阚泽一口气拉黑了十几个爬墙的粉。
爬墙这种事,你偷偷的、偶尔欣赏一下墙外别家的风光, 倒不是不可以。
但是像这种爬的光明正大, 连名字都不改的那你还回来干嘛
干脆直接去对家好了。
阚泽戳着手机, 心想,一群墙头草。
哪儿有糖味儿就往哪儿飘, 跟蜜蜂似的。
这让猫薄荷草老不开心了, 想了会儿, 偷偷摸摸又在手机上发了张合照。合照里的司景没看镜头,可却与他靠得很近, 亲昵不用说也能看出来。
这一张照片一发, 底下顿时满屏高呼着甜。那些犹豫不定的c粉闻着糖味儿又回来了, 阚泽觉得自己机智的不行不行的。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这会儿司景还缩在他身旁, 看着电视,眼睛不知道何时已经慢慢闭上了。上下眼皮难舍难分,缠绵地紧贴着, 猫崽子靠着他,从喉咙里头溢出了低低小小的呼噜,是被挠下巴时发出的那种极细小的声音。毛尾巴横甩过来搁置在膝盖上, 被阚泽碰到时, 轻轻颤了颤。
阚泽把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给他分了一半,随后动动手臂, 调整了个让他更舒服的姿势。
“唔”
司景迷迷糊糊, 头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过一会儿, 沙发上的人形塌下去了,短腿猫翘着只后腿,脑袋垂着,在阚泽的肚子上窝的舒舒服服。阚泽揉着他的毛下巴,察觉到他温热的身子动了动,白肚皮像是自动定了位,慢吞吞地往前滑去,让阚泽的手稳稳横置在他的小肚子上。
像个温热的热水袋。
阚泽轻笑,无声地把他抱得更紧了。
就好像已经抱住了全世界。
流感病毒终于搬家后,这一年的最后一次天罚也到了。这一次,有阚泽和蛟龙时刻陪着,实际上远没有往年那样难熬让男人把他揽在怀里抱着哄着,痛楚似乎也跟着减轻了不少。
只是蛟龙这还是第一回亲眼瞧见他扛天罚的模样,仍旧被吓了一大跳。
说起来好像只是两个轻飘飘的字,直到瞧见了,才知道这惩罚究竟意味着什么蛟龙着实有些心疼,虽然在场时没说,之后却从其他大妖手中找了许多典籍,期冀从中间找出个方法。
猫薄荷草也心焦如焚,自然愿意。
阚泽家自那之后基本成了大妖集聚地。
头一回看见一只灰扑扑的鸟落在家里阳台上时,司景还当它只是只来避雨的普通鸟,瞧着长得挺肥的还暗暗咽了口唾沫,勉强维持客气和爱心,给它放了一小碟子鸟食。
灰鸟对此不屑一顾,甚至伸出爪子踢了踢,一脚把碟子给踢翻了。
这鸟
司大佬看不惯了,用扫帚把鸟食扫起来,认真教育“怎么浪费粮食呢”
灰鸟抬起黑珍珠似的眼瞅瞅他,随即慢吞吞转了个身,冲他撅起自己的圆屁股。
“”
这什么鬼态度
他司景,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在他面前能这么横下去的人
鸟也不行
阚泽回到家时,司景已经开始架锅了。家里头大大小小的毛团子一堆,无数被召集过来的猫们喵喵叫着,围绕着阳台上的灰鸟打转,眼睛里写满蠢蠢欲动。灰鸟原本还是副高冷模样,这会儿却略微惊惶地拍打着翅膀,往上头飞了飞。
它躲到架子后头,小心翼翼探头往下看。
“喵呜”
猫们还在下面眼巴巴等着,张大嘴巴期盼着天降飞鸟。
你下来呀,你下来呀
司景则在往锅里哗啦啦倒油。看见阚泽进门,他眉头一扬,说“来的正好,我准备把它红烧了。你帮个忙。”
阚泽“确定要红烧它吗”
司大佬决心已下,“红烧”
阚泽爱极了他这会儿气呼呼的小模样,看着心头就软成水,居然真的一口应了下来,“好。”
他和有些慌张的灰鸟对视上,碧色的枝叶织成密不透风的牢笼,硬生生把对方给拽了下来,笼子门一开,一条细小的茎拽着它,就要把它往锅里放。灰鸟眼见着自己真要被下油锅,终于慌张起来,张大嘴巴,吐出一小团小小的火焰,噗嗤
那火焰把它自己点燃了,它从头到脚都开始熊熊燃烧。
司景回头查个菜谱的功夫,一抬头瞧见这架势就是一愣。
不说是红烧吗
怎么看起来更像铁板烧
他先前曾做过消防安全的公益广告,这会儿眼看着火越烧越猛,额头突突直跳,立马从角落里操起了家伙。里头的灰鸟展开翅膀,正欲给这些没眼力见的妖怪浴火展现出自己优美又动人的身姿,忽然闻听噗嗤一声,不知从哪儿来的白色泡沫呼啦啦盖了它一身。
准备涅槃的灰鸟“”
手里紧紧握着灭火器的司大佬喷的更猛。雾气铺天盖地,硬生生把它身上熊熊燃着的火灭掉了。最后一点小火星抖了抖,从翅膀尖上掉下来,灰鸟立马扑闪着翅膀想去追,谁知司景眼疾手快,立刻抬起长腿,把这火星一脚踩灭了。
那火星扑闪了下,在他的鞋底彻底黯淡下去。
灰鸟“”
知道它身份的阚泽“”
两个大妖的面面相觑中,唯有司大佬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反应快。你看着我干什么这大夏天的,电器火灾很危险的好吗”
搞不好要出大事故的
阚泽“好的。”
灰鸟眼睛瞪圆了。
好个鬼,不好好吗
它噗地又朝地上吐出一口火。司景蹙眉看了它眼,这回目光终于变了变,嘟囔“原来还是个妖”
随后又给灭了。
“妖也不行,好好的玩什么火家里都是电器你老大是谁也不教教你”
灰鸟“”
它忍无可忍,飞的离司景远远的,二话不说开始涅槃。兴许是怕再被灭火器喷一回,这一次它涅槃的速度格外快,创这几百年来的历史新巅峰,跟博尔特百米跨栏的记录也差不多了。灰扑扑的羽毛在火焰中一根根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泛着崇崇光彩的金羽,长而纤细的三根翎毛高高翘起,火凤抡圆翅膀,彻底现出自己的真实模样
房间一瞬间亮如白昼,司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打算红烧的是什么。
是凤凰。
见鬼了,原来是不能吃的。
逃脱了被煮熟的厄运,凤凰终于肯落了地。他在一群猫团子里抖擞着羽毛,把猫们推的远了点,口吐人言“叫我来的那龙呢”
司景还在别扭,推阚泽“你问。”
白寻的刺还梗着,他并不想给蛟龙打电话。
猫薄荷拨通号码,那端的蛟龙还在酒馆守着电视看小猪佩奇。凤凰也被闻讯赶来的狐狸恭恭敬敬领了过去,房间里终于清静了会儿。一声令下后,群猫也都退散,为补偿它们没吃上鸟翅膀的损失,每只猫咬了一小包猫粮走。
司景还在懵,扭头看阚泽“我刚刚准备吃凤凰翅膀”
猫薄荷草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温存,“没关系,吃就吃了。他不过三百年修为,我打的过。”
“”
问题在这儿吗
猫薄荷说“吃了把他再烧一回,他还能再生的。”
司景目露憧憬。
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吃不完的红烧鸟翅,听起来就非常让猫心动。
也不知蛟龙究竟是通知了多少妖,自那之后,三不五时就有奇奇怪怪的东西落在阚泽家阳台上。
据说伸开翅膀可以遮云蔽日的鲲鹏,人面豺身还长着俩膀子的化蛇,一只脚站立的商羊,还有活像是只兔子四条腿蹦着走路的讹兽。
司景第一回见讹兽这种神兽,听说他极其喜欢骗人,嘴里吐出的没有一句是真话,还有点儿好奇。
谁知那讹兽从窗户里活泼地蹦下来,抖着白耳朵吐出的第一句就是“哇,你腿真长。”
原形的司大佬妈的滚滚滚滚
还有没有点眼力见了
几个大妖聚集在一处,正式召开了会议。他们在之前也多少听说过司景,妖族这么多年,也只出过这一个为了人间事而硬扛天罚的,实在是想不出名也难。
更何况是看在蛟龙的面子上。蛟龙资历老,又有了神格,算起来已经是妖族的当家老大了。老大要护的,怎么能不来看看
他们陆续入了座,阚泽作为仅存的千年老妖之一,也跟着坐了进去,着实让蛟龙爸爸愣了愣。
“你怎么来了”
他至今还以为,儿婿不过是个平常的植物,譬如成精了几十年的板蓝根服下去可以治感冒的那一种。
故而听闻儿婿感冒时,蛟龙还很是诧异。
板蓝根不是预防感冒的吗,怎么自己还会被流感病毒传染
这妖力得是有多差。
可怜巴巴的一个小妖,真是让人怜惜。
然而阚泽打破了他的幻想,“我已经一千五百八十一岁了。”
蛟龙爸爸掐指一算,悚然一惊。
那特么比我大啊
严格来说,甚至还算是我前辈
然而辈分上好像比我矮一级
等会儿,蛟龙忽然反应过来了。
这特么是老草吃嫩猫吧
阚泽都已经阅尽千帆了,司景可还小呢,日子才刚刚开始。蛟龙很为自己崽抱不平,委婉道“那会不会和司景年纪差的有点多”
黄昏恋也不是这么个黄昏法啊。
千年老猫薄荷镇定道“不多,不多。一千多年放在光阴里,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蛟龙还真被糊弄了过去,勉强点点头。
阚泽也是家属,和司景有关的大事,多个家属在席,那更好。
他们连着开了好几日的会,试着尝试各种方法帮司景瞒天过海。可天道哪儿是那么容易欺骗的,招式们试了一个遍也没什么用处。
最后还是火凤给出了新主意“不如让他们原谅他吧”
“说得简单,”蛟龙苦笑,“这法子要是能用,早就用了。”
天道也并非是绝对的铁面无情。若是诚心抱了悔过之心,或是被原谅、被接纳,天罚自然也会终止。偏偏司景并不是那样的性子,他素来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对杀人这件事半点悔意也没,如何能诚心悔过
这不行。
谁知火凤却说“若并不道歉呢”
蛟龙一怔。
“不道歉,那如何原谅”
“你忘了,”火凤点醒他,“于天道眼里,从未有国别之分只有人妖之分。”
蛟龙仍然未解,“是又如何”
阚泽却忽然明白,深鞠一躬,道“多谢指点。”
他当即出了门。猫崽子在外头等着,靠在沙发上,毛耳朵垂下来,被男人微凉的手指轻轻捏了捏。
司景迷糊转醒,问“好了”
“好了。”
阚泽冲他张开手臂。
自己家的人形六神,没什么好客气的。司景化成原型,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被揉了把肉乎乎的腮帮子。胡须紧跟着抖了抖,猫崽子眯起眼,觉着有些舒服,脊背也高高拱起来了。
他并没有问结果。
如果果真有法子,阚泽自然会告诉他;倘若没有因为身旁有了人,那天罚也不再是那样难熬的事了。
他的确不会后悔。当日的火种至今仍旧留存在心里,打断他的脊梁,他也不会弯下腰;折断他的脖子,他也不会回头。
司景这两字,本身便是与犟联系在一起的。
他连接起了那一对夫妻的名字,也连接起了那一段历史。血与灰都已是过去,司景踩着当年的斑斑血迹走出来,并没有将他们忘怀的意思。
那二十多个名字不仅仅是刻在了石碑上,还刻在了骨子里。
他们组成了司景的血肉。
司景靠在男人怀里,模模糊糊地想。
要是真没办法,那也没有可怕的。
有阚泽呢。
他对自己和自己家的人形六神,都有着极强的信心。
出塞正式杀青后,汪源专门打电话告知了司景,言辞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进步真的非常大,剪辑出来的效果也很好这一部片子,一定能成为你的演艺生涯上的里程碑。”
汪源不喜欢妄自菲薄,出色的便是出色的,谦虚只能让人误以为你对自己的作品缺乏自信。他说是特别好的片子,那便一定效果非凡,司景抿唇笑笑,回答“我从您的剧组学到了很多。”
这句话不是客气。汪源到底是个老牌导演,对镜头的把握、对演员的要求,都与司景之前待过的剧组不太一样。说出来不怕笑话,司景在那些抗日神剧里头演龙套,从来也没有过这种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的感觉。
那些剧的录制总是一遍过,无论合适还是不合适,只要能大致演出个情绪就行哪儿会像汪源这样,对所有的角色和镜头一个个细抠,甚至有些吹毛求疵,两秒的镜头要来回拍个二十多回,只为了找一个最完美的眼神。
汪源感慨“你虽然年轻,但挺沉得住气的,挺好。抽个时间,我把你介绍给其他几个老朋友认识。”
他报出了几个名字,要是袁方在这儿,铁定会立马叫出声来。
那些名字,都是华语影视圈里头响当当的人物。其中几个的黑帮硬汉电影至今仍旧是各大院线时不时拿出来点映的经典,也有靠文艺片获奖的,靠卖座的商业片出名的
类型多,人又全,是圈中人挤破了脑袋也想往里头进的圈子。
汪源说要介绍,多少也有帮司景的意思。灯光组副导演那样给司景脸色看,他心里还隐隐觉着有些对不住,尤其是司景的表现,实在是与那位副导演所想象的相差甚远,简直云泥之别,这就更让人含了歉疚。
那么努力还要因为年龄而被人轻视,这不太公平。
汪源有了补偿他的想法,便想真的带他一带,“但你虽然有灵气,也肯努力,却仍然有点差距。这差距是因为你并不是科班出身,没怎么学过,要是真想走远,你还得再好好学一学你愿意吗”
司景回答的毫不犹豫“当然。”
汪源很欣慰。
“那就好,我给你介绍个老师,你没事过去听听课”
他把名字说了,又叮嘱几句,便挂断了电话。这事关乎行程,工作室自然得知晓,没一会儿,袁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那头的经纪人好像屏住了呼吸,声音都是绷着的“是那个老师的课真是那个老师的课”
司景还没懂。
“那老师怎么了”
“那个商老师可厉害了”袁方简直要手舞足蹈,“你以为是有钱就能上的吗那地方,还真不是平常人能进得去的哎呀呀,真是好”
他连说了许多个好,美的简直插上个翅膀就能上天,“你等着,我得和房渊道好好说道说道看我们家司景这发展速度,这前程”
正儿八经的前程似锦
司景提醒“房渊道和我们是一个工作室的。”
早不是对家了。
袁方这才想起,连拍自己脑袋,“对了。”
他都忘了。这两年来养成了习惯,一有好事就下意识要买个通稿跟房渊道好好炫耀炫耀,也让对家看看自己家究竟有多牛逼;结果现在对家变自家了,都半年多了也还是不习惯。
习惯着实是个可怕的东西,袁方在刚开始加入阚泽工作室的三个月,甚至忍不住每天都要刷一刷对方的黑博。他用的一向是司景经纪人的官方账号,还好没有手滑点过赞,否则就是大事了。
与老师和其他导演见面的地方约在了家清静的饭馆。汪源也到了场,言语之中对司景赞誉颇高。
中途司景去了趟洗手间,远远的却听见了隔壁包厢的吵闹声,在这饭馆里格外刺耳。
“一杯情,二杯意,三杯才是好兄弟;一杯干,二杯敬,三杯喝出真感情”
“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
“一杯金,二杯银,三杯喝个聚宝盆来来来,这可是王总给你倒的酒,这你要不喝,不是不给他面子么”
司景眉头皱了皱,跨开步子。他不善喝酒,也尤其厌恶这种硬生生灌人的酒桌,谁知走到门口,却和里头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酒味儿很浓重。中年男人挺着凸出来的肚子,顶着已经变成了地中海的头发,兀自伸手去摸身旁人的脖颈。旁边的年轻人上头只罩了件宽大的t恤,这会儿驾着中年男人,神情也不太好看。
手又往t恤里探了几分,他低声说“王总”
“怎么了”王总还在咋着嘴回味,“小林啊,待会儿再喝点啊,喝点儿”
他猛地抬头看见司景,倒是一怔。
司景也认出他来了,脚步停下,眉头高高挑了起来。
这不是
这不是当时小崔总给他拉的那个皮条客么。
啧啧。
怎么一年还没到,秃的更厉害了
“是司景啊。”王总把手从小青年身上拿开,盯着他笑呵呵,难以掩饰目光中的惊艳,“怎么来这儿了当初一直没机会和你喝一杯,你现在怎么样”
司景更长开了。与当时又有不同,他像是被打通了什么关窍,这会儿那稍显得有些狂妄的高傲没怎么改,却又多了别的韵味。那眉,那眼,可能是因为在猫薄荷汤里头泡久了,长睫微微一颤,自然而然带出了几分春情,忽闪着蒸腾出点儿色气来,小模样看的人心中直痒痒。
王总还真的就好他这口。尤其是当时与小崔总说了好几回都没把人弄上手,便愈发惦记着,越是吃不着的就越是好的,如今看着,心思又重新活络起来了。
他醺醺喷着热气,犹问“拍什么片呢现在要不要给你投点资要是听话了,什么电影,我都能给你办下来。”
司景打量着他,忽然眉梢一动,笑了。
“好啊。”
王总一愣,继而大喜。
“那”
“正好导演也在,”司景不紧不慢道,“我把他们喊出来,让他们和你说说投资的事吧。”
“”
他们
两分钟后,汪源第一个出来了。他那张脸很具有国民性,汪源也不是普通的导演,家庭条件实际上相当好,做导演纯粹是出于个人爱好,真正是不红就要继承家业的那种,王总的资产在他面前,还有点儿不够看。这会儿他出来,张嘴就问“谁想给我的电影投资”
小青年眼睛骤亮。王总愣愣的,怎么也没想到是他,倒有点儿慌,赔着笑。
“您”
一句话还没说完,更多的大导从后头鱼贯而出,晃的他眼花目也炫。
“真要投资”
“投资多少”
“低于五千万的就别来了,也不是那种小片子”
“我怎么没见过这个投资者”
“”
王总这会儿当真是冷汗涔涔了。他酒彻底醒了大半,瞧着眼前这些娱乐圈的中流砥柱,一瞬间心都在颤。
投资那些不怎么出名的片子,他还行;投资这种动辄就上亿的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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