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贵妃去了一上午就回来了,回来之后便到静容这儿给她回话。
“真是可怜见的,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了,驸马哭的眼睛都肿了,还有公主那孩子,叫丰绅济伦的,才三四岁的模样,哭着要找额娘,真是看得我都觉得心酸。”
舒贵妃自来是个感情丰富的,她和和嘉公主也没仇,就算当年和纯妃相处的不好,如今和嘉没了,她也觉得唏嘘。
静容听着这话也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呢,这才二十三岁,之前还听你说,公主出嫁后过得好,没成想,最后经成了这样。
舒贵妃听着这话,面上神色一转,小声道“娘娘,奴才听人说,和嘉公主的病,和当年纯妃的很像,指不定,这就是纯妃传给公主的呢,您看看,三阿哥不也有咳疾。”
静容其实早就猜测多半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是这种事儿却不好说,一不小心,就有诋毁纯妃的嫌疑。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公主逝世,谁心里都不痛快,如今只怕皇上心中更加难过,这几日宫里的事儿,还是安生些为妙。”
舒贵妃也叹了口气“娘娘说的是呢,奴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和嘉公主殁了没多久,八阿哥府上就传来消息,八阿哥的那个侍妾王氏,有了身孕了。
这消息乾隆听了还是很开心的,虽然他也不满意老八宠妾灭妻,但是老八成婚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消息,这也是件大好事,至于是谁生的,乾隆并不怎么在意。
“这都成婚多久了,终于有个好消息了。”这天乾隆来静容宫里,正好就说起了这事儿。
静容坐在边上赔笑“是啊,太后听了也高兴呢。”
只是想着八福晋那张日益消瘦的脸,静容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叹。
在这个时代,哪怕是生为贵女又有何用呢一身荣辱不还是寄托在男人身上。
就算是自己,虽然已经坐到了这个时代女人的最高地位,不也就如此,还是需要和乾隆虚与委蛇,还是需要在挣扎中求生。
静容心中思绪万千,但是面上一点不敢露出来。
说完了永璇的事儿,乾隆话题一转,突然又说起了宁楚格。
“宁楚格今年多大了”
静容心中立刻拉响了警报,笑着道“她是乾隆十八年六月的,如今也就只有十四周岁,还小呢。”
“哦,虚岁也十五六了啊,不小了。”乾隆似是在沉吟什么。
静容心下一紧,急忙道“唉,她性子还跟个孩子似得,而且我让太医诊脉,她年纪小,身子也没长好,我还想着给她好好调养调养身子呢。”
乾隆意识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看了静容一眼,淡淡道“你别怕,我就是一问,没想着这会儿就把她嫁出去。”
静容松了口气,面上却有些苦涩“不瞒皇上说,臣妾也是有些怕了,这次和嘉没了,臣妾看着也觉着难受,日夜睡不着,总想着,当年是不是和嘉嫁人的时候年纪小,身子没长好,生产的时候又落下了病根,这才导致如今这结果,想着这事儿,臣妾就想起了宁楚格,她和拉旺多尔济也算是都在臣妾膝下长大,性子身世臣妾都再满意不过了。”
“只是到底还想着让宁楚格再养一养身体,日后也能好过些。”
听着静容诚恳的话,乾隆也叹了口气,说起和嘉,他的心又何尝不痛呢
这孩子打小就有佛缘,他也喜欢她,没成想长大了倒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乾隆的心情有些沉郁,同时也有些理解皇后的心思,他沉默许久,终于道“你别担心,朕也舍不得宁楚格这么早就出嫁,朕之前就打算好了,把他们的婚期定在乾隆三十五年,到时候宁楚格也有十七八了,你也就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静容这会儿是真松了口气了,乾隆总算还能想着她们母女一些,她急忙起身谢恩,却被乾隆又拦下了。
“宁楚格是固伦公主,别说旁人,朕心中也是重视她的,绝不会让她没个下场。”
静容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但是只当他是真的,便做出一副满脸感激的模样,点了点头。
日子慢慢过去,和嘉公主逝世带来的伤痛也慢慢减淡。
太后病了几日,如今也能起身了,乾隆虽然脸色不好看,却并没有病倒,反倒还日日来太后榻前探望,静容也是不得不佩服乾隆这好身板了,她去伺候了太后几日,都觉得累的不轻,但是乾隆却和没事人一样。
等到了年底,六阿哥永瑢府上又添喜事,他的福晋富察氏,又产下一女。
这是永瑢的第二个女儿了,他的长女是格格尤氏所出,就和长子绵聪生的前后脚。
但是这个女儿一直病歪歪的,这两年也不大进宫,静容更不太熟悉。
如今这个二女可算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了,永瑢十分高兴,接了宫里的赏钱之后,还亲自进宫给各处请安谢恩。
静容看他神色,倒是没有多言,永瑢虽然比旁的阿哥重视嫡妻,但是他小老婆也不少,听人说,这个尤氏,也是他比较喜欢的侍妾。
不过静容可没这闲工夫去管永瑢房里的事儿,见他来谢恩,便也见了他一面,就打发他离开了。
结果之后没有三天,富察氏生的那个小格格就没了。
静容听到这话的时候还给楞了一下,要知道当时她还派了赵嬷嬷出去给送赏赐,赵嬷嬷回来还给她说,那个小格格如何如何玉雪可爱,听着也不像是有什么胎中带出来的病症啊,怎么就没了
静容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到底只是夭折了一个孩子,她身为皇后,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只是静容想了又想,还是让赵嬷嬷过去祭奠一下,反正她菩萨人设早就人尽皆知,怜悯幼子也是寻常。
不过在派赵嬷嬷去之前,她还是叮嘱了赵嬷嬷几句话,若是赵嬷嬷看出了什么,不要闹大,只偷偷告诉富察氏即可。
静容明白,永瑢是永瑄这一头的,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给永瑢做个没脸,若是真有什么,相信富察氏自己也能处置,而且她这样做,也相当于给永瑄走了夫人路线,要知道六福晋和永瑄福晋可是同族堂姐妹,要是永瑄福晋有个差池,对静容也不算是好事儿。
赵嬷嬷到底也是宫廷里的老人了,瞬间就明白了静容的意思,收拾了些东西,就带着白青出去了。
赵嬷嬷到质郡王府的时候,是质郡王府的管家亲自迎进去的,质郡王永瑢也正好在家,还亲自接见了一下赵嬷嬷。
听说是皇后派她来的,又多少做出一副感念的姿态,心中却在琢磨,只怕这也是看在永瑄的面子上,皇后给他做脸呢。
因此他对赵嬷嬷倒也和气,问了几句皇后是否安好的废话,就把她打发去后宅了。
赵嬷嬷跟着引路的人一路去了后宅。
刚进正院的时候,便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侍女们也看着六神无主,见着人来,半天了才传话。
富察氏一听皇后跟前的人来了,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哭了,急忙让人把赵嬷嬷一行人迎了进来。
赵嬷嬷一进去,看见富察氏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
前几日她才刚见过富察氏,那会儿她虽然看着有些虚弱,但是面色还好,但是今儿却看着眼窝子变深了,面色更是蜡黄,嘴唇发紫。
赵嬷嬷有些心惊胆战,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她现在一看富察氏的面相,她就觉出了不对的地方。
不过富察氏倒是没感觉到赵嬷嬷神情的不对,只是勉强撑着笑脸,让赵嬷嬷坐。
其实一进屋里,赵嬷嬷就觉得闷热,如今还是数九寒天呢,但是这屋子也是真的捂得太严实了,光是火盆就点了三个,窗户都用厚厚的毛毡毯子盖住,屋里点了蜡烛。
虽说是坐月子,但是这也太夸张了。
不过赵嬷嬷一点没露出来,道了谢之后,就坐到了富察氏跟前的凳子上。
“不知嬷嬷过来,怠慢嬷嬷了。”富察氏勉强笑着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心里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虽然心中怜悯,但是赵嬷嬷面上不显,只将静容交代的赏赐都一一说了,然后又问了几句小格格的身后事。
说起这个,富察氏眼泪就止不住“我们王爷说,要先让她去庙里,叫大喇嘛给她念几年经,安一安她的神魂,然后再下葬。”
这也算是传统处理方式了,赵嬷嬷也没什么好挑拣的,只安慰了富察氏几句。
两人说着话呢,赵嬷嬷给白青使了个眼色。
白青立刻意会,站出来道“我们娘娘给小格格抄了卷经呢,嘱咐奴才一定亲手烧给小格格,不知可否找个人给奴才带个路”
富察氏听了这话,愣了愣,心中只觉得皇后娘娘真是个好人,便对跟前伺候的侍女点了点头“琉璃,你带这位姑姑去吧。”
这个叫琉璃的明显是富察氏信任的侍女,一听这话有些纠结的皱了皱眉。
赵嬷嬷看的明白,立刻道“你就去吧,福晋这儿有我照顾着,不会出事的。”
富察氏神色一动,也对琉璃道“快去吧。”
琉璃这才不敢耽搁,给赵嬷嬷行了一礼“那就劳烦嬷嬷了。”又想着富察氏行礼告退。
等人都出去了,富察氏这才看向赵嬷嬷“嬷嬷可是有话要和我说”
富察氏也不是个蠢得,多少也看出来了赵嬷嬷的意思。
赵嬷嬷眯了眯眼睛,小声道“福晋,奴才看您面色不好,正好奴才也算是略通医理,可要奴才给您诊诊脉”
富察氏的呼吸顿时一滞,有些惊慌的看向赵嬷嬷。
赵嬷嬷却依旧不动如山,仿佛并不明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富察氏咬了咬唇,只觉得心里乱的很,赵嬷嬷这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若是没什么事儿,她一个皇后宫里的奴才,何必给自己请脉。
富察氏左思右想,到底是把胳膊伸了出来,小声道“那就劳烦嬷嬷了。”
赵嬷嬷眯着眼睛笑了笑,没说话,只伸手搭上了富察氏的脉。
赵嬷嬷也并非是什么神医,只是她擅长制作药膳,因此也对医理有所研究,后来为了给静容调养身子,更是跟着张太医也学了一手,如今看个感冒发烧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六福晋的脉象,赵嬷嬷就觉着有些古怪了,有些阴虚血热的迹象,但是又十分不明显。
赵嬷嬷看了看六福晋的面相,许久才道“福晋这几日可有什么不舒服”
富察氏这会儿本身就被吓得够呛,被这么一问,更是脸色惨白,许久才道“生产的第二日,我起身之后,就觉着有些咽喉疼痛,口舌也有些麻木,除了这些,就是精神也有些不济,心口总是有些躁动,旁的倒是没了。”
富察氏苦思冥想,也只能说出这几样不同。
可是这些病症,也不严重,往常她好的时候,也会有个头痛脑热的,如今刚刚生产完,有这样的情况那更正常了,因此她也没当真。
但是赵嬷嬷却心下一沉,许久才道“福晋这几日可用过加了白附子的汤药”
富察氏便是再不通医理,也知道白附子是有毒的,她脸色惨白,急忙摆手“怎么可能,我怀着身孕,如何能用这等虎狼之药”
赵嬷嬷叹了口气,她这话也是白问,当富察氏说出症状的时候,赵嬷嬷就确定了她并非什么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福晋,奴才觉着,您还是要找正经大夫看一看才是,还有小格格也是,当时奴才来看小格格,明明见着小格格身子十分强健,但是才短短三日就夭折了,实在是令人唏嘘。”
赵嬷嬷也不说自己的结论,只暗示了富察氏几句。
富察氏呆呆坐着,像是被魇着了似得,嘴里干巴巴的道“她们说,是乳母晚上忘了关窗,让孩子惊了风,这才没了,每个人都是这么和我说的,为什么,为什么”
赵嬷嬷看着有些心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福晋节哀顺变,时辰不早了,奴才也该走了。”
富察氏回过神来,看着赵嬷嬷,眼泪就流了下来“嬷嬷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记着。”说完就要起身给赵嬷嬷行礼。
赵嬷嬷哪里感接受,急忙拉住了“福晋,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来的,只要您好好的,六阿哥也好好的,皇后娘娘就心里踏实了。”
富察氏泪如雨下“皇后娘娘仁厚,还请嬷嬷告诉娘娘,儿臣日后便是结草衔环,也一定报答娘娘恩情。”
目的达到了,赵嬷嬷心里也十分满意,她点了点头,轻声道“福晋是个有福的,小格格没了,福晋也该振作起来,您还有大阿哥。”
富察氏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自己这儿出了问题,那自己儿子呢
她心理慌得很,一把拉住了赵嬷嬷的手“多谢嬷嬷提醒,我明白了。”
赵嬷嬷笑了笑,然后起身向富察氏告辞“福晋一定保重,奴才先告退了。”
富察氏挣扎着想要起身送赵嬷嬷,但是赵嬷嬷却把富察氏摁住了,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白青正拉着那个叫琉璃的在聊天,看来也烧完纸了,而琉璃一脸担忧,想要赶紧进去。
看见赵嬷嬷出来了,急忙走上前来“嬷嬷要走了吗”
赵嬷嬷笑着点点头“琉璃姑娘快进去伺候吧,福晋刚刚说起伤心事,又流了眼泪,琉璃姑娘这几日可要好好安慰福晋才是。”
琉璃脸上闪过一丝情绪,但是到底垂了头,应了一声,又让人把赵嬷嬷和白芷送了出去。
两人出了质郡王府,上了宫里的轿子,赵嬷嬷这才看向白青。
“你和那个琉璃说话,可看出来什么了吗”
白青笑了笑“那丫头是个嘴紧的,质郡王府多余的话一句不说,说起来也是含糊其辞,一句实在话都没问出来。”
赵嬷嬷轻笑一声“要不怎么说是忠仆呢,也得亏福晋信任。”
白青看了赵嬷嬷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再多问。
静容听了赵嬷嬷的禀报之后,叹了口气,这后宅大院的,果真是是非多,原本是想着能不能探一探情形,没想到啊,竟然钓出了一条大鱼。
“奴才让白青去给小格格烧香,是想着能不能趁机看一下小格格的尸首,但是那个琉璃守的紧,并没有这个机会,只是奴才看着福晋的情形,只怕小格格那边,多半也不大好。”
静容皱了皱眉,这事儿闹出来只怕也难看,只是不知道六福晋会怎么处置了。
想到这儿她点了点头“也怪不得你,本就是去试探一下,能查出六福晋的情形也不错,只是这事儿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你去南三所给永瑄福晋带个话,就说今儿晚膳让他们小两口过来用。”
赵嬷嬷知道静容这是想要和十阿哥商议此事了,便应了下来。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永瑄果然带着富察氏过来给静容请安了。
一进宫才发现,静容这次只单叫了他们两口过来,心下便觉得有事,等吃完了饭,就找了个借口让富察氏先回去,自己留下来个静容说话。
“额娘可是有事和我商议”
静容看着儿子淡定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儿子太聪明也不好,做点什么事儿,都能被他一眼看透。
不过静容也来不及感伤了,就把今儿的事情给永瑄说了一下。
说完之后又道“赵嬷嬷说,那毒应该是日积月累,一点一点下给福晋的,只是这次福晋生产,伤了身子,身体虚弱,这才让毒物的症状显了出来,否则要是放在往日,定然是诊不出来的。”
永瑄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下毒,还是给福晋下毒,怎么堂堂皇室贵胄尽出这种事儿
永瑄忍了忍心里的气,道“那额娘是什么想法”
静容叹了口气“这种事,非心腹不可为,只是六福晋的心腹,按理来说应该是与她荣辱与共,又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因此我觉着,这里面还有因果。”
静容也没说透,多半是六阿哥后院起火,但是她相信永瑄能够明白。
永瑄自然明白,他知道六哥看重福晋,哪怕是他也有喜欢的小妾,但是对福晋一直很尊重,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让人对福晋生了怨恨,这才闹出这种事来。
“额娘您别操心了,此事我会做决断的。”永瑄的复杂的思绪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就恢复了平静。
静容当然是相信永瑄的,就点了点头“好,你好好处置,六福晋和你的福晋是堂姐妹,到底亲近些,你有什么不好说的,也可让她来。”
永瑄有些诧异的看向静容,额娘竟然如此相信富察氏吗
静容有些懊恼的敲了敲头“你这孩子,我让你带着福晋过来,就是也想把这事儿和你福晋说了,你倒好,把她给打发了,我也不好让你当这个恶人,只能任由你来了。你如今也是成了婚的人,难道你的福晋还会害你不成”
永瑄失笑,自己倒是多此一举了。
“额娘别气,是儿子错了,儿子给您赔罪”永瑄急忙起身给静容行礼。
静容也被他这副无赖样给气笑了“行了,赶紧滚吧,日后行事,可别自作聪明了。”
永瑄笑着点点头,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也急忙离开了。
等出了翊坤宫,他还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他今儿让富察氏离开,也是不想让额娘觉着难做,没成想,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很高兴,高兴额娘为他着想的心,也高兴额娘的心胸。
等翻过年去,静容就听到消息,六阿哥府上的一个格格病逝了,而那个病逝的格格,正是之前颇受宠爱的尤氏。
同时还有一个消息,六福晋院里有个奴才得了病,被送了出去,同时福晋也怕其他人染上了,就把院里的人手都换了一遍。
也不说这个消息旁人信不信,但是京城的人丫子却发了笔横财,王府里放出来的人,自然是不收钱的,再往里送了一波人,这一来一回的,就是两头银子。
静容听了这消息,只是点了点头。
不管六阿哥夫妇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要没放着不管,那她就没白管这趟闲事。
有时候静容也觉得自己真的是闲得慌,什么事儿都想打听一下,可能是这后宫真的无聊吧,来来去去的就那么点事儿了。
但是很快,静容就不无聊了,乾隆三十三年二月,富察氏的堂兄明瑞,在征兵缅甸的时候,败亡战死了,乾隆接了消息,就把傅恒派过去收拾烂摊子。
而富察氏听到这个消息,也吓的晕了过去,结果等醒来之后,被诊出来有孕。
静容听到自己要当祖母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是懵逼的。
永瑄三十一年成婚,如今也有一年多了,一直无所出,便是乾隆也在静容这儿抱怨。
但是静容一直稳如老狗,因为在她眼里,哪怕是永瑄,那也是个孩子,十六七的年龄,可不是个孩子吗
哪怕他如今已经有了一妻一妾,静容也没什么真实的感受。
但是现在,富察氏怀孕了。
静容这才猛然清醒,他的永瑄,要当爸爸了。
在赵嬷嬷一连声的恭喜声中,静容回过神来,然后下意识的吩咐底下人赏了东西过去。
这个消息像是旋风一样,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宫廷。
静容这儿赏赐的东西还没到呢,养心殿和寿康宫的赏赐也下来了,富察氏坐在屋里,眼圈泛红,只觉得又是难过又是高兴。
难过的是堂兄没了,高兴的是,她入宫这么久,终于有消息了。
之前她进来,富察家几乎是每隔一个月都要问一次,她心里其实压力也很大。
她很清楚,十阿哥是日后可能登上大宝的人,嫁给这样的人,就得做好当上皇后的准备。
因此她一进宫,先是笼络住十阿哥,再就是笼络住皇后。
她看得出来十阿哥看重皇后,便处处学着皇后,宽容大度,处事公正,和十阿哥之间,更是温柔以对,事事与他有商有量,这也是阿玛在她出嫁前告诉过她的话。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盼着能给十阿哥生下长子。
虽然十阿哥算是比较洁身自好的人,府上也只有一个皇上赐下来的吴格格,那个吴格格更是个老实的,但是她心里也害怕啊,害怕自己真的不能生产,反倒是给旁人做了嫁衣裳。
幸好,老天是垂怜她的,给她送来了这个孩子,如今她只盼望着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如此她在十阿哥府上也算是立住了。
静容当然不知道这些,她自打知道富察氏有孕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就显得特别措手不及,一边吩咐赵嬷嬷给富察氏那边拨一个懂养身的嬷嬷过去,又说要给富察氏专门备一个太医看诊。
左一个念头,右一个念头,倒是把翊坤宫的这些人指挥的团团转。
赵嬷嬷也是看出来静容这是高兴的,因此也不多言,任由她吩咐。
宫里上下都热热闹闹的,但是永瑄作为孩子的父亲,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
那时他才刚离开养心殿,正好和去给乾隆报信的人错过。
一直等回到了南三所,这才知道,福晋怀孕了
他听到之后,先是愣了愣,然后就冲去了后宅,一路跑回去,进了正院,一掀帘子进去,便看见富察氏坐在里面。
她正坐在靠窗的榻上,一手抚着肚子,一脸诧异的看向他,然后就露出一个柔柔的笑。
看着这笑,永瑄只觉得喉中酸涩不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晚上的时候,永瑄来翊坤宫给静容请安了。
他看着倒是还和往常一样镇静,静容还想调侃他几句呢,就见他竟然要跪下给她请安,被静容急忙拉了起来。
“行这么大礼做什么乐疯了啊”静容失笑。
永瑄却定定看着静容,一字一句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如今儿臣也有了子嗣,额娘的养育之恩,儿臣真的是万死难报。”
这话把静容说的都流眼泪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好的大喜日子,倒是说这些话惹我的眼泪,你如今成了家,马上也要有了孩子了,日后该稳重些才是。”
永瑄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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