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窈窕驸马,人人好逑04

    严九钦心中想是, 太子被贬吴地, 劫后余生,聚朋于此地庆祝。这次皇上没有降罪,叫他是大悲反喜, 反而更坐实了他这个太子之位是固若金汤的了。

    没想到太子如此嚣浮轻巧, 完全不把被贬吴地当一回事。

    严九钦不由地被扳起了脸,看见太子一双细长的眉目, 糜邪的目光正缓缓地流连在自己身上。

    “九钦可会唱曲儿”李琮问及他。

    严九钦答“不会。”

    “九钦祖籍江苏, 可会些吴歌楚舞或者剑舞亦可。”

    严九钦答“亦不会。”

    “那你会些什么”李琮不禁沉下脸面发问道。

    严九钦回答道“读书习文, 辅助国君。尽为人臣本分, 劝谏圣上和殿下, 不荒废精业、不耽淫声色。”

    话一出, 李琮便往他那双眼脸看去, 只见严九钦收敛眉眼,面色如水。堂堂然的一副道貌岸然、伪善谦卑的模样。倒让他反了胃,欲作呕。

    “致士,你找的什么人来”太子恼怒地一挥袖, 程致士立马迎上去谀道“殿下大可不必跟右卫中郎将一般计较,右卫中郎将也是第一次见了殿下真颜, 难免畏惧威仪。不似他在越王面前伺候惯那种放浪自如。”

    不知他是解围还是讽刺, 最后一句倒叫李琮更为生气,因为他私下听到, 是严九钦在越王李如锋面前送谋献计, 才激怒自己杀了辛妃。

    “是你在越王面前挑拨陷害本太子的, 是吧”前面言语轻辱完了,轮到了正题。李琮转身叱喝严九钦道。

    严九钦心上一震,面色不改,“太子乃千金之躯,真龙之体,凡夫俗子怎可侵犯着殿下一毫一分”

    “你就不是凡夫俗子,”李琮蔑怒道。

    严九钦头垂得更低,拱着手,冷汗淌下了后背。

    如果太子真是查出了是他在背后搬弄是非、玩弄诡术的话,他严九钦今天是没法全尸送出这太尉府大门了。

    李琮虽声语愤怒,但他心中知道,自己手头上证据不足,再说严九钦献计越王只是传闻,自己也拿捏不准。再看严九钦,长得是叫如花似玉、妖容惑众。这种长相的人一般都是个绣花枕头,怎么会城府如此之深,心思如此之歹毒他自然不相信,也没有想到。等到日后回想起来真是悔不当初,当初怎么就信了他一张妖里妖气的脸。

    “你是个狐媚子。”李琮话掷落道,一手覆上严九钦的腰下臀部,一手拉住他宽大垂落的衣袖,在他耳侧亲了一下。

    然后松开了他。

    周围少年郎权贵皆艳羡不绝。

    只有严九钦心中羞辱难当,只见他面涨如血,藏在袖间的手捏着拳头。气得浑身在不可觉察地发抖。

    李琮见他面上一团烧得正灿烂的红霞绯粉,不禁再想靠近他,这次想在他抿紧的唇上一吻芳泽

    严九钦推开了李琮,退了几步,垂着头,疾声说道,“告辞了,严某还有事”便推开了围观的纨绔,踉跄地出了厅堂,往门后奔去。

    “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狂的笑声,犹如魔鬼之声、地狱之音般,急催得严九钦连踉带跌地逃命似出了程太尉府,马也不要了,就疾步赶回家。

    “他可”太子还在细细回味着刚才抱住严九钦,亲在他脸侧时,“真香,不是女子身上的胭粉俗气的香,那是一种妲己西施的魅国惑君的体香。哼,真是便宜李如锋了”

    严九钦回了家后,立马宽衣洗浴,把脸擦拭了几十遍,再用皂角搓洗数次,直到面上发红、烫痛得厉害才罢休。

    严九钦白日里去值了武职的班,傍晚就在家歇息。

    太子去了吴地,越王和他的争斗暂告一段落。

    一日傍晚,严九钦正复述着功课,即便严九钦早过弱冠,严故畔一有闲暇时间都会抽空考查严九钦每日的读书状况。

    “人主举事,天道如何”严丞相问及他。

    严九钦正声答道群书治要六韬中的一条“人主动作举事,善则天应之以德,恶则人备之以力,神夺之以职。如响之应声,如影之随形。”

    “择错明君,则如何” 严丞相借故问他。

    严九钦想昨日功课并无此条,不由思索一二,答道“君若不明,臣民弃之。君不明,则不知臣民所好,不知臣民所恶,不知臣民所从,不知臣民所去。天下皆然降灾祸,即时涂炭民众,呜呼生灵。不如臣民择一贤明君主,拥戴为王。其命维新,百兽率舞。”

    “放肆”严丞相呵责他,“天道鬼神,顺之者存,逆之者亡。此圣人之所盛业,欲以止后世,故作为谲书而寄胜于天道。”严丞相取了六韬来教训他,“依我所看,明日的河豚之死就是你。”

    严九钦不语,这时候,一随仆在给他打眼色。严九钦朝他看去,不料那随仆声音动作惊动了严丞相。

    严丞相呵斥他出来,随仆便走了出厅中。“什么事”严故畔严声问于他。

    那随仆支吾着,又看了看严九钦。严九钦知道了,便垂下头,严丞相看严九钦这副模样,知道他领会了那仆人的意思,便问他道“他说什么了”

    自幼遍读圣贤书,习孔孟之道。忠孝为上,严家家规亦如此。严九钦自小就不说谎,直言道“越王邀我一去。”

    严故畔扳起脸,“像什么话,他又叫你去给太子下什么绊子诡计去了”

    严九钦不敢争辩,垂着头不说话。

    严故畔有时候觉得严九钦这副垂眉敛眼的模样是故意做给他看,好让他心软放予他。但他也知道严九钦性情如此,乖悯隐忍。便不忍再呵责他,便放了他去。

    严九钦随着随从,到了京城前的一条金淮河畔。

    见果有一名画舫的船家在候着他。上了船后,那画舫将他送去了一河中央的一条更为遍体华丽、通身气派的画舫去。

    登了上画舫,只见画舫中传出了熟悉的欢言笑语声。

    随从将画舫中的珠帘挑起,严九钦躬身进去,起身便被沈施从拉住上前,“这下人可齐了,严兄你怎么这么迟,大家伙儿都在等着你呢。越王,严兄到了。”

    越王正愁严九钦怎么还没到,这下人来了,便一把将严九钦的手牵住,“九钦,你来得刚好,这金淮画舫最有名的就是胭脂酒,你来尝一下,看味道如何。”

    说着便往自己的酒杯上倒了一杯,是喝得尽兴抑或是拿错杯觥,抵在了严九钦的眼前,“九钦,你来尝一尝。”

    越王一向与他亲近,严九钦亦不计较,接过他喝过的酒杯淌然入喉。

    辛辣一下烧着喉,严九钦咳了两声,眼泪花儿冒出,“越王这是在害我。”

    周遭一众笑声,“这是在罚严兄姗姗来迟,来,再倒上一杯,严兄迟了两炷香时间,该罚,该罚。”

    “我看一杯不足,再添三杯,大家说可好”

    “好好”起哄声喧嚣在耳侧,严九钦拗不过众狐朋纨绔,接过杯口就仰头下喉,真是辛辣无比,烫得他心口都在发热。

    “什么胭脂酒,严某看是一烈火酒罢了。”严九钦三杯下肚,眼前竟有些了晃动的影像。

    众人笑声更欢,“说严兄乃当世孔明,这可真叫严兄猜对了,这酒就不叫胭脂酒,乃叫涅槃酒,取凤凰涅槃,必先遭遇烈火焚身之缘故。”

    “我看越王切不应喝这酒。”严九钦故作一声道。

    “什么,本王不该喝这酒,”越王俯身倾听他的话,“为何啊”

    “因为此酒是凤凰酒,越王喝的得是蛟”后面一词却不说了。

    众人听明白,越王乃真龙太子,自是该喝真龙酒的。

    李如锋听了,神色更为喜,“我看九钦是喙长三尺,舌灿莲花。该罚,该重罚。”

    严九钦是被众人喂得是衣襟遍湿,眼神倒有了几分涣散的迷醉感。那张脸一向倒是冷冰冰的,此时此刻是添了几分桃红杏粉,不由更为让人心驰神往,想到了“梨花似雪草如烟”的形容。

    严九钦不堪劝酒,摇手,“认输,认输罢了。你们同越王一起欺我。我严九钦一个人敌不过你们。”

    李如锋笑得更为拂面如风,腾出一手去扶连路都站不稳的严九钦,“这是哪里的话。本王拥有一个严九钦,敌他们千军万马。”

    众人一并附和,严九钦站得不稳,无力笑道,“你们这是在棒杀我。”

    “我只知道这当今世上有欺杀、瞒杀、误杀、仇杀、情杀、自杀、他杀,可从未听过有棒杀这一词啊。”著名京城纨绔,忠武大将军冯忠声之子冯原盛正声说道。

    这马屁,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细一听才知道,都拍到天上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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