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窈窕驸马,人人好逑18

    治元皇帝把昭阳许配了丞相之子严九钦,但其官职甚微, 怕折低了公主。于是将他提拔为了一个朝堂的三品官, 银紫光禄大夫。乃文散官。散官即无实际职务。

    太子终于慢慢吞吞地回京了, 一回到京就被治元皇帝召见。但按之前的皇帝的话,仍是交由中书侍郎蒲大人按流程处办。

    太子这一回京延慢, 倒是把治元给气到。但是气归气, 太子还是自己钦定的继承者,能如何

    治元倒是私下听闻了一人, 传他的能耐很是了得, 于是召见了他。

    严九钦伏在地上的时候,治元倒是觉得他曾有一两次面眼熟。不是因为他是驸马身份, 倒是觉得以前在正銮殿见过他。

    这次召见他是在皇帝的书房, 严九钦不明所为何事, 赶来跪见时, 治元让自己起了身。

    严九钦惶恐,只拱手垂头。听见治元问与他“轻松些,朕听闻你书法很好, 是想叫你来跟朕磋讨的。”

    古来皇帝喜欢个什么兴趣爱好, 若是旁宦近臣擅长这个爱好,是可以借此亲近皇上,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的。

    严九钦也听闻过治元喜好书墨, 此时他只谦谨地答道“微臣拙笨, 怕陛下看了见笑。”

    “你尽管写罢, 朕倒是想看看严丞相的教子育才如何。”

    严九钦在治元指定的案台上, 书笔几行书。

    呈来与治元看,治元只见纸上的字,筋骨遒劲,结体宽绰。字态如瘦竹,挥毫劲挺。很深的书法功底,若未习得个十几二十年,是没有这个功底深厚的。

    他的字别具一番特色,习书法都是先效仿前人,后创自己特色之体。但是创得出名不出名,大师们承不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

    严九钦年纪尚轻,习书已有了小名气。治元看过后称赞“不错”,又问他“除了行书,还习过什么书体,”“可会画画否,山水花鸟还是别的,”等。

    严九钦一一作答,称只“略通一二。”

    治元又跟他交谈了几个历来的书法家,以及当朝几位大师作品,严九钦与他对答流畅,交谈甚详。两人再谈了些书法技巧,以及如何运笔之术。

    治元问及他“世人多说习书法最难的是气韵,朕看最难是法度。今人效仿旧人飘逸风姿,却忘了习字最基本的乃是法度。一笔一划,尽在规矩之中。光禄大夫,你怎认为”

    严九钦只应答道“法度乃习字基本,在方圆内守规纳矩,才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如果不懂法度,则心无尺规,难形气韵。效摹古人恣意风流,只会形在,而神散。”

    治元会心,严九钦的回答合乎了他心中看法,紧接着他说道“做人又何不在乎情理法这三字。在遵法内,才有情。法乃理生,法内容情。”

    严九钦点头称是。

    治元又与他聊了些书法以外的事情“昭阳是否太过泼闹了”

    严九钦忙称“昭阳性情可爱,迎娶公主,是我严家有幸。”

    治元点点头,都说昭阳骄矜,但嫁与严九钦,当不算委屈昭阳。继续与他说道,“朕知道你是京城第一风雅才子,才情品行,人中龙凤。把昭阳赐予你,是器重你。”

    严九钦受宠若惊地称道“臣不感辜负圣上和公主,力当倾心珍爱公主”。

    治元听说他父亲严故畔和他严九钦,一个亲太子,一个近越王,便借故问他“假如你和你的父亲,只能择其一人为朕重用,你希望是谁”

    严九钦惶恐地回答“自然是父亲”。

    又听天子威严之语“为何呀”

    “父亲身居要职,谋事之能、判断之准,远在微臣之上。尚且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丞相乃臣之父,冠上履下;臣新学小生,管见所及,实在难与家父相提并论。”

    皇帝借题地问下来,故意说道“那以你所见,嫡长子太子和嫡次子越王,朕该重用哪一人”

    严九钦当即“扑通”一声地跪倒在地上,当是满头大汗,不敢声言。这种问题怎可随便作答的。

    治元这样问下来,自然是挖坑让他踩下来。父与子,尊卑礼法上怎可比较。而嫡长子和嫡次子,自然是嫡长子尊贵于嫡次子。这明显也是治元在暗示别人,太子永远是储君,永远要长于越王,尊贵于越王。

    严九钦是跪伏在地上不敢起来,治元见了他模样,冷哼了一声。

    治元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严九钦走后,治元又想起了他刚才伏在地上那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禁想到他是一越王党,让他回答这问题实在是为难他了。于是又叫来一心腹大臣,中书令高洁高大人。

    问了中书令大人一个与方才问严九钦一模一样的问题。

    中书令知道太子已立,当不会改,治元如此问自己,且是内心存疑,并在试探自己,于是便自作聪明地回答道“陛下心中所看好,即是重用之选。”

    话声刚落,便看见了治元面色阴沉,高大人知道自己完全说错话了,当即汗渗浃背,不敢言语。回去后大病了一场。

    治元对比了中书令高洁和严九钦的话,认为到高洁为官甚久,模棱世故,耍滑圆润。而严九钦这种不自持聪明、谦卑慎重的,倒有几分严故畔的影子。

    严九钦是即便心中已有明确选择亲近越王,但是外表不欺不瞒他。宁愿一时遭他不喜,也不做有伤诚恳隐瞒他人、有违自己本意之事,有多少些许正直的模样。

    于是这般想后,便有些喜欢这个叫“严九钦”的人了。

    太子强占民宅一事,判办了下来。罚了太子的月俸,陈书上写到太子先前曾给过宋世明购屋置宅钱财的,所以不算强占,太子又愿意把宅子重新归还了宋世明,所以从轻处置了。

    虽然谁都知道太子的“给过购房钱”怎还会有宋世明进京告御状这事,但事情就这样过去,之前力告太子的腾元士也遭太`子`党的排挤,借故地调职了去做养老的闲差事去了。

    太`子`党自然知道一个腾元士是搅不出这次的风波来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策划的。但是挖出背后的人,却不容易。

    严九钦官至太府卿,不再去值是右卫中郎将武职的班。有人曾去太府办事处警告他,让他别在太子废立中推波逐澜。

    为官若是还怕这两三言语威逼恐吓,还不如致仕回乡。严九钦自然也吓不倒,再说他背后还有严故畔严丞相,暂且无人敢动他。

    有空时,严九钦便会去越王那儿一同办公处事,越王终于见他来了,便热情招待他,两人一同学习和议事。

    两人本是在议论政事之时,越王看紧了他的脸,只一言不发。

    严九钦问他“越王,你在看什么”

    越王问他道“你耳下的红线,是怎么回事”

    “十来天前被草割到了,”罢了后,严九钦又只是答,“不知为何,还未长好。”

    越王便走前了些,仔细地观摩他耳下的伤痕,本来以为是一丝红线,走近来细看,才看见是一伤疤,若不是自己仔细的话,这道疤痕不知是被多少人忽略。“九钦你肤质是易留疤型”

    严九钦回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

    “我这儿有上好的消炎祛疤的雪露膏,我去找来。”越王说着便起身,出去找药来。严九钦在背后出声阻拦都未拦下来。只好任越王去了。

    顷刻间,越王拿着一金漆紫皮的软膏药进房,严九钦还在看书册子,越王对他说,“你且坐着,本王替你上药。”

    严九钦只好应下,越王站起看向坐在椅上的他,那道红线细小的伤痕从耳下延绵到了后颈处,近看恰如一道雪地里的红珠串,分外惹目。

    将膏药挤出在了细长的银匙,再借着银匙器具将软膏涂沾抹匀在严九钦的耳下,严九钦只觉一阵灼热,微微蹙了下眉头,边奇道“其体验感不如它的药名。”

    雪露膏,当是冰凉才对。

    越王听到此,便出声笑言“大抵是九钦雪肤花颜,伤疤涂药自不如别人觉得清凉,反倒觉得疼痛”

    严九钦不由道“别人涂都是清凉之感”难道只有自己觉得有阵灼烧的痛感自己肤质当真如此奇殊

    越王只是认为,严九钦这种貌不常人的人,才情无双,自是与旁人不一般。不由在上膏药的同时,一边替他轻轻地吹着伤疤。

    他与严九钦相处甚久,比旁人都要亲昵些,这般动作举止,严九钦也不觉得怪异或是不适。反倒是打趣地说“越王亲自替我上药,真是轶事一桩。”

    越王认真地给他涂药,顾不上他拿自己取笑,只是宠溺的口吻道“我拿支雪露膏给你,你若有空上府,本王再为你涂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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