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

    东方,已经开始发白, 天很快就会亮了。董大爹和董志闻收拾着石场里的小凳, 拿回了小屋里。

    “我饿了。”董志兆道,“跑了一晚的山路, 现在就想喝你熬的粥。”

    “昨天晚上,你给我说说。”江珮先是看了看董志兆上下, 发现就是衣裳被划了两道口子, 其余的都好好的,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不前天, 咱俩留在小屋里吃完饭, 山上,闫麻子肯定看得到。”董志兆道, “然后我昨晚自己一个人早早的过来,就是想让他觉得晚上这里只有我自己。”

    “然后呢”江珮问, 人好好地,真好。

    “然后,我就按平时的时间,关灯睡下了。”董志兆又道,“其实屋里还有两个同志。想着闫麻子来的时候, 直接将他抓起来。谁知道咱这黑狗太厉害了。”

    “所以, 闫麻子捅伤了人家”后面的事, 江珮听董大爹说过,想想那床染血的被子就心惊。

    “别说这些了,咱们回家。”董志兆把江珮耳边的乱发拂到耳后, “你的毛裤织好了我说过今天要换上的。”

    “织好了。”江珮的手被温暖包裹,冬日的严寒亦不能侵袭。

    石场这边安静了,董大爹和村里的联防回了下村;董志兆和江珮回了家,石场里只剩下董志闻,小屋的门昨晚被闫麻子踹坏了,要留下来看着。

    回到村里,董志兆先到前屋去道平安,留在那里跟着董卓说话,却被董母好一顿数落。

    江珮回到老屋做饭,烧了软软的大米稀饭,蒸了一小盘咸鱼。烧完火之后,灶里的灰下面埋了两个红薯。

    太阳出来了,照在院墙的残雪上,今天应该会暖和一些。麻雀早早的就落在地上,寻找着食物。

    董志兆从前屋回来,奔波一夜,早已疲惫不堪。他兑了温水,洗了手脸。

    小桌搬到炕上,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石场小屋的门应该修一修了。”江珮分好筷子,“是不是要去下村割玻璃”

    “这些让志闻做吧。”董志兆拾起筷子,在咸鱼盘里挑着,找了一条送到江珮碗里。

    “你给我夹了一条最小的”江珮看着小干鱼,又看了看董志兆。

    “你试试,这条是晒的最好的,不硬也不软。”董志兆无奈的笑笑,“我什么时候不是把最好的给你”

    “闫麻子的事儿就这么结束了”江珮问,想起前两日,村里的人心惶惶,现在终于可以想往常一样了。

    “他杀了人,又伤了警察,罪一定很重。”董志兆道,“这些也不是咱管的,只要以后日子安安稳稳就行。”

    江珮点头,低头吃着。这样简简单单的挺好,和喜欢的人一起吃饭,享受着他的疼爱。

    昨夜一宿没睡,董志兆在家里洗了洗,换了一身衣裳,特地穿了江珮织的毛裤。

    生上炉子,屋里暖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炕上,光线不算明亮。江珮拿着针线,为董志兆缝着衣裳,那是昨晚上划破的。她的针线好,缝补的地方基本看不出来。

    擦干了头发,董志兆身上是清爽的皂味儿,他坐到炕上,凑到江珮身后,“歇歇吧,昨晚上都没睡。”

    江珮躲了躲,“你不去石场”

    “不去了,今天陪媳妇儿。”董志兆揽上江珮的腰,另一只手臂伸去她的腿弯处,将人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

    “你干什么”江珮手中的针线差点儿掉了,一手慌忙搭上董志兆的肩头,“不去石场,谁帮你看着”

    “不是有志闻吗”董志兆的脸埋去江珮的颈窝,那里是好闻的甜香气。

    受不了这种痒感,江珮缩了缩脖子,伸手推着,“我手里有针。”

    “这个现在真不能要。”董志兆从江珮的手里拿走针线,连着他的衣裳也扔去了一旁。他的鼻尖凑到软嫩的脸边,“你吃什么了这么香”

    江珮不觉抬起手来捂住自己,那张俊脸如此之近,让她不觉得心跳加速,“不知道。”

    “不说呀”董志兆的手抚上娇娇细弱的脖颈,指肚轻轻划过,“那我就自己尝尝。”

    “我说”江珮看着董志兆的眼神,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慌忙服软。

    “别说。”董志兆的手指按在江珮的唇角,阻止了她要出口的话。他勾唇一笑,“让我自己猜。”

    被人紧紧箍住,软唇上落下另一方温软,轻轻柔柔,他的想要带着她的思绪一起起舞,翻飞。

    久久之后,眷恋分开,樱唇上已是一片温润殷红,点点水光带着幻迷。贝齿轻咬着,江珮在那人直接的目光里,有些羞赧,别开脸去。

    “橘子。”董志兆的指尖去碰触那紧抿着的唇角,笑着道“你吃的橘子糖。”

    “放开我,我还没缝完。”江珮去看扔在炕东头的衣裳,两颊绯红,若待人采撷的桃花。

    “不放。”放佛为了表达自己的坚决,董志兆的手臂收的更紧,直勒着怀里的人朝他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不满却又可爱的紧。

    “你无赖”江珮力气小,哪里推得开,也只能嘴上抗议。

    “你真的很容易脸红。”董志兆蹭蹭娇嫩的小脸儿,“其实仔细想想,你有些行为和这边的人是不一样的。比如,你识大体,懂进退,可是骨子里非常保守。”

    江珮是大家族的女儿,自然学的东西要多,家里也是按照将来做主母来培养她的,如果不是后来得了骨症,她应该还会学更多。

    “你们那边,是不是从一而终”董志兆问,他只想知道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江珮想了想,她所在的世界的确是,女子跟了一个男人便不会再有离开的权利,除非是男人不要。也就是说,跟了男人,女人就是男人的私有物了,不能自己离开。

    “是。”江珮点头,还有那边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是这些她不想说。

    “所以,你这辈子就跟着我了,哪里也不能去了。”董志兆啄着江珮的唇,轻声呢喃,“有时候真怕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江珮摇头,“怎么会”

    “有时候就会患得患失的。”董志兆笑道。

    “好了,松开手啊。”江珮扭着身子,试图离开。“啊你”

    董志兆将人摁在炕上,单手抓着两根细细的手腕,慢慢推去头顶,另一只手滑着精致的小脸儿,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每一处细细描绘。

    “媳妇儿,我累了。”董志兆趴去江珮的耳边,“你也一晚没睡,一起吧”

    这是说什么疯话大白天的,万一前屋那边过来人,这成何体统“我你别”

    制住的双手无法动弹,那大手便去了腰间作乱。女儿家的反抗,出声的阻止很快被人全部吃下,只余着急的“呜呜”声。

    屋顶的残雪渐渐融化,瓦片变得湿润,滴滴雪水沿着屋檐落下,滴滴答答。

    大枣树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只狸猫,找了根粗树枝,懒懒的趴在上面,晒着太阳。它很清闲,除了那偶尔听到的奇怪声音。

    江珮动了动身子,从枕头旁拿起董志兆的手表,上面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一,马上就要到中午了。

    轻轻挪开圈在腰间的手,江珮伸手取了衣裳,坐起来穿好。

    或许是昨晚跑了太多的山路,抑或是刚才太此刻董志兆正在睡着,浑然不觉怀中的软人儿已经不见。

    炉子里好添煤了,江珮把盆里剩下的煤全铲进了炉子里,然后用炉钩盖上炉盖。她拿着空盆,想到院子里和煤。

    推开门,阳光明媚,虽然依旧清冷,但是莫名让人舒服了许多。外面路上有人走过,笼罩着村子的阴霾散去,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祥和。

    董志兆没有去石场,董志闻应该还在那边挖水沟,热午饭的话,董淑莲会过去。所以,江珮并不担心,今天就让董志兆好好休息。

    抽空去了前屋一趟,那边没什么事,就是说家里的两头猪已经有人过来收了,说是要给多少钱。董母觉得少,不舍得。

    回到老屋,江珮想着做午饭,她找了盆,装了几颗土豆,中午想做土豆饼。

    东间的炕上,董志兆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媳妇儿”

    “怎么了”江珮坐在正间削土豆皮,轻轻应了声。

    “你又不声不响的跑了”董志兆假装抱怨。

    “中午了,要做饭了。”江珮继续手里的活儿,倒了清水进盆里,把削好的土豆洗干净。

    董志兆利索的穿好衣裳,走了出来,“是该补充体力了。”

    江珮听了这话,没好气的瞪了眼董志兆,“会切土豆片吗土豆饼的那种。”

    “上次的那种”董志兆愁眉苦脸,“那么薄,很难切啊”

    “那也没见你少吃啊”江珮没管,直接把盆送到董志兆手里,“我去拿柴,你切土豆。”

    “是”董志兆一只手抚上江珮的脸蛋儿,“我的手上现在还有你的味道,真不想洗掉。”

    江珮直接拍掉那只手,这种厚脸皮的话他是是怎么说出口的明明长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出门拿柴,土路上也化了冻,有些泥泞,留下了自行车的车胎印。

    柴有些湿,江珮从下面抽了几根,又拿了一把引火的草,便回了屋里。

    屋里,董志兆正弓着腰,一手拿着菜刀,在灶台的菜板上,小心翼翼的切土豆片。那仔细专注地样子,竟然有几分可爱,不像是平时做事果断的董志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芒果棒棒糖啊 3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