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小说:绝对臣服 作者:今婳
    写到第二页信纸时,沈家那位应该是对长辈的前尘往事也了解不深,钢笔尖悬了良久,有一滴水墨坠在了宣纸上,他开头写到“九叔年轻时与解宜夏有一段情,毕业前夕分了手,后九叔有寻过她消息,却被校中老师告知解宜夏已经回到江南水乡结婚生子。”

    解宜夏是水生水长的标准南方美人儿,看着模样柔美清新,骨子里却要命的倔强,跟性格放荡不羁的沈洐谈恋爱期间,两人没少赌气,而她又喜闷在心底,就算分手后发现怀孕,也不愿意先低一头。

    起先解宜夏是期待过沈洐先来服软的,十月怀胎都不愿先给姜浓取名,日日在家门口等着,那双乌黑的眼仿佛含着一捧剔透的水,想等他来。

    后来她难产血崩,至死都没有先等到。

    更不知沈洐这二十多年来都以为解宜夏已经赌气嫁人了,自觉不再去打搅她新的生活,一个从未解开的误会,让姜浓孤苦伶仃的没有亲生父母庇佑,只能寄人篱下活着。

    书房冷冽的灯光照着傅青淮握着信纸的修长指骨,微微弧度透着冷白色调。

    他看完全部信的内容,动作极慢地,收了回去。

    粱澈多少有点病泪失禁体质在身上,脖子都快歪酸了,偷偷地扯过阎宁的蓝色领带擦拭眼角,自以为很小声地嘀咕“沈家九爷年轻时荒唐事没少做,现在要来认女儿,当太太真是喝露水长大的啊,她养父姜岑又没死”

    阎宁眼力劲比他稍好些“信里说了,沈洐在太太进新闻台当主持人之前就瞎了,他还不知道解宜夏给自己留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女儿。”

    沈家主尚在养病期间,不宜外出,他原计划是想请姜浓到江城认个爹,却没有先跟九叔说此事。

    怕是顾及姜浓不愿意吧,这样且不是让双目失明的沈洐白期待一场

    粱澈和阎宁整齐地看向始终未置一词的傅青淮,捉摸不准这封关于太太身世的信,要怎么处理。

    反观傅青淮折好信,没理会二人复杂又隐晦地打量目光,俊美的面容神色极淡,从奢靡的墨色长沙发起身朝门口外走去,又略停片刻,浅淡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这信若是敢透露出半个子”

    书房气氛像是静止了。

    粱澈站直,迅速接过话“就抹了我的脖子给沈家助兴。”

    露天阳台外下不尽的稠密细雨,空气变得湿漉漉,还透着一丝雾蒙蒙的白。

    姜浓将雪色下巴轻抵在曲起从膝盖上方,卷翘纤长的眼睫漠然看了会儿外面,也不做声,直到自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惊扰了她。

    傅青淮和往常无异,往这张柔软的沙发坐下时,习惯伸出手臂去搂住她腰肢。

    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毫无空隙贴了过来,也驱散了姜浓一身寒气,睫毛的尾端垂下,恰好看到傅青淮放在她腰上的衬衫衣袖露出一截腕骨,冷白色的手背描绘着淡金色佛纹,会灼人的眼。

    她飘远的思绪被骤然拉回来,忍不住想去摸。

    白嫩的指尖轻轻触碰上的一秒,傅青淮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些,又松开些,仿佛稍一用力就要碎,只是倾身靠着她肩头,连带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安静了会。

    姜浓没停,顺着上面佛纹一笔一划的慢慢描摹,耳旁是他偏沉的音色“年少时,三哥常常被父亲训斥身无敬畏之心,将来若是掌了权,整个家族就再也无人能压制我。”

    “三哥这才信佛的”

    她在老宅住的一段时间里,听闻过傅青淮是傅家佛心最深的人,也因此,他颇得一些长辈们眼缘,就算是打破了长房继位的祖训,那些在旧式规矩中长起来的人也没有动真格去反对。

    傅青淮看着她被吸引,茫然的双眸里有了好奇情绪,笑了笑“是父亲逼我信这个,他说终有一日我会心甘情愿为堕落的佛性赎罪。”

    他从了这个信仰,却不守戒,除了不碰女色外,什么都碰。

    傅青淮跟她细细说起在手上画佛纹的习惯,音色犹如沉一层雾在耳边,却很清晰“初次接管家族生意起,但凡做成一单,父亲便罚我抄写静心慈悲的佛经,他想戒掉我的目中无人脾性,后来遇见你那年。”

    他看了眼姜浓极美的脸蛋轮廓,眼睫至眼尾垂落时,慢慢地在雨幕的背景下形成了一抹淡淡的弧线,像水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来般。

    话顿数秒,才缓了声调说“三哥左手臂留下后遗症,时常雨夜无法入眠,便在这手背画上佛纹静心。”

    姜浓指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停在了那淡金色的墨痕上。

    傅青淮是用特殊颜料画的,能保几日不褪,随着昳丽的墨迹浸透冷白肌肤,就如同是浸进了冰冷的骨骼深处,她分了神,袒露在衣领外的滑嫩喉骨被他吻了去。

    傅青淮吻,一寸寸的从脖颈碾磨到脸颊,带点灼意,在她忍不住朝向他胸膛时,一份折好的信出现在了眼前,上面清晰地印着江城沈氏的落章。

    气氛霎时就静了,雨声盖过了一切。

    姜浓手指紧紧攥着,半响才控制着呼吸去接过来。

    傅青淮显然是看过信中内容,却只字未透露,将想不想知道身世真相的选择权交付给她自己。信只有几页纸,极薄冰冷的触感压着她指间。

    要说沈家派个管家来,摆上一桌的桂花糕点试探时。

    姜浓事后有所察觉到出不对劲,却无从证实,但是沈家又来了人专门向她赔礼道歉,就什么也清楚了。

    她出生起就没有父母,被外婆养过,寄在舅家过,又让姜岑夫妇收养至成年。

    别说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了,哪怕解宜夏的存在。

    于她而言,只是一张全家福里的陌生女人。

    姜浓始终没有拆开这份关于自己身世的信,露天阳台的雨淅淅沥沥洒着,她白皙的手伸到了外面温度愈低的空气中,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雨珠直坠在了纸上。

    渐渐地,墨色的字迹无声地被浸泡了水那些追悔不及的前尘往事也猝然随着这场骤雨消失。

    姜浓松了指,丝丝的雨将她脸颊乌黑的发丝都打湿了些。

    也衬得唇越发的红,轻轻说“三哥,我想喝巧克力味的牛奶,你可以帮我泡一杯吗”

    厨房的柜中还留有最后一块巧克力,只是姜浓说告诉他在哪,傅青淮得花点时间去找,他淡色的眸色沉静注视着她半响,轻易就应了下来。

    姜浓站在阳台未动,看着傅青淮逐渐走出卧室的身影,直到门被关上。

    而她也跟没了力气似的,扶着旁边,坐在了墙角的深蓝色丝绒沙发里,眼尾在最后凝成了一点点红,依旧借着这场雨的掩盖,她将自己双腿蜷缩着,额头用力地抵着雪白膝盖,喉咙里强压着一口气也顷刻间卸下,唇间痛哭出了声。

    隔着这扇紧闭的门。

    傅青淮料峭挺拔的身形静站在主卧僻静的走廊上,秘书等人经他的吩咐,都默契且无声的远离了这里,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只有窗外的雨声。

    和姜浓拼命想压抑却极细的,一声声哭泣。

    沈家送来的那些贵重赔礼和解宜夏的那张单人老照片,当晚就由阎宁亲自去江城一趟,给如数地还没回去。

    粱澈不敢去,怕沈家那位美人主子记恨着唐狮被废了腿的事,也把傅总的左膀右臂废了。

    何况他还逢人就自称是最受宠的那个,且不是羊入虎口

    好在沈家收回了赔礼,也知道了这边的意思,倒是没有再继续纠缠不休。

    日子还是照常的过,姜浓避着人哭过那场后,就跟彻底忘记沈家的一切存在,她不提,自然也没有人会自讨苦吃去提。

    随着雨下了几日,也终于迎来了一场艳阳天。

    别墅外的四周一清早就被日光洒满碎金,姜浓起得早,从衣帽间选了件惹眼的霜色长裙,柔软地裙摆贴着纤细而又白皙的脚踝,随着走动,有抹漂亮的淡金色佛纹沿着踝上缠绕到了腿侧,浸透在雪白肌肤里却莫名的靡艳勾人。

    这是昨晚傅青淮来了兴致,非要拿朱砂笔给她描画上的。

    说是护平安的佛纹。

    姜浓被锁在书桌上折腾得一身汗,也看不懂这神秘佛纹是不是骗人的,就随傅青淮去了,只是得穿极踝长的裙子,小心一点儿走路才能彻底遮住。

    等下了楼。

    傅青淮今日不陪她去医院,更早就带着随行的秘书们去谈一桩项目了,餐厅桌还摆着热腾腾的中式早餐,姜浓伸手扯开椅子落座,先端起热牛奶抿了口。

    要再抿一口时,外面进来了个别墅里的御用司机说“太太,傅家来人说老太太吃坏了食物,已经病了三天未进食,让您过去。”

    姜浓想到还要去医院看季如琢,微微侧过脸,抿了下奶香味的唇角“她不该找傅青淮吗”

    “老太太说您是主母,家里的事该找您。”

    司机话落,欲言又止数秒“车子已经在外等了。”

    老宅连车子都来了,就差没有提着八抬大轿来请。

    姜浓没忘记嫁入傅家的身份,只好先给医院那边打个电话,取消了上午去探班的日程,喝完手上的牛奶,就被催着,拎起挡风的大衣走出门。

    她白皙的右手掏出手机,指尖正要解锁,想告诉傅青淮老祖宗病了这事。

    谁知弯腰上车没多久,就有人提醒她“太太,请您把手机关机。”

    姜浓闻言怔了下,清透的眼眸看向车内的几名黑衣保镖,为首的面庞普通,左侧眉峰有道疤,将一剂装迷药的针管和浓香的手帕递了过来。

    许是顾及她身份,先礼后兵道“我们二爷请你选一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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