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至

    佑安三年,冬月。

    大雪一连下了好几日,院里白雪皑皑,门口那株青桐也被积雪埋的没了原貌。

    姜幼白倚在窗棂上眺望着远方,视线最终落在了地上的小麻雀身上,看那么一小只警惕又灵活的啄食地上的谷粒,她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了外面半晌,等那只小麻雀吃饱飞走后,她才收回了视线,紧接着又将目光落在了屋子里的半空中。

    在旁人眼里那处虚无一片,可在姜幼白眼里却挂着一块大大的虚拟屏幕。那屏幕无论外形设计还是画面质感,都让人觉得无比高大上。

    可惜,此时屏幕上只显示着五个大字正在加载中

    “唉”姜幼白再次长叹一声。

    眼前的这块屏幕就是她的金手指。

    她本是22世纪现代社会的一名普通人,却因发生意外不小心一头撞进了这个陌生的时空,穿越在了一名小姑娘身上。

    这名小姑娘是个官家小姐,养的身娇体贵,因不小心摔了一跤而昏迷不醒,等再醒来就变成了从另一个时空而来的姜幼白。

    她之所以知道自己来自于另一个时空,并且再也回不去了,还是因为她的金手指。

    刚来那日,从昏迷中一醒来,她不仅收到了时空管理局下发的金手指,还有一封致歉信。

    信中简单的说明了她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时空隧道发生了意外,她被连累至身亡。然后时空管理局为了赔偿她,这才将她的魂体投放在了现在这个时空,并且附赠一个金手指。信的末尾还贴心的说明了她穿越的这个原身,本就阳寿已到,让她心里不必有负担。

    怪不得自己好好走在路上,突然就被不知哪里来的山洪淹没在其中。若不是还在病中,姜幼白此时真想破口大骂。凭什么你们的失误,后果却得我来承担。可到底受前世的十几年文明教育所限,她把一大堆的xxxx咽了下去,只狠狠摔了一个杯子泄愤。

    杯子摔碎的声音成功的惊动了外面的人。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青衣丫环,一见她此时已经苏醒了,脸上不由慌乱了一瞬。

    “姑娘,您终于醒了。您昏迷这几日,可将奴婢担心坏了。”

    姜幼白对她的表忠心并不放在心上,只想着如何不动声色的了解目前的状况。

    好在事情比她预想的顺利,那丫环见她此时面色淡淡的,想起往日里她的厉害,不由战战兢兢解释道“姑娘,奴婢没有偷懒。是刚才二姑娘去看望老爷,伤心的狠了哭晕了过去,奴婢这才被叫过去帮忙了。”

    无论是何理由,将病中的主子独自扔下,反倒去帮别人的忙,这丫头的行为都是不忠心。那个什么二姑娘哭晕了,还能比她这个昏迷中的姑娘严重不成。

    不过,从她的话里姜幼白也稍稍有了些推断。这丫头口中的那个二姑娘应该是她的同辈姐妹,而那个被看望的老爷可能是这个家里的大家长,并且应该是生病了,情况也并不好。毕竟那个二姑娘都哭晕了。

    再有,她所在的这个家的日子应该不是很富裕,可以说是比下有余比上不足。这个家的地位应该比平民百姓高一些,毕竟能用的起丫头,加之这间屋里的一应摆设虽不富贵但也不显粗陋。但又连一个丫头都要借用,可见比起真正的贵族怕也是差了不老少。而且借用的还是她的丫头,她在家里的地位也可见一斑。

    既知道了这些,她就不急着再打探了。一来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二来她面前这个丫头怕并不是个贴心的。形势不明之下,问的越多,反倒会露了行迹。

    她想得很好,暂且借着养病躲上几日,等熟悉了处境再做应对。可惜天不遂人愿,接下来的几日她房里的人就没断过,都是来探病的。她先后见过了原主的祖母和母亲,又见过了一个姐姐和一个兄长。

    原身的祖母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额上有深深的皱纹。母亲是个三十多岁的古代妇人,还挺着个孕肚。她们两人一见姜幼白就叫着心肝命的哭起来,看这样子应该是真心的。可见她之前猜测的原身不受宠并不准确。

    除了这两人,原身的姐姐才十三四岁,面容稚嫩。兄长十七八的样子,看着身子有些瘦弱,面色苍白。两人一见姜幼白醒了也是喜极而泣。

    在一家子老小的关爱下,姜幼白的身体好得很快,不过四五日就能下床去院子里转悠了。这几日那个自称是她姐姐的女孩儿日日来陪她,她的兄长也是每日中午就来瞧她一次。

    从她姐姐口中得知,姜幼白自己在这一世仍叫姜幼白,只不过多了个小名皎皎,家里人多叫她小名。她的姐姐,名叫姜令月,比她大两岁。因是二月生人,所以才取了这个应时的名儿。还有她的兄长叫姜承宗,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这两人与她都是同母所出。

    至于她至今还未见过的老爷和二姑娘,老爷便是她这一世的父亲,二姑娘是她叔父的女儿,一直都是养在她们祖母的膝下。

    姜幼白曾在姜令月的面前假意抱怨过,说自己的丫头曾被二姑娘借去使了,她从昏迷中醒来时连口水都喝不上。

    姜令月一听,立马恨恨的道“姜念儿那个死丫头最是个欺软怕硬的,平日不敢来招惹你,这回见你病了她就抖起来了。要不是祖母总说她自小没有父母,让咱们让着她,我早就大嘴巴子扇她了。哼,在自己家我们这些做主人的反倒要为一个孤女忍气吞声,想想就让人生气。”

    见她这般心直口快,姜幼白忙劝了几句,“姐姐不必为了妹妹惹祖母不快,毕竟二叔他,祖母怜惜她也是应当的。”

    “什么应当的”姜令月冷笑道“当初二叔见父亲屡试不第,怕咱们家拖累他,非要闹着分家。可惜终是没争过命,他在进京赴考的路上被一场风寒要了性命。反倒是咱们爹爹,奋发图强一连考中了秀才和举人,等你出生时,又中了进士。这才有了咱们家如今的日子。要不是后来二婶也没了,父亲又念着旧情收留了姜念儿,不然她一个孤女如今还不知怎样呢。”

    原来家里还有这么一桩旧事。

    姜幼白一边将这些记在心里,一边与姜令月道“好了,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小心被人告到祖母跟前去。”

    姜令月听了,面上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她笑嘻嘻的道“哎呀,这我还不知道嘛。在那死丫头手里吃了这么多次亏,我现在可是学聪明了。”她说完,又道“不过,妹妹你这回怎么对我这么这么温柔”

    姜幼白不动声色问道“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嗯你以前最不耐烦我说这些了,而且我每次来找你你都不高兴,嫌我话多打扰了你看书。”大姑娘回忆着道,“说起来这回你和爹爹同时病了,我着急守在爹爹身边,也没来看你。本来还想着这回你肯定要生气的,却不想你不仅没生气还这么为我考虑。”

    姜幼白听着这话,放下了自己的担心,又被逗的一笑,“怎么你这话说的好似我才是姐姐一般。”

    姜令月摆摆手,道“我虽是姐姐,可事事赶不上你,不仅容貌比不得你,连脑子也没你好使。都是跟着爹爹读书,爹爹说你的天姿比大哥还高,我却是一拿书就眼睛疼。”她说着就叹了口气,“唉比不上你也便罢了,你到底是我的亲妹妹。可偏连那个姜念儿也比不过。难怪她们说我一无是处。”

    她这话里很有些灰心丧气之意,姜幼白忍不住安慰道“姐姐心思纯善,这便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优点了。其它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有则更好,没有也不必强求。”而且,她这几日照过镜子,她脸上的五官底子虽不错,但因着在病中又年纪尚小,容貌并不精致惊艳,周身气质也不过尔尔。远没有姜令月说的那般好容貌。

    姜令月听了妹妹的话,瞬间感觉被安慰到了。她又高兴起来,笑道“怪不得大哥和爹爹说你书念的好,听你这么文绉绉的说一通,我心里立马不难受了。”

    姜幼白笑着点头,然后趁机问起她这个原身父亲的情况。

    说起这个,姜令月就不由有些愁眉苦脸,她叹气道“爹爹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病情一直时好时坏,也不知那个费大夫是怎么治的。真是让人担心。”

    姜幼白点头表示理解。在这么个封建时代,家里的男人就是顶梁柱。若是原身父亲有个什么好歹,剩下她们这一大家子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她那个兄长,只看那苍白的面色和瘦弱的形容,就知不是个能撑得起门户的。

    姜幼白回忆着自己刚来这里的情形,但在旁人看来她却是在沉思。采荷从门外进来,犹豫着要不要与姑娘禀报。

    她踟蹰半天,依然不敢出声。还是姜幼白自己看到了她,问道“什么事”

    采荷不由松了一口气,忙禀道“姑娘,费大夫来给老爷看诊来了。”

    姜幼白听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之前确实嘱咐过采荷,等费大夫来了就立即来禀她。

    “姑娘,那咱们这就去老爷那里”采荷小心的问她。

    “伺候我换衣裳吧”

    姜幼白换了一身半新的浅蓝色素罗小袄,下身是鹅黄的裙子,外面又披了个厚披风,然后才带着采荷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新文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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