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五皇子

    姜幼白领着嗣哥儿玩了半下午,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回去。

    箫煦有些遗憾时间太短，“等下回找个空闲的时间, 咱们再来，那时翻羽也长大了，到时我教你骑马。”两人已经说好了，翻羽暂时先养在他的庄子里, 等日后姜幼白的庄子也建了马场，再带它回家。

    姜幼白将趴在车头想看马夫驾车的嗣哥儿拉回来，笑着点头, “等我的庄子修好了, 到时我也请二哥来玩。”

    回去时嗣哥儿早已累的睡着了, 姜幼白也疲累的无精打采，姜承宗抱了嗣哥儿回去睡觉, 她便回了自个儿的院子休息。

    一夜好梦，并不知道城外今日扑了个空的某位世子爷正摩拳擦掌的打算明日去堵她呢。

    次日, 萧煦在下朝回府的路上遇到了风尘仆仆进城的钟鸣。

    “哈哈，这么巧，今日也碰到世子爷了。”萧山的大嗓门毫不顾忌的响起。

    经过这两日的挫折, 钟鸣的定性明显有了提高, 面对萧山的挑衅, 他只深深看了一眼，然后视线就落在对面的箫煦身上。

    箫煦身着国公朝服，骑在马上威严挺拔, 不说旁人，只钟鸣自己就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不过不要紧，自己已经输过一回, 日后绝不会再输第二回了。

    “魏国公。”钟鸣面上带着一抹不羁的笑意，“魏国公可要将自己的东西看好了，不然等哪一日被人抢走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箫煦“”箫煦才懒得理会这种毛头小子的挑衅，看也未曾看他一眼，直接错身走了。身后的萧山嗤笑一声，也御马飞奔着追上去。

    钟鸣面色铁青，对着他们狠狠地骂了一句，才要转身往钟府的方向走，前面又飞奔来三匹马，走近了他才看清马上三人皆身着宫中内侍服饰。

    “魏国公，圣上召见”

    这是圣上宣召箫煦。果然没过一会儿，箫煦带着人马重新返回来往宫里去了。

    从东华门开始，宫里就不能骑马了。内侍有心讨好他，让一旁的几个小太监去抬顶轿子来。不过，箫煦在这上面一向谨慎，以坐不惯轿子为由拒绝了。

    他是习武之人，走起路来习惯性的大步流星，身后的内侍只得小跑起来。在快到养心殿时，他们遇到了五皇子。

    “表哥这是着急做什么去，瞧把李公公累的。”五皇子笑嘻嘻的走过来。

    箫煦朝身后一瞧，还真是如此。不由道了一句“李公公，刚才得罪了。”

    李内侍闻言，忙鞠躬赔笑道“国公爷折煞奴才了，您不怪罪奴才没用就好。”

    五皇子看着这一幕，眸光闪了闪。李内侍可是父皇身边的人，颇受信任，箫煦竟能得他这般谄媚，看来箫煦在父皇心里的分量比自己想的还要重。

    想到这里，他扬起笑意，朗声道“表哥，你可不厚道，父皇御院的那匹枣红马我可瞧上许久了，不想父皇竟赏了你了。”

    “臣不知，竟夺了殿下所好。”箫煦一副致歉的意味，但最后却没有要把马让出来的意思。

    五皇子神色一转，上前亲热道“表哥，实话告诉你吧，这匹小马是荣妹妹瞧上的，我一直琢磨着让父皇将它赏给我，然后送给荣妹妹，不想父皇一直不开口。反倒是让表哥得了先机。要不这样吧，表哥先把这马让给我，等日后我再寻到好的，还表哥一匹就是了。”

    一个皇子找臣子要东西，而且这话合情合理，他胸有成竹，觉得箫煦一定会答应。

    不想箫煦歉意的看了他一眼，道“对不住，殿下说晚了一步，这马臣已经送人了。”

    “送人了表哥送给谁了”五皇子有些不相信。那匹马的毛色一看就是适合女孩子的，他昨天见了箫荣，箫荣还惦记着这马，所以明显不是送给箫荣了。

    箫煦摇头，一副不愿多透露的模样。

    五皇子见问不出来什么，不免有些遗憾。“父皇召见，表哥快去吧”

    箫煦点点头，大步进了养心殿。成德帝正在批阅奏章，见箫煦进来，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来了自己找个地方坐。”

    箫煦对他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自己坐下，就有内侍上了茶。他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大约一刻钟后，直到成德帝批完折子，他才重新站起来。

    成德帝召了召手，两人去了偏殿，内侍重新上了茶。

    “刚才见到老五了”成德帝声音淡淡，听不出是什么态度。

    箫煦心里琢磨了一下，实话道“是，五殿下看上了圣上您赏给我的那匹神驹，可惜臣已经送人了。”

    “他倒是好意思向你伸手。”成德帝笑骂了一句，又揶揄的看向箫煦，“怎么，你送了一匹好马，人家小姑娘没什么表示”

    箫煦想起昨日的情景，面上难得泛起一丝红色。

    成德帝瞧着哈哈大笑起来，“你呀，从小就是这么一副沉闷的性子。你不说好听的话，人家小姑娘如何会对你上心”

    他可是知道姜家小姑娘对自己这个外甥并没有多上心，上回他有意下旨赐婚，这小子一听就阻止了。他逼问半天，才知道了人家小姑娘还没有同意呢。

    他倒不觉得，姜幼白的做法不和规矩，反而箫煦和姜家姑娘的行事像极了他和皇后年轻的时候，因此他看着这两人相互试探，反而有一种回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感觉。不过他那时可不像这小子这般没用，他可是赋诗几首就轻而易举地拿下皇后的心了。

    箫煦看着成德帝一副自得的神情，心里一动，“还请舅舅赐教”

    成德帝见状，心情瞬间愉悦起来，哈哈笑道“傻小子，这事朕可教不了你，得你自己去悟。”

    箫煦听罢有些失望，他有些怀疑成德帝说自己年轻时的魅力无边都是吹嘘出来的。不过这样的话他可不敢大不敬的说出来，只心里默默猜测。

    “圣上召我来，可是有什么事”箫煦转而说起正事。

    “是有事要交代给你。”成德帝正色道，“北狄上了国书，请嫁一位公主与他们三王子做正妃。三个月后，北狄三王子与使臣一起进京朝贺，他们的安保朕命你全全负责。决不能出一丝差池，坏了两国邦交。”

    “臣遵旨。”箫煦跪地接了旨，起身后试探道“圣上是有意答应和亲了”

    成德帝闻言，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自朕继位以来，国库空虚，番邦与我大周的战事一直没有停歇，大周国力不济，反观北狄兵强马壮，若此时大周与北狄再起纷争，大周危矣若能以一女子换得大周休养生息的时间，方是上上之策。”

    既然圣心如此，箫煦自然遵从，“圣上可定下了和亲的人选”

    提起这个，成德帝就有些头疼。他亲生的公主自然是不可能下嫁的，最好是从宗室里面挑，然后册封为公主。可一提起和亲，宗室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有些甚至去太上皇跟前哭诉，所以人选至今还未定下。

    不过这会儿箫煦问起，他突然心里一动，“说起来荣郡主正当婚龄，亲事朕倒忘了过问了，如何了”

    箫煦闻言，眸光闪了闪，摇头道“小妹的亲事，自然是母亲操持的，我这个兄长倒没有机会过问。不过，应该是还没寻到合适的人选定下。”

    他说着就苦笑一声，“舅舅知道，母亲性子一向好强，我有意安阳郡主已经让她不悦了，小妹的亲事母亲怕是有意宫中。”

    成德帝闻言，眼睛眯了眯，眼神里划过一丝厉芒，但紧接着就神色如常道“朕这个姐姐一向眼光高，朕本有意许你尚主，可你小子不愿意，难怪你母亲不高兴。”

    宫中适龄的公主只有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圣上让箫煦尚主可是天大的隆恩，可惜箫煦并不领情，“臣与公主差着不少年岁，不敢耽误公主的幸福。”

    “三公主可是比安阳郡主还年长些吧”成德帝冷哼一声，看着有些窘迫的箫煦，笑骂道“滚吧，免得朕看着碍眼。”

    等箫煦临出去时，又叫住他，“回来”

    箫煦依言老实的返回来，就听成德帝道“前两日老三提起小五的亲事，他年纪也不小了，朕有意为他挑个正妃，曹尚书家的嫡女朕看甚好。小五要成亲，也该干些正事了，接待北狄使者的事朕让他与你一起办，你年长多教教他吧”

    “臣遵旨。”箫煦面无芥蒂的答应道。

    成德帝满意，继续道“去与你母亲说，荣郡主的亲事朕自有安排，免得她挑来挑去耽误了女儿家的花期。”

    箫煦心里一凛，面无异色的应了声“是”。

    他退出去了，成德帝沉默良久，才沉声问道“你觉得朕选荣郡主和亲北狄，如何”

    他没有回头，但他身后的近侍丝毫不敢大意，斟酌着道“国家大事，奴才哪里知道什么好歹，万事自有圣上裁定。”

    他说罢，顿了顿，又犹豫道“不过，怕是长公主不愿意”

    “昭平”成德帝微微扬眉，“是啊，昭平怕是不答应，朕这位长姐素有主意，真拗起性子朕也是有些怕的。”

    “圣上说笑了，您可是圣上，怎么会有怕的人您这是心疼长公主，毕竟当年长公主为了大局与夫家都和离了。就连子女，除了一个荣郡主，其余人，礼法上可是与公主无关了。”内侍忖着圣心道。

    传言当年为争夺大位，圣上遭兄弟陷害谋反，是先魏国公一力承下所有罪责，长公主为了圣上不被牵连，便与夫家和离了。除了一个小女儿，其余三个儿女都被圣上发配边疆。长公主这些年受了不少罪呢。宫里这样传，内侍自然也就信了。

    “为大局和离”成德帝眼神里浮现出一抹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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