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看着她拎着菜篮子麻利的往包子店去了。
包子店那边早就习惯了她了, 一来就直接把剩下的韭菜给买了。还塞了两个包子给她。
老奶奶这才乐呵呵的拎着篮子出城家去。
她要给衙役二文进城门的钱,衙役却没收,说她又没进车马, 要不了这钱。
大妮与小妮, 还有王安平便频频的回首看。
王安平“看她的年纪, 比娘还大哩。却利落的很, 又勤快。我娘到底是早些年累的狠了, 显老。体力还赶不上这位老人家。”说着有点伤感。
正收摊, 一个衙役来了, 笑“那老奶奶的菜, 可以放心收, 她进城卖菜,也十来年了,家就住在城外不到一里的村头那里。老奶奶的菜好, 人也好,菜价从不卖贵, 这些年,这城门附近的人都知她。你们新来摆摊,还不知哩。”
“原来是这样, ”王安平“这么大年纪,怎么还要卖菜”
“说来造孽, 失独老人,”衙役摇了摇头,“她老伴原先是船夫渔民, 撑杆渡人为生的,一家子有两个儿子,只是后来出了意外, 两儿子都没了,只剩下她与她老伴。她家老头年纪也大了,撑不动船载人,也打不动渔了,现在就靠卖菜卖柴为生。她老伴偶尔也会挑柴来卖,若是你家要的,可以收,柴虽不是大柴,但不贵。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贫苦人家,能照应一些就照应一些吧她家在衙门里是有号的。”
王安平怔怔的点了点头,“好可怜呐。”
这个时代失独老人,能不可怜吗,只怕是以后死了,都没人祭扫,只有靠村里丧葬了事了。
“可不是嘛”衙役说了几句,便谢了他们的锅贴,说很好吃,只以后莫要送了,怪费本的,以后他们想吃,会来买。
王安平忙客气的应了,衙役这才回城门那里去守门。
大妮与小妮听的有点怔怔的,小妮“可怜人还有更可怜的人。姑奶奶也可怜。”
“有表叔在呢,姑奶奶哪里可怜”大妮笑,“表叔肯定会孝敬姑奶奶的。再说了,还有爹。爹对姑奶奶与亲儿子对娘有啥区别”
小妮想一想也是,这才又高兴起来。
三人高兴的把摊位收了推回家,哪怕是一脸的油烟也挡不住明媚高兴的眼睛和脸色。
年轻人就是气盛,几乎是飞回家,小妮大喊“姑奶奶,我们锅贴卖光了”
“挣钱了,姑奶奶,我们挣钱了”小妮兴奋的要命,一气狂奔进院子门,像匹脱缰的野马。
张融融乐的不行,小妮虽有些别扭,也是因为总是在家里的缘故,一放出去这就开朗多了,可见,人要多出家门,不管是男是女,都该出家门,见识见识,如今安平和小妮不都开朗多了
小妮一进来就抱住了她的胳膊,歪缠“姑奶奶,我们真的挣钱了,三大锅,不一会子就卖完了”
而这个时辰,左邻右舍的也只是冒炊烟吃早饭的时候呢。还早着。
王安平和大妮将板车放好,东西收拾出来,准备清洗,这才笑“姑奶奶,三锅子倒是好卖,不一会就卖光了。”
“去算一算进帐,再算一算一锅的净得利。”张融融笑“这样才算合格。若是对进出帐连个数都没有,问挣多少钱,支出多少钱,一问三不知,才是傻气。”
小妮脸微红,抱着钱匣子去数,“二百零六文钱。姑奶奶。一共是二百零六文钱”
一锅有一百三十多个左右,一共三锅,肉馅的占三分之一,菜馅的占二分之二。算一算,确实是有二百文左右。
这个数字,确实不赖。
大妮“除去材料,油,柴,人工费用的话,净得利,也只在八十文左右。毕竟肉价贵。”
“八十文也不赖了呀。”小妮笑“现在在外面做瓦泥工的一天才不到三十文钱。八十文是真不赖了。”
“可不能这般的算,你可想想咱们搭进去多少人姑奶奶都帮着包锅贴的。”大妮。
这倒也是,小妮想了想,“不过这个胜在不愁卖。”
“能不愁卖就算是打开销路了。从明天起,只要天气好,一天就出五锅。”张融融“五锅刚刚好,也别贪多。贪多了卖不掉。又不好吃,越多越出错。再者包的太多了,人也累,为了钱,累的半死不活可得不偿失了。况且,还要给城里其它早餐辅子一点活路啊”
三人就挺高兴,拼命的点头。
“姑奶奶,就两锅肉馅,三锅菜馅吧。”大妮。
见张融融点头,又将韭菜拿给张融融看,说了说那老奶奶的事,一阵唏嘘。
“天底下贫苦人多。努力的人也很多”张融融“这么大年纪了,遇到这样的事还用心生活呢,咱们再苦,有什么理由不用心的活着”
大妮心胸一下子就开阔了,郑重的应了一声。她的这点事,跟姑奶奶和那个老奶奶相比,真的算不了什么,若是总郁结于心,她还活个什么劲头
以后她啥也不想了,只用心的生活,其它的,交给姑奶奶和爹作主吧。很多的事,强求不得。若是,她真个的与大牛没有缘份,她还能去死不成
啥都别想,忙就成了。
大妮去清洗锅子了,然后准备做饭,小妮则帮着王安平去做鸡蛋糕,现在也忘了要避嫌什么的了,叽叽喳喳的缠着王安平说这说那,俨然是一家人的姿态了。一口一个表叔叫的十分亲近
小妮说着说着就奇怪起来,“咦对了,爹呢,去哪儿了姑奶奶,爹没回来”
张融融眼睛一眯,面色不变的“可能有事去了吧。”
“哦。”小妮嘀嘀咕咕的“还说今儿陪着我们做买卖呢,结果自个儿跑了个没影”
说罢就丢开在一边,不理会了。
张兴柱本来是要看他们会不会做生意的,后来见季大牛来了,心里不安,跑到城门处看了看,见他们虽然有点手忙脚乱的,但也没出乱子,便又折回家去了。
总得见见季大牛,看看是个什么情景,不然他心里也挂着个事,不得安稳。
季大牛被张恒请进家门,便搓着手,不安的拧在人前,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这么扭捏,让张恒嘴角抽了抽。
见季大牛左张右望的,张恒冷冷“妹夫瞧什么呢”
季大牛就是在找大妮,见二舅子这么一说,顿时面红耳赤,哼哧半天都没能说出个话来。咋解释啊越解释,越像是要看家里内舅侄媳妇似的。
张恒看他这德性,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张强此时在辅面里呢,只有李氏和陶氏出来,倒了杯水给他,季大牛头恨不得低到胸前去。
“妹夫喝点茶”李氏客气的。
他的肚子发出饥饿的鸣叫,打雷似的。
季大牛简直能臊的钻地缝里去。
李氏嘴角一抽,笑“妹夫是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做来”
说罢到了厨下烙了两张饼子送来,陶氏乐“他那五大三粗的,两张饼子足够吃”
“能给吃就不赖了,说是妹夫,以后是不是还不好说。”李氏“要是以后还与大妮过,我保管客客气气的,周到礼数,若是不过了,能不恶语相向,算我教养好。”
陶氏一想也是,便也钻厨房不出来了,两人也不说留妹夫午饭的话。
“吃吧,来我家总不能饿着你。”张恒头疼的很,他本就是活泼油滑的人,偏偏拿这样的人真是头疼的要命。
因为实在不知该怎么说。骂他,如同骂一头牛,也不知回嘴的。打他,任打任骂的,难免没意思。
可是张恒也气这人的老实,瞧瞧这一棍子都打不出个闷屁来的德性。就是这样的人,多难下嘴,更难下手。又怎么一起过日子呢
有时候,张恒真不知当初爹怎么就看中了这样的呆子做女婿。
哎。
就在这古怪的沉默之中,张兴柱回来了。
季大牛饼吃到一半,便站了起来,打了个嗝,“丈,丈人”
张兴柱看着他,以及他身边的行李。竟是连辅盖也带上了,一时之间,也有点无言。
张恒把女儿桃花抱在了手上,一面哄,一面听爹和这傻妹夫说话。
“昨夜怎么睡在家门外影响多不好,邻里邻居的瞧见,还以为怎么着了呢”张兴柱叹。
“我,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想大妮了,就来了,又怕打搅到”季大牛“我错了,我知错了,丈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说认错,也没个章程拿出来,这人,还指望着人给他出主意不成
遇上这样的女婿,张兴柱也觉得是无处下口一般。
张恒扑哧一乐,“妹夫到底是想怎么样呢天天睡我家门外,跟个强盗似的,是不是哪天要挑夜里跳进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要灭我家门,这样的事,也有的是,屡见不鲜”
季大牛煞白了脸,“我,我,我不是,我没有”
张兴柱瞪了张恒一眼,浑说什么呢
张恒不吱声了。老爹的死鱼眼还是很给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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