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贞等了两天, 沈大终于来了。
秦贞把定客栈的事情与他一说。
沈大笑道“刚才小月还与我说呢,说是让我这次去府城就给你把客栈定下来,不料你倒是又来了。”
秦贞一愣, 随后心头一暖。
他家小伙伴真是太好了, 什么事都帮他考虑到了。
秦贞道“不过我还有四位师兄要与我一起定。”
所以, 一个房间肯定是不行的。
沈大道“没问题,到时候定两个大点的房间,你们几个人自行分配。”
秦贞连连道谢。
把小伙伴给他的银子拿了出来, 连他一共五个人, 每人给了五两, 先把房间定来, 到时候多了再退,少了再补。
秦贞觉得这样也蛮好, 一共二十五两。
沈大掂了掂沉甸甸的荷包,把银子给收了起来“我把房间定下来后,让那边的人写个单子,到时候你们再各自细算。”
秦贞用力点头, “谢谢大哥,麻烦大哥了。”
“谢什么呀, 你有出息比什么都强。”
这话说得秦贞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怎么听着怎么古怪。
沈大装好货就趁着时间还早和小伙伴一并赶车上路了。
秦贞吃过饭背着包去私塾。
还未到私塾门口, 就瞧见柳成俊、柳三和佟师兄三人在门口站着。
见秦贞过来, 柳成俊笑着朝他招了招,秦贞快步上前, 道“师兄找我有事”
柳成俊道“咱们听说你大舅哥要去府城送货。”
秦贞点头。
他们家酿酒,又卖到了府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韩家和李家前段时间才刚走,王福礼的姐夫还给他和王福礼分别带了府城的几本“教科书”, 现在几个人正在互相传阅着呢。
佟师兄道“秦师弟应该听说过,咱们府试的时候府城的客栈不好订房间的事吧。”
秦贞一听这个立马就知道什么事了。
自打县试开始,这三人就与他们几个不怎么亲近。
县试成绩出来之后,秦贞居然是私塾考得第二好的学生。
把参加过一次的柳三都给比下去了。
柳成俊更不用说了。
于是,大家的关系就更远了,如今私塾就这么分成了三派。
秦贞一脸茫然道“听李师兄说过了,说他上次就因为去的晚,房间没有订好,影响了考试成绩。”
佟师兄道“所以,咱们想请你大舅哥帮个忙。”
他们也想订房间。
佟师兄是佟先生的本家侄子。
佟家几辈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到了佟先生这儿才有了点起色,所以说,佟家在府城那边是没什么亲戚与关系的。
柳家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们几个现在能指望上的就是秦贞了。
秦贞道“可我大舅哥已经走了”
三人脸色齐齐一变。
柳成俊忍不住冷哼一声,“那难道不是你大舅哥的车”
秦贞扭头一看,邹家的马车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么一会,居然也来了。
私塾离秦家又不远,驾车的长锁远远就瞧见他了,扭头与邹掌柜说了一声,邹掌柜立马跳下来马车,大声道“七公子,有时间吗说个事儿。”
秦贞朝他挥了挥手,扭头对柳成俊道“那是县里邹家铺子的马车,我平时画了画,会在他们家寄卖。”
柳成俊和李青云两人也在邹家寄卖过。
邹掌柜那一对招风耳两人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柳成俊脸色一阵青红皂白。
秦贞说完,又抱着书包折了回去。
邹掌柜此时已经把邹太太给扶了下来。
秦贞与邹太太见过礼,便被邹掌柜拉到了一旁,“上次影壁的画客户已经带走了,觉得还不错,这是给你的酬劳。”
秦贞把银票收了起来,与上次的嫁衣图一样,都是一百两。
该死的中间商。
秦贞暗骂了一句,才仔细听邹掌柜说明来意。
影壁画的是“浮云万里”,远山长空还有两只俯视天下的苍鹰。
是仔细问过主人的身份与爱好和性格才做的决定。
所以,客户一眼就敲定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与客户见面,或者仔细盘问搞清楚客户的资料与要求,甚至年龄和平时穿衣风格,都在设计之中。
现在客户想让他再根据影壁的风格,帮忙画一幅屏风图。
是放在客厅里面的六扇大屏。
秦贞道“他们着急吗”
现在已经三月初了,满打满算还有二十天的时间,要是真画屏风,他就得压缩不少的学习时间,府试好不好过他不清楚。
但是肯定比县试难,而且都是各县的佼佼者。
邹掌柜道“不着急,屏风的话,他们也不打刺绣,因为也知道您要参加府试,所以想让我来问问,要是现在没时间,待府试完甚至院试完,都可以。”
秦贞“”
这个客户也太好说话了吧。
搞得他倒是不好意思了。
秦贞道“那府试完,我去铺子找您。”
邹掌柜道“还有一点,他们这次打算用布帛做画,最后直接做成屏风的,所以,布帛的话,会过段时间才能送过来。”
颜料对方也给他们。
只需要秦贞出个人。
这么一听,秦贞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做的是无本买卖。
他记得,当时买了不少的画纸,结果真正用上的也就那么几张,邹掌柜每次过来都自带工具的。
秦贞道“那您帮我回复他们一声,可以。”
“我去学校了,有什么事您先与我娘子说。”
秦贞说完,扭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私塾。
饶是紧赶慢赶,到了私塾先生也进教室了。
秦贞只得灰溜溜地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纸笔开始答题。
下午是要求写一篇五百字的策论。
题目就在黑板上,吕先生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拿着书看得仔细。
秦贞写完文章交上去基本上就可以放学了。
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时,却见丙班一个姓张的师弟过来喊他“师兄,先生在茶室等你。”
秦贞应了一声,背着包跟着张师弟一起过去了。
佟先生刚给丙班上完课不久,此刻正在煮茶,见秦贞过来,朝他招了招手道“阿贞尝尝我的茶怎么样。”
秦贞看了一眼,道“好茶。”
是王福礼姐夫李老板从省府带回来的,王福礼过年时给他送来的。
佟先生道“那你尝尝,看我泡得如何,别浪费了这么好的茶叶。”
佟先生不是来找他喝茶的。
因为佟先生一会还有课,秦贞抿了口茶道“先生泡得也好,茶也好两者相得溢章,缺一不可。”
佟先生笑了笑,这才道“老夫教了十来年学生了,也就教了中义一个秀才。”
童生倒是有两个,不过现在已经不读书了,不止是年纪上来了,主要还是因为家里负担不起了。
十来年来,也就是秦贞他们这一批,县试过了八个人。
是在本县所有私塾里面独一份。
且今年李青云榜首,秦贞第三名,朱玉山排在第八,这样的成绩让他一时有点儿发虚,总感觉不那么真实。
自然在同行中扬眉吐气那是一定的。
佟先生感慨了一会,突然道“其实,你们先前不管是甲班还是乙班时,大家互相帮助,一起努力学习,做为先生都瞧在眼里,喜在心头啊”
可现在,虽说都过了县试。
偏偏大家不亲近了。
县试的时候,小院是许中义帮忙找的。
府试他们的关系就到不了那儿了,而且府城参加考试的花费,比起县城何止是高了一倍。
佟先生对于秦贞他们几个提前订房间这事,也能理解。
秦贞虽说反应迟钝些,但是还是能品出味来的。
尤其是被沈君月没事传授点社会经验,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默了一会道“先生是不是怪我,我大舅哥去府城帮忙订房间这事,没有告诉柳师兄他们三人”
那天李青云提出提前订房间。
而且沈大每个月要去府城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是前两天就提出来的,虽说没问到柳三他们头上,但也没刻意瞒着,甚至王福礼那个大嘴巴昨天下午还在教室问他,月初了,你大舅哥怎么还不去府城呀
问虽问,不过放学的时候还是把银子给他了。
当时柳三和柳成俊两人刚好从旁边经过是瞧见了的。
两人当时脚步都没停。
这事其实就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县城里来的几位师兄都知道,其中一位师兄陪过小叔去府城考过试,还与李青云讨论了一下,哪家客栈名声好点。
气运好点
说自己已经在那边订了个房间云云。
李青云他们几个能给秦贞五两银子每个,就是根据这位师兄和李青云上次参考的经验给的数目,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也就是说五两银子付店钱是足够了,至于吃渴到时候还得算钱。
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一趟府城下来,得十五至二十两银子。
秦贞没想到,柳三他们三人居然把这事给捅到佟先生这边来了。
秦贞话音一落,佟先生倒是没抬头,还在仔细倒自己的茶。
“倒不是怪你,大家都是一个私塾的,理应互相帮助,你们现在分成这个什么几派的,谁跟谁玩,谁跟谁不玩的”
“我这个做先生的也挺着急。”
秦贞道“先生说得对,这事是我没问三位师兄,是我的不是,明日上课时我当着大家的面与三位师兄道歉。”
“先生别太自责,这事是咱们几个性格的不合的原因,与先生没什么关系。”
“先生把咱们教得这样好,可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佟先生倒是被他给安慰了,笑着拍了拍秦贞的肩道“行吧,你记得好好学习,这事我知道不怪你,可你们几个人总这么扭巴着也不是事儿不是。”
秦贞抽抽嘴角,这能怪谁
夫妻分手不都说性格不合吗
他们几个自然是性格不合。
秦贞估摸着时间快到了,便拱了拱手道“先生,学生先回去了,还约了师兄们一起讨论功课。”
莫名被佟先生单揪出来谈心,秦贞心里不高兴。
大家玩不到一起,就离远些呗。
柳三和柳成俊他们有什么书,有什么试卷的时候怎么不找他一道看。
现在需要人给他们订房间了,就又厚着脸皮说什么一个私塾的,啊呸
太厚颜无耻了。
秦贞捏着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私塾,王福礼在后头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一门心思快步往家走。
王福礼和杨喜在他家门口气喘吁吁地追上他。
“阿贞怎么回事喊你好几声了都不理人。”
王福礼说着还用手扇了扇风,说真的今年的春天来得早,进了三月居然热得穿单一都有些受不了。
杨喜道“佟先生找你是不是说咱们订房间的事”
秦贞点头,“说我没问他们几个要不要与咱们订一起。”
他真想呵呵他们一脸。
这种事情,乐意带你那是情分。
不乐意谁也别瞎逼逼,秦贞想想还是挺气。
沈君月前头说得不对,有些事情不认同,就是不认同。
王福礼道“别生气,这事本来就不是咱们的错。”
秦贞笑道“其实,现在谁对谁错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我大舅哥中午就走了。”
杨喜惊,“所以中午你家门口的马车不是你大舅哥的”
“我大舅哥就一辆牛车,还是他发小的。”
这年头牛虽贵,马更贵,一匹不怎么样的马据说都得七八十两,更别说好马了,那真是千金难求。
不过想想也是,就他上辈子那会,一匹马跟一套房子的价格是差不多的。
甚至比一些三四线城市的房子都贵。
所以,现在七八十两折合算起来也挺良心。
两人找他除了安慰他之外,主要是与他一并讨论功课。
随着考试时间的临近,秦贞发现时间越来越不够用,县试结束之后,松了两天的气,现在又再度提了起来。
甚至比上次还要紧绑。
大概,什么时候考完了,他这也就放松了。
阮氏见秦贞三人进门,就知道他们是要去书房讨论功课。
忙去厨房煮了茶水,准备了点心送进了书房。
王福礼道“阿贞,我瞧着你娘眼睛怎么红红的”
秦贞道“是吗那我去看看,你们先看会书。”
秦贞到了厨房,果然看到他娘正在偷偷摸眼泪。
见他进来,有些慌地别过脸。
秦贞道“娘,您没事吧”
阮氏忙回身,咧着嘴笑了笑,“没事,就是切葱的时候有些辣眼睛。”
秦贞扫了一眼案板上的菜,连葱的影子都没。
只得睁着眼睛道“那娘,您休息会,既然不能切葱,一会我来。”
阮氏哎了一声,眼眶更红了,秦贞转身之际,顺手拉住秦贞道“阿贞,你爹的事我知道了。”
秦贞咽了口口水,他估摸着也该知道了。
不过她没闹起来让他去救人,说明理智还是在的。
阮氏把话说出来,长长吐了口气。
眼泪也啪啪地落了下来,哽咽道“阿贞,其实这事我与你说不着,可就是心里难受,我怕他出事儿。”
秦贞了然,想了想道“他现在应该在省府了吧。”
阮氏点头,“我听牛婶说,正月底就被押到省城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个情况,现在审完了没。”
秦贞咂咂嘴,好一会才道“您”
阮氏忙道“我没想着怎么着,他们那样的身份,就是出个什么事儿,也不是咱们能搭把手的事,我就是心里难受,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搭救他什么的”
她就是今日听牛婶说了这事,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秦贞伸手抱了抱她。
安慰道“您别担心,您也说了他们那样的身份,咱们是怎么着搭不上手的,倒不如把咱们自己的日子过好。”
按沈君月的意思和韩家那边带来的消息。
京都秦家已经下手了,所以老秦可能也就是个有惊无险的过程。
不过确切的消息是,这中间王氏真是参与了进来。
想也知道,王氏一个商贾之女,有钱不赚王八蛋,更何况这事还是府城那边的意思,这中间有后台呢,她不借机捞一把,太不符合她的性格。
所以说,王氏这次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秦贞这些话也不好给阮氏讲,只得抱着她安慰了一会。
见阮氏心情好了一些,秦贞才道“娘,我去读书了,您以后没事少与牛婶来往。”
万一阮氏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哭哭啼啼的,把他的身份给捅了出去,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他了。
阮氏道“我明白,我这个人眼皮子浅。”
她平时极少与邻居们聊天,就是怕自己说错话给儿子带来什么麻烦,平时就算是见面,也只是笑一笑。
今日是牛婶来找沈君月说帮她找到牛了。
这头牛年富力强,只不过价格挺贵要十五两,同时对方手里还有一头驴,四两银子。
如果两头都买的话,会便宜一些。
当时沈君月不在家,牛婶又是个能说会道的,拉着阮氏叭啦来叭啦去,最后就叭啦到了前任县太爷的事。
他们的盐价突然下降,阮氏多少也能感受些什么。
现在一听牛婶一说,自然又担心又难受。
牛婶刚走秦贞就回来了,这不眼泪还没干呢。
秦贞道“我爹会没事的,您别太过担心,我大舅哥平时总去府城这些的消息肯定比咱们灵通,到时候我让他帮忙打听打听,不过您别乱找牛婶知道吗”
阮氏点头。
“阿贞,你快去学习吧,我不打扰你。”
秦贞不担老秦的事,完全是因为自己与老秦这个便宜爹没在一起生活过,说是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为过。
再加上老秦这些年来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是模糊不清。
那感情就更没得了。
与阮氏还不太一样,阮氏一出现就是弱者。
又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秦贞就是再冷血,也得把这个便宜娘给弄回来。
秦贞吐了口气,回到书房时,朱玉山和李青云两人也来了。
四个人正在讨论今日的策论。
见秦贞回来,李青云道“阿贞,你今日的策论是怎么写的运用了哪个典故”
秦贞打的草稿还在呢,他便翻了出来给大家看了一遍。
他运用的是“三十六计”中的围魏救赵。
众人“”
秦贞和师兄们讨论了一个时辰的功课,天已经黑透了,沈君月和双儿才从外头回来。
邹太太过来,是想问问她要不要种参。
她有个好姐妹丈夫是买卖药材的,这些年生意做得挺大。
山参收起来费劲,可真正种植的人又不太多,上次她与沈君月聊天时,沈君月说自己要在果树下面套种药材的。
黄芪、当归、百合之外,还能种点山药和红薯。
所以,邹太太就过来问问她会不会种参。
沈君月倒是会种,不过参这种东西得有些年头才能长大,来钱速度慢不说,运气不好村民给你挖走了,你就白忙了一场。
邹太太道“我有块地,不怕旁人偷。”
只要种上了,沈君月没事过去看看,提点一二就成,旁的事情不需要操心,到时候卖钱给她分成。
沈君月这不就答应了。
下午跟着她去看地去了。
秦贞张了张嘴,“所以你现在是和邹太太也合作了”
沈君月示意他帮忙把热水提到她房间。
秦贞提着热水跟在她身后,把水送到了房间,这才把阮氏已经知道老秦的事给简单说了下。
苦哈哈道“你说,秦家真的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再不行动,他们家也会被牵连的。”
不过沈君月也是从韩家那边得到的消息,秦家老爷子当年已经官居三品了,差一步就要入内阁了。
现在老爷子虽说不在了,但是秦家大老爷、三老爷和四老爷,甚至孙辈的几位公子也都有功名在身。
要是老秦这事真扯起来,秦家也得跟着脱层皮。
所以说,他们家这么显赫,再加上亲家们都肯定与他们身份相当。
老秦这事十拿九稳,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就像那位背后拿钱的乳母要找替罪羊一样,秦家怕是要把这个锅全部甩给王家。
沈君月道“一会晚上我与你娘说道说道,余下的事你就别管了,反正再扯也扯不到咱们头上,就像沾不上他们光,祸也祸不到咱们。”
秦贞吐了口气道“那就麻烦姐姐了。”
左脚已经迈出门槛的秦贞又把身子给拧了回来,把邹掌柜今日给他的一百两银子缴了出来,“邹掌柜今日给的。”
沈君月也没客气,把银票给收了起来。
随口便道“你这钱我都帮你算入股我们酒坊了哦,但是地与你无关。”
秦贞没想到,他还有股份,笑道“给我多少呀。”
“一半。”
钱是秦贞的倒是不假,可技术和经营全是她的。
而且前期投资也没用得了多少银子不是,她都有记账的,待把地里的事给忙完了,就把酒坊这段时间的盈利与投入拿出来给秦贞瞧瞧,也好知道他们到底是赚了多少。
再者与小伙伴一起合作,那都是需要金钱透明的。
秦贞嘴巴咧得更大,“这是不是太多了”
他其实什么都没干,就目前来说,沈君月这酒绝对比他那画赚钱。
这样算来,他以后就是不再卖画,也饿不死了。
沈君月道“不多,等我过几天有时间了,咱们与我二哥他们开个小会。”
沈二夫妻肯定也得给股份的,只不过占比多少而已。
见秦贞只顾站在门口傻笑,沈君月无语道“出去,出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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