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被子里“青梅竹马”画卷露出来的那一刹那,崇德帝的心跳都静止了。
“贤哥哥,这是什么,怎的好端端的,窝到被子下去了也不怕一不留神给坐瘪了”南宫湘身子微微前倾,玉白小手拿起画卷,一边轻轻地展开来,一边揶揄地望住崇德帝。
崇德帝心头那个紧张啊,舌头都打结似的,结结巴巴起来“湘,湘儿那个”
很想寻个什么借口,阻止湘儿,可打开画卷多简单的事,手指头稍稍一动就能完成的,过程非常短,哪里容得崇德帝临时想招
于是,崇德帝的借口还没搜肠刮肚出炉呢,南宫湘就已经将画卷给展了开来,扫了一眼后,视线略微顿了顿,便微微抿唇转向崇德帝。
下巴微抬,那个眼神
宛若在揶揄崇德帝“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几个时辰前,我不是让福公公从墙上摘下,去库房寻了个不接灰的地方,搁放起来了吗这怎的又藏到被子下头来了”
偏偏又一个字不吐出口。
无声胜有声。
被南宫湘这眼神瞅的,崇德帝一颗心突突地跳,大手小心翼翼扶上南宫湘肩头,才剖白似的小声道
“湘儿,你别误会,朕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现在这颗心满满只装了你一个,只爱最美的你,表妹什么的,真的只是表妹。亲情,亲情,只是亲情罢了。”
南宫湘眼睫毛眨了眨,继续凝视。
“本来已经收进库房了,为什么要再度拿出来呢是今日朕又被底下那群不安分的兔崽子给算计了,疯的疯,中毒的中毒,死的死。总是没几日就要上演一出龌鹾的大戏,朕这颗心呐,当真厌恶透了,特别特别怀念孩提时代的无忧无虑,怀念曾经单纯的日子。”
“湘儿,你能明白朕说的意思吗”崇德帝也一把落座床沿,紧紧挨着湘儿坐,大手试图去握住她的小手。
去握时,内心还是有点忐忑的,也不知湘儿给不给他握。
会不会又发脾气,一把给打飞了。
崇德帝的小心翼翼,南宫湘又没眼瞎,岂能看不到
大抵是崇德帝言辞恳切,一举一动里又透露出三分怯怯的,这让南宫湘瞬间就心软了,小手任由崇德帝握了过去。
崇德帝成功握上小手那一刻,忐忑不安的心立马安了下来,还厚皮脸地长臂揽过她,一把给拉到自己怀里来抱住。
崇德帝嗅着她清香的黑丝发,喃喃道“湘儿,朕坐在这龙椅上,日子并不好过,你就别再耍性子了,多给朕一点温暖好不好”
声音小小的,还透着丝可怜劲。
南宫湘的心刹那间软得不行,立马收起浑身的小刺刺,乖乖地靠在崇德帝肩头,小声呢喃“好。”
“咱们夫妻同心,努力将日子过得温馨,过得甜美。再加上剑儿,咱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崇德帝搂紧南宫湘,贴着她头顶,说着美好的未来。
“好。”南宫湘小手不自觉地抚上崇德帝胸膛,在男人一句又一句的美好下,手指触摸上了他心跳的地方。
那颗心,“咚,咚,咚”地有力跳着,每跳一下,那力度都透过指尖传递到南宫湘心头。
不知不觉,一颗心酥了。
彻底遗忘了萧盈盈的事。
崇德帝自然能感觉到怀中湘儿的变化,一阵心暖,缓缓摘下她面纱,低头吻了下去,轻轻啄她水润的唇瓣。
此时,福公公早已摒退了寝殿内伺候的宫人,他自个也溜去了寝殿外,将寝殿门轻轻地阖上。
“看不出来,咱们皇上还挺会哄女人的。”福公公拍着胸膛感慨,“不愧是皇上啊,脑子就是好使,哄女人这种事,领悟得快,一下子就捉住湘贵妃脉门了。”
当然,领悟快,会哄是一回事,最关键的还是心诚。
崇德帝一片真心,湘贵妃又不是傻子,能体会不出来光是崇德帝那可怜巴巴的小动作,生怕被拒绝的小模样,就够湘贵妃受用的了。
情人么,享受的不就是被对方在乎的那种感觉。
于是乎,南宫湘得到了内心的满足,乖巧地配合崇德帝的一切动作,甚至帮他宽衣,从肩头褪去了龙袍。
这还是南宫湘头一次主动伺候他宽衣呢。
崇德帝心头说不出的愉悦,若说他沉浸烦闷时,孩童时期的纯真无邪和无忧无虑,能解他暂时的烦忧,令他无限向往。那南宫湘给的理解和热情回应,则像天上火辣辣的太阳,瞬间驱散他心头所有的阴霾,令他感受到光芒万丈,光明无限。
“湘儿,朕爱你。”
“只爱你一个。”
“你是朕心头最特殊的存在,谁都比不上。”
夫妻俩融为一体、合二为一那一刹那,崇德帝轻轻在南宫湘耳边呢喃,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爱她,告诉她在他心头,她最重,谁都比不上。
盈盈,也比不上。
“朕心里很明白,盈盈是别人的妻,是灼灼的娘,在朕心头只是亲密些的表妹,表妹,只是表妹,亲情而已。而你南宫湘,才是朕心头挚爱,朕下半辈子里唯一的女人,唯一的朱砂痣。”
崇德帝得了人后,没急着动,而是双臂禁锢住南宫湘,在她耳边耐着性子将话说清楚。
他不希望她一生都沉浸在萧盈盈的阴影里,那样活得太不开心了,萧盈盈于他真的只是过去啊,很多年前的过去了,他的现在和未来都只有她南宫湘。
“你信朕吗”末了,崇德帝撑在南宫湘上方,凝视她双眸,哑声问。
“信”南宫湘缓缓开了口。
“好”崇德帝目光一笑。然后大动起来,像波涛汹涌的河水,将她这条小鱼给要了,用浑身的力道向她进一步表白,告诉她,力道有多大,就有多爱她。
期间,搁放在床上的“青梅竹马”图险些被压到,崇德帝拿起抛去了床的一角,免得被压破了。
三刻钟后,一场甘畅淋漓的恩爱结束,崇德帝揽了南宫湘在怀,给她拨开面颊上濡湿的秀发,突然想起来什么,小声与她商量道“湘儿,做朕的皇后吧,好不好”
南宫湘似乎在想什么,没有马上回应。
皇后位份尊贵,固然好,可身为国母,身为后宫之主,未必自在。不说旁的,光是打理偌大一个后宫,管理里头的若干妃嫔和三千佳丽,就是一件劳心劳力且不讨好的事。
宫里的女人,有几个纯良的,一旦接近她们,怕是每日都要生活在尔虞我诈里了。身为皇后,想避都避不开。
大约是顾虑这些,着实不是南宫湘喜欢的生活,遂,久久没有回应。
若是可以,她愿意一直静静地住在飞霞宫里,偏居一隅,岁月静好。名分什么的,她不在意,只要崇德帝心一直在她身上,便好。
崇德帝等了很久,没等来回应,忍不住道“湘儿,朕知道你不喜欢宫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说实话,朕也厌恶得很。但是,你若不是正宫皇后,剑儿就会是一辈子的庶子,朕不喜欢。”
心爱的儿子,哪能低人一等,只是庶出必须是嫡子。
事关儿子卢剑,南宫湘抿了抿唇,过了一会,点了头“好。”
崇德帝舒了口气,大掌抚过她光滑后背,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让钦天监挑个黄道吉日,朕立马册封你为后。”
然后,崇德帝见她小嘴微微有些嘟,似乎想着三千佳丽,有些不大乐意管理她们。便又笑着承诺道“你放心,你不乐意管理她们,那日后后宫里的琐事,还是像眼下一样,交给二皇子他母妃去打理就成。你还跟从前一样,居住在飞霞宫,享受咱俩的小日子,安安静静的,不让她们去打扰你。”
得了这个承诺,南宫湘明显愉悦起来,点头的动作都轻快了“好”声音也欢快。
崇德帝看着这样单纯的南宫湘,忍不住笑着亲了她一口。
南宫湘可不是单纯又容易满足么,换成别的女人,都要死死霸占皇后的权力不放,生怕后宫大权旁落。南宫湘倒好,压根不稀罕,这样重感情、轻名利的女子,已经世间少有了。
不过,南宫湘确实与旁的皇后不一样,别的皇后都要给儿子铺路,手里权势越大,才越好给儿子铺路。南宫湘可不是,卢剑那么能干,又有父皇的独宠,压根不需要她这个当母妃的去铺什么路。
换言之,南宫湘是个很幸福的女子,出身名门望族,有深爱她的帝王宠着,又有能干的儿子反过来给她撑腰,她完全可以一辈子都活在轻松快意的小日子里,不需要参合那些乌七八糟的宫斗。
得了崇德帝承诺,可以只享受皇后名头,不用料理宫里那些龌鹾事,南宫湘心情是说不出的欢快。偏生这时,一抬头又瞥见了床角的“青梅竹马”画卷,也不知南宫湘想到了什么,然后披着寝衣,爬了过去。
崇德帝撑起上半身一看,就见南宫湘探手够着了那幅画。
本能的,崇德帝内心一个咯噔,南宫湘的小醋劲,他可算是领教过好几回了,以至于有点风吹草动,他都止不住的心慌,盯着南宫湘的眉眼,生怕她又心情不好。
随时做好准备,哄人。
却不想,看上去小姑娘模样的南宫湘,居然将画卷一把给抱在了怀里,然后扭头朝崇德帝莞尔一笑“贤哥哥,你这么喜欢这幅画,那就挂到我的寝宫去吧。这样,你就可以每天都见它好几次了。”夫妻两人甚少在崇政殿的寝殿过夜,一般都回飞霞宫过夜。
听到这样温暖的话,崇德帝先是一喜,刚要出口答应,蓦地心头闪过什么念头,顿了顿,最终笑着摇了摇头“湘儿,不了,用不着挂起来天天看,朕也就偶尔惦记小时候的单纯时光,到时再偶尔拿出来瞅瞅就好了。”
听听,听听,一句“用不着挂起来天天看”,再配上两个“偶尔”,瞬间就将曾经与萧盈盈在一块的美好时光,给降低到了“不那么重要”的位置。
崇德帝当真是哄南宫湘哄出心得了,每说一句话,都分外照顾她的情绪。
果然,南宫湘听了,眼角眉梢的笑意愈发浓了三分,最后还手指轻轻抚过画卷,喃喃道“这样啊,那就不挂起来了,回头我给它插在画缸里,你想看它时,就自己拿。”
这回,崇德帝没拒绝,愉快地点头应了。
这幅画搁放起来,卷起来收着,哪怕是放在湘儿寝殿,崇德帝也不怕。
他就怕展开来,赤裸裸地悬挂在墙上,每天暴露在湘儿面前,万一又刺激得湘儿心里头滋生出什么念头,又醋劲上了,最终该哭的还是他,又得新一轮哄人啊。
领教过好几回的崇德帝,如今可算是学乖了。
南宫湘呢,今日过来寝殿时,心头其实是有很大的醋意的,不是为着这副“青梅竹马”图,而是今日生辰宴上,眼睁睁看着萧盈盈中毒倒下时,崇德帝飞快冲过去抱住了萧盈盈,还一路抱着萧盈盈回了后殿厢房。
那样亲密的画面,南宫湘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她一个人是怎么踱步回飞霞宫的都不知道,孤零零坐在竹桥上,望着桥下的湖水,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直到晚霞漫天,卢剑告知她“太子被废,萧盈盈也苏醒了过来”,南宫湘才缓过神来,问卢剑他父皇在哪。
卢剑似乎瞧出母妃又不开心了,安慰道“父皇心情郁闷,一时三刻怕是很难好转。但父皇爱重母妃,若是母妃肯前去宽慰一二,父皇指不定今夜就能调整好心情,快速好转过来。”
卢剑很会说话啊,一句话丢出来,就将南宫湘在父皇心头的重要地位给点出来了。
果然,南宫湘听了,心头渐渐回暖。最终,带着挥之不去的醋意去了崇政殿。迈进寝殿那一刻,南宫湘率先瞅向的是崇德帝眼眉,果真如儿子所言,崇德帝眼角眉梢均是烦躁之意。
那幅画,南宫湘自然也是早早瞅见了的,也亲眼看到崇德帝将画藏进了被子。这样的动作,南宫湘并不恼怒,反倒滋生出一股被在意的感觉。
要知道,崇德帝是帝王啊,是九五至尊啊,若不是因为在意她,何须做出这等慌张到不行的小动作大大方方摆在龙床上,她南宫湘又能奈何得了他什么
接下来,崇德帝一系列的小心忐忑,生怕她又生气不搭理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南宫湘见了立马心软。原本心烦意乱的是崇德帝啊,她一来,崇德帝反倒能压下心头的烦闷,卯足了心力去哄她,她又不是铁石心肠,也不缺乏共情能力,哪能感受不到崇德帝对她的在意。
再到后来,崇德帝一遍又一遍郑重地解释,萧盈盈早已成了过去,如今只是表妹,只有亲情。他的言语,配合着他诚挚的表情,南宫湘蓦地信了,信了他此时此刻心中只爱她一个,对萧盈盈只剩下亲情。
正因为是坦坦荡荡的亲情,没有参杂爱情私欲,所以萧盈盈吐血昏厥,崇德帝才敢当着萧盈盈丈夫和文武百官的面,火急火燎冲过去,一把抱起去后殿厢房吧。
想开了,南宫湘轻轻一笑,主动给崇德帝宽衣解带,然后惊见崇德帝眸中绽放出巨大的欣喜。那一刻,男人面上的愁绪尽数散去。恩爱完毕,也不见男人眼角眉梢重新染回愁绪,有的只是拥有她的幸福和快乐。
彼时,南宫湘想起儿子的话“父皇心情郁闷,一时三刻怕是很难好转。但父皇爱重母妃,若是母妃肯前去宽慰一二,父皇指不定今夜就能调整好心情,快速好转过来”。
没想到,她真做到了,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她就像天上的太阳一般,将崇德帝心头的浓雾和阴霾驱散,且驱散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
至此,南宫湘心头的自信彻底寻回来了。
随后,在那幅“青梅竹马”图的处置上,南宫湘才会笑着抱起画卷,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说要挂去自己寝殿墙壁。虽然被崇德帝否决了,但崇德帝言里言外都彰显出“她比萧盈盈重要”的意思。
于是乎,南宫湘再度被讨好到了,心头越发受用起来。
女人么,在自己男人心头,彻底压过了前任白月光,那日子自然就能美起来了,看什么都顺眼极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