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 纪鸢才发现自己躺在了霍元擎怀中,背靠在他的胸膛,他的长臂搭在了她的腰际,他的大掌还贴在她的小腹处。
他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前胸, 竟然严丝合缝、无比亲密无间。
纪鸢愣了片刻, 下意识的想要挣扎,然而, 感觉到身后之人平缓的呼吸声, 他竟然还没醒来。
第一次,纪鸢先醒来,以往每一次, 她醒来的时候身侧早已经没人了。
霍元擎还在熟睡。
纪鸢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她昨晚竟然睡着了以往每回来月事这几日,身子都不大舒适,尤其是头一日,疼的宛若有一千根一万根银针同时在她肚子里扎似的, 疼的死去活来的, 头一天夜里, 压根甭想要合眼。
然而, 昨夜非但睡着了,梦里还一直挺舒服的的,小腹一直暖暖的。
正愣神间, 搁在她小腹处的那只大掌下意识的又往她腹、处轻轻揉了两下, 然而, 身后之人分明还在熟睡中,难不成这是在梦里么在梦里还在下意识的替她揉肚子吗
她出生十五年,虽与父母关系亲近,虽与鸿哥哥儿亲密无间,虽与嬷嬷、尹氏亦是无比亲密,虽与竹奚小筑的几个丫头情同姐妹,更与那霍元昭宛如一人,她们甚至隔三差五的睡在一起,可便是再如何亲密,却从未有如现如今这般这样,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亲情关系,可如今却亲密得宛若一人似的。
想到这里,心里忽而有股极为奇怪的感觉。
她知道他昨晚定是很晚才睡,眼下,压根不敢吵醒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不知过了多久,忍不住将手缓缓下移,轻轻地握在了贴在她腹前的那只手背上。
手下的大掌微微一顿。
纪鸢吓了一大跳,立马将手弹开了。
片刻后,霍元擎悠悠转醒了。
身后人醒来,纪鸢有些不大自在,立马闭上了眼,装作睡着了。
***
醒来后的霍元擎眼中的红血丝退了大半,还来不及拧眉,所做的第一件就是下意识的抬眼去看纪鸢的脸色,见她闭着眼,睡得香甜,面上无任何痛苦异色,霍元擎面上的神色缓了缓。
末了,这才意识到二人的姿势难得有些亲密及暧昧。
怀中温香玉暖,跟抱着一团棉花似的。
晨起最是精力充沛的时候,霍元擎最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有着身子最原始的本能跟欲、望,更何况,怀中的人还是自己的。
然,对方遭了一夜罪,霍元擎只微微抿嘴,好半晌,只几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气,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给纪鸢检查了起来,轻轻抚了抚她的腹部,末了,又抬手探了探纪鸢的额头,顿了顿,又将大掌伸到她的后背探了探,见衣裳皆是干的,并无汗湿,神色稍缓。
一大早,就被身后之人摸了个遍。
纪鸢微微咬紧了牙。
尤其是探入她后背时,他的大掌粗粝,手上满是厚厚的茧子,抚得纪鸢背后阵阵发颤。
纪鸢便是想装睡都装不成了。
过来片刻,只嘤咛两声,悠悠转醒。
霍元擎见纪鸢醒后,大掌若无其事的从她衣裳里抽了出来,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醒了”
手还顺势搭在了她的腰间上。
纪鸢抱着被子,只得亦是若无其事的靠在了他的怀里,缓缓地点了点头,片刻,只小声道着“昨夜多谢公子照拂,后边都不疼了。”
霍元擎听了,淡淡的嗯了一声,沉吟良久,方问道“得疼几日,以前也一直这样么”
纪鸢脸微微有些热,毕竟,这是女儿家的闺房话题。
可是对方又不是外人。
好半晌,纪鸢只缓缓摇了摇头,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解释道“每月就疼这一回。”顿了顿,又道“从前不这样的,一直好着,未曾疼过,是自那次落水后,留下的病根。”
霍元擎闻言微怔了怔,只良久都未曾说话。
纪鸢微微咬了咬唇。
那次落水,是二人缘起的开始,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就因为那样一次小小的意外,稀里糊涂的就牵扯在了一起。
二人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那霍元擎依旧没有要起的意思,纪鸢只得随着乖乖地躺着。
两人相拥,一时无言,屋子里静谧如斯,难得有几分安宁温馨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丫鬟婆子们早起了,那苍芜院里的人也来了,来给霍元擎送洗漱用具,见太阳出头,日头极高了,听到屋子里断断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想着二位该是醒了,见这会儿说话声停了,抱夏便壮着胆子在外头小声禀告了一声“主子,该起了,该用膳了。”
尤其现如今是特殊时期,之前祝老大夫给她们配的药膳方子,还一直未曾断过。
***
听到丫鬟们的唤声,霍元擎便顺势缓缓松开了纪鸢。
霍元擎坐了起来,看了纪鸢一眼,道“时辰还早,你且再躺会儿子吧。”
纪鸢闻言,下意识的抬眼往窗口瞧了一眼,只见有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缝隙里洒了进来,真的还早吗
大公子这是在鼓励她多睡懒觉么
可日日睡到日晒三竿才起,不定背后多少人编排呢
纪鸢想了想,还是跟着爬了起来。
二人相继起床。
穿戴好衣裳后,苍芜院的丫鬟忘了将腰带取来,落到了霍元擎的正屋里,原来这日素茗告了几日假,回老家探亲去了,白桃初次接手,一时紧张,便出了岔子,当即白着一张脸,颤颤巍巍的跪地请罪。
这时,凌儿眼珠子转了转,忽而从柜子里端了一个托盘出来,将红绸揭开,里头便是一条玄色玉石腰带,做工精湛,色系跟霍元擎身上的玄色华服极为搭配。
菱儿瞧了身后纪鸢一眼,只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冲那霍元擎道“公子,刚好这里有一条,这是咱们主子亲手给公子做的,熬了六七日才赶制出来的,昨儿个刚做完。”
霍元擎闻言只有些惊讶,亲自伸手将腰带从托盘里拿了出来,拿到眼前仔细瞧了瞧,末了,又用指尖轻轻摩挲了片刻,好半晌,只扭头瞧了纪鸢一眼。
纪鸢红着脸偷偷瞪了菱儿一眼。
菱儿冲纪鸢吐了吐舌头。
霍元擎拿着腰带走到纪鸢跟前,随即,只将腰带往纪鸢跟前一递,淡淡道“替我系上。”
纪鸢飞快的看了霍元擎一眼,他目光定直,她脸上没由得一热,只得热着脸,上前恭恭敬敬的给人系上了。
穿戴完毕后,霍元擎盯着纪鸢的头顶瞧了半晌,忽而冷不丁道了一句“我跟太医院的张太医有些私交,一会儿派人请他老人家来给你瞧瞧。”
霍元擎这话说得太过突然,纪鸢顿了一阵,只没有缓过神来,过了好一阵,意识这才渐渐回笼
请太医
作甚
给她瞧身子么
为何
她月事不顺
可那太医,是给宫里的贵人瞧身子,便是霍家府上,后宅内院中,怕也唯有长公主、老夫人几个能够格请得动人家诊断,便是连二房太太王氏,怕也要腆着脸去请吧。
更何况是她这么个身份底下的小妾
当即,纪鸢只连连摇头,拽紧了衣袖,立即道“不不用了,之前祝大夫给我瞧过了,之前情况更加严重了,待吃了几个月的药材后,已经好多了,祝老大夫说,调理身子急不得,得需缓缓图之。”
霍元擎闻言,轻轻抚了抚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良久,方道“那便立即去请祝大夫来吧。”
***
大公子既然发话了,无人敢怠慢,刚用过早膳后,人便请了来了。
因为要请脉,纪鸢早起没有饮水,没有吃东西。
霍元擎难得这日得闲,便也一直留在了木兰居。
去年纪鸢落水时,请的便是这位祝大夫,祝大夫对其有些印象,没想到半年未见,对方摇身一变成了大房的姨娘,因霍元擎在场,褚大夫比上一回更加悉心,只闭着眼,请左脉,又摸了右脉。
诊完后,霍元擎亲自起身将人引到外间,问了其中的缘故。
祝大夫只恭恭敬敬道“女子月事不顺,多有疼痛乃为常事,这位夫人身子骨底子其实还算扎实,其实以往并无此症状,就是去年大冬天那日泡了寒水染了寒气所至,日前血亏气滞,脉象稍稍有些虚,却并无大碍,待给她开了一张方子,煎药吃上月,应当会有所缓和。”
霍元擎闻言,皱了皱眉,问道“缓和可否全然根治”
他昨夜瞧她疼的难受,若是以后月月如此,到底遭罪。
祝大夫闻言,只笑着道“妇女之症,历来无从根治,唯有调理这一说,不过”说到这里,祝大夫语气顿了顿,迟疑了片刻,看了霍元擎一眼,道“这位夫人还是名小姑娘,或许待他日承欢,做了妇人,生了孩子,这些症状兴许便会渐渐消退也说不定,大部分人会如此,不过这个也要因人而异。”
祝大夫说的意味深长。
霍元擎眉毛一挑,眼中若有所思。
***
祝大夫走后,纪鸢又收获了个月的药材,纪鸢只苦着一张脸,一阵叫苦不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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