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的是自己的声音, 徐徐如雾,恍若秋风过河,冬日飘雪, 真正称的上是玉石之声。通俗点说就是,听了能让耳朵怀孕的那种感觉。
只可惜,就算是这样天籁般的嗓音也抵不过这句土味情话带来的油腻感。
苏慢慢浑身过电一般,从头顶心被麻到了脚底板, 甚至让她都忍不住抠脚趾了。
这威力, 简直是油到家了啊
“很好。”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从男人怀中退出去,“江画纱一定会很喜欢的。”
毕竟她就喜欢陆锦泽的油。
怀中的温软陡然消散, 陆砚安似觉得心中也空了一块。他刚刚虚揽着小娘子时, 搭着她的腰。
苏慢慢每天都会吃很多东西,似乎是因为正在长身体,所以她吃的很多东西都被消化成了身高。
食物并未影响到她的身型,反而让她的腰一日比一日细。随着身体的成长, 她就如一株凝着露水绽放在枝头的花卉,看似在无人的角落里静静绽放,实则早已吸引了无数采花人的视线。
“我们的计划是什么”男人清润的嗓子微哑,视线艰难的从女子身上移开。
苏慢慢道“我引开陆锦泽后, 你进去找江画纱套剧情。”
陆砚安蹙眉, “这个计划虽然能暂时骗过那两人,但等陆锦泽回来跟江画纱碰上, 不是会露馅吗”
“如果让江画纱说不了话呢”小娘子突然道。
陆砚安的眼神暗了暗,“杀了她”
苏慢慢
“请你别插大葱装大象了, 我说的是迷魂药之类的东西”
迷魂药这份工作没有人能够胜任,只能找医二代大牛选手。
大牛选手在医场纵横那么多年, 对于苏慢慢的要求直呼小问题。
大牛选手给江画纱拿出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俗称迷魂散。
吃下之后,昏昏沉沉,跟发烧差不多,药效是三天。
“只有三天吗”男人拿着手里的白玉瓶,语气之中带着惋惜。
田大牛赶紧道“连续吃上十天半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苏慢慢想了想,刚刚醒过来,再磕一点,就烧回去。
“不会烧傻吧”她有点担心。
田大牛立刻拍胸脯保证道“一个月内,没有半点副作用”
果然不愧是医二代。
陆砚安拿好迷魂散,去屏风后换上陆锦泽的衣物。
苏慢慢趁着这个时候询问田大牛,“田医士听说过华佗佗这个人吗”
田大牛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
“这样啊。”苏慢慢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大奶奶找这个人干什么”
“我听说他医术不错,想让他看看你家大公子的病。”
一提到陆砚安的病,大牛医生的脸就开始往下垮。
“我家大公子从小身体弱,这病除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外,还有其它原因。”
比如被荣国公夫人周氏从小喂了药,导致身体越来越差。再加上陆砚安本来就是个喜欢用脑子的人,这用脑过度,思虑过多,身体就更加的差了。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田大牛还没说。
除了体弱之外,陆砚安从今年入夏坠马苏醒后,还多了一个偏头痛的症状。
只是男人耐力足,十分会隐忍,也拒绝喝田大牛给他开的药。
那些药虽然会缓和陆砚安的偏头痛,但会让他的脑子处于停机状态,就跟郁抑症或者狂躁症的病人吃了药物之后,会陷入长久的平静期中,如同一个精致的,被抽空了思想的玩偶一般。
无悲无喜,无殇无悦。
苏慢慢并不知道陆砚安还有偏头痛的毛病,只知道田大牛说的其它原因都是荣国公夫人的锅。
正巧此时,换过了衣裳的陆砚安从屏风后出来了。
不得不说,田大牛的手实在是巧,连换头术都没他精湛。
陆砚安穿上了陆锦泽平日里惯穿的衣物后,乍然一看,站在那里的人就是陆锦泽。
可惜,两人的气质实在相差太大。
即使用了同一张脸,穿了同系列的衣服,也不能掩盖陆锦泽身为玻璃珠子,而陆砚安身为珍宝钻石的事实。
好吧,虽然芯子是咸鱼死宅男,但人设不是在这嘛,总得沾点人设的光。
“注意气质。”
苏慢慢提醒。
陆砚安想了想,改变了走路姿态和眼神。
只那么一瞬间,影帝附体,震惊苏慢慢全家。
她再也不说陆砚安吹牛逼了,人家是真天赋型天才。
走了一段路,陆砚安收起那副陆锦泽的姿态,回到了自己的状态。
他转头询问苏慢慢,“你准备用什么理由把陆锦泽引开”
“还没想好。”
陆锦泽这人不好对付,这场戏她必须要拿出自己十分的演技来。
正在苏慢慢思索间,突然,院子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我要见大奶奶,她是我的女儿我要见她”
赵跃过来禀告道“大公子,吕氏过来说要找大奶奶。”说完,赵跃一抬头,看到陆砚安的脸,面色大变。
苏慢慢甚至都看到赵跃拔出了身后的刀。
“别慌”面对变身成拔刀侠的赵跃,苏慢慢赶紧道“这是易容术。”
赵跃犹疑的视线在苏慢慢和陆砚安身上移动,男人抬手,腕子上的佛珠轻轻晃动,吐出熟悉的声音,“是我。”
赵跃这才松开自己攥着刀柄的手。
苏慢慢也注意到了那串佛珠,“那个不能戴。”
男人垂眸,将佛珠取下,交给赵跃保管。
“哎呦,要死了,老子娘还不能来看女儿了”
吕氏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陆砚安询问。
“听说是苏坑被赌坊扣住了,吕氏来找大奶奶要银子赎人。”
苏坑就是个天坑,自从染上赌瘾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算是被砍断了右手,也依旧痴迷。一开始,吕氏为了这事不知道跟苏坑吵过多少次架,后来,她为了向苏坑证明赌瘾能戒掉,竟自己也去赌了。
结果是清晰且明白的。
两个人一同陷入了赌瘾之中。
“要赶走吗”陆砚安转头询问苏慢慢。
苏慢慢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的余光视线。
“做什么”陆砚安不解。
“你的绝世容颜吓到我了。”
陆砚安
吕氏的嚎叫还在继续,苏慢慢道“我想到一个法子。”
陆锦泽得到苏慢慢差人送来的信,说有事寻他帮忙。
美人相邀,陆锦泽当然不会拒绝。
男人仔仔细细换过一身行头,就出门去了,跟过来寻他的江画纱完美错过。
苏慢慢坐在角门处的马车里等着陆锦泽。
男人到时,马车内的吕氏正在跟苏慢慢诉苦。
“爹娘拉扯你长大不容易,你好不容易嫁给了大公子,攀上了高枝,怎么能不顾你爹娘,你说对不对你在这世上可就只有这么两个亲生爹娘啊”
陆锦泽撩开马车帘子,小娘子被吕氏堵在马车角落里,低着头,似乎很是为难。
实则,苏慢慢是被吕氏念困了。
原身苏慢慢瘫上这样的爹娘才是真的悲剧吧
苏慢慢终于明白原身为什么会被宋明理这个渣男骗身又骗心了。原身苏慢慢从小缺乏父母爱,这份欠缺从小时到长大,一直伴随着她,导致她一直陷在精神内耗里。
乖巧的原身实则是个缺爱的孩子,宋明理又会说,又体贴。原身从宋明理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此,这才一头扎进去。
苏慢慢想,或许原身早就猜到宋明理对她并非真心,可惜她实在是太缺爱了,缺到即使自己清楚抱住的只是一块腐烂的木条,会带着她陷入更深的深渊之中,她也宁愿与这腐木一道溺亡。
太傻了。
苏慢慢缓慢抬头看向面前的吕氏。
她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走了,现在住在这具躯壳里面的人是一个来自异乡的女子。
苏慢慢想,若是吕氏知道原身已经去世,会不会悲伤痛苦
或许会,或许不会。
可斯人已逝,说再多都是没用的。
父母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们只会说,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明白了。
做父母很难,做孩子又何尝简单。
“二公子”小娘子红着眼,一脸渴望地望着他。
陆锦泽进入马车厢,将吕氏和苏慢慢隔开。
“二公子怎么不是大公子”吕氏愣了。
“大哥身体不好,伯母有什么事吗”
“钱,要钱。”吕氏直接朝陆锦泽伸出手。
陆锦泽皱眉,转头看向苏慢慢。
小娘子柔声解释,“我爹赌瘾犯了,输了钱,被扣在赌坊了。”
原来是这事。
“你叫我出来就是处理这件事”
“嗯。”小娘子点头,略有些紧张道“毕竟是父母。”
果然单纯,这样无亲无故的卑劣父母还念着要帮。
不过这样不是更好更好控制。
“你太善良了。”陆锦泽叹息一声,“别怕,我会帮你的。”
一点小事罢了。
处理好了还能拉拢人心,何乐而不为。
马车从角门拐出,渐渐驶离荣国公府。
有了陆锦泽坐镇,吕氏安分了一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吧,他们在吕氏的指挥下到了京师城内最大的那座赌坊门前。
“欠了多少钱”陆锦泽开口询问吕氏。
“一千两”
陆锦泽掏钱的动作一顿,他眯眼,“一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们,我们还借了赌坊的钱,想翻本来着”
还欠了赌坊的高利贷。
陆锦泽开始觉得这件事有些麻烦了。
陆锦泽是很喜欢苏慢慢的,喜欢她小白兔一样的皮囊,喜欢她柔软无刺的性格。
油腻男嘛,就喜欢单纯漂亮清纯系的白幼瘦美少女。为了得到美少女的身体,他们当然会竭尽所能的满足美少女的愿望。
不过仅限于一些力所能及的,十分微小,最好是抬抬手就能办到的小事。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大部分的愿望都很简单。
可惜现在,陆锦泽所面临的事情却有些难,他在衡量,这到底值不值得他付出。
“二公子,你是不是不行”小娘子睁着一双无辜大眼询问。
男人最听不得这两个字。
不行。
尤其是在心仪的美人面前。
“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进去。”
“有后门的。”吕氏赶忙道。
陆锦泽
陆锦泽被抬上了架子,不能不去处理这桩麻烦事,可他不知道,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他跟吕氏还有苏慢慢一同到达赌坊后门之后,小娘子早已被吓得面色苍白,双眸含泪。
陆锦泽趁机拉住苏慢慢的小手,并摸了好几把,“别怕,我保护你。”
“嗯。”
小娘子泪眼朦胧地点头,然后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假装需要擦拭眼泪。
“二公子,你不怕吗”
男人挺胸抬头道“我从不怕事。”
因为这句话,所以在后门打开之后,陆锦泽看着院子里那些肌肉邦邦硬的男人时,也只得为了刚刚撑起来的面子,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吕氏跟在陆锦泽身后。
苏慢慢站在后门处,在两人进去之后,抬手一合,后门就被她关上了。
苏慢慢甚至还把后门锁上了。
嗯,很完美。
另外一边,陆砚安站在院子门口等了半柱香的时辰后,才假装疾步匆匆地走入院子里。
陆砚安已经很久没来过陆锦泽的丰泽园了。
丰泽园里面那片他赠予陆锦泽的小竹林已经被挖走,变成了一块废弃的空地,趁着夏日,长出一片绿油油的草,压着极快零星碎石,显得那么孤寂而荒败。
除了那块空地,院子里其它地方都被打理的很好。
比如窗下那一大片阔叶芭蕉。
芭蕉叶又绿又大,看起来被特殊打理过,随着季节的变幻而野蛮生长着。
除了芭蕉,院内还种了许多奇花异草,有丫鬟正在修建枝叶,看到陆砚安过来,赶紧面带羞涩的垂眸行礼。
“江画纱呢”陆锦泽开口询问。
那丫鬟脸上绯色褪去,略有些不高兴的模样,“二公子这几日怎么尽找她呀。”
陆锦泽喜欢女子,也乐意哄女子开心,因此,丰泽园里面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陆锦泽撩拨过。
这些被撩拨过的小丫鬟们心生期待,开始盼望着能成为陆锦泽的通房妾室。
有心大的,想到从一个小小的家生子变成大奶奶的苏慢慢,登时也盼望着自己能一飞冲天。因此,丰泽园里面的风气就变得很不好,丫鬟们争奇斗艳,甚至连动手打人的都有。
陆锦泽听到这些事后,却并不阻止,他乐意看着这些女人为他斗来斗去。
他认为,女子生来就是男子的战利品,从他一文不值到白手起家创建公司,从前那些看不起他的女人都开始倒贴过来。她们会为了一个包,一辆车跟他撒娇卖萌。
人一旦有了价格,就会失去应有的尊严。
可这些女人们却乐此不疲。
而他就像是上帝,像施舍者,肆意玩弄着她们,等到腻味了,便迅速又无情的抽身离开,只留下这些被奢侈品和虚荣心填满的女人,望着倒塌的金屋不知所措。
女人,都是愚蠢且无知的。
她们从小被教育着生长在象牙塔中,像宠物一般被驯养着长大,她们被告知,你有两次改变人生的机会,一次是投胎,一次是嫁人。
她们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小女人,只为了取悦男性,嫁一个社会成功人士。
就比如他院子里的这些丫鬟。
可实际上,连古人都知道要门当户对。
若想要强者,自己必得先成为强者。
“有事。”
陆砚安的清竹园内没有太多丫鬟,贴身伺候的也就晚星一个。因此,面对小丫鬟的娇声软语,陆砚安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反而又问了一遍,“人呢”
丫鬟噘嘴,抬手指了指书房。
陆锦泽颔首,转身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江画纱正在打扫卫生。说是打扫卫生,实际上她也不是在干活,只是在里面随意的乱逛着,最多时不时扶一下摆放整齐的书,然后等着陆锦泽回来。
因为她嫌弃抹布脏,不肯沾手,也嫌弃鸡毛掸子灰多,不肯掸灰,所以平日里这些活都是由其他的小丫鬟来干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体验过上位者感觉的江画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状态,这种高高在上的权势感,实在是太美妙了。
关于江画纱好吃懒做,还喜欢指挥她们这件事,小丫鬟们当然向陆锦泽打抱过不平,可陆锦泽一向护着江画纱,因此,在这丰泽园内,除了陆锦泽外,江画纱仗着陆锦泽的偏袒,俨然成为另外一个女主人。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江画纱享受着男人对她独有的偏爱,认为这就是爱情。
可是,今日陆锦泽没跟她打招呼就跟苏慢慢出去了。
江画纱一想到这事,就忍不住硬了拳头。
明明说好今天要在书房里商量事情的,他居然放她鸽子,亏得她还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打扮。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
江画纱转头看去,只见刚刚出门去的陆锦泽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江画纱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陆锦泽微微点头,反手关上门,“嗯。”
江画纱并未发现不对劲,她赶紧走到陆砚安身边,面颊微红地看着他。
江画纱知道,陆锦泽找苏慢慢过来是为了牵制她。可作为一个女人,自己认为属于自己的男人身边突然又多了第三人,江画纱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她疯狂嫉妒着苏慢慢,甚至一度产生了杀心。
当她得知陆锦泽是和苏慢慢出去了之后,一个人来到书房打扫撒气,还没等撒气呢,陆锦泽就回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跟苏慢慢不顺利
这样想着,江画纱探究的视线落到陆砚安身上。
男人垂眸跟她对视,直奔主题,“户部尚书贪污案的剧情是如何发展的”
果然。
江画纱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苏慢慢不知道剧情吧”
陆砚安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动了动,没有回答。
面对男人的沉默,江画纱认为自己猜对了。她微微笑着,坐到书桌后面。
如果不是苏慢慢不知道剧情,陆锦泽也不会回来问她户部尚书贪污案的剧情线。
“你不是看过书了吗”江画纱突然想到这事。
陆砚安表情不变,走到书桌边,随意地抬手拿起一本书道“想跟你对一下剧情。”
确实,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虽然看过原著,但难免会记错或许混淆。
尤其是一些细小的剧情。
这次,又是男人来求她。
书桌上正摆着一盘小橘子,江画纱用手指点了点那小橘子,娇娇俏俏道“我想吃橘子,你帮我剥。”
江画纱早已对着镜子将自己现在这副身体上上下下都熟悉透了。
身为女主,这具身体按照设定,肤如凝脂,美艳惑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
她是落入世间的妖媚,胸大腰细腿长,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尤物。
夏日天热,江画纱心中存着现代人的思想,身体外头套着一件薄纱似得开衫,里面就是一件吊带,将她窈窕婀娜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其实今日这套衣裳是江画纱刻意挑选出来的。
当心仪的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管男女,都希望展示出自己最好看的那一面。
江画纱着石榴色外衫,穿火红色吊带,衬着奶白的肌肤,整个人像一株绽开的玫瑰花。
她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媚眼如丝。
陆砚安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起一颗小橘子,慢条斯理地剥开。
小橘子虽然小,但味道很大。
皮一破开,清新的橘子皮香瞬间溢满整个书房。
男人的手上也被抹上了一层晦暗肤色的东西,然后指尖和指骨处覆上了一层薄薄的人工茧子。
田大牛不愧是大牛,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江画纱盯着男人的手看,眼神里泛着光。
陆砚安终于将小橘子剥开,然后递给江画纱。
江画纱单手撑着下颌,仰头看向陆砚安。
这个动作能让她的身形显得更加饱满,尤其是上半身。
“喂我。”
江画纱仰头,微微张开了嘴,能看到一点隐晦的舌尖。
拿着小橘子的陆砚安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又将那颗小橘子塞进了江画纱嘴里,就跟填鸭似得。
江画纱只微微张开了一点嘴,她以为男人会将那小橘子掰开,然后用一小瓣的橘子温柔地放进她的嘴里。
可惜,她没想到他这么粗鲁。
江画纱略有些不满,可她一想到陆锦泽说他没谈过恋爱这件事情,就觉得可能这个男人真的不懂。如此一想,江画纱心中又释然了,似乎已经选择性忘记了陆锦泽跟墨花的事情。
在自己骗自己这方面,恋爱脑的女人果然有着天然的优势。
“你除了喂过我,还喂过谁”江画纱咬开嘴里的小橘子,感觉甜滋滋的。
男人扯起桌布,擦拭自己的手。他听到江画纱的话,平静而淡定的回答道“狗。”
江画纱
江画纱停顿了一下,想生气,可是又觉得男人这话说的似乎也没错
“你从前家里还养了狗”
“嗯。”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话那么少”
“累。”
陆锦泽黏着他的时候,江画纱就喜欢摆架子,现在男人露出这副冷淡态度,江画纱反而开始心慌的往上贴,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转变成了温柔小意。
“那你坐吧。”江画纱让出半张椅子。
今日的她尤其的主动,原因是受到了苏慢慢的威胁。
陆砚安看一眼江画纱放出来的半张椅子,又淡淡吐出一个字道“热。”
被爱情蒙蔽的女人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她开始为陆锦泽今日的态度找原因。
是她不够关心他。
是她给他的帮助不够多,不然他也不会去找苏慢慢了。
“你不是想知道户部尚书贪污案的剧情吗我给你讲。”
男人终于重新将视线投向她,可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等着。
江画纱扭动着身体,重新坐好,开始给男人讲户部尚书贪污案的具体细节。
“朱阳新倒卖官粮获利已经好几年了,这事卷入了大半朝廷的官员。为了牵制那些官员,每次跟别人交易,他都要记下来。这账并不是记在纸上的,而是记在他的肚兜上。”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穿着红肚兜睡觉。
还把账本绣在肚兜的夹层里,实在是人才呀。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大致剧情说完了,女人一脸温柔似水地仰头看着男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江画纱并不介意发生点什么。她想,男人会偷吃一定是忍不住了,怪她,都是她不给他碰,他才会忍不住的吧
现在她准备好了。
江画纱正欲起身,那边陆砚安突然转身走到桌边。
“喝水。”
男人主动倒了水,江画纱面颊坨红。
她伸手接过,甜蜜蜜地喝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口。
“你倒的水真好喝。”她羞怯难耐,直觉两人孤男寡女,书房内温度直线上升。
“那就多喝点。”
江画纱一杯水下肚,突然觉得面颊滚烫。她伸手摸了摸脸,眼神渐渐开始变得迷离。
“锦泽,我觉得有点晕。”江画纱跌跌撞撞地起身,朝陆砚安扑过去。
男人侧身避开,看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的江画纱,淡淡吐出一个字。
“哦。”
赌坊后门口,苏慢慢关上门后,清了清嗓子,发出一道海豚音。
“啊”
“怎么了慢慢”门内传来陆锦泽焦急的声音。
苏慢慢没有搭理他,海豚音太难了,她嗓子都哑了。
小娘子转身,先去隔壁买了一碗绿豆汤润润嗓子,然后又买了一块海棠糕填填小肚子,吃完之后,才慢吞吞地走出去,找到正在巡逻的巡防营。
虽然她还想让陆锦泽在里面挨多点揍,但她也知道,依照陆锦泽的男主光环,肯定能化险为夷。趁着陆锦泽化险为夷之前把人救出来,她还能摘干净。
“不好了,荣国公府的二公子,二公子被赌坊的人恶徒堵住了”苏慢慢刚才自己原地跑了一会儿,现在香汗淋漓,满脸焦灼。
“荣国公府的二公子”巡防营的领头羊立刻就急了,这样的大贵人若是出了事,他这脑袋上的官帽子可就保不住了。
“在哪里”
“在赌坊后院。”
巡防营的人半点不敢耽误,直接从赌坊后门破门冲进去。
院子里,陆锦泽正跟两个膀大腰圆的赤膊着上半身的男人对峙着。
他虽然脸上挂了彩,看起来也十分狼狈,但没缺胳膊也没少腿,显然是用钞能力化解了这件事。
苏慢慢站在巡防营身后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贱人就是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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