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大巴司机执意要赶陈港和黄嘉慎下车,他用塑料普通话夹杂着一些外地人难以听懂方言骂出各种难听话,目就是为了逼这两人下车。

    车上坐着同学其实不少,然而这一刻也不知是大家还未从进入坟山恐惧中回过神来还是别什么原因,竟无一人为陈港和黄嘉慎说话。

    甚至很多人抱有都是和大巴司机一样念头是你捡了鬼婴棺材板,你就得负责让它满意为止,我们这一车人都是因为你们两人手贱才会也被一起困在这里。

    他们没有出声和大巴司机一起让陈港和黄嘉慎下车,已经是念了同学一场情分了。

    “好,我们下车。”陈港和黄嘉慎也没挣扎太久。

    或许他们也明白挣扎是没有用,两人一起从椅子上站起,双腿打颤朝门外走去“都是我们不好,连累大家了,对不起”

    顾绒听着他们两人道歉却有些难受,毕竟捡柴火是所有男生都做了事,陈港和黄嘉慎只是倒霉点,他们也不是故意要撅了鬼婴棺材板。

    但顾绒也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哪怕是到了现在感恶红线铃都没响过一次,证明这鬼婴没有恶意,它看似调皮捣蛋,一次又一次蒙住司机眼睛要把他们带来后山,却又不要人性命,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绒从椅子上站起身,对要下车陈港和黄嘉慎说“或许它只是想让你们帮它把棺材重新拼好埋回去。”

    “好,我们现在就去埋。”陈港和黄嘉慎听完顾绒提醒和他道了声谢,“白天道长说他明日会过来为鬼婴重新立坟,可能那个孩子等不及了吧。”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陈港和黄嘉慎一起下车,小断崖就在不远处,重新立坟需要把完整棺材和婴孩尸骨从土里挖出来,再重新挖坟坑埋好,他们没什么挖土工具,就只能徒手扣土。

    沈秋戟用柳叶开了阴阳眼,见那婴孩坐在断崖上,低头不时看看在它身前忙碌陈港和黄嘉慎,又仰头望向大巴,黑洞洞眼睛像是浸足了墨汁,瞧不见一丝眼白。

    它似乎是在观察沈秋戟有没有在看着它,沈秋戟假装挪开视线后,就看见这鬼婴偷偷把自己头骨藏了起来陈港和黄嘉慎找不到完整尸骸,势必要继续挖下去,他们两人就四支手,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见状沈秋戟直接道“我去帮他们。”

    说完他就欲起身下车。

    “我们俩一起去吧。”顾绒则压低声音问他,“不过你是真要去帮忙吗”

    “车上人太多,我不好动手,下去还方便些。”沈秋戟倒也没藏着掖着,和顾绒讲了实话。

    顾绒挑眉,有些不明白询问沈秋戟“说起来白天你不是碰到它了吗那时怎么不抓了它”

    如果那时沈秋戟动了手,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沈秋戟也觉得自己像是鬼迷了心窍,竟然觉得那时鬼婴有些可怜,他以前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如今难得动了次恻隐之心还牵扯出后续那么多麻烦,早知道白天就直接杀掉这鬼婴了。

    沈秋戟叹了口气自我认错“都怪我爱屋及乌,当时觉得它欺软怕硬模样有些像你,就没忍心下手。”

    顾绒“”

    他欺软怕硬吗沈秋戟这几句话是在骂他对吧

    两人小声议论间,一抹红色身影自他们身边路过那是苏红釉。

    苏红釉下车后就径直朝小断崖走去,然后蹲在两人身边捋起袖子笑笑说“我帮你们。”

    就这短短四个字,听得陈港和黄嘉慎顿时热泪盈眶,虽然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却“哒哒”流着落进面前土里,和苏红釉连声道谢。

    苏红釉柔声安慰他们“没事,不用害怕。这些小孩子们都没什么恶意。”

    同样下了车顾绒和沈秋戟看见这一幕,心中也有些感慨。

    他们下车帮忙,是因为知道鬼婴对他们威胁不大,然而苏红釉下车帮忙却是完全出于善心尤其是在司机说出“你拿了它棺材板,它要拿你命啊”这种言论后,苏红釉身为一个女人依然愿意过来帮忙,由此可见她善良。

    而开了阴阳眼沈秋戟除了那只鬼婴,还能看见别一些东西,瞥了一眼苏红釉后背就对顾绒说“苏红釉阴德深厚,如今世上有这种大功德人很少见了,你要是有她这么深厚功德,想见鬼都难。”

    老人们常劝后辈广积阴德,便是如此原因。

    苏红釉阴德极为深厚,平日里做好事必然不少,而且她积累阴德有些特殊不像是为活人积,而是为死去人。

    沈秋戟觉着可能是苏红釉年年下元节来为野坟扫墓积累阴德,并未多想,迈出步去抓小鬼。

    因为鬼婴抱着自己头骨,陈港、黄嘉慎、苏红釉挖了大半天都没找到完整尸骸,顾绒在一旁看似是帮忙一起挖土,实际上是在给沈秋戟打掩护。

    鬼婴软胳膊软腿,没跑出几步就被沈秋戟揪着后衣领给提起来了。

    “呜妈妈”

    鬼婴年纪实在太小,连话都不会说,在半空中扒拉着四肢却怎么都逃不开沈秋戟手掌心,然后就抱着头骨不动了,可怜兮兮哭着喊沈秋戟“妈妈”。

    沈秋戟这回没有心软了,伸手想直接把鬼婴抱着头骨抢下来。

    但这鬼婴也不知道哪里来执念,硬是抱着自己头骨拼命摇头不肯撒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秋戟也不由皱眉,“给你重新立坟还不高兴吗再不撒手我就真不客气了。”

    鬼婴闻言如墨漆黑鬼瞳朝沈秋戟望去,目光却又像是穿过了沈秋戟,落在他身后还在挖地找头骨几人身上,它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喊着“妈妈”。

    那边,陈港已经找齐了所有棺材板,正在问黄嘉慎“黄嘉慎,你找到那个孩子头骨了吗”

    “没有但是我找到了另外一根骨头。”黄嘉慎从一丛灌木后面探出头来,举起一根沾着泥白骨颤声说,“小孩子骨头有这么粗吗我是不是又挖到了谁坟”

    这根骨头约有小臂长,很像是成年人骨头,不是小孩子。

    “我草,你赶紧埋回去”陈港听着都快要吓晕过去了,他们这边鬼婴坟还没重新安置好,怎么又挖出了别东西

    “没事,应该又是一座野坟。”苏红釉听见后起身朝他们走来,“我记一下位置,我明年过来时候来这里给她烧点东西。”

    黄嘉慎也赶紧把白骨塞回原处,扒着周围土想重新把骨头埋好。

    不过无心插柳柳成荫,黄嘉慎埋着埋着忽然发现地里有块白白东西,像是人头盖骨,黄嘉慎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鬼婴头颅,更加使劲地开始刨土“诶我找到那个孩子头骨了埋得有点深,你们快来帮我”

    陈港、苏红釉闻言走过去帮他一起挖,顾绒闻言则是下意识地朝沈秋戟看去。

    沈秋戟手里还提着鬼婴,鬼婴自己小头骨它还使劲捏着没撒手,那黄嘉慎挖出来头骨又是谁

    三人没注意顾绒和沈秋戟这边,他们只齐力挖着那个头骨,待头骨大半部分都露出地面后,苏红釉望着从土里挖出一小枚银环却怔怔停住了动作。

    她没再挖头骨,而是用手扣出那枚银环,再仔细擦去上面泥污。

    这枚银环其实是一枚戒指,在夜色中折射出微弱银光,内部刻着一排英文缩写day

    苏红釉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排英文缩写,也不会忘记这枚戒指因为这是她和楚待订婚戒指。

    陈港和黄嘉慎没发现她异常,依旧努力想要挖出头骨,只是挖到后面陈港却觉得这个头骨似乎有点大,不像是小孩子能有尺寸,他盯着这个头骨和黄嘉慎面面相觑“黄嘉慎小孩子头骨有这么大吗你是不是又挖到别人坟了”

    “我、我不知道啊”黄嘉慎欲哭无泪,“后山怎么有那么多坟啊,连个墓碑坟包都没有,我哪里知道这是坟还是普通土地”

    “啊啊啊”

    就在这时,苏红釉忽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绝望到极致惨叫,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躲在大巴车上观望这边其余同学还以为他们真出事了,更加不敢下车。

    正常人听到这样尖叫声第一反应都是逃命,不过陈港和黄嘉慎记着苏红釉愿意下车帮他们重新挖坟恩情,不仅没跑,还关心道“红釉姐,你怎么了”

    苏红釉却像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似,只睁大眼睛像疯了似推开黄嘉慎和陈港继续向下挖,挖到指尖裂开出血也不曾停下。

    很快

    她就挖出来更多了零散骨头。

    当另外一个稍微小些头骨被她挖出来后,苏红釉才停下了动作,呆滞地跪在地面上。

    鬼婴望着被苏红釉最后挖出头骨,轻轻喊了一声“妈妈”,然后松开了手,它小小头骨咕噜噜滚下,碰到黄嘉慎脚面才停住。

    沈秋戟把鬼婴放下地面后鬼婴也不跑,就坐在地上望着满地白骨尸骸发呆。

    “报警吧。”沈秋戟没有手机,只能让顾绒报警,“看苏红釉状态,那两具人骨绝对不是野坟里尸骨。”

    十五分钟后,警察赶到,焕山后山便被拉起了警戒线,发现尸骨地方被作为现场保护起来,其他人都需要离开。

    原来那辆大巴车已经不能坐了,因为警察暂时也没办法把大巴车运出山,大巴车周遭高木灌丛全然没有被碾压撞倒过痕迹,就像这辆大巴车是凭空出现在这里似,警察都不明白司机是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

    司机一个劲说那是因为有鬼,他们走了鬼路过来,添油加醋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却没人信。

    苏红釉没和他们一起回月亮湾酒店,她上了警车去做笔录了,因为她说自己知道在焕山后山发现这两具尸骨身份他们是她失踪了七年未婚夫楚待和哑女闺蜜阿婉。

    顾绒和其余学生坐了另外车回到月亮湾酒店,今晚发生事情实在太多,就连陈港和黄嘉慎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他们是该害怕还是该如何。

    他们惦记着到最后虽然找齐了鬼婴尸骸,但是坟还没重新立好呢,那鬼婴会不会又要来找他们

    不过随即转念一想,又不由好奇鬼婴要他们去那,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重新立坟,还是为了引他们挖出那两具人骨

    陈港和黄嘉慎见到鬼婴次数没顾绒和沈秋戟多,而因为路笑雩喜欢苏红釉,这些日子他打听了不少关于苏红釉往事,所以顾绒和沈秋戟结合这几天发生事,或多或少猜到了些真相鬼婴其实一开始目标就是苏红釉,它所作一切,都是为了让苏红釉去后山挖自己骨头,然后再挖出另外两具尸骸。

    并且这个人选,除了苏红釉都不行。

    焕山有太多野坟,这里埋着不知多少人,偶然挖出一截人骨众人只会习以为常将其放回去,为他们重新立坟,无人想知晓这具尸骨名字,更不会为了在这座四处可见野坟山上发现尸骨报警。

    只有苏红釉会记着这些无名尸骨,也只有她能够通过戒指认出其中一具尸骨,是自己因“私奔”而失踪七年之久未婚夫楚待。

    而另一具白骨,很大概率就是哑女阿婉。

    “那个鬼婴,是阿婉孩子吧”顾绒问沈秋戟,“我在酒店里看到那个没有眼珠白裙女鬼,也很有可能就是阿婉。”

    沈秋戟颔首“应该是,那晚她来找你感恶红线铃却没有响,应该是她发现了你能够看见她,就以为你能和她沟通,想请你帮忙挖出她尸骨。”

    顾绒轻声说“可是我无法和她交流”

    普通人是见不到鬼,就连沈秋戟平时想要见鬼都得用柳叶擦眼开阴阳眼才行,阿婉生前是个哑巴,死后同样不会说话,无法和他交流,顾绒心想如果他当时能知道她意思,或许他们也不必经历后面鬼婴遮眼带路事了。

    自己撞见阿婉那一晚,顾绒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如果阿婉是正常死亡,那她眼眶绝对不会是血淋淋空荡荡。

    “具体事情或许只有苏红釉知道。”沈秋戟拍拍顾绒脊背,“今晚先睡觉吧,等苏红釉回来,我们也许就能知道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顾绒哪里睡得着

    这一夜他半梦半醒,天不亮就醒了过来,且豪无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沈秋戟向来浅眠,顾绒一起他也不想睡了,就打算陪着顾绒去外面散散步。

    不过下楼后,他们却碰见了坐在一楼大厅里抽烟苏红釉。

    她漂亮美艳面容隐在缭绕白色雾气之后,很像顾绒第一次在月亮湾窗前见到她时模样。但那时苏红釉妆发精美,现在她素面朝天,嘴唇上也没有涂她惯用红色口红。

    她看见两人下楼后,立马将手里烟熄灭了,像是怕呛到他们。

    “这么早就起来啦,你们也没睡好吗”苏红釉看见顾绒眼底下青黑笑了笑,“昨晚大家应该都吓到了吧,抱歉我昨晚有些失控,没能尽职尽责把大家送回来。”

    苏红釉指是温泉套餐,温泉套餐里包含了免费接送服务,但是昨晚最后他们是自己另外掏钱打车回来了。虽然在昨晚那样情况下没人会来责怪苏红釉,但苏红釉还是真诚地给他们道了歉。

    顾绒看着苏红釉憔悴面容,问她道“红釉姐,你是一夜没睡吗”

    “睡不着啊,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答案,我哪里睡得着”苏红釉眼里有着不自然亢奋和打转水光,她后面话与其说是在和顾绒说话,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所有人都告诉我说他和阿婉私奔了,可我偏不信,我相信他们不会丢下我他们确实没丢下我,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觉得就算他们真是私奔了也没事,起码那样他们还可以活得好好”

    “还有阿婉女儿,她还那么小”苏红釉又取了根烟咬着,却没点燃,用空余一只手在顾绒和沈秋戟面前比划,“她头骨还没我巴掌大,大周他是怎么下得去手啊”

    大周这个名字顾绒没听过,苏红釉告诉他们,这是阿婉丈夫名字。

    阿婉是个哑女,不能说话,性子又软弱,嫁给了大周后就经常被打,她和楚待还有苏红釉,他们三个是一起长大,楚待和苏红釉看不惯大周所作所为,帮着报过几次警,但都不了了之阿婉她没法出声,不管大周说什么她都无法为自己辩解,苏红釉如果帮着阿婉说话,回头大周会打阿婉打得更狠。

    这种情况直到阿婉怀孕了才好些,但在大周喝醉时也还是会被打。

    彼时苏红釉在月亮湾上班,每次大周喝醉后她就会在三楼开一间客房给阿婉暂住,等到大周酒醒了,她再把阿婉送回家。

    苏红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回送阿婉回去都没出事,结果那天她因为酒店事情忙得抽不开身,拜托楚待代替她去送了一回阿婉,自此,她就再也没能见过他们两人。

    村里人都说看到楚待拉着阿婉手从大周家里跑出来,那时阿婉已经有了八个月身孕,步履蹒跚,他们竟都有脸偷情,真是不知羞耻。

    还好两人知道还懂得些廉耻,知道跑得利落些不回来,不然留在村里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我直到见了那具小棺材板才知道,他们哪里是私奔肯定是楚待送阿婉回家时,他们看到了大周提前准备小棺材。”苏红釉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阿婉还没生呢,他们就把小棺材给备好了,这是要做什么”

    如果阿婉生是个儿子,这副小棺材板就用不上。

    可如果阿婉生是女儿呢

    那就可以当日便以“早夭”名义下葬了。

    楚待和阿婉大概是看到了棺材板,知晓了大周打算,两人便决定逃回月亮湾,但是路上不知出了什么事,最终连同着那一个可怜小女婴被埋在焕山后山,成为连墓碑都没有野坟。

    “我好恨啊”

    “我报过警,但是那时村里没监控啊大家都说看到楚待拉着阿婉跑出村了他们真看到了吗”

    苏红釉字字泣血“我其实也早就想过他们死了,我以前不信鬼神,我觉得世上如果真有神,他为什么不救救阿婉后来我觉得有鬼也好,我在酒店里独自玩许多招鬼游戏,如果世上真有鬼,那我兴许还能见见死去阿婉和楚待。”

    “我召不到鬼,便会心中暗喜,欺骗自己他们还没死,所以叫不来魂。”

    “可我无论怎样做,我见不到他们了再也见不到了”

    苏红釉掩面恸哭,哭得身体抽搐,一只手从她背后伸出,搭在她肩头像是在安慰她一般,然而苏红釉却完全感受不到这个人存在。

    顾绒缓缓抬头,再一次看到那个穿着黑色风衣,总是站在苏红釉身后沉默不语男人楚待其实一直都还在她身边,阿婉也在,可是苏红釉看不到他们。

    人鬼殊途,便是如此。

    说来也是讽刺,普通人终日待在这样一座阴气沉沉酒店里,身边又有两个鬼跟着,必定会有所阴损,运势下降,自然也就有可能见鬼。

    偏偏沈秋戟说过苏红釉心善,身上阴德深厚,所以诛邪不侵,难以见鬼。

    楚待和阿婉就是有心想入她梦境,托梦给她都做不到。

    本来顾绒是想告诉苏红釉,说他有阴阳眼,能够看到楚待就一直在她身边,可随机顾绒又觉得这样不妥。毕竟他能看见,苏红釉却看不见,她善事做尽,到头来连见心爱之人一面都不可以,这对苏红釉来说,该是怎样痛苦

    顾绒想了想,询问沈秋戟道“沈秋戟,你能给苏红釉开个阴阳眼吗我看你拿柳叶擦擦眼睛就可以了,她也可以这样开阴阳眼吗”

    “不行。”沈秋戟直接否决,“她没有修行过,如果要开阴阳眼步骤还得麻烦些,而且强行开阴阳眼会损耗她阴德。”

    顾绒蹙眉望着站在苏红釉身后楚待,楚待也在望着他,这一刻,顾绒忽然想起金童玉女对自己说话他骨头凉凉,鬼魂们靠近后会觉得很舒服,力量也会逐渐增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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