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含着嗓子, 说出“我的人”这三个字时,眸荡唇红,显得格外诱惑。
陆婉吟成功红了耳尖, 并且有迅速蔓延之征兆, 幸好一阵透心凉的寒风袭来,才让她恢复了正常。
只是这种萦绕在两人之间,欲破未破的感觉越发明显。
明明前段时间她还认为两人之间已无结果,可今日偏偏那么巧又撞见这位落难的扶苏公子。
陆婉吟想, 或许这就是天意。
一行三人从暗巷内走出。
为首是个身姿窈窕,头戴帷帽的女郎, 看不清模样, 可单看那身姿便觉定是位貌美的。后头随两位小娘子,一位身型不高,丰满圆润。另一位身型高挑, 蜂腰长腿, 垂着眉眼, 似有些羞涩。
三人脚步略急, 径直上了停在暗巷口的马车准备出城, 不想在城门口被拦住了。
“近日圣人寿诞, 各地藩王来贺, 为了避免有闲杂人等混迹进来, 这进进出出的都要查。”
那士兵话罢,众人被逼排成一长条,进行查验。
陆婉吟听到此话,忍不住蹙眉。
圣人寿诞, 进来的查就罢了,这出去的还要查, 分明就是有古怪。果然,那些士兵对进来的人基本就是看一眼,而对出去的却是仔仔细细,一个不漏。
“他们在找你”陆婉吟朝正坐在身边的,那位身量高挑的女子说话。
女人靠在马车壁上,眼眸微垂,眼尾上挑,整个人慵懒而风情。她开口说话了,嗓音却是男嗓,带清冷之色,“是巡防营的人。”
巡防营是黎庸卫的人,黎庸卫又是六皇子的人,那就是六皇子那帮子人在找扶苏。由此可知,扶苏身上的伤怕也是跟六皇子一党脱不了关系。
马车辘辘前行,被那士兵拦住。
“里头是什么人”
赶车的人是外庄子的家仆,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什么”家仆扯着嗓子问。
那士兵扯着嗓子又问了一遍,“里头是什么人”
“什么”
“你里头,”士兵声嘶力竭,指着马车厢,“是什么人”
“哦。”家仆点头,“吃了。”
士兵
士兵沟通无果,正准备强硬上手,突见马车帘子被挑开一角,露出一个圆脸丫鬟来。
“我们是兴宁伯爵府的。”
士兵自然听说过兴宁伯爵府的名声,也知道那位鼎鼎大名的陆五小姐,听说那可是位连扶苏公子都能迷倒的人。
“例行检查。”士兵起了兴趣,走上前,“撩开帘子我看看。”
若是旁的府邸,这士兵或许还不会如此嚣张,可偏偏是兴宁伯爵府。一个破败门户,他丝毫不惧。
宝珠面有不愉快,她转身朝陆婉吟看一眼,“小姐。”然后又转向坐在陆婉吟身侧的扶苏。
扶苏穿了女装,身形高挑挺拔,脸上还上了胭脂水粉,若非宝珠亲眼看到这位扶苏公子在暗巷内的变装过程,就是打死她都认不出来这就是鼎鼎大名,大名鼎鼎的扶苏公子。
可她认不出来不一定别人就认不出来。
“无碍。”陆婉吟朝宝珠颔首,十分沉稳。
她对自己的化妆技术非常有信心。
宝珠将马车帘子撩开,那士兵大剌剌往里一探,只见里头还坐了两位小娘子。
因为都是坐着的,所以他并不觉得另外那位身形太高,不仅不觉得,他甚至都看呆了。
有时候,一个人能的容颜能让你完全忽略他堪比男人一样的身量。
扶苏垂眸敛目侧坐在那里,并着双腿,双手置于膝盖上,用宽袖掩着,只露出十指尖尖,青葱白玉似得好看。
虽然只露出一个侧脸,但那白皙的肌肤,挺拔的鼻梁,还有上挑的勾魂眼尾,都让士兵如痴如醉。
他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这是我家小姐的丫鬟。”
宝珠见那士兵盯着扶苏看,心中略慌。
士兵吸了吸口水,“哦你,唤什么名儿啊”士兵继续盯着扶苏看。
扶苏将头垂得更低。
宝珠见状,立刻接嘴,“唤宝,宝”
她本意想给扶苏公子也取一个宝字开头,跟她一样的,可不想一时卡了壳儿,没想到那士兵一听,眼前一亮。
“宝宝好啊”
宝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脖子后头凉飕飕的。
那士兵意犹未尽,又嘟囔了几句宝宝,然后在扶苏越来越僵硬的身体下,把视线转向陆婉吟。
丫鬟都这么好看,那这小姐得美成什么样啊
士兵轻咳一声,眼含期待,“劳烦小姐撩开帷帽。”
“这不合规矩吧”陆婉吟还没说话,宝珠率先开口,脸上带着怒气,“我家小姐伯爵府邸,在这大街上,你说撩就撩”
那士兵笑盈盈道“得罪,今日管得严,实在是没法子。”
这就是死活要看了。
陆婉吟知道这士兵藏着私心,不过看就看,她也不怕被人看。
小娘子伸出手,缓慢撩开面前帷帽,露出那张纤媚面容。
士兵先是一怔,然后再看坐在陆婉吟身边的扶苏,嘟囔一句,“这小姐还没丫鬟好看。”
陆婉吟
“走吧,走吧。”士兵摆手。
大爷道“啊你也吃了”
士兵
青绸马车辘辘出城,陆婉吟撩着帷帽,眉目盈盈,怒瞪扶苏。
男人放松了身子,靠在马车壁上,身体随马车轻轻晃悠。因为刚才他面色太过苍白,所以陆婉吟给他上了许多胭脂。如今那胭脂匀称的分布在他白皙面颊之上,犹如初绽开的桃花瓣。
“呵,一个男人,长成这样。”陆婉吟没忍住,一定要报刚才的一辱之仇。
“长成这样的男人喜欢你。”扶苏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摸了摸湿润润的唇,指尖立刻染上一层鲜红的口脂。而他唇上的口脂也化开了,从唇角向下蔓延,痕迹暧昧。
陆婉吟心间一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之色。她没想到男人冷不丁会说出这种话来,就像是一只出了笼的兽
也许是陆婉吟的目光太过明显,原本斜斜依靠着的男人突然倾身朝她靠过来。他虽着女装,也上了妆面,但眉眼冷峻,那双漆黑眼眸直视过来时,陆婉吟还是下意识紧张。
“我今日真是很高兴。”说着话,扶苏翘起了唇,目光下移,落到陆婉吟抹着同样颜色口脂的嘴唇上。
他的眼神很专注,眸色很柔和,轻缓的呼吸贴在陆婉吟的肌肤上,似在舔舐她的面颊。
陆婉吟红着脸偏头,呼吸一滞,直觉马车厢太小,不然她怎么到处都能闻到扶苏身上的味道
“你都要死了,高兴什么”
“高兴在我临死前碰上了你”
“好让我给你收尸”
两人一来一往,你一句我一句,越说,扶苏脸上的笑便越大,他甚至快乐地眯起了双眸。
“你到底在高兴什么”陆婉吟不明所以。
扶苏却抿唇不言,只道“还有多久才到你的庄子”
“快了,过了这条路,到那边的岔路口”话说到一半,陆婉吟一顿,“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回庄子”
“猜的。”扶苏移开目光。
陆婉吟轻哼一声,“那扶苏公子您猜得可真准。”
她忘了,这个男人有无数暗桩,背后也夹杂着无数势力。
这一刻,陆婉吟又感觉到了自己跟男人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让她感觉自己救他,就像是一场笑话。
“嘘,”一根手指突然抵住陆婉吟的唇,男人的指腹在她唇上轻轻蹭了蹭,刮开一点口脂,眼神流转,语气轻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扶苏公子,而是你的丫鬟。”
“你还要在我那里待着”陆婉吟以为扶苏只是避避风头。
男人却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陆五小姐,救人救到底,你忍心我被别人杀死吗”
“你这样出去,就算是走在大街上都没人认得你。”
“那可不一定,李皇子那边的眼线都是人精。”不知何时,扶苏已靠坐到陆婉吟身侧,他的臂膀挨着她,说话的时候几乎贴到她面颊,“如今我的性命,可全仰仗在陆五小姐身上了。”
陆婉吟才不上他的当,她往旁边躲了躲。
“青路呢”
“我沿途留下记号了,等他找过来,我就回去。我又不会武,如此贸贸然的一个人走,必然有性命之忧。”扶苏继续挨过去。
陆婉吟已经被挤到角落,去无可去,避无可避。她被扶苏说服了,其实还是因为她私心想与他多相处一会儿。
“小姐,到了。”
自出了城,宝珠就坐到外头跟那老奴一起驾车了。因为老奴不仅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
你问为什么不换一个人庄子就那么点大,只有一对老夫妻,一个看门,一个驾车,还有一个临时买卖过来的小丫鬟和陆白玉的一个书童,也就是宝珠她弟弟。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手了,不然陆婉吟也不会让一个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的老大爷替她驾车了。
宝珠率先扶着陆婉吟从马车上下来。
陆婉吟抬手整理好自己的帷帽,朝还老神在在坐在马车厢内的扶苏勾魂一笑。
“宝宝,下来吧。”
扶苏
人烟稀少的一个渡口,正停着一艘古怪的豪华三层画舫船。寒风起,水波浪,渡口旁立着两人。
“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黎宇嘉拉着黎淑华的手,仔细叮嘱她,“坐这条船南下,去姑苏,那里是个好地方。”
黎淑华似在走神,她嗫嚅半响,终于开口,“哥哥,能不能替我向扶苏公子带句话”
听黎淑华提到扶苏,黎宇嘉的表情立时就变了。他冷笑一声,嘲讽道“他现在怕是都已经死了。”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黎淑华蹙眉。
黎宇嘉自知失言,不肯多说,推着黎淑华往船上去。
黎淑华一边被黎宇嘉推着走,一边还在问,“哥哥,你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快走就是”黎宇嘉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黎淑华顺着他的视线往船只甲板上一望。
只见那里正站着一身穿玄衣的男人。
男人立得高,自然俯视而来,眸色阴鸷寒冷。他身上的袍子被硕大的风吹得鼓起,安静的船舱内突然响起一阵异动。
“快走”
手持刀剑的黑衣人们从船舱里出来,手里各压着几个船员。
这艘船是黎宇嘉为了送黎淑华往江南去而特地雇佣的,整艘船上只有她一位客人,而为了让妹妹住的舒服,黎宇嘉买了很多女使和奴才。
现在,那些女使和奴才们也一起被压着出来,跪在甲板上,脸上满是凄惨之色,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黎宇嘉下意识伸手护住黎淑华往后退。
赵尧站在那里,冷眼看她。其身后的黑衣人们刀锋凌厉,泛出白刃色的光。
“过来。”赵尧的声音很轻,他甚至只是轻轻动了动嘴唇,可黎淑华却知道他说了什么。
“不然我就杀了他们。”
后面那句话,赵尧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抬手指向自己身后那群呜咽着哭泣的人,看向黎淑华的眼中满是阴森寒意。
黎淑华下意识攀住黎宇嘉的胳膊,浑身发软。
“赵尧你别太过分了”黎宇嘉虽也惧赵尧,但为了黎淑华他也得上。
“华儿,你先走”
“不。”黎淑华攥着黎宇嘉胳膊的手缓慢松开,她看着那一船的人,红着眼望向黎宇嘉,“哥哥,我走不了的。”
“华儿”
“他们都会因为我而死。”
没有人比黎淑华更清楚赵尧的手段,他并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杀人,那件事,到现在都是黎淑华的噩梦。
她知道,赵尧真的会杀光这条船上所有的人。
“那些人死了就死了,你才是最重要的。”黎宇嘉握住黎淑华的肩膀,柔声规劝,“乖,听哥哥的话。”
黎淑华看着眼前的黎宇嘉,仿佛忽然就不认识他了。
“哥哥,你刚才说什么”黎淑华抓着黎宇嘉宽袖的手颓然落下,“什么叫死了就死了那可是几十条人命。”
“华儿,我知道你是个有慈悲心肠的。”
黎淑华每年都会施粥,捐钱,救济穷困之人。黎家并没有阻止她,她高兴就好,这点钱对于黎家来说并不算什么。再加上黎淑华身子不好,她做些好事也能为她的身子积德行善。
“可你若是跟赵尧回去了,你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吗”
黎淑华当然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可她难道放着这一船被她连累的人不顾,独自逃命去吗
其实,不管她逃到哪里,赵尧都能找到她。
何必呢。
黎淑华轻轻推开黎宇嘉,浅淡柔和的眉眼缓慢下垂,她立在冬日暖阳下,像一尊怜悯众生的菩萨相。
“哥哥,不要再杀无辜之人,不要再让自己背上人命,好不好”
“华儿”黎宇嘉哪里听得下这种话,就算听下了,也只是嘴上应应罢了。他还要再劝,黎淑华却一把推开他,朝赵尧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知道,她的哥哥,她的父亲,她的母亲都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她行善事,做善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家人。
可惜,谁都不听她的劝。他们一意孤行,越走越偏,身上背负着越来越多的人命,层层叠叠的血债压着黎府,黎淑华知道,总有一日,他们会遭到报应。
她的报应先来了,她是最先赎罪的那个人。
水面上的风很大,黎淑华的裙裾被吹得扬起。她被黑发遮蔽了视线,身子在连接着船与岸边的那块宽长木板上摇摇欲坠。
一只手横伸出来,一把揽住她的要,将她直接带到了甲板上。
风太大了,黎淑华几乎站不稳,她的头也被吹得很疼。
赵尧看着她逐渐苍白起来的脸色,揽着她进了船舱,临走前往黎宇嘉那边看一眼,脸色阴沉之色不散。
因为知道黎淑华体弱,所以黎宇嘉安排的很细致。船舱内烧着炭盆,还有新鲜的瓜果糕点。
赵尧替黎淑华披了一件斗篷,随后撩袍坐到她对面。
船舱内极静,黎淑华置在双膝上的手轻微颤抖。她的肌肤很白,白到能看到青色血脉的流动。
“我过来了,你能放过他们吗”
船上的人还跪在外头。
面对一开口就是为别人求情的黎淑华,赵尧面色一沉,“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比我重要。”
黎淑华抿唇,低着头不语。
船舱里的空气凝结起来,仿佛结了一层冰。
黎淑华的视线穿过案几,看到赵尧撑在案几边缘的手。她试探着,伸出自己的手,覆上他的。
原本还一脸怒气的赵尧没想到黎淑华会突然握住他的手,男人一愣,身体下意识僵直。
黎淑华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她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温和而善良。
“殿下,放过他们吧”
黎淑华以为自己如此放低姿态,赵尧该会答应她的请求,可她万万没想到,男人将手一抽,面色再次阴沉下来。
她又哪里说错话了
黎淑华愣愣看着赵尧,因为太愣,所以竟显出一股纯稚的呆萌来。
赵尧盯着她,突然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黎淑华身子一僵,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将双手撑在案几上,倾身朝她看过来。他们离得太近,近到赵尧说话时,黎淑华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那清雅的梅花一般的香气。
这样的味道,跟赵尧这个人确实不配。可这梅花香却是黎淑华最喜欢的味道。
“我很生气,”男人是笑着说的,“这次不是一个笑就能解决的了。”
船只突然开动,黎淑华身子猛地一晃,朝侧旁倒去。
赵尧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手肘撞到地板,发出“砰”的一声响。他将黎淑华的头护在怀里,仰头朝船舱外看过去,“谁开的船杀”
黎淑华迅速捂住赵尧的嘴,因为害怕,所以她的手还在颤抖。
“不要杀人,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再为她杀人了。
黎淑华面色惨白,抖得筛子一般。
赵尧伸手握住她的手,寒凉刺骨。
他沉静了一会儿,把她扶起来。黎淑华颤着身子想远离赵尧,不想男人强硬的攥着她的手,然后突兀一笑。
“我记得以前,”他一根一根,捏着黎淑华的手指玩,“你都唤我尧哥哥的。”
那是多久以前黎淑华不记得了。其实或许真的没有多久,可她却觉得像隔了一个千载。
“华儿,你再唤我一声尧哥哥,我就放了那些人,好不好”赵尧的手抚上她的脸,他笑得很温柔,可这样的温柔就像是藏匿了毒牙的冷蛇。
不管再如何隐藏,他终归是那个杀人魔。
服侍扶莲华的大丫鬟名唤金珠,比扶莲华大了很多岁。
最近几日,扶莲华一直都在碎碎念梁含芸的事,一会儿问,“掖庭冷吗”一会儿又问,“掖庭有饭吃吗”
“不冷,也有饭吃。”金珠这样说。
“哦。”扶莲华捧着小脸蛋坐在窗前,她想了半响,又问,“那能不能把芸儿赎出来”
扶莲华不知道掖庭是什么地方,大家也不敢告诉她,只说梁含芸是被收去做丫鬟了。
金珠笑了,“小姐,进了那里头的人可贵了,一般人是赎不出来的,除非呀,他是非一般的人。”
扶莲华忧愁了。
要是这么贵的话,她没有这么多钱,该怎么办呢而且金珠还说要非一般的人才能把芸儿赎出来,这个非一般的人是谁呢
扶莲华趁着金珠出去的时候,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她想让哥哥把钱带给芸儿,可是找遍了整座卫国公府,也没找到哥哥。
她不敢去找父亲,母亲肯定不会帮她。
她能去找谁呢
扶莲华的朋友很少,自从卫国公被圣人冷淡后,她的朋友就更少了。
扶莲华抱着自己的私房钱,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个人。
扶莲华想,他是不是就是金珠说的非一般的人
虽然她怕他,但为了芸儿,她可以用力的不怕他
扶莲华拿了自己全部的银钱,跑到了锦衣卫所。
小娘子穿了个藕荷色的衫子,外头罩雪白斗篷,滚毛的边托着她柔嫩白软的脸。她怯生生地望着锦衣卫所高大的黑色匾额,终于鼓足勇气,上前。
门口有人守着,看到有人过来,赶紧拦住,“你是谁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锦衣卫所。”
扶莲华咽了咽口水,面颊漾出软软的婴儿肥,眉眼却精致的恍若年画娃娃。她小小声道“我,我来找傅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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