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
“自己回家做。”大舅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现在哪有心情做饭啊。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两个儿子回来。大舅母不禁埋怨丈夫“都怪你,什么破事都答应。他们家要干这种缺德事,怕脏了手,坏了名声,拿你当木仓使,你偏偏还答应了。这下好了,报应来了,你宝贝外甥女出了事,看你怎么向他们交代。好处没捞着,反而惹一身腥,图啥啊”
“现在怪我,当初是谁听说二狗子在城里做了官就嚷着要找这个外甥帮忙的光想人家帮忙,你不帮人家啊”刘大舅没好气地说。
他也烦得很。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哪晓得这么简单的事竟然会搞错对象,惹了大麻烦。
出了这种事,他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惊动村子里的人,让大家帮着去讨人,因为一来,这个事说出去丢人,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女娃的名声何其重要,要是村里人知道小兰被黄老三背回了家,哪怕什么都没发生,小兰的名声也毁了,以后别想找个好婆家了。到时候周家人还不得恨死他啊。
所以大儿子去田里告诉他这个消息后,刘大舅就赶紧叫两个儿子去黄家商量这个事,将小兰要回来,他们下次再想办法将覃秀芳送回去。
为了让黄家兄弟答应,刘大舅还让大儿子带上了钱,只要他们答应放了周小兰,就把钱还给他们,下次白将覃秀芳送给他们。反正现在他也不想捞好处了,只想将这个事给解决了。
可是两个儿子都出发三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别说他婆娘急,就他自己也急红了眼,要不是怕被人认出来,他早亲自去黄家了。
长长地吐了口气,刘大舅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问道“老大家的还没回来”
大舅母心烦意乱地说“没有。”
刘大舅按了按额头,嘀咕“不应该啊,周家村离咱们这里又不远,她去报个信怎么要这么久。”
“她该不会是回她娘家躲起来了吧”大舅母猜测道。闯了这么大的祸,这个大儿媳妇肯定是知道回家没好果子吃,躲去了娘家。
想起这茬,大舅母就生气“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么点小事交到她手里都办不好。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娶了这么个儿媳妇。当时我就不喜欢她,是你非说”
“够了,有完没完,现在埋怨有用吗老二家的呢”刘大舅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大舅母紧抿着唇,瞥了一眼水田的方向“割猪草还没回来。”
两个儿媳妇,老大家的能说会道嘴甜,老二家的沉默寡言,两口子喜欢老大家的一些,所以这个二儿媳妇相对没什么存在感。
“去把她叫回来,让她回娘家把她几个兄弟叫过来帮忙。”刘大舅说。
大舅母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担忧地说“这样好吗要是被他们家知道了,多不好。”
以后她在儿媳妇面前都抬不起头。
刘大舅斜了她一眼“不找他们,找谁她娘家离周家村比较远,就算有闲话也很难传到周家耳朵里。”
这倒是,大舅母点头,转身往地里去,刚走到小路上就看到周大全带着一二十个男的过来,一个个脸色都很不好。
大舅母有点怕,赶紧折了回去对丈夫说“周大全带着他们周家的人来了”
刘大舅有点意外,这个妹夫有多爱面子,他比谁都清楚。尤其是周家成有出息了,他的姿态摆得更高了,怎么会乐意将这桩丑事抖落出来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周大全若是乐意带人去找周小兰是好事。
刘大舅急忙迎了上去“大全啊,你听说了啊,你们干什么”
刘大舅刚走近就被周家一个小伙子一手掀翻在地,摔了个狗啃屎。
“干什么把我们家大侄女还回来。”周二伯脾气最暴躁,一把抓起刘大舅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吼道。
刘大舅有点懵,下意识地看向周大全。
谁料周大全竟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哥,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这么对我。不管小兰有多不懂事,她到底是你的外甥女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小兰到底去了哪儿你告诉我。大哥,我就这一个闺女啊,你怎么忍心”
这是要把屎盆子往他脑袋上扣啊,刘大舅气炸了,恶心得不行“好你个周大全,明明是你的主意,出了事你却全推到我头上。亏得老子还让老大两个赶紧去找小兰。”
周大全当然不肯承认“大哥,你说什么小兰可是我唯一的闺女,我还能害她你做了怎么不敢承认,还这么诬赖我,亏得彩云这么相信你。我们周家以后没你这门亲戚”
“老子也没你这样的亲戚,滚”刘大舅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家伙。
周大全铁青着脸看着他“断亲也可以,但你得先把小兰交出来,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对,小兰要是有个好歹,咱们老周家跟你们势不两立。”周家人也都给周大全扎起。
他们人多势众,倒是一下子就把刘大舅给压制住了。
刘大舅后悔极了,早知道就别让两个儿子去找周小兰,自己还能多两个帮手。可真是好心没好报,他把儿子派出去找周小兰了,结果周大全却纠集人来找他的麻烦,往他身上泼脏水。
他一发狠,索性将什么都抖落了出来“周大全,你不要脸。明明是你让我们把覃秀芳嫁给黄老三的,现在出了事就全推到我头上,你还是不是人”
乍然之间听到这么个惊人的消息,跟着来帮忙的周家人都傻眼了,齐刷刷地扭头看周大全。
来的路上,周大全就想好了对策,他死不承认“大哥,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可是把秀芳拿亲闺女对待,村子里谁不知道她可是我们家的儿媳妇,让她嫁人不是羞辱咱们家成吗我就是再想不开,也不能给家成脸上抹黑啊”
周家人一想也是,有谁会主动给儿子戴绿帽的这不合常理。
周二伯最气,狠狠一巴掌挥了过去“好你个姓刘的,害了我侄女不够,还来造谣生事,想坏我侄子的名声。你可是他们兄妹的亲舅舅,竟然这么害他们,你还有没有良心”
刘大舅有苦难言,赶紧澄清“没有的事,绝对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前一阵彩云回来,说家成有出息了,覃秀芳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孤女配不上他。说想给家成找个更好的,把覃秀芳打发出去,反正他们也没圆房,不算真正的成亲。”
“你鬼扯什么,秀芳明明好好的,出事的可是小兰。你为了推卸责任,可真是什么理由都编得出来”周大全一句话就逆转了形势。
大舅母看丈夫说不过周大全,赶紧帮腔“本来是说把覃秀芳嫁过去的,那个黄老三来背人的时候背错了,才把小兰带走了。”
周大全听到这句话恨极了。背人也能背错要不是这个大舅子一家太不靠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不但没解决掉覃秀芳那个碍眼的东西,还害了他的女儿就凭这一点,刘家人就不冤。
“背错了人一个大活人也能搞错,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周家人不清楚来龙去脉,自是不信刘大舅的这番说辞,咄咄逼人地拽着刘大舅“就是,大活人也能搞错,这种借口也就糊弄你自个儿。今天你害咱们老周家这笔帐,咱们要好好算算”
砰
又是一拳头,打在刘大舅的肚子上,打得他抱着肚子滑到地上脸色发青。
大舅母见了急得眼泪都下来了,赶紧扶起他,哭丧着说“你们讲讲理啊,真不是彩云,你来得正好,你跟他们说清楚,这不关我跟你大哥的事啊,我们都是听你的,是你让我们把覃秀芳嫁出去的,你快跟大家说清楚”
刘彩云一听说这个事顾不得跟覃秀芳算账就匆匆赶来娘家,想阻止夫家跟娘家闹起来,哪知还是迟了一步。面对现在这个情况,她纠结不已,顺着嫂子的话说会陷丈夫于不义,让儿女的名声跟着臭了,可否认嫂子的话,又会让兄长挨揍,娘家臭名昭著,得罪兄嫂侄子,娘家恨她一辈子
怎么选好像都是一个死结,刘彩云下不了决心。
覃秀芳在一旁看着她痛苦纠结的模样,心底快意极了上辈子刘家就一直唯周家马首是从,对在乡下生活的刘彩云两口子非常照顾,这辈子就别想了。
只是这样还不够。她要让这件事成为刘彩云心底的一根刺,以后看到周大全就想起娘家人对她的仇恨,进而对周大全生出怨恨。
略一沉默,覃秀芳心里就有了主意,她不逼刘彩云,她只要给周大全施压就够了,再由周大全去逼刘彩云。等她这个出气筒走了,刘彩云自然把这笔帐算到周大全头上。
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周大全,哆哆嗦嗦地问“爹,大舅母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些年我一直很孝顺你们二老,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心疼娘,让娘在家休息,自己跟着你上山下地干活,再苦再累也没喊过一声,冬天你和娘还有小兰的衣服也都是我洗的。我对你们还不好吗娘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媳妇这么孝顺能干勤快,无缘无故把她悄悄嫁出去,怎么说得过去反正脏水已经往刘大舅身上泼了,周大全自然不承认覃秀芳的指控,回头坏了儿子的好名声,影响儿子的前程。
他睨了一眼刘彩云,眼神带着警告“彩云,秀芳到咱们家八年了,跟咱们的亲闺女一样,你嫂子这样污蔑咱们,你还要护着他们吗你惦记亲情,他们可没把你这个妹妹当回事呢,否则也不会这么对咱们的小兰你要连害了你闺女,还要往你儿子脸上抹黑的人都这么纵容,就不怕他们兄妹不认你这个当娘的吗”
刘彩云听懂了他的威胁,她要站娘家这边,那她就滚蛋,周家容不下她
一把年纪了,刘彩云可不想被休赶回娘家。她心一横,捂住胸口,痛哭流涕“我没说过,嫂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害我家小兰你们怎么这么狠啊”
覃秀芳拄着拐杖,慢慢地爬上去“诶,没事的,李姐不用慌,我晓得。”
两人穿过一排排冰冷的墓碑,总算到了目的地。
这三个墓碑紧挨着,最右边那个墓碑有好些年头了,碑角已经风化了一块,墓碑上的字也因为常年的雨打风吹,变得有些模糊了。
覃秀芳放下拐杖颤颤巍巍地蹲在墓地前,抬起枯树枝一般的手轻抚着墓碑上那张已经模糊得只剩下轮廓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哥哥,我来看你们了。”
墓碑上依旧年轻的脸似乎在含笑注视着她,再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旁边的墓是她那无缘一见的亲生父母,中年男子面容严肃,满头银霜的老妇人脸上布满了褶子,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仿佛有无限轻愁。爱女失踪,爱子早逝,孤独终老,又如何不愁。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覃秀芳的面容跟墓碑上照片中的老妇人有七八分相似,正是这份相似,让沈一飞认出了她。
可惜晚了点,母女俩终究未来见上一面便阴阳相隔了。
轻叹了口气,覃秀芳说“李姐,把东西拿出来吧。”
香蜡钱纸还有,一一摆放在墓前,覃秀芳又亲自拿起毛巾将墓碑的每一块角落都擦拭得干干净净的。
给父母扫过墓,覃秀芳继续拄着拐杖向上,走了几排,来到沈一飞的墓前。这个墓较之前面一家三口的墓要新得多,照片里的沈一飞笑得儒雅含蓄,仿若古文话本里走出来的谦谦君子。
他也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儒雅睿智、知识渊博、沉稳大气。
想起以前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覃秀芳眼睛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将香蜡纸钱和花拿了出来,摆在墓前“我知道,你不信这些,可我怕你在地下没钱花,就当让我安心吧。我挺好的,你走了这三年,我每天都去社区办的老年大学,现在已经会写好多字了,尤其是你的名字,我写得最好了,因为你的名字笔画少,比我的好写多了。我还学会了下棋,你以后不会埋怨我不会下棋,每次都胡乱”
李姐看着形单影只的老人蹲跪在墓前,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很琐碎平淡的小事,她心里却无端端的生出一种难受。
鼻头一酸,她悄悄擦拭了一下眼泪,抬眼的一刹那,她扫到从下面台阶上来的人,当即脸色大变。
“覃阿姨,周立恩那个不要脸的又来了。”
瞧见李姐已经发现了他们,周立恩远远地就挥手打招呼“妈,李姐,总算找着你们了,你们搬到哪里去了”
李姐挡在覃秀芳面前,怒瞪着这个不要脸的“周立恩,你还好意思来找覃阿姨,覃阿姨说了跟你没关系,你赶紧滚。”
周立恩鄙夷地瞥了李姐一眼“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不就看上我妈的房子和钱了,你一个外人就别惦记了。”
李姐被气得面色通红,忍不住想跟周立恩理论两句,却被站起来的覃秀芳给拉到了后面“报警吧。”
李姐先是一错愕,继而高兴地应了“好。”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周立恩原本还和善的面色再也绷不住,铁青一片,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妈,你干什么呢我是你儿子,你报警干什么快让她住手。”
覃秀芳冷淡地看着他“周立恩,你说过的,我这辈子没有生过孩子,哪来的儿子。你姓周,我姓覃,你走吧。”
“不是,妈,那都是我一时糊涂的气话,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走,你跟我回家,我给你养老送终,你这么大年纪了,跟着外人哪有自己的儿子亲人照顾放心,你说是不是小强也很想念你这个奶奶,你就不想见见你一手带大的孙子吗”周立恩低着头,声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
可覃秀芳不为所动“周立恩,你两岁丧父,母亲改嫁,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抚养大,你的四个儿女也是我一手帮你们带大的。我六十多岁,干不动活了,你们就把我赶进城做保姆,从我进城的那一天起,咱们就没关系了。你走吧,不管你想要什么,我这儿都没有,你来多少趟都一样。”
见她还是那么固执和不近人情,周立恩也撕下了脸上和善的面具,红果果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小强去年谈了个对象,要结婚了,女方那边要求有房子。你给他买一套,要不然把你现在住的房子让给他也行,小强可是你一手带大的小孙子,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婚事黄了吧”
“你找错人了,我这样一个混吃等死的老太婆哪有钱买什么房子,你走吧。”覃秀芳冷漠地说。至于周小强她是带了他十几年,可后来她被赶走的时候,那小子替她说过一句话,这么多年来看望过她一眼吗没有,通通没有,这姓周的一家子全是白眼狼。
周立恩神情阴狠地瞪着她“你别骗我了,我打听过了,那个姓沈的老头死的时候把他的房子和钱全留给了你。那老头以前是个当大官的,肯定有很多钱,只是让你给小强买一套房子而已,对你来说不算啥,你就帮帮我们吧”
畜生哪听得进去人话啊,覃秀芳懒得理他。只是好不容易来扫一次墓,最后却被这畜生给毁了。
覃秀芳低头,轻抚了一下沈一飞的墓,目光眷恋依赖“今天打扰你清净了,下次我再来看你。”
她拿起拐杖,准备离开墓地。
周立恩见状,赶紧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好不容易逮着她一次,弄不到房子,小儿子三十几岁了还结不了婚,以后肯定要打光棍。
“让开。”覃秀芳冷淡地看着他。
周立恩梗着脖子“你都七八十岁的人了,半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里,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给了小强,小强以后还念着你的好,给你养老送终,去了地下也有人给你烧点纸钱”
覃秀芳不想理他,扭头问李姐“报警了吗”
“报了。”李姐抿着唇强忍着怒气说。
覃秀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等警察来吧。”
这三年来,周立恩找上门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赖着不肯走,只有等警察来才能驱逐走他。
为了躲开周家人的骚扰,他们都已经搬过家了,谁知道周立恩竟还不死心,在墓地这边守她。
看来她这辈子恐怕都摆脱不了周家人的纠缠了。覃秀芳累了,至亲都已离世,她也七老八十了,耳鸣眼花腿脚不方便,这么孤零零地苟活有什么意思呢
思量间,她对李姐说“我忘了拿沈先生最喜欢的白酒,那对夫妻好像带了酒,你去问他们讨一杯。”
李姐有些不放心,看了周立恩一眼“可是”
覃秀芳轻轻摇头,笑了笑说“去吧,没事的,他想要的是房子和钱,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好像有道理,李姐松开了她的手“你小心点,等我一会儿。”
覃秀芳含笑点头“不急,慢点,台阶滑。”
等李姐走后,她缓缓转过头,敛了笑,厌恶地看着周立恩“没错,沈先生是将他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两套房子,还有他这么多年的积蓄古董。但你不用白费心机了,这些财产我打算等我死后留给李姐,回去我就找律师立遗嘱,你一分钱都捞不着。”
“妈,你怎么这么糊涂,宁愿便宜外人也不愿意给我,你是不是被她蒙蔽了她都是骗你钱的,妈,你别傻了”周立恩焦急地劝道。
覃秀芳冷笑“我就宁愿便宜这个外人,她好歹尽心尽力陪伴照顾了我五年,你们为我做过什么不要拿那些什么亲情来哄骗我了,我被你们周家人骗了一辈子,不会再上当了,我的钱一分都不会便宜你们。”
周立恩愣在当场,完全想不到当初那个保守、老实、本分甚至是愚蠢的老太太进城十几年后会变成这样,变得如此无情和难缠。
看着覃秀芳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踩过地面上的青石板,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滋生。
“你这个死老太婆,都要死了,还守着那么多钱干什么你去死吧,你死了,钱都是我的了”
一阵大力从背后袭来,覃秀芳被推下了山,头砸在石头上,晕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了李姐的惊恐的叫声和警笛声。
想要她的房子和钱,做梦吧,沈一飞去世不久,她就委托律师立了遗嘱,死后除了给李姐一笔钱,其他的财产全捐给国家。
她真想看看周立恩坐在牢房里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的表情,更想看看周小强背负着杀人犯儿子这个名声,能不能娶到媳妇
覃秀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爸、妈、哥哥、一飞,她来了
咳咳咳,覃秀芳捂住胸口,坐了起来,不停地咳嗽,咳得心肺疼,好久才平息下来。
她按住头,迷茫地看着黑乎乎的泥土墙,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不是被周立恩推下了山吗这是哪里不是医院,反倒像是她在周家住了几十年的柴房。
覃秀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虽然很粗糙,但手背上的肌肤还是比较光滑,这是她年轻时候的手。
现在是什么时候最近几年电视里很流行的穿越重生什么的,难道这种离奇的事竟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覃秀芳看着自己的手发愣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周小兰兴奋的尖叫声“娘,隔壁春花家三哥回来了,他说我二哥还活着,在部队里当了大官呢,还给你捎信回来了”
听到这句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话,覃秀芳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又哭又笑,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六十几年前,老天待她真是不薄
周家人欠她的,她要一点一滴全部讨回来
大表嫂没料到软得跟个软柿子一样的覃秀芳会突然发难,支支吾吾的,不敢道明实情“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咱们老周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今天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然这事没完”三婶也跟着质问道。
她虽然嘴巴碎,但也护短,怎么说周小兰也是他们老周家的姑娘。给老刘家随便嫁了,岂不是打他们老周家的脸。
面对两人的咄咄逼人,大表嫂懵了,求助地望向刘彩云,谁料刘彩云的脸色狰狞又可怕,宛如厉鬼,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你把我家小兰弄到哪儿去了”
“姑姑,你,你听我说,咱们进屋说好不好小兰,小兰她是被黄老三给背走了”大表嫂实在没办法,只能说了实话。
一听到这个名字,刘彩云如遭雷劈,下意识地松了口,阴沉沉地瞥了覃秀芳一眼,眼神阴狠又恐怖。
覃秀芳便明白了,刘彩云是知道这个黄老三是什么货色的,甚至也已经猜到了,是周小兰代她受过了,估计这会儿心里恨不得撕了她这个祸害呢
覃秀芳心里快意极了,面上却一副惶惶不安之态“娘,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我不好,没看住小兰。我以为那是舅舅家,都是咱们的亲人嘛,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做”
三婶看不下去了“就是,我说彩云,你咋搞的,不怪你侄媳妇,反而瞪秀芳干嘛那可是你的娘家,谁知道你娘家会干这种事”
这个多管闲事嘴巴没把门的臭娘们刘彩云烦死了三婶了,但知道她难缠,也懒得跟她废话,拉起大表嫂就往里走“进来,跟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三婶见有八卦,立即跟了上去,谁料刘彩云当着她的面,啪地一声将门关上了,还从里面反锁上了门。
差点被门撞破鼻子,三婶很不高兴,愤愤不平地说“这个刘彩云,她娘家干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冲我发什么脾气。”
覃秀芳怯怯地劝她“三婶,你别生娘的气,她,她也是担心小兰。”
听到覃秀芳的声音,三婶眼睛一亮,怎么忘了这儿还有个当事人呢。她亲热地上前拉着覃秀芳问“到底咋回事,你跟三婶说说。”
覃秀芳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三婶,我爹呢,我得去把这个事告诉爹,让爹想想办法。”
“对,应该的,我陪你去,走,你在路上顺道跟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小兰怎么会被刘家人给嫁了。”三婶热心地说。
覃秀芳似有犹豫,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娘会生气的。”
三婶嗤了一声“她娘家干出这么荒唐的事,她这是恼羞成怒,臊得慌。你管她呢,先跟三婶说,咱们老周家得向着自己人。放心吧,她现在急着呢,可没功夫跟你生气。”
“好吧。”覃秀芳似有不愿,又拗不过她,只好慢慢将事情说了一遍。
三婶听完整件事情,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哪是冲着周小兰去的啊,分明是冲着秀芳来的。她就说嘛,现在周大全家里正昌盛着呢,刘家人怎么会不长眼地坑周小兰。
秀芳这丫头也太傻太迟钝了,一点都没发现,还在替周小兰操心。她心里犹豫不决,拿不准要不要提醒覃秀芳一句。她跟刘彩云不对付,自是乐得看她家不安宁,而且周家人做事也太阴损了,只是吧周家成回来了,有出息了,得罪周家好像也不妥。
就在三婶踌躇不定的时候,覃秀芳忽然甩开了她的手,大步往前冲去,边跑边大声喊“爹,爹,不好了,小兰,小兰被大舅家给嫁了”
周大全扛着锄头回来就听到这句话,他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跟他一道从田里回来的本家人立即炸了。
“怎么回事他们老刘家把咱们老周家的闺女都嫁了。大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也很懵好不好面对家族里好几个同辈兄弟,还有一个族叔质询的目光,周大全是又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知道怎么说,覃秀芳代他说了“四叔公,二伯,三叔我爹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娘听到这个消息也吓了一跳,你们就别问爹了。”
“好个老刘家,竟然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当咱们周家没人吗”性子急的周二伯最生气,扛起锄头,大声吆喝,“走,叫上人,咱们去老刘家讨个说法。”
周大全心里有鬼,哪敢让他们去找刘家人对峙啊,赶紧拦住了他们“二哥,别着急,先听听秀芳怎么说,万一是个误会多不好。”
覃秀芳马上说“不是误会,大表嫂亲口承认的。我睡了一觉起来,小兰就不见了,大表嫂刚才说小兰是被一个叫黄老三的给背走了。三婶也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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