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是, 日向現还没有逆天到拥有读心术,不然怎么的都得让他们的降落旅途变得稍微坎坷一点。
日向現可没有在知道这个孩子正在忍受辛德勒公司老板的精神压迫的时候,还将救下来的孩子带回到辛德勒大楼里去, 所以他虽然是依旧带着孩子在下降高度,却也不是垂直下坠。
他仔细的看了看着周围的灯光, 最终带着孩子先在一个只有昏暗的路灯的小巷里落了下来。
不过也没有立刻将怀里的孩子放下来,毕竟这孩子脚上现在只有袜子, 鞋子被留在了之前的天台上了。
这会儿他也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安顿这孩子了,因为情况紧急,他都没有做什么伪装, 直接以这样不科学的姿态出现,还将人带离。
泽田弘树仰起脸, 不知道天使哥哥将会带他去往哪里,但是他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天使哥哥了。
“天使哥哥。”
日向現“我姓日向。”青年沉默一瞬还是用日语继续说, “喊日向哥哥就可以了,物种是人类。”
泽田弘树眨巴眨巴眼睛, 蓝色的眼睛里除了一点惊喜之外, 还有不信。
日向現“总之,今天的事情你不可以跟其他人说。”青年顿了顿, 到底还是用手指隐晦的划拉了两下, 然后又装作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 塞进了泽田弘树的手里,“自己说, 不把刚刚的事情往外说。”
泽田弘树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张纸,打开,借着昏黄灯光也只能看清除纸是有些泛黄的颜色,上面却一点字迹都没有。
泽田弘树“”小孩尝试性的开口, “我绝对不会把日向哥哥是天使的事情告诉别人。”
然后那张泛着微微黄色的纸张上就显现出了一行字迹,上面的话就是他刚刚说的话语,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他没有说过的话语,他还没有什么反应,纸张的底端就有黑色的如同火烧一样的痕迹逐渐向上蔓延,直到将整张纸全部吞没。
泽田弘树看着手里已经全部焦黑掉的纸张,微微用了点力气,那纸张在下一刻就变成了灰尘,消散开来。
泽田弘树再次抬起头用一种看透了一切的目光看着还抱着他的青年,“就算哥哥是恶魔也没有关系。”
日向現“人类,谢谢。”
多说无益,这孩子已经签了保密条例,有关于他的神秘方面的事情在条例没有失效之前都说不出口,倒是不用继续遮遮掩掩的了。
不过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获得了新的恶魔哥哥昵称的青年从商城里买了一双适合这孩子脚码的鞋子,给泽田弘树穿好之后才把孩子放到了地上。
脚下坚实的地面给了泽田弘树一股踏实感,即使头脑那么聪明,但是泽田弘树实际上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还是一个会因为承受不住精神压力想要跳楼的孩子,他的内心是脆弱,敏感的,站在天台上的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跳下去之后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只是中途被一些列奇幻的事情分去了心神,现在双脚踩上地面,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一种,活下来的真实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迫使年幼的孩子越发靠近了现在对他来说分外安心的人。
日向現看着小崽子磨磨蹭蹭得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心里还是叹了一口气,“你之后,要不要暂时到我家里来。”青年想了想,“如果没有意外,之后我家里还会有一个十一岁的小姐姐,她也挺聪明的,现在也在美国念大学。”
泽田弘树的手指动了动,“哥哥,想要收养我吗”
日向現思考了一下,“只是暂时一起生活,我暂时可以保护你到你成年能够独当一面地生活。”
泽田弘树点头,“好的哦,我会努力帮哥哥的忙的。”
日向現伸手在小孩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你好好的约束好你的小伙伴,就算是给我帮忙了。”
人工智能这种东西,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可以直接让自己跨越阶层的神器,但是对日向現来说,人工智能不算什么,他不觉得这个诺亚方舟还能比系统厉害。
所以他还是挺淡定的,至于其他的,他还真的没什么压迫童工的想法,等到这孩子成年了,那八年之期也已经过去了,就算是按照日本那边的规则,十五六岁的时候才可以开始打零工,那时候他布局也已经差不多了,哪里需要小孩子来帮忙。
小孩子就快乐长大,以这个小孩的情况,能让他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基本足够了,闲的没事就出去转悠转悠,哪个正经人会强迫孩子工作啊
泽田弘树在听到小伙伴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下,却有很快地放松下来,“诺亚不会搞乱的。”
日向現不可置否,“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我带你去我那边,之后我会让一个大哥哥送你去日本,我还要在美国待大概八九天,这期间你就听一个叫做羽贺响辅的叔哥哥的话,他是我的下属,他会给你重新办理身份证明。”
小男孩安静地听着话,他其实不太想离开这个哥哥的身边,这个哥哥身上的谜团很多,但是靠近他的时候却没有那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小家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一个魔窟跳进了另一个魔窟,只是遵循着那一点本能在做出选择罢了。
“那,我去日本的话,辛德勒先生”
日向現挑眉,“喜欢辛德勒”
泽田弘树立刻把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唔。”青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后打了个十分有钱的响指,“买了”
泽田弘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幼稚小孩,他懂的可多,因为懂的多,所以无法将这句话当做真话来听,但是出于对救命恩人的信任,他又有些想要相信。
小小的他内心的情绪翻涌。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了。”日向現又摸了下小孩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弯下腰把人重新抱在了怀里,“你现在想想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带走的,如果有的话,我之后再过来一次帮你拿,没有的话我们就离开吧。”
泽田弘树轻轻摇头,他对这里没有什么留恋,他的dna追踪程序让他发现了养父的秘密,从那时之后就生活在了时刻被监视之中,他被胁迫,倾覆了所有的理想的诺亚方舟,已经在刚刚他站到天台上之前顺利起航,辛德勒这里已经没有他能够留恋的东西了。
被这么一打岔,小孩也有些忘记了之前他还有些踟躇的点,他担心他的离开会给眼前的天使恶魔哥哥带来麻烦来着。
只能晕晕乎乎的伸手环住青年的脖子,之后就看到青年又摸出了什么,再之后眼前就是一花,等到眼前的一切都清明了的时候,眼睛上却又被盖上了一只手掌,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刚刚走的时候没有关灯,你慢点睁眼睛。”日向現身体素质比普通人高出许多,当然不会畏惧忽然之间从昏暗的环境里转到白炽灯下,但是小孩子不同,他们的身体器官各部分都没有发育成熟,眼睛这种在成年人身上都很脆弱的器官放在小孩子身上又要更加注意了。
听到他的话,怀里的小家伙听话的点了点头,小脑袋点地跟小鸡啄米一样。
日向現觉得这孩子真的挺可爱,手也慢慢地挪开一点,过了一会儿之后再挪开一点,这个过程花了大概一分钟,也足够泽田弘树的眼睛适应新的环境了。
这里是一个房间,装潢看上去有些奢华,但是也没有很过分,墙壁上是贴着的漂亮的有金色暗纹的墙纸,地上铺着短毛毯,有衣柜有书桌,还有沙发,甚至有两张床。
泽田弘树没有怎么住过酒店,他在辛德勒大楼有自己的办公跟休息一体的房间,酒店这种地方,辛德勒是不会带他去住的。
青年将小孩放到地上,又摸了摸他的脑袋,“饿不饿,这个时间我们可以点一点夜宵吃。”
泽田弘树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吃过晚餐了,其实是不饿的,而且比起饿不饿,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他只是眼前一花就到了个新的地方的事情。
他的蓝色眼睛里此刻已经没有了惧怕,满满的全部都是探究欲,“不饿的,哥哥,我们在哪里”不过虽然眼睛里的亮光都要闪瞎人了,小孩的脚步却没有挪动哪怕一下,乖乖的站在原地,仰着小脸征求日向現的意见。
日向現没忍住笑了笑,“我们在纽约。”
泽田弘树当即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他像是一只黏糊糊的小动物,迫切地想要得到成年人的安抚,“真的吗”
“真的。”这孩子,从他开始说日语之后,也跟着说起了日语,倒也不是很生疏的感觉,“不仅仅在纽约是真的,你今晚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在日本了呢。”
泽田弘树的眸子更亮了,“真的”他再次发问。
“真的。”日向現没有一点不耐烦,“辛德勒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至于怎么处理,日向現可以把之前没办法直接把那个犯罪组织端了的怨气发泄在辛德勒公司上,甚至不必针对整个公司,只针对托马斯辛德勒就可以了。
这个能胁迫未成年的恶心成年人,怎么针对都不算过分呢。
泽田弘树暂时救下来了,小孩子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虽然竭力掩藏,但是身体困倦的本能是骗不了人的,趴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外面的夜景之后,小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了。
日向現就让小孩去床上睡,他自己则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拿着手机跟别人发简讯,在去救泽田弘树之前,他就已经给羽贺响辅去了简讯了,他也信任羽贺响辅的行动力。
宫野明美是南洋大学的学生,今年十九岁,有这样的前置信息,后面的情报很好查。
泽田弘树很快就扛不住床铺的吸引力,很快就睡了过去,小小的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看上去睡得倒是不怎么安稳。
其实按照一般的情况,面对像是这样的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日向現是应该把这孩子留在身边,然后一路带着孩子回日本的,但是条件是真的有些不太允许。
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这个孩子了。
时间一晃,在手机上的显示时间已经走过了十一点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条新邮件,日向現没多少迟疑地点开看了一眼,随后侧过头,“麻烦楠雄了。”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另一张空着的床上的粉发超能力者嘴巴没有动,心声却传了出来,记得给报酬就好了。
日向現撇嘴,“我什么时候少过给你的报酬。”他随后又跟着说,“今天事出突然,明天我买把这边有名气的咖啡果冻都买一份带回来,就是要麻烦楠雄你再过来一次了。”
齐木楠雄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顿时亮了亮,我只是担心你在这里出岔子。
“没错没错。”日向現将手机装回口袋,然后开始从商城里拿东西,之前是事态紧急,这会儿他就要做点别的掩护了。
小披风,猎鹿帽,捂嘴口罩,炫彩美瞳一个不落,青年站在房间里跺了跺脚,“我去把那个小姑娘也带回来,你之后”
交给羽贺。
“对”说着话,青年的披风一抖,下一秒人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粉发的超能力者对此没有表示丝毫的惊讶,只是侧过头看向了窗外,随后又转头看了看正在睡觉的泽田弘树。
想到这个孩子的存在,齐木楠雄心里难免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因为这个孩子算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变数,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变数。
时间,乱了。
宫野志保已经来美国念书有两年了,她从小就展现出了超凡的天赋,据说比起她的父母也不遑多让,而她的父母那是可以被组织隐秘保护起来的研究人员。
她天生早慧,幼年时也许是觉得没有必要或者是组织已经存在了用姐姐来牵制她的心思,总之她是有过一段跟姐姐一起生活的日子的。
她们姐妹两个年龄相差有些大,但是没有父母的庇佑,两姐妹报团取暖,姐姐也有跟她说起过关于父母的只言片语,也从姐姐这里吸取了比较正确的善恶观,她知道自己身处的组织不对劲,因为姐姐每次说起组织的时候,都是害怕的,还会说诸如,姐姐会保护志保,这样的话语。
后面她的天赋被发现,组织给她灌输忠于组织的信息的时候,早慧的她虽然竭力想要反抗,却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组织不养没用的家伙,她想要在组织里活下去,要保护姐姐的话,她必须成为听话的那一个,为组织创造出价值,姐妹两个才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而现在,再过两年,她就能学完这里的课程,以组织的尿性,估计会迫不及待地将她送进实验室里,然后开始让她为他们创造价值吧。
她就像是一只被笼子圈养的小鸟,甚至不能竭力扑腾翅膀,因为太大的动作都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只能乖顺地站在笼子里,仰着脖子给圈养者唱一首又一首的歌。
月光从窗户外洒进来。
宫野志保没有拉窗帘,她懒得去拉窗帘,她觉得自己也不会害怕什么鬼怪故事里从窗户爬进屋子里的东西,毕竟对她来说,什么会比现在正跟她身处同一个房子里的监视者恐怖呢
想起那人冷冰冰地如同毒蛇一样的眼神,年幼的小女孩不禁将被子往上又拉了拉,身体也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就在这时,宫野志保感觉眼前好像闪过了什么,一时没有想起来具体,但是小女孩还是警惕的睁开了眼睛,她四下看了看。
自己的房间,没拉窗帘的窗户,窗外的月光,和两束印在窗户玻璃上的绿光。
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
棕发小女孩顿时没控制住自己,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这样的尖叫在安静的夜晚十分突兀。
不过也足够让在同一个房子里的组织监视者惊醒过来。
睡觉的时候依旧穿着黑色睡衣的男人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拿起抽屉里的枪,立刻下床朝着宫野志保的房间跑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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