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新年
在等待了10分钟,也没等到楼上有什么动静之后，牧泽就非常明智的选择了去休息。
都过去了10分钟了，该讲的不该讲的,怎么都该讲完了。
到现在还没动静,手机群里也没消息,多半是已经结束了求婚的环节，进入了别的阶段了。
陈黎看着牧泽进了屋就没再出来，抬手扶了扶眼镜。
他跟牧泽的想法一样。
都10分钟了,一轮流程怎么也该走完了。
总不可能是秦煜城害羞得要死,磨磨唧唧讲不出求婚的话来。
陈黎稍微脑补了一下秦煜城害羞的画面,打了个寒颤。
陈老师放下扶眼镜的手,起身“我”也去休息了。
男明星眼疾手快，揪住了陈黎的手臂“妖孽休想逃跑”
陈老师“”皮痒
男明星心想我不敢拦大哥还不敢拦你吗
不过区区一个莉莉
柳高明在一边撺掇“我们上去”
段瑜两眼一亮。
陈黎“你们又上不去。”
没有电梯卡,也没有上六楼的指纹,就算从消防通道上去,人也不会给你们开门。
陈老师诚恳建议“歇了吧，该睡觉了。”
男明星震怒“我们忙活了这么久，难道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
好像被用完就丢了。
微妙的有被利用到。
“”陈黎看着段瑜死死拉着他的手，一叹气,重新坐了下来。
感谢早年打工生涯,让他练就了待哪儿都能睡的技能。
陈老师往柳高明家的露台吊椅上一坐，摘掉眼镜,在吊藤椅里柔软坐垫和靠枕的包围下，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牧沐就迎来了两只熊猫和同样有些疲惫的大哥和陈老师。
“”牧沐愣了一下，“你们昨晚通宵了”
“没有。”段瑜忧郁道，“我们就是以为你们会喊我们喝喜酒,一直在等着。”
牧沐Σ
“”
喝喜酒也不是现在啊
男明星晃晃脑袋，看到牧沐手上戴的戒指，心情又瞬间明朗起来。
“戒指怎么样，满意吗”段瑜喜滋滋问道，“我亲手做的”
牧沐给他们摆上碗筷“厉害，满意，谢谢。”
一行人吃了早餐，各自去上班。
牧泽去了已经装修完毕的门店，说是去看看。
秦煜城戴着戒指就去上班了。
他张扬得就差没把婚戒戴在脸上。
员工们慧眼如炬。
老板这小半年是肉眼可见的和蔼可亲起来了，就算忙得飞起也总是春光满面，一看就是生活各方各面都无比得意。
他们是知道秦煜城谈恋爱了的。
今年九月底的时候，常与秦煜城接触的几个管理层，都知道了老板常戴的袖扣是他对象做的。
后来还零零碎碎有点胸针啊、领带夹啊、领结啊之类乱七八糟的男士饰品，都出自老板的神秘对象之手。
有人在散会的时候顺口调侃“老板你这是修成正果了”
秦煜城顿了顿，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笑着点头。
“恭喜啊，婚礼办了吗能不能让我们见见老板娘啊”
“还没。”秦煜城说完，想到牧沐那个被动的性格，笑道，“婚礼不一定会办，你们老板娘太好看了，我不想给你们看。”
还在会议室里收拾材料的人发出了嘘声。
牧沐跟男明星去了工作室。
男明星在给鞋子制版，顺口问旁边在画衣服版的牧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牧沐愣了一下“婚礼要准备什么来着”
男明星交游广阔，朋友不少，正巧他也到了疯狂交份子钱的年纪，张口就来“婚纱、婚礼场地、司仪什么的一般直接找婚庆公司，你们想办西式还是中式西式一般比较适合人少的场合，中式通常要摆流水席”
牧沐愣了一下。
男明星还在说“现在婚礼都蛮方便的，都已经不用手写请柬了，直接给朋友们发电子版的就行”
牧沐笔尖一滞。
完蛋了，牧沐想。
他除了常在身边的这几个人，根本没有朋友。
家人更不用说了，他跟秦煜城的事，放到帝都的圈子里大概是说不上光彩的，要邀请，恐怕也就大哥能邀请，最多最多再加个牧家爸妈。
至于秦煜城那边
牧沐想想秦煜城除了出差之外，基本每天都有努力的按时回家的生活作风，觉得秦煜城怕是也没几个亲密朋友。
两边都没什么亲戚，朋友还都是共通的。
真要办婚礼，一定要邀请的对象竟然两个巴掌的数都不够。
牧沐“”
好，阿宅还是那个阿宅。
交际是永远不可能主动去交际的，只能蹭着朋友介绍新朋友这样子。
“再说吧。”牧沐看着手上的戒指，“得问问秦煜城的意思。”
结果秦煜城也没意识到这一层。
他又没举办过婚礼，在牧沐提了一嘴之后，才意识到他们确实没有什么人能邀请。
两人肩并肩，盘腿坐在地毯上，面面相觑。
秦煜城沉吟片刻“可以叫同事”
他话说到一半，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婚礼这个东西吧，哪怕两个当事人相亲相爱得很，但难免会被其他人比较。
比如某一方的亲朋人数来得比较少，就会被猜疑说什么那一方家里对这一对新人不满意什么的。
他跟牧沐的关系又比较特殊。
哪怕牧沐那边由大哥牵头带些人过来，因为那张脸，也容易归到他的头上。
而帝都那边的人，牧沐本身也不熟。
这些人情世故是很繁琐、很令人厌倦的事。
牧沐不太懂，但秦煜城很清楚。
他并不愿意让牧沐被人明里暗里揣测嘲笑。
要不算了。
秦煜城想。
不过是个婚礼而已，不办也无伤大雅。
秦煜城“要不”
牧沐接话“要不，我们就只邀请男明星他们好了，正好省钱”
秦煜城微怔。
牧沐微微侧头看他“你不是很想办吗那就办吧，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何况男明星和柳厉害两个人能顶十个人，四舍五入也有十几个人来了，绝妙
天呢
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阿宅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敏捷的思路。
“问题是去哪儿办啊”牧沐问，“而且得是大哥有时间的时候哦。”
大哥都会做出帮着秦煜城一起拖住他这种事了，如果婚礼不请他，就算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那我问问大哥。”秦煜城把牧沐圈进怀里，下巴垫在牧沐肩上，解锁了手机。
牧沐对婚礼这种东西两眼一抹黑，他略一思考，伸手去够矮几上放着的电脑。
他的腰被秦煜城揽着，够不着。
牧沐拍了拍腰间的手“我拿电脑。”
秦煜城咕哝一声，微微松开了些，在牧沐拿到电脑之后，又圈紧了。
牧沐一打开电脑，就看到锁屏页面上是一张滑雪图。
牧沐看了一会儿。
秦煜城发现他没动作了，抬眼“怎么了”
“想滑雪。”牧沐指了指电脑屏幕，“我们那边年年都会下雪，我妈带我滑过几次雪。”
虽然一般都是他妈在前面滑，他在后面滚。
说来很丢人。
但阿宅对这些运动项目真的很没辙。
零零碎碎也去过七八次滑雪场了，阿宅仍旧停留在靠屁墩刹车的水平。
但有的时候人就是越菜越爱玩。
牧沐算算时间“我有七年没滑过雪了，算上今年，八年。”
“那我们就出去玩。”秦煜城毫不犹豫。
牧沐两眼发亮，开始搜索起这个世界的雪场来。
秦煜城也在给牧泽发消息，问他假期的事。
牧泽打从开始接手公司，正式入职已经接近十年了。
年年全勤，假期值班第一人，累积下来的调休和假期非常的恐怖。
但他并不是能随意走开的身份。
他要休假，首先得找个能在关键时刻顶事的人才行。
牧泽看着亲弟弟发来的消息，并不想拒绝这个看起来像是度假邀约的邀请。
牧泽略一思考，看向了今天刚收到的邮件。
爸妈发来邮件，说今年会回家过年。
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牧沐，今年跟他们一起过了。
牧泽不怎么想带上爸妈，因为爸妈每次跟牧沐和秦煜城见面，气氛都会变得十分僵硬。
大过年的，没必要。
不过他们回来过年，是好事。
牧泽想。
是时候让父亲重新感受一下被工作包围的恐惧了。
牧泽做下了这样的决定之后，切回了与秦煜城的聊天界面。
牧泽我有很长的年假。
秦煜城放下手机“大哥有年假。”
“那过完年我听说要找八字先生看”牧沐翻着别人的旅行攻略，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秦煜城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
“这个。”牧沐指了指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的照片。
照片的标题是“私密的婚礼”。
这套照片是组图，第一张照片是在白雪覆盖下一个小小的教堂，没有很高，也没有很大，更没有忏悔室。
小到礼拜堂里只有三排椅子，每排只够坐两三个人成年人。
牧沐念着旁白“这个小教堂没有神父，神像也在上个世纪被毁坏，于是人们在空置的神像处放了个可爱的小熊娃娃当地人说反正都是老天爷，谁在那儿都没差”
国内很多人都是无神论者，包括写这篇游记的作者。
作者觉得很有趣，就带着自己的老公，去教堂里两个人互相扮演神父，来了一整套的“yes，ido”。
还跟坐在神像那里的小熊玩偶合了张影。
无需见证者。
在冰雪呜呜的小小教堂里，壁炉哔哔啵啵的燃烧的声音之中，对彼此许下一生的誓言。
悄无声息的浪漫。
牧沐忍不住唏嘘“当地人这思路，跟我妈简直一模一样耶。”
见庙就进见神就拜，拜完拍拍屁股，连香火钱都不给，还倍儿自信的说自己虔诚如斯，老天爷必定保佑她。
“想去看看”秦煜城问。
“我觉得这个地方挺适合咱们的。”牧沐说，“附近有个今年新开的雪场，这是雪场下边的小村庄，教堂算是公共场所，极大节省了婚礼的成本”
秦煜城心想他从没见过奔着节省成本办的婚礼。
但没什么不好的。
“你来决定。”
牧沐兴冲冲地打开群。
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天打屁。
老年广场舞编舞群6
沐分享链接
沐年后去，有空的举手
瑜我我我举
娇柔无力风吹柳初四之前我都不行初八开始上班了
瑜自由职业万岁
陈先生初三走完亲戚，我可以去。
娇柔无力风吹柳草，等着，我他妈连夜辞职
牧泽举。
柳高明有没有连夜辞职，大家都不知道。
但大哥年三十确确实实扔下了爸妈跑来了z市，刚落地就被两个弟弟拉回了家。
牧沐看着牧泽从厨房里端出了一锅肉丸汤，指了指投影。
“大哥是看春晚，还是看别的电影”
“一般来说”
“一般来说大家都是看春晚。”牧沐把电视连上了投影，“大哥以前不看吗”
“看。”牧泽微顿，“以前是在现场。”
不过今年去现场的，应该是他爸妈。
牧沐“”草。
打扰了，是我格局太小。
牧沐把投影调整好的时候，春晚刚好开始。
“我拆一下灯”牧沐放下手，开始拆放在一边的包裹。
“什么灯”
“噢，是我们那边的习俗，封建迷信但吉利”牧沐拿出了岁灯，“吉利的就是坠好的”
岁灯其实就是灯笼，只是在灯笼上贴上了“岁”和“年”。
秦煜城在厨房里喊“大哥来端一下菜”
牧泽转身进了厨房。
牧沐看了厨房的方向一眼，埋头努力把买来的四十多个灯笼拆了，挨个撑起来。
牧泽和秦煜城走出厨房，看着一客厅的灯笼，愣住。
牧泽“这么多”
秦煜城飞速打断“吉利”
牧泽看他一眼，收了声。
“年夜饭要吃过年”牧沐抱了个灯笼，“咱们先挂灯吧”
牧泽第一次参与做年夜饭。
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习俗”。
他从牧沐手里接过了一个灯笼，仰头看着露台的架子，正欲挂上去，就被牧沐轻轻扯了扯裤腿。
牧泽低下头，看着梯子下边的弟弟。
牧沐仰头看他，说“一灯驱离散，来年又团圆。”
牧泽顿了顿，复述“一灯驱离散，来年又团圆。”
牧沐笑起来“好啦，挂吧”
牧泽挂上了灯笼。
“二灯祛邪瘟，来年得康健。”
“三灯灼魇鬼，来年有好眠。”
“四灯照虚耗，来年添富足。”
“五灯”
三个人念念叨叨的挂完了四十一个灯笼。
最后一个牧沐挂在了屋里正中。
“燃灯照岁，吉祥如意。”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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