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懵逼之时,谢林闪亮登场, 正气凛然地讲述了他与女子相遇的种种, 引来一片哗然。
程岩听完简直都要气笑了,还情诗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出息等等, 谢林说是三年前,三年前他还没重生
难道是原身
以雷剧作者对“程岩”的恨意,以及原身此前的品行来看, 未必就没有可能
程岩心中有了不确定,但表面上一派淡然, 众人见他如此, 都不太相信谢林的话。尤其是上舍中人,他们平日与程岩相处最多,不论关系是否亲近, 但对程岩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至少在“女色”二字上, 程岩表现得六根清净, 几乎可以去修佛了。
尽管面前的小孩和程岩是挺像的, 可天下之大, 长得像的人何其多陆清颜不也和程岩颇为相似吗
庄思宜就更不信了, 他讽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找人模仿你的笔迹写点诗文, 又找来女人喊你作相公, 再找个和你相像的孩子喊你作爹, 是不是你就要认了他们只要你敢认, 我保证给你找出十个八个来,让你年纪轻轻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谢林表情一僵,干笑道“庄兄你说笑了,好像是我要陷害程兄一般,我与程兄无冤无仇,也不希望他做出此事啊我这不是偶然遇上了妙娘,见她说得言辞凿凿,还拿出了证据,这才带她来书院求证吗”
庄思宜冷笑,“如你方才所说,你昨日就遇上了这女人,既然要求证,为何不带她私下来找阿岩偏要今天在众人面前纠缠不清,究竟是何用心,你心知肚明。”
“就是”阮小南也跳出来道“你不就想见阿岩出丑吗当我们看不出来谁还蠢得跟你似的”
不少人轻笑出声,其中的羞辱之意让谢林气得发抖明明想看程岩的笑话,怎么反倒让人看了他自己的笑话
谢林悲剧地发现事情跟他预想的发展不一样,情急之下道“若程兄真的问心无愧,敢不敢出来滴血验亲”
“验个屁”庄思宜直接爆了粗口,“就你们也配让阿岩出血”
程岩“”兄弟,重点是不是错了
不过他对“滴血验亲”倒是嗤之以鼻,因为程岩从后世记忆中了解到,“滴血验亲”是很不靠谱的,不但结果错漏百出,还能轻易造假。
他所担心的,是这对母子真和原主有关系。
程岩想了想,对女子道“你说的诗文,拿来我看看。”
女子取出几张纸,含泪道“程郎,我不知你是否真的忘了我,但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在月下送我情诗,还赞我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说要与我白头偕老”
“就你”庄思宜讽笑,“他又不瞎。”
女子“”
程岩只作不闻,默不吭声地接过诗文一看,顿时舒了口气。
上头的字迹与他的相比可以说真假难辨,但三年前,原主的字却并非如此。
既然笔迹作假,那女子所说之事十有八九是假的了,程岩心里有了底,便道“我不知你是谁,这也并非我三年前的字迹。”
女子立时哭起来,正欲争辩,程岩抬手制止,“我可以与你滴血验亲。”
哭声戛然而止,女子的表情有刹那空白,缓了缓神才悲声质问“程郎,你真要如此绝情不但不认我们母子,还怀疑我的忠贞”
程岩“嗯,不认。”
女子“”
程岩“到底验不验”
女子“验。”
“阿岩,你不必”
庄思宜本想阻止,但转念一想,程岩做事素来有章法,他该信他,于是闭了嘴。
果然,就见程岩冲他安抚一笑。
事实上,程岩之所以会同意“滴血验亲”,正是为了彻底洗清对方泼来的脏水。别看现在没几个人相信女子,但若他拿不出有利证据,这件事未必不会在其他人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未来他若入了官场,也未必没有政敌挖出此事来善加利用。
他要将一切扼制于此。
程岩低头对一直抱着他的小童道“来,我们玩个游戏。”
小童听了程岩的话也不理,只用下巴抵着他的腿,仰头叫“爹”。
程岩一把将对方抱起来,对谢林说“既然谢兄如此积极,那你就去接碗清水来。”
谢林虽不忿程岩一副指使下人的语气,但此事是他闹出来的,他也不好推脱。
没多久,谢林端着个盛满水的瓷碗来,放在地上。
程岩看了女子一眼,见她取出一根备好的银针,悲愤道“程郎,是你逼我的”
说罢,抓起他怀中小童的手,用力一扎
“哇”
小童哭得惊天动地,一滴血从他指尖被挤入碗中。
程岩眼神微闪,嘴角浮出冷笑。
他将小童放下,还为对方擦了擦眼泪,而后才咬破指尖,滴血入水。
随即,每个人都清晰地看见,碗中的血相融了。
“融了融了”
谢林简直想仰天长啸,他先头见程岩这般镇定,还以为对方真有把握呢,没想到峰回路转,两滴血竟成功相融眼下,程岩便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兄,你很高兴啊。”程岩忽道。
谢林干咳一声,“我是为你悲哀,程兄,你学的是圣人之道,怎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呢”
程岩“我也不知谢兄为何要陷害我呢。”
话音一落,程岩毫无预兆地从女子手中抢过银针,抓起谢林的手就是一扎
又一滴血落入水中,并且与先前的血融成一团。
众人
谢林连痛都忘了叫,愣愣地瞪着瓷碗,好像看见了什么怪物。
“谢兄,你的血也融了啊,莫非,你也是我儿”程岩又转向彻底傻掉的女子,“还是你儿子有两个爹”
“怎么回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程岩一笑,“这位妙娘指甲里藏有东西,不管是谁的血,只要滴入碗中,都能相融。”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雷剧中也有类似桥段。
慕容紫魅为勉帝生下孩子后,有人却说那孩子是野种,勉帝便表示要“滴血验亲”。可慕容紫魅也不能确定孩子爹究竟是谁,为了保险起见,她便在指甲缝里藏了白矾,白矾融入清水中,任何人的血液都能迅速相融。
哪怕雷剧不靠谱,但只要稍微等久一些,任何人的血液也都会相融。
何况,程岩早就看见那女子在挤血时微弹了下指甲,虽然动作很小,却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我来试试。”
这时,庄思宜突然走出来,很干脆地咬破指尖,又挤了滴血入碗,结果可想而知。
“我也来试试”阮小南把手指放在唇边,心一横就要往下咬,却被胡曦岚拉住,“阮兄,不必了,足够证明了。”
四个人,四滴血,竟然全数相融,谁还不知程岩是被陷害了
而且害他的人,做的局可谓非常恶毒了。
众人自发将瘫软在地的女子围住,又都面色不善地瞪着谢林。谢林一颤,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不是我我没有”
一想到这件事被山长知道的后果,谢林简直想跪地求饶,他指着女子道“是她是她突然找上我的她想害程兄我、我就是被骗了”
“谁被骗了”身后忽有人问道。
众人循声回头,见一位夫子面露疑惑,“你们围在这里作甚”
谢林顿时双膝一软,直直跪地药丸
仅仅一个中午,这件事就传遍书院,山长当然也知道了。
云斋先生非常生气,不仅仅因为程岩是他的亲传弟子,还因为书院中竟有如此心术不正的学生他已亲自问过谢林,得知谢林在此事中不过一枚棋子,但若非谢林心怀恶意,也不会被幕后者利用。
云斋先生当即决定,将谢林逐出书院
对此,整个书院人人叫好,无一人为其求情。
至于那名女子,起初还想把黑锅全部扣给谢林,结果庄思宜却道“你别想赖他,他比你还蠢。”
女子“”
最终,女子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
原来她本是徽省一名青楼女子,不久前,有位妇人帮她赎了身,让她带着“物证”和一个孩子来芙蕖县,并告诉她具体该如何做。
找上谢林,也是妇人教她的。
“那妇人是何样貌”程岩推测,妇人多半也听命于人。
女子摇摇头,“她每次来见我都蒙着脸,我没看到。”
场中人皆是皱紧了眉背后指使者竟然如此谨慎,不留一点线索
程岩又看向正坐着吃糕的小童,问女子道“你可知他是何来历”
女子讷讷道“好、好像是从拍花子手上买来的”
见再问不出什么,山长便让人请来衙差,将哭哭啼啼的女子送去见官了。
而小童只能暂且养在书院,日后再计。
尽管处理了坑害程岩的两人,但大家都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山长问道“阿岩,你可有与人结怨”
程岩心念一动,还是摇了摇头,“老师,我不知道。”
但等到程岩和庄思宜独处时,便说“我怀疑陆清颜。”
庄思宜一怔,“为何”
程岩“直觉。”
尽管陆清颜自始至终都没有冒过头,但经历过前生的程岩知道陆清颜有多恨他,行事又有多歹毒。
这种大费周章又恶心人的手段,除了陆清颜还有谁
庄思宜却误会了,心想莫非阿岩不搭理陆清颜,让对方“因爱生恨”了不成便道“既然如此,查查便知。”
但要查也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查清,为了不打草惊蛇,此后一段时间,两人都表现得若无其事。
秋风吹散残留的暑气,鹤山书院处处桂香。
这天,程岩和舍友正准备去食堂,经过石桥时,被陆清颜给堵住了。
但陆清颜并没有看程岩,而是眼眶通红地盯着庄思宜,“为什么”
庄思宜“你说呢”
陆清颜惨白着脸,强忍眼泪不落。
模糊的视野中,他能感觉到庄思宜冰寒刺骨的眼神,和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早在很多年前,他就见过庄思宜了。
那时候,陆家的生意还没有那么大,每逢年节,父亲总会带上他去各家高门送礼。
他最讨厌这种时候,那些冷眼和白眼,都会叫他深刻地意识到作为商户人家,他的地位有多低下。就连对着那些看门的下人,父亲都得点头哈腰地奉承,各中心酸,即便现在想起来也依旧屈辱。
还记得六岁那年,他被一位官员的孙子放狗追撵,摔得头破血流,爬都爬不起来,眼看那只恶犬就要扑上来,他却毫无办法,只能惊惶地闭上眼睛。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等他睁开眼,就见到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童蹲在面前,问他“你没事吧”
男童生得很好看,就像年画里的童子,看他的眼神也没有他见惯的轻视,而是友善的。
当时他被吓得说不出话,整个人傻愣愣的,后面发生的事都很模糊,只记得男童将周围看热闹的人训斥了一顿,好不威风。
但最后,他却被父亲压着,向官员的孙子赔罪。
一直到回家,他才问父亲为什么,父亲告诉他只能忍。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救了他的男童,叫做庄思宜。
对方出身南江庄氏,生而高贵,这次来徽省也不过是偶然。等他父亲准备好厚礼前去道谢,庄家人却已经走了。
这件事在他记了很多年,随着年岁的增长,那个救了他的孩童却依旧清晰。他甚至会时时幻想对方如今的模样,幻想与对方再见时的景象,每每此刻,心中总会有些难以言说的悸动。
因此,在他第一眼见到庄思宜时,就认出了对方。
可惜,庄思宜却半点都不不记得他了。
他从来都不在对方眼中。
陆清颜的视线从庄思宜转向程岩庄思宜的眼睛里,只有这个人。
最终,他死死咬住唇,甩袖而走。
完全听不懂两人机锋的林昭见状,挠挠头道“陆兄咋了”
庄思宜“他要回家了。”
林昭“回家这才八月”
莫名讨厌陆清颜的阮小南喜道“难道陆清颜要离开书院了”
庄思宜“嗯。”
阮小南美滋滋,“哼以他的功课,几年内也过不了乡试,反倒会拉低我们书院的中举率,算他有自知之明”
林昭“”
其实不止阮小南和林昭糊里糊涂,程岩也是一头雾水,但却不好当着旁人问。
一直等到饭后,庄思宜约他去池边走走,程岩才算找到了机会。
四下无人,一树红枫在秋风中招摇,徐徐落下一片叶,浮在水面,引来一群游鱼。
庄思宜“要问什么”
程岩望着水中推挤的锦鲤,问道“真是他做的”
庄思宜“没有证据,不过跟他来的小厮三月前回了陆家一趟,不久,陆清颜的奶娘便说要买人,找了许多人牙子。后来她离开陆府,到现在也没踪迹。”
程岩“那妇人是他奶娘”
庄思宜“或许吧。”
程岩沉吟半晌,“既然找不到他奶娘,万一冤枉他了呢”
庄思宜笑了笑,“那也只能怪陆家自己。”
原来陆家为富一方,与徽省很多官员都有钱权交易,其中又与一位都转盐运使司运同关系最为亲厚,还花费巨资建了座宅子送给对方。
徽省官员受其好处,已与陆家成为利益共同体。因此,陆家胆子越来越大,几年前便与私盐贩子勾结,将官盐运往外地倒卖。
这件事在徽省不算秘密,但天高皇帝远,没人肯管。
“不久前,徽省来了一位巡盐御史。”庄思宜慢声道“曾祖父提过此人,说他性子刚正不阿,我只是命人给那位巡盐御史提了个醒,后来的事便与我无关了。”
程岩“所以,这些事都是巡盐御史查出来的”
庄思宜“当然,我一介无权无势的学生,除了打听点儿消息,还能做甚其实就算没有我,陆家或许一样会倒霉。”
程岩点点头,“倒卖官盐可是重罪,陆家还真不冤。”
不管陆清颜是不是背后指使者,陆家此时已被抄没家产,几位当家人或被流放、或被徒刑,再不能成为他的依靠。
而陆清颜也会受到牵连,不但举业无望,或许连秀才功名也难保。
听起来很惨,但程岩并不同情。
还是那句话,他宁可当个真小人,不想做个伪君子。
所以,在庄思宜问他是何想法时,他直说“解气,高兴。”
庄思宜“你还会更高兴。”
“啊”
庄思宜神秘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傍晚,庄思宜突然拉着程岩去了后山。
后山种着很多红枫,在夕阳余晖下,仿佛一团烈火,要把整座后山都烧起来似的。
程岩莫名其妙,“叫我来这儿干嘛”
庄思宜“看日落。”
程岩“”
他差点儿被噎住,大好时光不读书,跑山上来虚度光阴莫非有病而且两个男人约在一起看日落感觉很娘炮啊
程岩“我可以选择拒绝吗”
庄思宜声音低了一分,“不可以。”
“”
程岩心不在焉地望着半轮残阳,期间好几次去看庄思宜,见对方都很专注,叫他不好打搅。
天色渐渐暗下来,天幕中唯有银月散发着柔和的光。
此时秋风呼呼地吹着,晃动的枫叶传来沙沙声,让程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正想提议回去,就听见“嘭”一声巨响,漫天花火绽放。
“生辰吉乐,阿岩。”
程岩
“今日八月十二,不是你的生辰吗”
壮丽的烟火下,庄思宜语气得意。
还真是程岩居然给忘了,不过“你怎么知道”
庄思宜莞尔,“你那二叔母”
程岩沉默了一瞬,“谢谢你,庄棋在附近吗”
庄思宜“嗯。”
程岩“也谢谢他,毕竟秋蚊子很厉害的。”
庄思宜“”
烟火只有刹那的美丽,璀璨过后,一片寂寥。
“庄兄,你的生辰是何时”
其实程岩知道,庄思宜生辰正是大年十五,但重生以来庄思宜从未说过,他也只能“不知”。
“我是大年十五那天生的,比你差不多大了半年。”庄思宜笑嘻嘻道“所以阿岩要不要叫我一声哥哥”
程岩又恍惚了一下,前生时,庄思宜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那时他很不好意思叫,现在
“哥。”
无所谓并且面无表情。
庄思宜“”
好像并没有爽到
中秋那天,陆清颜走了。
他走得很低调,还是舍友发现他的床铺和桌案都整理一空后,才知他回了家。
和谢林走时不一样,陆清颜人缘不错,不少人都为他的离开感到惋惜,纷纷猜测他为何要走而知道真相的程岩和庄思宜却始终保持沉默。
但只要时光还在轮转,终会有新事取代旧事。
没多久,书院里来了一对夫妇,说是来寻子的。
众人这才得知,那个暂居书院的小童居然真和程岩沾亲带故,小童姓陈,乃是程岩生父一族的旁支,二十余年前便迁去了闽省。
今年端午龙舟会上,小童被拐走,全家找了大半年都没有消息。就在他们绝望之际,忽有一位来自鹤山书院的学生了线索。
这位学生正是闽省人,因家中有事提前返乡,路上偶然见到了小童的画像,便主动找上门来。
总之,也算皆大欢喜的结局。
热闹过后,书院再度归于平静。
小寒日当天,程岩接到家中来信,说程家二郎程仲要成亲了,日子就定在腊月二十。
程岩很意外,倒不是意外程仲娶亲,毕竟对方也十七了。而是上一封家书根本没提过此事,也就是说,程仲的亲事是在很短时间内定下的,期间还有纳吉、纳彩等诸多琐事,至于这么着急吗
信里写得不明不白,程岩满腹疑惑地去找了山长,说要提前回家。
山长多许了他七日假,但临走时,也不知庄思宜用什么方法说动了山长,竟得以和程岩一块儿离开。
等船抵达南江府,庄思宜却只让庄棋下船,并理直气壮道“反正离除夕还早着,阿岩弟弟成亲,我自然要亲自恭贺。”
当两人到了武宁县码头时,程岩就见到个久违的人,便是他重生第一天遇见的那位雷将军。
雷将军显然还记得他,“这不是程公子吗”
“见过将军。”程岩拱手施礼,见对方身后站着十来位兵丁,忍不住有些好奇。
雷将军爽朗一笑,“哈哈哈,我每次来武宁县抓捕贼人,都能遇上程公子,真是有缘”
听起来怪怪的程岩干巴巴地笑了下,“贼人莫非又是幽国的细作”
雷将军“没错。虽说察尔汗等人已伏诛,但据我所查,他背后还有同伙潜伏。两月以前,我们终于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可贼人狡诈,竟从围堵中逃脱了”
程岩一惊,“逃来了武宁县”
“不清楚,附近村县我们都安排了人。”雷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抖开给程岩看,“你若见着此人,务必告知附近巡查的兵丁。”
画中人平平无奇,扔人堆里也难以辨识,可以说过目即忘。
程岩“好。”
雷将军收起画像,忽然想到程岩上回的遭遇,便问“程公子可是要回家要不,我派个人送你”
程岩笑着谢过,“这回有同窗与我一道,不用麻烦将军了。”
雷将军稍稍打量了庄思宜几眼,也没有过多表示,又跟程岩聊了几句,便告辞走人。
他一走,庄思宜问道“谁啊”
程岩将他曾被挟持的事说了,庄思宜听得神色数变,半晌道“霹雳弹我倒是听过,可裤裆里还能藏剑他怕不是个太监吧”
“嘘,小声点儿。”程岩严肃道“不要声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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