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小说:穿进雷剧考科举 作者:李思危
    次日, 程岩醒来时微感头疼, 心知是醉酒的关系, 便也没急着起床,索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躺着躺着, 他忽然觉得不对庄思宜呢

    程岩睁眼, 见床上果真少了个人,他伸手一探,发现庄思宜躺过的地方都变凉了,显然人已起来了很久。

    程岩下意识往窗外看了眼,见外头天光大亮, 估计已很晚了。好在昨日已封印, 他也没什么公务, 便也不着急。

    又躺了会儿, 程岩才半坐起身, 唤了下人进房准备洗漱。

    只见一圆脸的小厮端着脸盆进屋, 程岩随口问道“庄大人呢”

    小厮一愣,回道“回老爷,庄大人走了。”

    程岩正往身上穿衣, 听了也没太在意, “他去哪儿了”

    小厮表情似有些困惑, 愣愣道“回、回京了。”

    “什么”程岩猛地抬头,“庄思宜回京了”

    小厮被吓了一跳, 不安道“今日卯时, 庄大人就走了”

    程岩皱了皱眉, 匆匆披上外衫就出了房门,还未走出小院,便见庄棋过来了。

    “你家少爷呢”程岩不敢相信庄思宜居然不告而别,说好的一起过年呢

    庄棋干巴巴地笑了下,“少爷他忽然想起来京中还有急事,赶着回京了,他见您睡得沉,便没有叫醒您。”

    说罢,庄棋又从怀里取出封信,“这是少爷让我转交给您的。”

    程岩沉着脸接过信,展开一开

    “阿岩,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上路了”

    “”

    怎么感觉这么不吉利

    待程岩迅速读完信,就见庄思宜的说辞和庄棋一样,并未具体解释原因,只在最后提到自己留了笔银子在庄棋那儿,若是程岩需要,随时可以去取。

    他刚将信收好,庄棋已从袖中取出个小木匣递了过来,“少爷说了,如今县里财政紧迫,他知道大人甚至亲自补贴了一些,便让我将这些银子交给大人。虽说比起一县的支出只是杯水车薪,但多少也有点儿用处。少爷还说了,大人若觉得为难,就当是他借给大人的。”

    程岩默默接过匣子,打开来开,里面塞满了银票。

    其实拿个人的银钱补贴县里财政本就是无奈之举,若非必要程岩绝不会动用这笔银子,但还是为庄思宜的用心而感动。

    只是昨晚两人才一起睡,今天人不但走了还给了他一大笔钱,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谢了。”程岩把木匣合上,情绪有些低落,顿时觉得这个年没什么意思。

    程岩的丧气太过明显,连更晚醒来的林昭都察觉了,对方一如既往地“能言善道”“没事,等到明年过年,说不定庄兄还会来呢也不过三百多天罢了。”

    “三百多天”程岩更丧了。

    等将林昭送走,程岩的情绪还没缓过来,而且越临近除夕,他就越提不起精神,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其实如果庄思宜不来这一趟,他也没那么难受,可偏偏人来了又毫无预兆地离开,让程岩格外遗憾与失望。

    于是整个年节,他都将自己关在书房,准备县试的事。

    一直快到大年十五,也就是庄思宜的生辰,程岩才惊觉不对劲庄思宜居然好久都没有给他写信了

    以往庄思宜是每天一封,日日不停,就算他回京路上不方便写,可这二十多天过去了,再慢也该到京城了吧

    程岩不免担心庄思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找来庄棋一问,后者讪笑道“大人,连您都不知道少爷的情况,我就更不知道了。”

    程岩“哦你俩私下不是一直有联系吗”

    庄棋“没”

    “否则他怎会知我平时的饭量还知道我自己掏钱补贴了县里的财政”程岩挑眉,“我没说,难道不是你说的”

    庄棋“”

    庄棋刚想解释是庄思宜来了云岚县后特意问过他,又听程岩叹了口气,“难怪我总觉得被人盯着,还一度怀疑是赵大河派来的人,可仔细一想,若赵大河真找人来监视我,又如何能逃过你的眼睛所以,就是你安排的吧”

    “”

    庄棋此刻才知道,他和他家少爷已暴露得如此彻底,眼下已抵赖不得,只道“少爷只是担心大人”

    程岩“我并无怪你的意思,就想知道他是不是遇上了难事”

    庄棋摇摇头,“大人放心,少爷很好。”

    “那他确实跟你联系了”程岩奇道“为何不给我来信”

    庄棋“呃”

    程岩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为难,便道“算了,我亲自去问。”

    于是程岩一回去就给庄思宜写了封信,除了问他近况外,程岩还送上了一份生辰贺礼。

    贺礼是村民们从玉矿中挖出的一枚白玉,玉质浑浊,混杂着不少血絮,从水头来看算不得什么好玉,但晃眼一看,那些血絮就像天然而生的“思”字。

    程岩第一次见到这枚玉便想到了庄思宜,当即就将玉买了下来。

    在程岩想来,庄思宜估计是遇上了难以解决的事,又不想让自己担心,故此才突然“失联”。

    事实上,庄思宜的确遇上了难事,以至于日夜煎熬。

    他活了二十一年,周围也有过好男风的友人,可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喜欢男子。在他的设想中,他应该会在几年后娶一位安分贤淑的妻子,为他打理后宅,绵延子嗣。而程岩也会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参与他的喜怒哀乐,与他永为知己、兄弟。

    但若只是兄弟,他又怎会想亲吻对方随便将程岩换作萧淮或林昭等人,光是想想都令他寒毛直竖。

    庄思宜不是个优柔寡断、自我欺骗的人,以往是没往那方面想过,可如今他很确定,他喜欢程岩,关乎情爱的那种喜欢。

    他不知这份感情从何而起,但这些天反复回想过去,每每都会想到他第一天去兰阳社学,自己站在讲堂上,隔着重重目光与程岩对视那一瞬间。

    那时候,他也不知这个少年会在他的人生中留下如此深刻的一道痕迹。

    可确定是一回事,担忧和害怕是另外一回事。

    庄思宜不怕自己喜欢男人,喜欢就喜欢了,是男是女又有何干系但他害怕面对即将重塑的观念与认知,更害怕程岩知道自己的心意后,会嫌恶厌憎

    不,以阿岩的性格,他当然不会厌憎自己。

    但只要不是接受,对方任意一种选择对庄思宜来说都无法承受。

    然而阿岩会接受吗庄思宜没有半点把握。

    因此,他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不能让对方察觉。

    庄思宜静静看着书案上一个木匣,那是程岩寄给他的,良久,他沉重地吐了口气,慢慢打开了匣子。

    匣中有一封信,还有一个锦囊。

    他拆开信,熟悉的字迹是来自程岩的问候,庄思宜认真读完信,这才解开了锦囊乳白色的玉很凉,几乎将他的掌心冻伤。

    等程岩收到庄思宜的回信时,已是正月末。

    朝廷派来的监煤官赶到了云岚县,他也正式拿到了煤矿和玉矿的两份交接文书。

    但在庄思宜的信中,仍旧没有提到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简单解释为“事涉东宫,不便详谈”,并让程岩不必担心,称自己心中有数。

    既然庄思宜不想说,程岩瞎操心也没用,至少从信中看来,庄思宜有信心解决他的麻烦。

    程岩一向很信任庄思宜的能力,如此便抛开了此事,专心应对起即将来到的县试。

    去年县试,云岚县出了舞弊案,县令就此倒台。而今年,程岩已经彻底掌控县衙,一场县试当然是顺顺利利的。

    县试第一天,程岩坐于公座,望着下首数百名学生,不禁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

    他记得考试那天格外阴冷,冻得他手指都快发麻了,但武宁县再冷也没法儿跟云岚县比,因此,程岩特别贴心地为考生们准备着不少火炉,希望他们能发挥得更好一些。

    反正,如今的云岚县也不缺碳。

    只是云岚县的考场特别破旧,连考棚都没多少间,大多人都是露天而坐。作为县令的待遇当然比考生好一些,可县试一连四场,他每场都要来报道,也是非常折磨人了。

    等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考生们终于解脱了,可程岩并不能休息,还有几百份卷子等着他审阅。

    好在他提前便请来了县学的教谕和生员们帮忙,几人同坐公堂,一一审卷。

    不管何地,考生们的水平都参差不一,而云岚县的考生整体又更差一些,以至程岩在阅卷时看了不少笑话。

    比如他手上这份卷子,题出于尚书秦誓中,本该答“昧昧我思之”,意为我暗暗思量,偏有考生在试卷上写着“妹妹我思之”,逗得程岩差点儿把茶水喷出来,信手批道“哥哥你错了。”

    还有一份卷子也让他忍俊不禁,对方连“亲戚”的“戚”都不会写,直接在卷面上写道“我乃昭阳府同知大人的亲妻。”

    程岩琢磨了会儿是哪位同知大人这般倒霉,顺手回道“所以我不敢取娶。”

    这些趣事,程岩都写信告诉了庄思宜。不过以往是庄思宜主动寄信,如今却反了过来,只有程岩先寄了信,庄思宜才会回信。而且回信的内容简洁了不少,通常也就一页纸,和过去的长篇大论比起来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一切都显得庄思宜有些冷淡,可偏偏对方前几日还特意送来了个南江的厨子,说是照顾程岩的胃口。

    因此,程岩并没有察觉不对,还是坚信庄思宜是被事情给绊住了。

    何况他也没空去琢磨那么多。

    县试一结束,程岩就投入到他的“赌石”大计中,在此之前,他已提前跟恩师知会过,并得到了对方的支持。

    由于细则繁琐,程岩必须亲自落实,好在胡成喜是个得用的人,对数字极为敏感,而且记忆力极好,程岩便让他专人负责借贷事宜。

    对此,吴一天很嫉妒,又暗搓搓担心自己地位不保,但他可不敢给胡成喜使绊子,只能更积极向上,奋发努力,争取能在县尊大人面前多刷点儿好感。

    程岩察觉到了他的求生欲,便让他主持采玉一事。

    整个衙门轰轰烈烈地动员起来,周边的百姓们也都兴致高昂,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云岚县的原石市场渐渐有了雏形。

    七月初六,程岩亲自选定的黄道吉日,原石市场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县城北门外三里地,二十来辆马车徐徐驶来,领头的车夫见不远处站着几名男子,为首者身着官袍,头戴乌纱,身份已昭然若揭。

    车夫心头一惊,忙勒马急停。

    “何事”

    车厢里传来了年轻男子的声音,车夫赶紧应道“回少爷,前头好、好像是县尊大人。”

    话音一落,车帘已被撩开,一个胖乎乎的青年探出了半个身子。

    “忠宝。”程岩见到老友,当即笑着招呼。

    “阿、阿岩”钱忠宝眼睛微瞪,慌着要下车,只是动作有些笨拙。

    但很快,后头一辆马车连着跳下几个小厮,匆匆赶来搀扶。

    等钱忠宝站定,随手挥开了挡着他的下人,满脸带笑地冲程岩跑去,看上去仿若一颗圆滚滚的球。

    程岩见了直想笑,久不见忠宝,对方竟又胖了那么多听说钱忠宝两年前便没再读书了,一直跟着钱老爷学做生意,看这样子显然小日子过得不错。

    “阿县、县尊大人。”钱忠宝一直跑到程岩跟前,才反应过来如今对方已是官身。他正想行礼,就见程岩拍了拍他的胳膊,似笑非笑道“怎么忠宝还跟我客气上了要疏远我么”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钱忠宝使劲摇头,他害怕阿岩真的误会。

    程岩闷笑两声,“你我多年好友,今日又特意来帮我撑场子,何须多礼呢”

    钱忠宝心下一松,呵呵傻乐,其实真要改口,他也挺别扭的。

    程岩“忠宝,那些人”

    钱忠宝回头一看,见其余马车上的人也下来了,只是都站在原地,一时不敢过来。

    “阿岩,他们都是我爹生意上的朋友,这次来,也是想来买玉的。”

    程岩点点头,“你爹呢”

    钱忠宝表情一僵,支支吾吾道“他、他有很重要的事在忙,所以就派了我来”

    程岩一猜便知,多半是钱老爷瞧不上他这里的小打小闹,但又不好得罪他,便只让钱忠宝出面了。不过,钱忠宝还是跟以前一样藏不住事,这样子还怎么做生意

    他也不打算拆穿对方,只对钱忠宝点了点头,“让他们过来吧。”

    对着其他人,程岩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尽管态度亲切,但一身官威不容忽视。

    同来的十来位商人在路上就听钱忠宝讲了程岩的背景,知道对方除了县令的身份外,还是大安唯一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就连皇上都十分欣赏。

    因此,他们各个表现得安分守己,就怕惹程岩不快。

    众人行了跪礼后,便又回到马车上,一道进了城。

    车队浩浩荡荡,转眼便来到了云岚县城门外。

    钱忠宝望着以青砖砌成,约三丈高的县城城墙,不禁长大了嘴,“阿岩,你们云岚县的城墙看着真结实。”

    与他同乘一车的程岩微微笑了,心说当然结实了,那可是这几个月来重新建的。不仅仅是城墙,从城门到原石市场的一段路也同样改头换面泥土地变成了青石砖,街道也随之拓宽,看上去开阔不少。

    除此之外,他还令人将临街的商铺都统一修葺过,并自掏腰包建了一间客栈,两间酒楼,为的就是个“面子”。

    很多人认为面子工程劳民伤财,浮华无效,可程岩却知道,对这些来淘金的商人而言,没了“面子”,谁想看你的“里子”

    这不,钱忠宝的兴致就明显高了不少,“阿岩,我来之前还听说云岚县很穷,什么都没有,我娘还让我把被褥都给带上了,可现在一看,你们这里明明挺好的。”

    你娘说得没错程岩在心中默默道,他虚咳一声,“忠宝,我本想邀请你来我府中小住,但其他客人还需要你帮忙照应,只有委屈你住客栈了。”

    钱忠宝半点不在意,“不委屈,能帮上阿岩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

    程岩心中感动,又介绍了些云岚县的特产和美食,听得钱忠宝一个劲儿咽口水,“阿岩,你别说了,咱们还要先去看玉呢。”

    马车一路上并未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了原石市场。

    一行人相继下车,入眼便见到一排排搭建整齐的棚子,每个棚中都支着个小摊,摊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头。

    程岩介绍道“我县玉矿青玉最多,其次青白玉,白玉最为稀少。而此地一共分三个区域,甲区,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见,多是一些中小型的原石;乙区则都为大型原石;至于丙区”

    程岩神秘地笑了笑,“我们还是先来看甲区吧。”

    众人跟着程岩走到一间棚子前,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棚子边上还挂着个木牌,上面写着“甲区一号位”,不仅如此,就连摊子上的原石也都用朱笔写上了一行数字。

    “这里的原石都是从云岚县的玉矿里开采出的,每一块原石都登记在册,若你们怀疑有涂色、镶嵌、真假混色等等作假的情况,便可随时来官府查证。一经发现有人弄虚作假,本县必将严惩,同时也会十倍赔偿于你们。”程岩笑了笑,“诸位都与玉石打了多年交道,想必对原石的真假自有判断。”

    商人们听了程岩这番话,反倒越来越困惑,有一王姓商人实在憋不住了,问道“大人一直在说原石,那玉呢”他们可是来买玉的。

    程岩指着摊子上的原石,“玉不就在里头吗”

    王商人尴尬地笑了笑,“县尊大人说笑了。”

    程岩蹲下身,见一块西瓜大小的原石表层上,露出了拇指宽的绿色,他曲指轻敲“王先生,你是做玉石生意的,来瞧瞧这玉如何”

    王商人心头虽有不满,却不敢违逆程岩的意思,他凑近了些细细观察,半晌道“质地较粗,色泽偏黄,应该属于豆青地,但玉中有些黑斑,且通透不够,应为干青种算中下等。”

    程岩“这块原石中若全都是这种玉,价值几何”

    王商人琢磨了一下,“两万银子应是有的。”

    程岩“原石两千两卖给你如何”

    王商人一怔,“大人可能保证原石里都是玉”

    程岩嗤笑一声,“王先生打得好算盘,我若真知道原石里有多少玉,为何还要卖你两千,想要以小博大,不冒一点风险怎么行”

    王商人面色一变,顿时明白了程岩的意思,“大人,可是想叫我赌一把。”

    程岩“两千两,敢赌吗”

    众商人面面相觑,他们事前都以为来了就可以直接买玉,哪里知道还有这种套路,难怪方才程岩解释了一通什么涂色造假的。此事听起来倒是新奇,两千两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微小的数目,但万一赌输了就等于花钱买了块破烂石头,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而王商人的心思又多了一层,心说程县令既然已点中他,那他何不花两千两买对方高兴就算亏了,他也能将这位县令打发了不是正想要点头,他就听钱忠宝道“我来赌”

    接着,他就见钱忠宝取出一张银票递给摊主,而后愣愣地望着程岩,“怎么赌”

    程岩笑道“你可以选择切、擦、磨三种方式将解石,若是出玉,便是赌涨,反之则是赌赔。忠宝是想自己来解,还是让老板帮你解”

    钱忠宝眼珠一转,他之所以买下这块原石,一是为程岩撑场面,二是他从原石表面纹路来判断,其中有玉的可能性不小,于是想了想道“先擦吧,我不会擦,让老板帮忙擦好了。”

    那摊主却还愣着,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大一笔银子。

    其实,摊主对赌石心里也没底,但此事乃是他最信任的县尊大人推行,又有衙门开放的无利借贷,卖不掉还能找衙门原价回购,反正怎样都不吃亏,便试着递交了一份申请。

    没多久衙门给了他一份凭证,他便去玉矿区买了几十块原石,本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第一天就卖出一块,还是两千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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