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按照规则, 每组的排演时间都只有3天。
除了各组固定演员嘉宾外,金编节目组可以支援的年轻演员多是艺术学院的在校生,缺乏实战表演经验, 剧本解读和共情能力跟不上, 台词功底一般,难挑大梁。
顾念在几个年轻女演员中挑挑选选,也实在凑不够她剧本里需要的三个年轻女角色。
百思无解,时间又有限, 顾念只得亲自上阵。
不知道是不是有妖两场替身戏打底的缘故,顾念和骆修的对手戏格外地顺, 以两人对手戏为主的短剧排演也几乎没有任何障碍。
距离最后时限还剩大半天, 最后一遍排演已经完美收场。
节目组请来bh传媒旗下的签约导演来临时帮忙。
分到顾念这组的那位起初还有点冷淡,从拿到剧本开始表情变化, 等两三天反复排演拍摄下来,他和顾念熟了,最后已经是不住口地夸赞。
“剧本厉害,戏也不错。本来以为第四组有影后温初坐镇, 剧本再普通也是他们稳赢的局没想到啊。”
顾念立刻把握机会“主要是骆修演得好。”
助场导演却不搭她的茬, 只盯着她问“顾编剧今年什么年纪”
顾念被问得茫然“22”
导演意料之中又忍不住感慨地摇头, 笑着给她竖拇指“果然后生可畏。希望以后有机会, 我们能真正合作一次啊。”
“”
顾念推销宝贝鹅子的第二波还没开始,导演功成身退, 溜了。
走之前还扶着门给了最后一个建议“别的戏都没什么问题,只有中间快进主角感情那里,两位可能还不够熟悉, 区别于懵懂初恋期的那种热恋期的熟稔和热情不是很到位, 你们可以再磋磨一下。”
说完即走, 没一点停留。
顾念失望地放弃推销计划,认认真真地对着剧本研究。
片刻后她无奈地合上剧本,靠到椅背上看站在窗边的骆修“应该是我的问题。”
“为什么”骆修望她。
“台词功底这方面,以前我为了锻炼写出不同角色的区别声口,有专门在家里一个人对着各种剧和人物反复练习过很久但导演说的这块刚好是快进式的无台词表演。”
骆修“找不到感觉”
顾念丧气点头“我毕竟不是专业演员,无台词纯表演,还是自己没经历过的情绪状态,就很难代入了。”
“”
骆修没接话,眼帘半垂下来,睫毛投下薄薄的阴翳,拓在冷白鼻梁一侧,若有所思的眸子里深深浅浅。
顾念攥着剧本起身,表情严肃“不行,这个剧本怎么也不能坏在这一段上我今天中午下午不出来了,就在房间里闭关研究。”
说着顾念就要往回走,但刚转过身,手腕就被拉住了。
顾念一怔,回眸,对上骆修温柔含笑的眼“这种戏份,靠一个人闭关研究是没有用的。”
“啊,那要怎么做”
“跟我来。”
“哎”
“”
顾念未及反应,已经被骆修牵着手带出排演房间。
这边之前也是私人岛屿,从来没有经历过庞大的人流量,所以岛上的风景都静谧而私密。
连沙滩也是最干净的,几日里无人打扰的海潮起落把细细的沙粒海洋彻底抹平,像一块巨大的画板,等着人来书写描绘。
顾念和骆修出来时,岛上恰巧下起了一场太阳雨。
天边的阳光明明还绚烂得晃眼,细密的雨丝就带着一片片流光似的,从广袤的天空之城里坠落下来。
有太阳的掩护,这场雨来得猝不及防,尽管并不大,在衣衫单薄的夏天却足够细密恼人了。
骆修拉着顾念跑进海滩边上的小木屋,到檐下时,两人的衣服都湿了近半,最上面的一层头发也湿哒哒地搭下来,额角几绺还滴着水珠,狼狈得很。
两人对视几秒。
骆修莞尔转开,顾念也噗嗤一声笑弯了腰。
“你带我出来,就是专门淋一场雨的吗”顾念停住笑以后,眼睛晶亮地转回来问。
骆修拨了拨额角有点半湿的碎发,无奈地摘了被雨丝模糊了的薄片眼镜“当然不是。”
“那是要做什么”
“”
骆修没有回答,他回身看了看身后。木屋的门半敞着,里面暂时做了节目组的储藏室。
挂在外排的有一个衣架是为工作人员准备的一次性防晒衣,还有几把防晒伞和雨伞收拢在伞盒里。
骆修推开门,从外排的衣架上取了一件小号的白色防晒衣,摘掉防尘膜套后,转身递给了顾念。
“先穿这个吧。”
“唔”顾念茫然接过,拿在手里前后晃了晃。
没等她发问,骆修又反身折回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把伞。一把纯白,一把纯黑。
白色那把递到顾念手边,刚穿上防晒薄上衣的顾念下意识接过,更茫然了“我们是要从这儿出去吗”
“嗯。”
“这个能解决我的问题”顾念打开手里的伞。
“它不能,我能。”
“”
骆修也撑开自己手里的黑伞,一白一黑,像两朵雨幕下盛开的花。他牵着顾念走下木屋前的台阶,踏在柔软的沙滩上。
黑伞下传出低低哑哑的笑,像愉悦“我说的方法很简单,也最有效。”
“怎么做”
“你和我,”骆修侧身,黑伞下露出他清挺身影,“伪装热恋。”
顾念“”
顾念“”
骆修垂眸,藏下眼底一点深邃笑意,他声音依旧温柔无害,“别担心,只是今天傍晚前,为了帮你进入戏里的情绪状态。”
顾念惊呆了“这这这是不是不合适”
骆修“哪里不合适”
顾念“哪里都”
骆修“但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很难进入热恋情绪状态,而明天离岛,回去就要正式登台竞演了。”
“”
顾念内心的天平在“为了坚守妈妈粉底线绝不能进行动摇”和“剧本拍好捧鹅子最重要”之间摇摆了几秒,迅速倒向后者。
顾念含泪点头“那我应该怎么做”
骆修垂眸一笑,“今天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彼此熟悉,感情热烈,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
顾念呆住。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
无限回音后,顾念现场表演了一个瞳孔地震。
她艰难抬头“任何事情是指”
骆修轻声笑起来,他牵着顾念的手走向海滩,步伐越来越快,平整柔软的沙滩上烙下两个人的脚印。
“牵手,拥抱,亲吻,所有热恋的情侣之间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对我做。”
顾念“”
你这是在诱导我犯罪。
“不要拘束。”
黑伞和白伞蓦地交错,雨丝和阳光被摩擦拉扯,那个带着潮湿和清香的气息哑着笑意贴在她耳鬓。
“如果现在都做不到,明天正式竞演,你要怎么办”
“”
顾念醒神。
没错,如果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她都没办法进入状态,那明天当场竞演,她一定会毁了自己的剧本。
那就今天,只有今天下午无需坚守。她要把自己心底那点偷藏着的、不切实际的幻想放出来,还要让它膨胀,充满。让它带她体验那种情绪和状态。
只有这样,明天的台上她才能演出来。
顾念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反复两三次后,她蓦地仰头,对上黑伞下那人清隽面孔。
女孩轻弯了眼角,盈盈一笑。
“我准备好了,男朋友。”
“”
骆修瞳孔一缩。须臾后他垂眸,哑然失笑。
“那来吧,约会开始。”
半个下午飞逝而过。
太阳从中到西,海水涨落,沙滩上他们的脚印你的盖着我的,两把伞在溅起的水滴间交碰和摇晃着。
直到最后,顾念玩闹累了,坐在一块圆面的被海水冲刷得光滑的岩石上。她赤着白净的脚丫,长裤被挽起来,露着雪白的半截小腿,在温柔的海风里轻轻晃着。
顾念还撑着那把白色的伞,懒洋洋靠在肩上遮太阳,她歪过身去看站在岩石旁的男人,笑着冲他拍了拍身旁。
“过来。”
骆修在笑里敛下睫睑,听话地走到她身边,他的黑伞撑在身后,扶着顾念身侧的岩石欲坐下。
大概是岩石被海水冲了太多遍,他手掌撑住的地方一滑
“哇”
伴着顾念一声惊叫。
骆修手里的黑伞松开了,才险之又险地,将身体撑稳在她上方。
原本以为要被“砸”到,顾念吓得合上的眼睛偷偷睁开,正瞥见骆修眼睛里从未有过的一丝惊慌。
静默几秒,他猝然笑了,狼狈无奈的,“是真的手滑。”
顾念回神,红着脸颊笑起来“我不会误会你的,你放心吧。”
“”
骆修眼神微深。
他起身的念头暂时打消,反而俯低了,将两人之间原本就没多少的距离压到稀薄“为什么不误会呢。”
“”顾念怔住。
“我们不是情侣吗”那人轻声地笑。
没了眼镜遮掩,那双深褐里透一点黑的眸子凝落,漂亮得琥珀一样,衬上白得发冷的肤色,被雨丝润湿的薄红的唇,竟好像有种勾人的妖异。
顾念被蛊得晃神,思绪全停掉了,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
他说的对。
他们不是情侣么。
他说了她可以对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她现在只想
“嗒。”
女孩前倾的身体停在和他咫尺之距,她无意识回头。
是手里松开的白伞滚下去,轻轻打到了黑伞上。一白一黑两把伞交错着靠在一起。
极致相反的色差。
顾念骤然回神。
“啊”
小姑娘像只受了惊的土拨鼠,蹭在岩石上刷刷往后退了十几公分。然后她握起双手朝骆修快速认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入戏太深了啊啊啊啊”
“”
骆修慢慢起身。
眼底那点黢黑的、差一线就要克制不住被勾出来的将人压制的欲望怪物,被他一点点按回深渊里。
顾念半天没听到回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睁开一只眼。
正见骆修停在她身旁。那人背着阳光,笑意依旧如常,温良无害。
“回去吗”
“好”
顾念只觉劫后余生,迫不及待地抱起自己的“救命恩伞”,转身跑了。
骆修站在远处。
将近夕阳把他的身影在沙滩上拉得细长,他侧身站在那儿,眸里半明半暗地望着那把孤零零的黑伞许久。
一声克制而压抑的叹息后,修长的影子俯身,拿起黑伞,朝不远处擎着白伞的女孩走去。
灯光骤亮。
出租屋的梳妆镜前,年轻女孩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画眉。
黑色的眉笔尖勾向眉尾时,她的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双手“嘿”
“哇”
镜子前的女孩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好气又好笑地转回身“赵佳你吓死我了你看我的眉毛,被你害得都画成毛毛虫了”
“这能怪我吗”赵佳笑嘻嘻地揉着镜子前女孩的肩膀,“刚回来就看见你对着镜子臭美,怎么,迫不及待去见你的网恋小哥哥了”
女孩好脾气地转回身,拿化妆棉擦掉自己画歪的眉毛,顺便玩笑“嫉妒我吗那你也找一个。”
“切,我才不要。”赵佳甩手,走回自己那张床位旁。“我可提醒过你了男人里没几个好东西的,你可不要上当受骗了,再回来找我们哭是吧,冰冰”
“”
没回应。
窝在沙发上抱着薯片默不作声刷剧的孙冰冰只抬了下眼,很快又耷拉回去了。
赵佳无趣地撇了撇嘴,咕哝“就不该跟这个小自闭讲话”
“赵佳。”镜子前的女孩不赞同地轻声制止她说下去。
“好啦好啦,知道我们钱怡女神最善良了,我不说了行吧”赵佳作势在自己嘴巴上拉拉链。
镜子前的钱怡化好妆,拿着手机微红着脸,好像在和什么人发消息。盘腿坐在床上的赵佳忍不住又靠过去,逗笑地去刮钱怡的脸蛋。
“哎哟喂,看看我们钱女神这脸蛋红得,网恋小哥哥就这么好啊不都认识两年了吗,怎么聊个天约个饭而已,还这么容易脸红”
“”
钱怡的脸顿时更红了“你你你少挖苦我。我们认识再久,也是第一次见面,我不好意思是人之常情。”
“好好好,人之常情。”
钱怡犹豫了下“你们真不能陪我去吗,我一个人不太好意思。”
赵佳说“我晚上还有兼职,才不去当电灯泡呢。孙冰冰那个小自闭,咳,她就更不可能出门了。”
钱怡苦恼地皱了皱眉。
赵佳笑“别怕生啊,要勇敢。如果是个好人,那就抓紧时间把他拿下;如果不是”
赵佳作势摩拳擦掌“那你就跟我说一声,姐姐出面,绝对帮你捶爆他的狗头。”
钱怡失笑,推开她“你少来,女孩子这么暴力会把桃花都吓跑的。”
赵佳撇嘴“桃花我才不稀罕呢。”
“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闹钟声。
“啊,”钱怡从椅子上起来,慌忙往外跑,“我的约会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啊。”
“好”
出租屋的门合上。
赵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转头看向沙发“冰冰,你说她那个网恋小哥哥能靠谱吗”
孙冰冰没说话。
赵佳“要我说,男人本来就是没几个好东西的,可惜钱怡不信,非说这个李鼎不一样。”
“”
房间里静谧几秒,沙发上的女孩突然低着头开口“你不能把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当成你爸那种人。”
赵佳腾地从床上起身,表情狰狞,像是要扑上去打人似的。
许久过去,她忍下来,冷笑了声“你能好到哪儿去,如果你遇到的是好男人,那你现在会吓得晚上不敢出门吗”
“”
沙发上的女孩骤然僵住。
灯光一点点暗下。
又亮起。
夏日的晚上也蝉鸣聒噪,在窗明几净的咖啡屋里。
钱怡坐在椅子里,局促不安地握着咖啡杯“我,我叫钱怡,今年23岁,职、职业是一名漫画师。现在和两位朋友一起合作出漫画作品,有一辆自己的车,还没攒够买房的首付,所以在和、和她们合租。”
桌对面的男人笑起来,温柔无奈“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只是见面,你怎么紧张得像相亲”
“对不起。”钱怡更紧张地握住手里的杯子。
“别握那么紧,”男人说,“咖啡会烫。”
“啊。”女孩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摊开发红的手掌,脸颊更红了。“我是不是显得特别傻”
“嗯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李鼎啊。”女孩茫然抬头。
“记得啊,那还好,”李鼎笑着,温热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没有特别傻。”
“”
女孩的脸更红了。
夏去冬来。
男孩和女孩手牵手地走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街口,看过无数种风景。两年的网恋让他们早就彼此熟悉,很多次在默契地说出同一句话时会情不自禁地对视,又脸红地各自转开。
终于在那年冬天下第一场雪时,他站在雪里向她求婚表白。
她含着泪答应了。
婚期在第二年的夏天。
临近婚礼,当幸福变得触手可及时,两人之间却第一次发生了分歧。
“为什么不能提前搬过来呢”李鼎不解地问,“我们不是说好了,结婚后总是要住到我这边来的”
“我和她们的合租协议是签到明年的”
“没关系,那部分钱还是可以付给她们,只要你过来就好了”
“但我们三个认识的时候承诺过,我不能这样抛下她们。”
“承诺过什么”
在李鼎的追问下,钱怡终于说出原因“我们三个虽然都是漫画师,但并不是因为漫画认识的。”
“那是因为什么”
“三次刑事案件。”钱怡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们都没办法完全走出来,参加了同一场互助会。”
李鼎惊愕地看着女孩,半晌才找回声音“刑事案件”
“我在中学时经历过校园霸凌,上次你问我的腿上的疤,就是最后一次我被他们推下楼梯,腿部开放性骨折留下的。”
“”
听女孩用颤栗的声音努力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经历,李鼎忍不住把她抱进怀里。
钱怡忍着泪,轻声“赵佳有个赌鬼酒鬼的父亲,从小家暴她,在她小学时候,她爸爸有一次喝醉失手杀了她的母亲。”
“孙冰冰是大学时候在外面兼职赚生活费,有一次晚上回去得晚了,路上遇到了一个”
钱怡终于说不下去,她埋进男人怀里,眼泪涌得厉害“我们最绝望的时候都是依靠着彼此走过来的,我们互相承诺了不会抛下,所以我没办法,对不起”
李鼎抱着她轻轻叹息“没关系,我可以等。”
“可我不能让你一直等下去。”
“那就等你们的合租合约结束,好吗”
“”
沉默许久,钱怡还是在男人怀里点下头去。
如往常每一个夜晚,李鼎开车送钱怡回去。
送她到楼外时,他轻叹了声“以前我还不明白,只是普通室友,你为什么总说要回来陪她们现在我懂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当然很深。”
钱怡犹豫了下,小心地抱住他“我还是最爱你的。”
李鼎轻笑着,温柔回抱“我没有在吃醋。有机会的话,我请她们一起吃饭吧”
“冰冰可能不会理你,赵佳的话,”钱怡忍不住笑,“她说不定会先揍你一顿的。”
李鼎无奈失笑。
夏天的天气变脸极快,两人刚抱在一起没几秒,云中就翻起雷声,雨滴也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钱怡连忙从他怀里挣出来“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好,你先上楼。”
“嗯”
目送着女孩进了公寓楼,李鼎转身回到车里。他合上车门,拉上安全带,侧回身刚要扣上,余光里就瞥见了后排的座位。
钱怡之前嫌车里闷热,脱下外套扔在后排,之前下车忘记拿了。
李鼎看了一眼楼内,连忙解了安全带,拿起外套后护进怀里,他推开车门冒着雨就冲入公寓楼内。
“哎你等等,你是住户吗,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
李鼎刚进楼内,就被一楼保安室的人喊住了。
李鼎拍掉肩膀外套上的雨滴,这才把怀里的外套拿出来。犹豫了下,他把外套递给对方。
“这是我女朋友的衣服,她刚刚落下在我车上了,能不能寄存在这儿,等她明天出去或者回来的时候拿”
“哦,那行,给我吧。”
“谢谢。”
李鼎转回身,在门口停下。
他皱眉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天边还传来云中闷滚的雷声。
李鼎吸了口气,刚准备冒雨冲出去,就听保安室的人探出头问“差点忘了,你女朋友住哪层哪户的我明天上午交班,到时候跟换班的人说。”
李鼎转回来“1003室,三个女孩里那个叫钱怡的。”
保安一愣,笑了“嘿,大晚上的你说什么鬼故事呢。”
李鼎怔了下“什么”
“1003室,钱怡”
“对啊。”
狂风忽地大作。
身后长窗外,雷电撕裂了整片夜空
“她一个人住,住了五年了啊。”
舞台上的灯光灭下。
屏幕上慢慢亮起两个白色的、布满裂痕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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