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尉斯这个拥抱差点没有让蒋妥吓了一跳。
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他抱得很紧,那种想要将她融入骨血的意味十分明显。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也让她感觉到排斥。
“喂,快放开我。”蒋妥推了推眼前的人,“我要窒息了。”
傅尉斯没放,甚至抱得更紧。
他有多久没有抱她了感觉她好像瘦了整整一大截。
本来就那么小小的一个身板,怎么给她掏心掏肺都不见长半点良心。
蒋妥皱着眉,艰难地伸手锤打着他宽大的后背:“臭死了臭死了,你身上又是烟味又是酒味,我要丑晕了。”
傅尉斯这才放开,一并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出来时外套也没带,黑色的毛衣上烟味是很重。
包间里乌烟瘴气,加上这段时间他也总是抽烟。今天更加严重,他一整天烟不离手,一根接着一根。
知道她不喜欢烟味,所以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碰,也不是完全不抽,偶尔应酬在所难免。但他从来不会把烟味带到她面前。可三个月前分手后,他的烟瘾又上来,一天两包烟是常态。
蒋妥捂着鼻子,没什么好气地看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他总是这般没好气,明明对方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但下意识就是想拒绝他的靠近。
“为什么突然晕倒”他居高临下,明知故问。
蒋妥见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就懒得搭理,继续低头喝自己的粥。
傅尉斯却像个老妈子似的在旁边自言自语:“你最近吃饭又不规律了是么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吗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蒋妥瞪了他一眼,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身材有什么问题,相反,她还十分满意咧。
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屁股也很翘。
这么完美的身材还要上哪儿找
“医生还有说什么吗”傅尉斯温和了声问。
蒋妥继续喝自己的粥,冷冷扔出一句:“关你什么事。”
从一进门这男人就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说,还一副自己是天王老子的模样,蒋妥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不是说分手了吗这老男人怎么一点都不干脆这么纠缠着算是怎么回事呢
傅尉斯气得要爆炸:“不关我的事”
蒋妥却将勺子一扔,语气冲:“你能少说几句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可突然之间,她就想到了蒋老头。
蒋妥从来就是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怎么调皮怎么来,因此从小到大没少让蒋财富操心。蒋财富教训起蒋妥的时候虽然不像傅尉斯那么好声好气的,但也有三分像。
也不知怎么的,这会儿她鼻头一酸,一颗豆大的眼泪就这样掉了出来。
看她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的时候,傅尉斯也是慌乱了阵脚,二话不说想去抱她。
蒋妥哪里肯让他抱,哭着说:“你烦人不烦人,你烦人不烦人!怎么跟我爸一样啊。而且你比他更烦人更烦人!你怎么那么烦人啊……”
那些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这个时候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她哭得撕心裂肺的,眼泪鼻涕一起掉,也不管自己是个什么形象。她在他的面前也不想注意什么形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蜷缩起身子,抱住小小的自己。哭泣使她语不成句,颤抖着瘦弱的肩膀。她好难过,撕心裂肺的难过。
傅尉斯到底还是去抱住了她,按着她小小的肩,在她的挣扎中圈住了她。
她渐渐放松,靠在他的胸膛上放肆落泪。
“哭什么呢”他伸出大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好好好,我讨厌,我最讨厌。”
蒋妥反而哭得更伤心:“你走开,你身上好臭。”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抽烟了。你不哭了,听话点好不好”他哄地小心翼翼,深怕语气重了点。
蒋妥吸着鼻子,本来再开口呛声,可这个怀抱意外让她很安心。
像是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也像是那些无处安放的慌乱找到了寄托。
她终于可以放声哭泣,终于可以不再坚强。
病房窗户开着一条小缝,窗帘也未拉严实。市中心医院的位置就坐落在市中心,窗外是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
王培凡从楼下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副场景,傅尉斯抱着蒋妥,而蒋妥像个孩子似的泪水决堤。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有些东西不是她想瞒就能瞒地过去的,有些感情也不是她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
她对自己做的事情一直都很矛盾,是对的还是错的好比今天告诉蒋妥她爸爸已经去世的消息。如果她不说的话,蒋妥也不会晕倒。
心里正有一丝落寞,迎面便看到了孙洲。
“你怎么来了”王培凡小声问。
孙洲走来在门口的窗户上看了眼,笑着坐在王培凡身边,他将长腿伸展开,吊儿郎当笑着说:“我怕你一个人无聊,特地来陪你的。”
王培凡嗤了一声,一脸不屑。
“怎么不开心啊”孙洲凑过去问。
王培凡将凑过来的脸推开:“我在想事情。”</p>
“想什么呢”
“想你什么时候能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孙洲笑着伸手在王培凡额上弹了一下:“说什么屁话呢。”
= = =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蒋妥就醒了,她睁开眼,近在咫尺的就是傅尉斯那张刚毅的脸庞。
他睡在她那张1.5米的病床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用极其亲昵的姿势靠着她的额。
蒋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躺在身边的,下意识是想推他离开,但双眸忍不住停在了他的脸上。
他下巴冒出了一点胡渣,眼底也有点泛青。
鼻子像山峰一样挺拔,头发也像雪崩一样凌乱。
蒋妥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人看起来总是一副禁欲系一丝不苟,难得还有这样充满烟火气的一面。
昨晚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像是把心里所有的苦闷全部倾泻了出来。
这样大哭一场之后心里多少舒坦一些,她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期间迷迷糊糊能够感觉到他就在旁边,好像凌晨的时候他还跟护士在说话。
蒋妥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而是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个身,面朝着窗户。
窗口留着莫约一掌的缝隙,窗帘也开着。
天还是灰蒙蒙的,似乎马上就要破晓。
昨晚从乡下回来的时候蒋妥在车上似乎看到了天上的星星,估计今天会是一个大晴天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地球不会因为你的伤心而停止转动,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蒋妥的心里仍不能接受父亲已经离世的消息。
她总觉得自己或许明天醒来的时候这一切都会是一个梦。
就这样想着,身后的那只手突然收紧。
“醒了”傅尉斯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是在砂纸上缓缓划过。
蒋妥没有说话,他的大掌却突然放到了她的胸口。心跳很快。
“啪”地一声,她拍开他的手:“你睡不睡不睡就给我下床。”
话刚说完,蒋妥就感觉到身后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她的脸瞬间似火烧,转个身去踢傅尉斯。
十七岁的她对男女之事该懂的也都懂了,很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好心收留他在床上睡觉,不是让他借机侵犯她的。
傅尉斯在她抬脚的一瞬间便抓住了她的脚。
白白嫩嫩的小脚,他一只手就能包裹。
想问她大清早的闹什么,却在看到她还红肿的双眼后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他老实下了床,问她:“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蒋妥摇摇头。
下意识去看了眼他的胯间。
傅尉斯大大咧咧坐在她病床前的椅子上,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身下看:“怎么没看过么”
蒋妥红着脸把头一转:“没看过那么小的!”
傅尉斯气不打一出来,俯身过去一把将她按在身下:“有能耐我碰你的时候别求饶。”
怎料蒋妥开口就是:“救命啊!非礼啊!”
傅尉斯按住她的嘴巴,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别闹了,不动你。”
虽然他很想动她。
蒋妥这才老实。
看她那一脸无辜又皎洁的样子,他心痒难耐。
本就是重欲的人,还是第一次隔了那么久没有碰过她。昨晚香软在怀,他是有点忍不住。
傅尉斯叹了口气,问她:“早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家里周姨做了带来。”
蒋妥摇摇头。
一大早醒来哪里有什么胃口。
她上学的时候经常不吃早餐。
傅尉斯也不再听取她的什么意见,找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对,还是她喜欢的口味,您看着做吧。顺便把我们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也带来……嗯,可以。”
蒋妥听着他那么自然地说出那些话,心里莫名有一股暖意涌上来。
她曾经应该是很熟悉他,和他紧密无间。她不是看不出来他的在意和耐心,很明显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又为什么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人都是越夸越棒的,所以记得夸我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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