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共十五个,一死十四伤,人质安全。”步天用无线通讯器和警方联系,将房子里的情况如实告诉对方。
对面并未轻信,步天知道他们是怀疑自己受桎和威胁,问了几句后对面说长官亲自跟他说。
“圆圆,是我。”通讯器里传来一个低沉平稳的声音。
步天握着通讯器的手和睫毛皆轻轻一颤,嗓音微微带点沙哑“大哥”
步天的大哥步名可以说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步名长他和二哥步扬八岁,是父亲步锦程的第一任妻子所生,他和步扬小时候接触最多的不是父母,也不是家里的保姆,而是这个大他们八岁的大哥,听管家说,小时候大哥还经常给他们换尿片。
他们三兄弟的感情很好,比他们小一些的另一个同父异母弟弟步忻则和他们不亲。
他已经有七年没见过家人,他穿越的前一年跟家里其他人通过电话,唯独步名一直在执行任务,那一年他们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步天心脏微微有些发热。
“圆圆,你那边什么情况”步名问的是同一个问题。
圆圆是步天的小名。
步天吐出一口气,道“大哥,十五个人都解决了。”他的嗓音带着浅浅笑意,并不似受制于人。
步名那边立刻问“他们的武器呢”
“都缴了,大哥,我扔出去”步天道。
“行。”
谢力和几个被绑成粽子的歹徒眼睁睁看着他将所有的枪都朝门外扔去,面色灰败。
“圆圆,你还记得谢力吗”步名的声音再次传来。
闻言步天淡淡扫了谢力一眼,谢力原本就不白的脸更是黑如锅底,那双眼窝极深的眼睛迸射出狠厉的光,要是眼神能杀人,步天早死八百次了。
步天道“哥,谢力在十五人名单中,我先把他送出去,你让人接应我。”
步名微愣,当即说“十五点方向。”
步天单手握住谢力被反绑的手肘,他的手不算小,手指修长有力,但谢力块头在那,胳膊很粗,他也只能握住一半,“起来。”
谢力装死,他就不信他坐着不动这小白脸还能把他提起来。
步天危险的眯了眯眼,将通讯器暂时放到一旁,手张开伸至谢力面前,做邀请状。
谢力冷哼,心说这种小白脸花样还挺多,可惜他也不是花痴女人,断不会因为他这一举动而给好脸色。
然而,步天张手,却不是玩花样,不,应该说,不是玩小白脸花样,而是要命的花样。
他手腕上缠着灵蛇,一青一白,形似玉镯,因先前局面紧张歹徒们没注意到这点,可眼下那青白“玉镯”竟然动了
动了啊
那不是玉镯,而是两条活生生的蛇啊,尼玛哪个蛇精病会把蛇当镯子戴啊
谢力看着那两条蛇顺着步天的手心游到他的食指和中指,吐着信子,却丝毫不敢有轻视之心。滇省什么地方,毒虫野物分分钟要人命
“起来。”步天再次丢出两个字,像是两块千斤石,重重砸在了谢力的心脏上。
谢力已经成了斗鸡眼,全身肌肉紧绷,额上沁出汗珠,他吞了口口水,不敢点头,只用压到嗓子眼的细微声音道“起,我起,拿,拿开些”
步天根本不予理会,能不用武力,自然是省些力气。
谢力踉踉跄跄站起身,他小腿中弹,没伤及血管,对行动有影响,但影响不算大。
整个过程中,灵蛇都在他的面前吐信子,偶尔还会凑上前,吓得他连呼吸都不敢,可偏偏又只是很乖巧的用尾巴缠着那两根手指。
对待谢力这十恶不赦的凶徒,步天自不会生出怜香惜玉之心,押解的过程也比较粗暴,并不顾忌他有伤在身。
十五点方向,仅仅距离房子二十米的位置,便藏着一名特警,他的伪装几乎与灌木融为一体。
谢力一口血梗在喉头,不敢相信这么近的地方藏着人竟无一人发现。
“确认目标人物,是谢力。”特警通过内置蓝牙设备汇报。
步天在将人带到后就举起双手,以示无害。
特警听着耳机里的命令,目光却未从步天身上移开,且他一眼认出了步天手腕上“玉镯”的真实身份,有一瞬间的愕然。
“圆圆。”步名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
顺着声音望过去,步天看到一身作战服的大哥,还是七年前他熟悉的模样,只是更显稳重。
“大哥”步天眼中闪过怀念。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还活着的四个人质迅速被特警带走保护起来。人质安全他们的行动受限也小,然而,当他们进入这栋土匪窝时,看到的却是一群无抵抗力的歹徒。
这些歹徒或是被打晕,或是被用专业手法绑的结结实实,基本每个人都受了伤,伤最重的一个并不是中了两枪的倒三角眼,也不是中了风蜈毒的家伙,而是被谢力一拳打碎颧骨的倒霉蛋。
“大哥,伏侠还在地下室,我去接他。”步天和步名重逢欣喜有之,但理智尚在,他还记得暂留地下室的伏侠以及门锁上的眠蛊,可别误伤。
步名想说让特警接人即可,考虑到伏侠和三弟关系好,这次两人出门还是伏侠带三弟散心,怕是也吃了些苦头,遂也没阻止。
特警在地下室门口抓到了第十六个歹徒,只是这名歹徒嗯睡着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还挺多。
装睡就不逮你了装死都得把你“尸体”给裹了带走。
步天和特警们侧身而过时手指“不经意”拂过歹徒的脸,手指带出眠蛊,不留一丝痕迹。
他不知道这第十六名歹徒之前藏在哪里,不过他一小时醒来后面对的将是牢狱之灾。
“天哥”伏侠看到步天,差点一激动跳到他身上,可惜被步天拦住了。
地下室被劈晕的歹徒已经醒了,并且将伏侠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又一遍,伏侠忧心步天,自然没心思跟他对骂,只敲了他几颗牙,因而这个歹徒被带走的时候满嘴血,门牙位置两个大大的豁口,说话漏风。
“天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名哥来的及时,我名哥当年可是雷霆第一人,他为你亲自出马,什么牛鬼蛇神都得乖乖退让”伏侠心大,危机解除,顿时满血复活,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言语间尽是小迷弟对步名的崇拜。
步天并没解释十六个歹徒其实都是他一人解决,有解释的功夫,他宁愿省点口水和步名多说几句。
六年的时间,步名职位上升,已经无需执行一线任务,可太担心步天,他亲自来了。
用伏侠的话形容,步名绝对是当代绝世好哥哥。
步天和步名单独一辆车,上车后,步名并没立时开口,步天也没说话,但嘴边一直有一句话在转大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妈和二哥过得好吗
“圆圆”沉寂近五分钟后,步名终于开口,只这单单的两个字,却像是带着无限复杂情绪。
步天了解步名,步名从来不是和优柔寡断的人,可现在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欲言又止。
他“回来”之前,那个“步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哥,你有话就说吧。”步天道。
步名侧首看了他一眼,张张嘴又闭上,仿佛嘴边的话难以启齿。
步天心情不由沉重了些,但仍保持冷静,没有催促。
又是两分钟,步名才重新说“圆圆,绘姨很担心你,上个月量血压,她血压有点高,这次你出事,我没敢告诉她。”
绘姨全名唐绘,是步天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也是他的养母。
一个将他父亲其他女人生的儿子报到膝下养着的养母,十五岁前他从没怀疑过不是亲生母亲的养母,一个将他视如己出的养母。
“妈怎么会血压高,她饮食不是一直很健康营养吗”步天关注的重点是唐绘的身体,脸上浮现出急切。
见他如此,步名稍感欣慰,“和她老姐妹出国旅游时放飞自我了些,回来后家庭医生给她检查测出血压稍微有点高,怕团团数落她,也怕你念叨,就不准我告诉你们,别担心,没事的。”
团团是步天二哥步扬的小名。
步天眉头轻蹙,敷衍的点了下头。
步名叹了口气,伸出手,本想在他头上摸一把,但想到步天已经不是孩子,他今年已经二十六岁,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故改摸头为拍肩。
“圆圆,父亲犯下的错不该由你来承担,外面的风言风语难听,可你依然是我们步家三少爷,你就是绘姨的亲儿子。”步名放缓语速,说这话时也关注着步天的表情,稍有异样即会立刻中止话题。
步天脑子快速运转消化步名的话,为什么大哥强调“步家三少爷”和“亲儿子”
“还有”步名再次欲言又止。
步天忽然有点想拿把铁锹撬开他大哥的嘴里,又或者,他是不是可以说自己脑部受了伤,失去了最近六年的记忆,让大哥给讲述讲述
等半天也没等到接下来的话,步天无奈道“大哥,你说吧,我都听着呢。”
步名仍又迟疑了半分钟才发自肺腑说“强扭的瓜不甜,即使满如风愿意和你结婚,婚后你们也不会幸福,放手吧,圆圆。”
步天“”
谁和谁结婚
满如风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仙女们投喂的地雷和灌溉的营养液,鞠躬,集体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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