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二合一

    清朝的阿哥们打六岁正式入学起, 基本上就与“享福”二字没有任何关系了。

    至少在康熙年间的阿哥们是如此。

    这位爷自己博学多才文武兼备,对儿子们的要求也异常高。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似乎都已经是基本操作了, 其他还有数学、天文、地理乃至西学都有涉及, 简直恨不能将儿子们一个个都培养成十项全能。

    若叫他看见日后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 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来到演武场,就见一群阿哥们正策马奔驰不断瞄靶射箭, 一支接着一支不带丝毫停歇, 满场箭矢飞舞惊险异常。

    但平日养尊处优的阿哥们却没有一个软蛋怂包, 别说害怕了,一个个都亢奋得跟那山上的野猴子似的,只恨不能再疯一点。

    反倒是站在场边的一众太监、侍卫、武师傅等人满脸严肃高度紧张, 瞪大了双眼时刻关注着场上的风吹草动, 恨不能连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

    “扑哧”一声, 林黛玉赶忙用帕子遮掩住自己上扬的唇瓣, 面对姐姐疑惑的眼神,小声笑道“突然想起来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林碧玉瞪了她一眼, 转头又看向场上。

    “姐姐你瞧瞧,那个是不是四阿哥”

    除了他还能有谁那少年老成动不动散发冷气黑雾的气质是独一份的, 隔着百八十米都能一眼认出来。

    更何况他今日还骚包得很。

    身着一袭玄色骑装,跨着一匹浑身赤红的宝马,简直就是人群中最靓的仔,叫人想看不见他都难。

    只见他手持弓箭瞄准靶子,信心满满气势如虹, 狭长的丹凤眼微眯,肃杀之气已然毕露无疑。

    咻

    嗯,脱靶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爆笑如雷。

    “兄弟们快看啊老四又脱靶了真是笑死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胤禟的脸都要笑烂了,整个人在马背上东倒西歪。

    头一个凑上来“声援”他的就是他秤不离砣的好兄弟胤俄,一看之下嘎嘎直乐,“这么近的距离小爷我闭着眼睛都能射中,老四你真不行啊,不愧是骑射垫底的那个。”

    胤禟揉了揉自个儿笑得发酸的腮帮子,还在那儿火上浇油呢,“我跟你说,刚才老四那一下气势做得可足了,我还当他果真长进了呢,正眼巴巴期待着奇迹发生,谁知哈哈哈哈哈哈

    哪里是什么骑射功夫长进了,分明是耍花枪的能耐见长,正是一套操作猛如虎,一看靶子光秃秃”

    没心没肺的兄弟两个顿时又笑作一团,全然不曾发觉对面人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正呼呼往外吹冷气。

    闻声而来的胤禩却是刚好瞧了个真真切切,当即内心咯噔一下,“四哥”

    “八哥你也来了”胤禟登时又来了精神,“我跟你说,方才老四可好笑了”

    “你闭嘴”

    胤禩慌忙喝止,看二傻子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赔笑脸,“四哥别跟傻小子一般见识,这两个混蛋玩意儿打小就缺心眼儿,今儿出来的急索性还将脑子扔阿哥所了,下课我就亲自给他俩塞回去,保准儿下回再不敢叫他们落下了。”

    “八哥”胤俄委委屈屈。

    “你也闭嘴”

    “哦。”

    缺心眼儿兄弟二人组可算是老实了。

    这时,胤祉胤祺等几人也纷纷上前打圆场。

    旁人都还罢了,但在场最年长的三哥的面子却不好不给。

    胤禛眼冒寒光,凉飕飕地扫了眼那俩蠢货,暗暗记上一笔,旋即冷笑一声策马直奔场外。

    等等那人怎的这样眼熟

    她怎么会来这里

    她何时来的

    究竟看见方才那一幕不曾

    “嗡”的一声,脑袋瓜子宣布彻底停摆。

    仿佛被谁贴了定身符一般,胤禛猛地僵在原地不动了,原本黑漆漆的脸已然爆红一片,连带着两只耳朵几乎都要烧起来了。

    羞愤欲绝,有幸领教。

    一时只觉心如小鹿乱踹,噼里啪啦稀碎一地。

    正如他尚未来得及开始却仿佛已经逝去的爱情。

    “老四”

    紧跟在胤祉身后,其他几个兄弟也都凑上前来,看见胤禛那副尴尬羞耻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一个个都像是白日见鬼一般,差点没活活吓死。

    顺着他的目光,几人也总算是发现了场边的如画美景。

    容貌绝色不相上下的两位少女并肩而立,一个明艳妩媚如骄阳,一个娴静高洁似皎月。

    刹那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几位自认见多识广的阿哥爷猝不及防之下被冲击到,也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艳之色。

    这时,姐妹二人也已来到跟前,“给诸位爷请安。”

    虽尚不知她们的身份,但观其穿着打扮就知必定是哪个汉人大臣家的千金,又看见身后的宫女仿佛出自承乾宫,几位爷自是也不敢轻易怠慢。

    当下齐齐翻身下马。

    “两位姑娘免礼。”胤祉抬手虚扶,杵了杵身旁的弟弟,“老四,还不快给兄弟们介绍介绍。”

    “巡盐御史林如海大人家的掌上明珠。”胤禛轻咳两声,强装镇定自若。

    “巡盐御史林大人”胤禩若有所思,迟疑道“记得那日我们在外头喝茶时看到宫里的侍卫护送着什么人进京,后头才听说仿佛是林大人家的女眷”

    胤俄顿时一拍脑门儿,“八哥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还记得当时老四被一个奇丑无比之人吓得花容失色当场飞起,可逗了”

    “是有这么回事儿,就是不知道老四口中所说那个奇丑无比之人究竟是哪一位”胤禟的两只眼珠子在面前两位小姑娘身上来回打转,有意无意似着重从林碧玉的脸上掠过。

    某人的眼神太专注了,一眼便能辨别,根本毫无争议。

    思及此,胤禟就更兴致大起了,转头看向胤禛,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经这么一提起,林碧玉也回忆起了当时情形,突然有那么一瞬间隐约觉得有一束目光格外刺挠似的。

    莫非就是他

    他还觉得她奇丑无比

    人都被吓飞了

    呵。

    林碧玉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瞧,“还有这么回事儿意外吓着您竟是臣女的不是了。”

    胤禛“”

    打死他也绝不会想到,当时自己情急之下的随口一诌竟然能被记到现在。

    更是万万没想到,记也就记下了罢,偏还在正主儿的面前被揭了个底儿朝天。

    突然有种直觉除去欠了她的那辈子,上辈子他指定也作孽不少。

    若不然,这辈子为何会摊上这几个蔫儿坏的兄弟来故意折磨他

    越想越气,胤禛不由黑了脸,恶狠狠地瞪向胤禟胤俄还有胤禩。

    都怪他主动先提起的这茬儿

    无辜躺枪的八爷“”他就是想套个近乎而已。

    这个话题实在没法儿聊,胤禛只好生硬地岔了过去,故作一本正经地问道“两位姑娘怎么突然上这儿来了”

    林碧玉才要说话,身后的一名宫女却抢了话头。

    “近来天气炎热,娘娘得知四阿哥胃口欠佳十分担忧,故而特意为您准备了酸梅汤,可巧两位姑娘进宫来,娘娘便索性打发林姑娘辛苦跑一趟亲自给您送了来,顺道儿看看有没有什么乐趣,若赶上爷得空好带着姑娘们解解闷儿。”

    这话可不对啊。

    谁家好人能够随意打发官家千金给自己儿子送这送那

    还要叫自己儿子带人家姑娘寻乐子解闷儿

    怪暧昧的。

    又联想到方才胤禛那般千载难逢的蠢样子,鬼精鬼精的兄弟几人一时心中皆有所明悟。

    “原来是小四嫂啊”胤禟又不甘寂寞了,目光玩味地看着林碧玉,发出一阵令人不适的怪笑。

    很显然,这个刻意加重的“小”字绝不是说她年纪小的意思,而是

    众所周知,汉女做不了皇子嫡福晋。

    林碧玉的脸色当即就冷了下去。

    不及开口,胤禛已是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吃屎,面色阴沉咬牙切齿,“休得胡言她不是什么小四嫂”

    “老四你竟敢对爷动手”胤禟恼羞成怒,麻溜儿从地上爬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干。

    胤禩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他,斥道“你可消停些罢自己听听你方才那像话吗姑娘家的名声何等金贵,岂容你如此肆意言笑还不快给林姑娘赔罪”

    所有人都知道,众位阿哥中最好性子的便是这位八阿哥。

    幼时十分安静乖巧,略长大些便愈发显出来好脾气,无论对着谁都很是温柔亲切,惯常就是一张笑脸迎人,几乎很少会甩脸子发脾气。

    对底下的奴才是如此,对兄弟就更包容了。

    眼下见他如此疾言厉色,胤禟不禁懵了一瞬。

    看出他眼底认真的神色,又听得他刻意加重的“林姑娘”三个字,胤禟的目光不由闪了闪。

    二品官员。

    寻常人看来的确是招惹不起的高官,但身为皇家阿哥,他根本就不带放在眼里的。

    不过巡盐御史这个官职的特殊性却足够令任何人重视。

    它代表的是帝王的信任、倚重,往往非心腹不用。

    而林家女眷突然被御前侍卫亲自护送进京一事更是他们亲眼所见,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更非比寻常。

    就在他还犟着时,一向沉默寡言的胤祺也难得开口了,“老九,你确实过了,道歉。”

    胤禟郁结,却到底还是压住了脾气。

    硬邦邦道“爷自来便是这般玩世不恭的性子,平日里与兄弟们玩笑惯了,故而才一时嘴快失了分寸,还请林姑娘勿怪。”

    语气可以说毫无诚意、悔意,甚至下巴都还高高抬起,一派高傲的死德行。

    胤禛平静而冰冷地瞥了他一眼,再次狠狠记下一笔。

    对着承乾宫的宫女说道“将酸梅汤分了罢。”旋即又转头,“此处日头大,两位姑娘且到那边阴凉处歇歇。”

    离着那兄弟几个远了些,他才淡淡说道“老九打小无法无天惯了,做到这样已是极限,再纠缠也没什么意义,反倒要得罪人了。”

    为何他打小就能够如此无法无天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暗示她,这位小爷背后有十分给力的靠山。

    宜妃郭络罗氏。

    林碧玉的脑海中一下子就蹦出了这个名头。

    从这位娘娘的生平经历来看,毫无疑问算得上是较为得宠的那一个。

    再者,同胞兄长五阿哥胤祺是太后娘娘亲手养大的,爱屋及乌,想来她对胤禟也难免更疼爱些。

    这些,就是这位小爷能够骄傲肆意的资本。

    林碧玉了然点头,并未说什么,也并未表现出丝毫恼怒之色。

    “不过你放心,回头寻个机会我必定好好收拾他。”

    话才说完,面对她异样的目光他顿时就回过味儿来,赶忙找补,“你有所不知,幼时我曾剪了老九的辫子,以致他一直记恨到现在,整日四处蹦跶就为了找我的不痛快,今日到底你也是受我连累”

    好了,别解释了,皇贵妃那儿都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林碧玉默默白了一眼,心烦意乱。

    虽然胤禟的口无遮拦是桩意外,估计也不在皇贵妃的算计中,但毫无疑问,她的目的达到了。

    今日之后估计宫里就要有关于自己和四阿哥的流言了。

    这是想将她与他绑在一块儿啊。

    可惜,这个“福气”她可无福消受。

    想到这儿,她便抬头说道“方才娘娘说身子疲乏要歇歇,臣女姐妹二人也不好耽误四阿哥上课,不如等改日再来看望娘娘。

    还请四阿哥回头代臣女向娘娘告罪一声,臣女先行告退。”

    说罢也不等他回话,便已扬长而去。

    胤禛苦笑不已。

    人生有幸第一次惨遭拒绝。

    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呢。

    “四阿哥怎么就叫林姑娘走了娘娘特意给您制造的机会”

    胤禛收起情绪,神色晦暗地看向那宫女,“回去告诉额娘,此事爷心中有数,叫她安心静养不必为爷操心。”

    做了十几年的母子,不必去问他大致也能够猜到额娘的心思。

    无非就是想先强行将他们两人绑在一块儿,最好是暧昧得人尽皆知。

    届时若能想法子求得恩典给林家抬了旗,那自是皆大欢喜再好不过,倘若不能那也只好委屈人家姑娘了。

    没有任何人敢聘娶一个与皇家阿哥牵扯不清的姑娘。

    真到了那一步,摆在她面前的就只剩两条路,要么宁死不屈孤独终老,要么就只能委身做他的妾室。

    不得不说,在旁人看来此举有些过于下作无耻了。

    但站在他的角度来看,虽无奈气闷却也着实不好说一句不是。

    若非为了他,若非自知时日无多,额娘无论如何也不会使出这种招数去逼迫一个小姑娘。

    可惜额娘到底还是不够了解她真被逼到那一步,她也必定只会选择孤独终老,而绝非委曲求全。

    胤禛长叹一声,揉了揉突突生疼的脑袋,“退下罢。”

    远处,兄弟几人虽听不见对话,但却能从动作中品味出些许东西来。

    林碧玉才决然转身离去,胤禟就忍不住幸灾乐祸笑出了声,“没想到老四也有被女人嫌弃的一天啊,闹半天竟原来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闻言,胤禩的眼神微微闪烁起来。

    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一抹异样情绪飞快划过。

    虽转瞬即逝,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却还是被胤禟捕捉到了。

    整日腻在一起的兄弟,彼此之间都太过了解了。

    “你啊整日非盯着四哥撩拨做什么回回吃瘪回回还不长记性,快蠢死你算了。”胤祺满脸无语,既无奈且忧心忡忡,“听哥哥我一句劝,闲着没事儿别瞎招惹他,惹急了回头有你好果子吃。”

    胤禟却丝毫不领情,嗤笑一声,“谁叫他剪了爷的辫子这个仇爷能记一辈子五哥你就是胆子太小,都是一样的皇家阿哥,谁比谁低一等不成犯得着这样怕他吗丢人现眼不是。”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随你去”胤祺气得当即拂袖而去。

    紧接着,胤祉胤祐他们也重新回到场上,又接着继续练习骑射。

    “也差不多休息够了,咱们也走罢。”胤禩作势就要起身。

    “八哥你等等”胤禟一把拽住他,凑近耳边嘀嘀咕咕,“八哥你跟弟弟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看上林家那大丫头了但凡你点个头,弟弟我豁出去帮你挖墙角儿”

    胤禩瞥了他一眼,“再赖着一会儿武师傅就要来撵人了。”

    “诶,八哥你别走啊八哥”

    “这下可如何是好皇贵妃娘娘也”林黛玉又气又急,泪花儿又在眼眶里打转了,“不如我们将这件事告诉父亲母亲知晓吧,兴许能有什么好法子解决呢”

    林碧玉犹豫了一下,道“可以告诉父亲,但是母亲那儿就先别说了,她最近本就心情不畅卧病在床,就别再叫她平添烦恼了。”

    到了贾家西角门正要进去时,正好听见有个人扬声说道“我奉夏爷爷之命前来,烦请进去禀报一声贵府二太太。”

    姐妹二人时常出入宫廷,一下子就听出这声音的主人定然是个太监。

    对于他口中的“夏守忠”这个名字,林碧玉倒也是很有印象。

    一个顶顶贪得无厌的死太监。

    按着书中所写,回回这个夏守忠上门就是为了要钱,除了要钱再无旁的什么事了。

    有时是为贾元春要的,但大多却是为了自个儿的荷包,拿着贾家当钱袋子使呢。

    这会儿突然登门估计也没什么好事,王夫人恐怕又要肉痛了。

    不出所料,甫一进门那小太监就扬言,“夏爷爷看中了一只古董花瓶,要价两千两白银,出来的急一时实在不凑手,故打发我来先找二太太支取一千五百两,待过两日便还回来。”

    还还个屁

    王夫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晓这就纯粹是肉包子打狗,偏偏她还不敢拒绝。

    嘴唇子哆嗦了半晌,在小太监鄙夷不耐烦的眼神催促下最终她还是忍着肉痛掏钱打发了。

    “这点银钱全当是孝敬夏公公的,不必说什么还不还的外道话,只要公公能帮着好好照顾贵人,我便也就安心了。”

    小太监成功拿到了银子,自个儿也收获了打赏,自是心情大好,撂下一句“请二太太放心”便快速离去。

    “这是养了只蝗虫啊”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种事一旦开始了那注定就是无休止的。

    同样贪婪爱财的王夫人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不成,我得想法子找补回来”

    当下便出门直奔梨香院而去。

    “妹妹”

    去看完卧床养伤的贾宝玉,薛宝钗回来时刚巧就与王夫人撞了个正着。

    一眼就看见她怀里抱的匣子,以及那满脸似捡着大元宝的笑。

    “宝丫头这就回来了怎么不再多坐会儿宝玉如今伤着动弹不得,整日里就念叨着他宝姐姐呢,你有空就多陪陪他去。”

    薛宝钗低头敛去仇恨的眼神,略显羞涩般笑道“他哪里是念叨我,个个姐姐妹妹他都念呢,少我一个也不少。”

    一派少女拈酸吃醋的娇俏模样,惹得王夫人笑声连连满眼得意。

    “旁人是旁人,你是你,区别可大着呢。”

    “姑妈”

    好不容易送走了她,薛宝钗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殆尽。

    眼神阴冷得令人浑身发毛。

    进了屋,她便将跟前伺候的丫头撵了出去,开门见山问道“母亲方才又给了她多少银子”

    薛姨妈支支吾吾半天,才伸出一只手掌来,“五千两。”

    “五千两”

    薛宝钗眼前一黑,眼泪顷刻间争先恐后滚落。

    薛姨妈见状惊愕不已,“怎么了五千两虽不少,但对咱们家来说却也实在不算什么,何至于如此啊”

    “五千两对咱们家来说不算什么,我却是宁可扔进水里也绝不愿给她花一个铜板

    是她害了哥哥啊

    她就是个佛口蛇心的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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