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廖鸣在自家师父家画了两天的符。
到第三天上午的时候, 廖鸣见自家师父一直没动, 便忍不住好奇的问自家师父,说“师父不是说今天还要去齐宅一趟吗”
司降抬眸看了眼卷闸门外的天色。
他说“不急。”
此时,齐宅。
齐冰在家中等了很久。
这天他特地推了所有的通告, 就为了等他一见钟情的男神过来。
结果他等了又等, 没等到男神,倒是等到了一位出乎意料的长辈。
齐冰站在客厅,看着面前带着齐株一块来到此地的齐元庆,诧异的挑了挑眉。
齐冰莫名所以的问“叔公怎么突然来了”
齐元庆淡定自若的笑,回“我带着齐株过来看看你爸爸好些没。”
齐冰双眼微眯。
齐冰有些不太信。
虽然不太信, 但齐冰的脸上未显露出分毫。
齐冰笑了笑, 说“还没好, 医生说他暂时还需要修养上一个月。他现在还在二楼睡觉, 叔公要是想见他,恐怕得等上一点时间。”
齐元庆摆了摆手, 说“没事,反正今天公司里也没什么事,我有时间等。”
齐冰淡淡的回了句是么。
因为齐冰被他爸咬伤进医院的时候,那个时候, 齐程光才被恶鬼附身两天的时间,虽然齐元庆带着齐株在他家出现过一次, 但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在外面拍戏, 所以并没有见到齐株。
孙榕见过, 但齐冰没见过。
所以准确的说起来, 齐冰这是第一次见齐株。
这会,齐冰慢悠悠的将目光转至齐元庆身侧的齐株,疑惑不解的问“叔公,这是”
齐元庆淡定自若道“这是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
齐冰闻言挑眉,问“叔公的儿子我怎么没见过”
齐元庆笑了笑,说“最近才带回家来的,没见过也正常。”
齐冰了悟,说“原来如此。”
但随即,齐冰又注意到了什么。
齐冰挑眉问“那叔嫂没有说些什么吗”
齐元庆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齐冰指的是什么。
齐元庆脸上笑容不改,淡淡的回“她没说些什么。我这儿子听话,她很喜欢。”
齐冰“是吗”
齐冰不太信。
狄玫是什么性子,齐冰十分清楚。
狄玫心眼小,爱吃醋,别人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却是小事变大,大事闹翻天。
要是知道了齐元庆将私生子领回了家,就凭狄玫的性子,绝对要在家里闹翻天。
但这不是齐冰该关心的事。
现在齐冰唯一最关心的,就是他的男神究竟什么时候到。
一想到男神那冷峻的面孔,还有那不苟言笑的模样,齐冰便就忍不住春心萌动。
一直到现在,齐冰最后悔的是,六天前男神离开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找男神要电话
要是有了电话,他也就没必要这样一直坐在沙发上苦苦地等了。
齐冰坐在沙发上,不时的扭头,朝大门的方向看去。
好像是在等着谁似的。
坐在正对面的齐元庆见到这个情景,心下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小冰啊,你这是在等谁呢”
不知为何,注视着齐冰不时扭头朝大门方向看去的动作,齐元庆的背脊不禁有些发凉。
就好似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一样。
齐冰神色自若,微微一笑。
齐冰说“叔公你猜。”
齐元庆尴尬的笑“这我怎么猜的着”
齐冰笑而不语,没再说话。
对于齐元庆,齐冰并没有什么好感。
虽同属齐家,但齐元庆的身上就好像自身无形的携带了一股发酸的铜臭味,迂腐,传统,守旧并且o而不自知。
齐冰不太喜欢这个亲戚。
因为不喜欢,所以态度也就不会热情到哪去。
见齐冰爱搭不理,齐元庆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齐冰不喜欢他,他也同样的不喜欢齐冰。
一个名牌大学出来的高材生,不去公司帮忙,竟然去当什么戏子。简直荒唐可笑
齐元庆心下对齐冰的职业嗤之以鼻,索性便干脆也不说话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二楼的左茗卓突然带着自己的小徒弟下了楼。
齐元庆看着突然出现的左茗卓,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齐元庆伸手指着左茗卓,瞠目结舌的问“他怎么会在这里鬼都已经没了,他不是应该走人了吗”
齐元庆话落,站在左茗卓身侧的小徒弟正要准备替自家师父回话,但被左茗卓给拦住了。
左茗卓不着痕迹的瞧了齐元庆身侧的齐株一眼,然后沉声回道“不过只是有些小事还需要去解决罢了,多谢这位先生关心。”
齐元庆生硬的扯了扯嘴角,回“原来是这样。”
左茗卓这人,其实没什么好需要忌惮的。
从左茗卓到齐家的第三天,却仍是奈何不了齐程光身上的那只鬼后,齐元庆就对这人放了心。
虽的确是天师,但看来,这位大天师的能力,并不怎么样。
齐元庆并不将左茗卓给放在心上,但这会不知为何,齐元庆竟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就好像是,待会有什么他极为惧怕的东西会出现一样。
左茗卓并没将注意力放在左茗卓的身上,只听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便立刻看向齐冰,疑惑不解的问“现在已经快下午了,他还没来吗”
提到这,齐冰就不由得心下感到颇为的惆怅。
齐冰微叹口气,白皙又俊美的面孔简直愁的快拧出了水。
齐冰摇头“还没有。”
左茗卓了然“是吗”
一旁的齐元庆疑惑不解,问“谁要来”
齐冰没回。
左茗卓轻描淡写的回了句“一位熟人。”
齐元庆摸不着头脑。
齐元庆疑惑了一阵,旋即很快放弃了思考。
算了,谁来都行。
因为不管是谁,只要来了,一到晚上的十二点,都得死
晚上十点。
廖鸣已经不知道回头看自家师父多少次了。
但不管看多少次,自家师父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在廖鸣以为自家师父不会动身了的时候,司降终于动了。
司降从棺材里缓缓的站起了身。
踏出棺材,他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眼卷闸门外的天色。
司降“走吧。”
廖鸣“是”
在走之前,司降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他说“把那些符带上。”
廖鸣“哪些”
司降“之前在青城山的时候,我让你掏的那张。”
廖鸣“好的师父。”
廖鸣应声完,想要问句为什么,但司降已经神色冷漠的收回了视线,别开了脸。
一人一鬼再次乘车去了齐宅。
和上一次到齐宅时不同,这一次,齐宅灯火通明,一片明亮。之前萦绕在宅子外的那一圈阴森的气氛,也完全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司降面无表情的看了宅子一眼,收回视线。
然后,他缓缓的将目光转至眼前笔直站着的保安,没说话。
保安自然还是上次的保安。
但这次保安可绝对不敢再拦他了。
看着司降那张令人熟悉又恐惧的冷脸,保安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心下打颤。
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在脑子里涌现。
保安僵笑着说“您请进。”
说完,打开了外面的铁栅栏门。
他凉凉的收回视线。
抬脚踏进别墅,司降不疾不徐的走到了主宅门前。
还未走进去,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齐冰便就兴冲冲的冲了过来。
齐冰想也不想的便要准备去牵男神的手,但被他的男神无情的躲了过去。
齐冰有些受伤,不过很快,他的心下就又充满了甜意。
一看到男神,齐冰的心下就甜蜜蜜的。
只见刚才还在齐元庆面前一脸冷淡,爱搭不理的齐冰,这会到了司降的面前,就宛如一条狗似的,热情至极,恨不得直接贴上去了。
齐冰眼也不眨的看着司降,略有些委屈的问“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司降“”
齐冰说完,又接着继续抱怨道“电话也不给一个,我想打电话都没得打。”
司降“”
齐冰眼巴巴的望着他,说“给我一个电话吧。”
司降“”
不远处坐着的齐元庆目瞪口呆,眼角直抽。
齐元庆“”
司降“”
司降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离齐冰远了点。
旋即,他转头看向齐元庆。
收到司降的视线,齐元庆表情一僵,背脊发凉。
齐元庆强作镇定,问“看什么”
司降没理。
司降凉凉的瞥了齐元庆一眼,然后将视线移至他身侧的齐株。
齐株还是依旧和以往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说话,也没反应。就像个木头人。
而且,齐株现在的脸色,不知道为何,要比六天前显得更加的苍白了。
白的就像雪一样,看不到任何的血色。
齐株眼眸低垂,直直的盯着地上的瓷板砖,所以也就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珠和神态。
司降眼也不眨的凝视了齐株片刻,慢悠悠的收回了视线。
他泰然自若的在齐元庆正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齐元庆眼也不眨的看着司降坐下,心中充满了不安感。
要是左茗卓这位天师,齐元庆还不会这么不安。但要换成了司降这个不知道从哪来,连天师都不是都人后,齐元庆不安极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跑过来还是晚上
左茗卓也就算了,他脾气差又没耐性,鬼都驱了,为什么还要到这来
他绝不相信司降是因为担心鬼会再次回来,才又到这来的。
于是齐元庆纳闷道“你怎么又来了”
司降没说话,将齐元庆无视。
跟在自家师父身后的廖鸣正想要回答,但他小心的瞥了眼自家师父的神色,决定还是乖乖的闭上嘴,保持安静。
廖鸣小心翼翼的在自家师父身侧的位置上坐下。
才坐下,便就被人给拽到了一旁。
廖鸣猝不及防,错愕的抬头。
一抬头,便就看到了齐冰那张笑吟吟的俊脸。
廖鸣默。
齐冰无声的用口型和廖鸣说“一边去。”
廖鸣犹豫的看了自家师父一眼,最后还是无奈的屈服在了齐冰的淫威之下,坐到了另一边。
齐冰笑容满面的在司降的身侧坐下。
刚一坐下,便就只听司降凉凉的丢出了四个字。
“离我远点。”
齐冰有些郁闷,但下一秒,便就又忍不住犯起了花痴。
男神真帅声音真好听霸气十足
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哦不,男神好像不是人
齐元庆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不禁忍不住气闷道“喂,我在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司降还是没反应。
倒是齐冰主动的替他回了句“他是过来找我的。”
司降眼角一抽。
司降照旧没有回话,齐元庆见他没说话也没反驳,一时间半信半疑道“真的不过他来找你做什么”
齐冰笑眯眯的对齐元庆说“你猜。”
猜你个头。
齐元庆额头青筋一跳,几乎想要对齐冰破口大骂了。
不过他忍住了。
齐元庆忍下火气,别过了头,打算不再和齐冰说话了。
接着,齐冰静静的问“要我把他们叫下来吗”
他们,自然是指的孙榕和齐程光。
司降坐在位置上,想了一想。
司降还没说话,坐在他正对面的齐元庆忍不住了,火气直冒的问“叔公在这坐了这么半天,你怎么不问叔公这句话”
齐冰神色自若,回“人家是大师。”
齐元庆想也不想,问“所以叔公就不重要了”
齐冰毫不犹豫“是。”
齐元庆瞬间噎住。
齐元庆怒气磅礴,可他偏偏不能说什么。
齐冰可不像孙榕,孙榕天真温柔,从来说不了什么狠话,而齐冰就完全的截然相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齐冰心特别狠。
要是惹得齐冰不开心,齐冰是能当场不顾情面,让保安将他请出去的。
因此,就算齐元庆再生气,也只能忍下。
齐元庆心下咬牙切齿,心下暗忖。
等到了十二点,你们一个人也别想活
另一边的司降静静的思索了半响,然后轻飘飘的回道“待会。”
齐冰表示了然。
几人一鬼安静的在客厅里等着。
时间缓缓的流逝,渐渐的,客厅的钟表指针指向了十一点五十。
指针还在继续转圈,逐渐逼至十二点。
司降抬眸看了眼时间,说“把人叫下来。”
他猝不及防的突然开口,引得在场的众人一愣。
左茗卓和他的小徒弟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实在是不懂司降这会究竟卖的什么关子。
廖鸣则静静的抱住了自己的书包。
又或者说,是书包里的符篆。
不知道怎么,现下自家师父的神情,总让他觉得待会好像有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齐冰反应很快,愣了片刻,很快回神。
齐冰点了点头,在上楼之前,忍不住问了句“那我这会叫下来了,你能把电话号码给我吗”
司降面无表情的问“要电话做什么。”
齐冰毫不犹豫“每天给你打电话问好。”
齐冰一脸期盼的望着司降。
在齐冰期冀的目光下,他冷着脸,回“我拒绝。”
齐冰沮丧。
齐冰沮丧的上了楼,将早就已经睡下的孙榕叫了下来。
因为齐程光的身上还有伤,所以就让齐程光继续在床上躺着,没有让他下来。
齐冰和刚刚被叫起床的孙榕刚出房门,还没来得及下楼,坐在一楼大厅的司降见状,瞬间沉下了脸。
司降“还有一个人。”
孙榕正要解释,但被他给截断了。
司降“带下来。”
齐冰闻言,想也不想的要准备开口说话,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就被一旁的孙榕给拦住了。
齐冰不解。
齐冰“妈”
孙榕“大师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说完,便转身去叫齐程光了。
五分钟后。
齐冰和孙榕带着腿脚不便的齐程光下了楼。
看着站在面前的齐程光一家,齐元庆心下窃喜。
齐元庆不动声色的回看了身侧的齐株一眼,嘴角忍不住悄悄的上扬了些许。
一直不动声色关注着齐元庆二人的左茗卓瞬间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偷笑他在笑什么
而且他为什么要看着齐株笑
左茗卓觉得匪夷所思。
另一边。
齐程光脾气好,自己大半夜睡觉突然被人叫醒不说,最重要的是,他这才出院没两天,身上的伤还没养好,腿脚不便。
这种情况下,压根就不应该下床。
可齐程光不仅没生气,反而对着司降温和的笑了起来,问“大师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司降凉凉的瞥了齐程光一眼,没说话。
司降抬头看了眼时间。
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齐元庆也注意到了时间,立刻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急忙的问齐程光“程光身体可好点了”
齐程光慢悠悠的微微颌首,说“多谢叔父关心,我这身体比之前好了一点了。不过叔父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齐程光慢慢悠悠的说着,一旁的齐元庆却仿佛像是等不及了,飞快的将齐程光给打断了。
齐元庆“来了有一会了,你身体好点了就好现在人也见到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齐元庆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别墅,却将齐株给留下来了。
齐程光看着沙发上被留在原位上的齐株,忍不住说道“叔父这也太粗心大意了,怎么把孩子都忘在这里了”
孙榕跟着担忧的说道“是啊”
一旁的齐冰缺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
孙榕话落,接着继道“冰冰,你去给他准备房间,今天他就在我们家睡好了。明天醒了,你开车给他送回去。”
齐冰听了,想也不想“我才不要。”
他身为现在正当红的明星,一大清早的开车送一个陌生男人回家
这不是凭白的给了狗仔新闻
要是他当真送了,恐怕不出半天的时间,晚上就会爆出一大堆新闻。
齐冰与一陌生男子共度一夜
齐冰从不传绯闻,原来是因为这个男人
齐冰温情款款的送一陌生男子回家
若要和他传绯闻的,是男神也就罢了。
齐元庆的儿子恕他拒绝。
齐冰毫不犹豫的回绝,孙榕脸色难看道“送一送怎么了据说人家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虽然现在孙榕的确已经不太喜欢齐元庆了,但她拎得清。
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
就算父亲再如何不好,那也与儿子无关。
齐冰冷着脸,正要再次将孙榕回绝,但司降先一步的开了口。
他说“不用送了。”
孙榕一怔。
齐程光跟着一愣。
齐冰在怔了一怔后,很快的回神。
齐冰眼也不眨的看着司降,双眼微弯,眼中写满了柔情蜜意。
而后者仿佛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向后退离了半步,不动声色的离得齐冰远了点。
旁边坐着的左茗卓则隐约的觉察到了什么,微微的皱起了眉。
左茗卓下意识的朝齐株的方向看了眼。
就和刚才一样,齐株仍然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
悄无声息,安安静静。
与此同时,时间离十二点原来越近。
只剩下三分钟。
司降“都出去。”
众人再次一怔。
孙榕下意识问“大师这是”
司降“十秒。”
孙榕“大大师”
司降“十。”
一秒后。
司降“九。”
孙榕闻声,立刻不敢再多问,带着齐程光离开了屋子。
齐冰本想留下陪着男神,但因为要照顾齐程光,便只好闷闷不乐的跟着一块出了宅子。
齐程光一家离开,眼下,就只剩下了四人一鬼。
哦不,三人两鬼。
司降淡淡的瞥了坐在沙发上没动的左茗卓一眼。
后者收到司降的眼神,以为司降是要催促他离开,于是大声说道“我不会走的,我要看看,他究竟是什么玩意。”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齐株了。
司降凉凉的收回了视线。
他将目光转至齐株。
司降头也不回“去把门关上。”
廖鸣乖巧应声“是。”
廖鸣走到大门边,伸手将其关上。
门关好,司降继道“贴符。”
廖鸣“是,师父。”
廖鸣应声完,从书包里掏出了符篆,牢牢地将其贴在了大门上。
另一边,左茗卓在看到廖鸣手中的真武神符后,震惊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左茗卓难以置信道“这是”
站在左茗卓身侧的小徒弟疑惑不解“师父”
左茗卓认出来了。
左茗卓惊愕道“这是真武神符”
小徒弟疑惑不解“师父,真武神符是什么啊”
左茗卓心下震撼“那是我师父都画不出来的最上乘符篆之一”
而左茗卓此生的梦想,便就是能画出这种最上乘的符篆出来。
哪怕是耗费这辈子所有的心血,只画出来一张都行。
左茗卓却不知,这些符篆,司降的手里有数百张。
而且每一张都是用在他的身上的。
因为真武神符太过震撼,左茗卓一时间甚至都忘了齐株的存在。
只见左茗卓大踏步上前,瞪大眼看着贴在门上的真武神符,然后吃惊的问“这符你们从哪来的”
廖鸣伸手朝自家师父的方向指了指,说“我不知道,那是师父的”
左茗卓闻声,顺势朝司降的方向看了过去。
但此刻,司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齐株的身上。
门外。
齐程光三人站在别墅主宅外站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齐株还没出来。
齐程光忙道“哎,小株还没出来呢”
齐程光一说,孙榕这才想起齐株的存在。
她将四周环顾了一圈,的确没有看到齐株的身影。
孙榕回“对唉,小株还没出来”
说完,孙榕立刻想也不想的将齐程光的胳膊递给了一旁站着的齐冰,让他扶好。
孙榕“你把你爸扶好,我去叫他出来。”
齐冰正要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但蓦然间,他突然灵光一现。
只听齐冰满脸带笑,笑吟吟的说道“我去好了。”
孙榕闻言,颇为诧异的看了齐冰一眼,问“你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勤快了是不是有鬼啊。”
齐冰毫不遮掩,直接承认“我看上那位大师了。”
孙榕一愣。
孙榕对同性恋这事没什么偏见,她的理念也十分的前卫,更没有家族要传宗接代的想法。
所以,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问“哪位大师啊不会是那位左大师吧我觉得那位左大师的性子,好像和你不太搭。”
齐冰回想了下左茗卓的模样。
嗯想不起来。
齐冰现在的满脑子里,只有他的男神。
齐冰毫不犹豫“不是。”
孙榕了悟,说“那就是另一位大师了”
齐冰默认。
下一秒,只听孙榕毫不犹豫道“不行。”
齐冰蹙眉,不解的反问“为什么”
孙榕想也不想“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但是肯定不是你这样的。”
齐冰“你还是我妈吗。”
孙榕长叹口气,语重心长道“放弃吧。”
齐冰“”
齐冰决定当刚才什么也没听见。
齐冰将齐程光交给孙榕,重新去敲门。但他的手指才碰到大门,啪的一声,屋内的灯突然灭了。
不是被关掉的,而是突然灭掉的。
齐冰一怔,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
屋内。
司降眼也不眨的看着齐株,像是在等着什么。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慢慢流逝。
十
九
八
一。
客厅内的分针咔嗒一声,在0分停下。
十二点了。
然后,灯突然灭了。
森冷的凉意和鬼气在一瞬间灌满了整个客厅,冷的刺骨,让人瑟瑟发抖。
虽然没有光,但是好在还有月光。
月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映射进客厅内,投过月光,客厅内的几人清楚的看见,齐株的脑袋,慢慢的飘了起来。
脑袋连着粉色的血肉和大肠,悬浮在客厅的半空。
齐株的身子,则直挺挺的站在沙发边,没了脑袋的脖颈横面鲜血淋漓,看的让人背脊发毛。
下一秒,悬浮在半空中的脑袋缓缓的睁开了眼。
只有眼白的一双眼珠眼也不眨的盯着客厅内的所有人。
它居高临下的悬浮在空中,那直勾勾的视线,恍若就像是将他们所有人都当成了食物。
廖鸣望着眼前惊悚的场景,腿下一软。
廖鸣结结巴巴的问“师父这这是什么”
司降没理。
一旁的左茗卓则震惊道“难怪我没感觉到邪气”
因为这是降头
降头在白天的时候,基本上与活人无异。
但是一到了晚上,就会恢复原型。
而恢复原型的目的,就是为了吸血。不管是吸人血还是吸动物的血都行,只要是血就够了。
降头分为很多种。
一种是药降,做蛊下药。
再则是鬼降,养鬼害人。
然后就是飞头降。
飞头降一般都是给自己下咒,让自己的脑袋和身体能够离身飞行,然后强化自身的功力。
但飞头降极为危险,虚要非常严苛的条件。
其一,需要连续吸上七七四十九天的血。
不管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都可以。当然了,人血会让它实力更强。
吸血的天数不能断,如若断掉,下降的人会立刻遭到反噬。降头也会立刻死亡。
其二,在四十九天未过去之前,降头的真身是不能够在阳光下暴露的。
在阳光出现之前,脑袋必须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然就会马上消散死亡。
降头吸血之后,功力一天会比一天强。
除了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是它功成的日子,在这天里,它会变得异常的虚弱。
而这一天,也是它最弱的那一天。
所以,在一开始到齐家的时候,司降才会问孙榕,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从它出现的那天,就是齐程光被鬼给附身的当天。
虽然这只鬼不幸的被司降给驱逐了,但只要降头还在,齐程光就依旧不能放下心来。
齐元庆今天特地的将它带过来
如若不出意外,齐元庆的目的,大概就是想用齐程光一家的命来献祭给降头了。
一则能成功的养成降头。
二则,能顺手取了齐程光一家的性命,还不会让警察找到凶手。
飞降吸血时,会咬住对方的脖子,瞬间将人吸干,一点血也不留。
都被吸成了人干,一向靠死亡时间来断案的警察自然也就没法能破案了。
眼前的这个降头,大概是飞降和鬼降的混合。
威力极强,很难对付。
同时如果他吸收了这只降头的鬼气,他现在的实力,也能跟着瞬间跨上一层楼。
但问题就在于不好对付。
降头飞在空中,司降并不能飞,这也便就是极难对付的点。
虽然它的身体还在原地,但唯一能给它造成伤害的,只有它的脑袋。
意思也就是说,它的身体是无敌的。
啧。
有些麻烦。
在还没被关进墓中前,在外时,司降几乎是横行霸道,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所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方很难对付的情形。
就连他被青城山的那些牛鼻子老道给抓住的时候,也是不慎落入了对方的陷阱,才让对方得手的。
也因此,在觉察到跟在齐元庆身边的齐株可能是降头之后,司降满心思的,只有自己在炼化了这只降头之后,实力会上涨多少。
至于如何对付,倒没细想。
出门的时候,让廖鸣带上神武符篆,也只是为了封门,怕嘴边的肉跑掉罢了。
其实真的要对付,也很简单。
只要让它今天吸不到血,明天它自然而然的就会死掉。
但问题是,他需要它身上的鬼气。
所以必须将其抓住,然后由他杀掉。
司降忍不住微微的皱了皱眉。
有点烦。
一旁的左茗卓瞠目结舌的望着半空中的降头,着急的问司降“你要怎么对付它”
司降没说话,向后退了一步。
廖鸣赶忙跟上。
跟在自家师父的身后,廖鸣这才觉得自己安全了一点。
左茗卓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黑人问号。
他要做什么
在左茗卓疑惑不解的目光里,只见司降转身上楼,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将门给关上了。
左茗卓呆滞了一瞬。
左茗卓愣了愣,终于意识过来了。
卧槽
他竟然把他留在这,自己溜了
左茗卓深深地怀疑,他六天前说会再来一趟,就是为了引自己上钩,然后让他来对付这个降头
虽然司降当初并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在结果上,的确还是一样的。
对。
司降决定先让左茗卓出手,而他看戏。
反正天师那么多,死一两个也没事。
如果左茗卓对付的了,那他就在左茗卓要将降头渡化的时候,取个渔翁之利。
如果左茗卓对付不了,那他就在左茗卓要被吸血的时候,让廖鸣上去贴符。
降头要吸血,肯定会飞下来,这个时候,正好用来贴符。
嗯。
计划很完美。
廖鸣在跟着自家师父进屋后,好奇的小声问“师父,然后呢我们要做什么”
司降“等。”
而这会,一楼客厅的左茗卓脸都白了。
小徒弟战战兢兢的问“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左茗卓惊慌失措,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左茗卓这也是第一次对付降头,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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