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岚翻窗下楼, 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又越上墙头,踩上了不远处的树枝,将身影隐没在枝叶间。
如果要把皇帝从那个位置上弄下来, 那么势必要先拔掉他的爪牙, 就像他对辛家做的那样。
辛岚第一个挑上的就是禁军统领, 禁军也叫御林军, 负责保护皇城的安全, 这是吴严清给自己上的第一道锁。
辛岚调查了几日, 在假装路人路过禁军统领身边的时候, 让零九把他的情况扫描了了出来,再通过一些左邻右舍的言论, 拼凑起了全部。
董淮溪此人, 的确是吴严清手底下比较忠心的一个, 有实力,家世清白,好掌控,不容易被其他利益势力所摇摆。
辛岚没打算威逼利诱,对于她要做的事来说,那种一点点培养势力再渗透的行为太慢了,她需要效率。
所以她选择了一种很反派的方式, 来成就自己的主角路。
董淮溪有一个红颜在青楼里, 家有悍妻, 他无法为那人赎身。
辛岚知道后立马来调查, 好笑的是,董淮溪这个所谓的红颜,对他只是敷衍。
她只爱董淮溪比其他恩客大方的赏钱,还有比较温柔的关怀,说她装模作样无情也不尽然,因为她心有所属,喜欢一个医馆的大夫。
大夫乐善好施,悬壶济世,自己却常常捉襟见肘,她便总是去光顾生意,送些吃食。
故事似乎总是这样,他爱她,她爱他人。
不过这不是辛岚所关心的,她同那姑娘说,只要她能够帮她办成一件事,便为她赎身。
谁不想清清白白的做人,辛岚不要她谋财害命,只要她点起一种香,晃一晃铃铛,她便很快的答应了。
董淮溪来寻她的时机恰好是今晚,辛岚便立刻出门,先一步来到红袖馆,布置好了,给了那姑娘一部分银两当做让她安心的定金,等着自己的猎物前来。
董淮溪进了房间,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猛的一下有些头晕,他晃了晃脑袋,又觉得那熏人的味道还挺好闻。
“今个儿怎么换了种香味”
“妈妈那里新进了些香料,奴家便讨要了一些来,奴家觉得甚是好闻,郎君不喜么”
卿卿软着身子依偎的贴了上来,董淮溪哪里还管什么香味,抱住怀里的人,胡乱的摇头。
“怎么会不喜,我的卿卿心肝儿喜欢的我都喜欢,来,坐着,陪爷喝喝酒说说话。”
卿卿点了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若是这人一来就急吼吼的要往床上走,她还要想法子摇铃铛,既然是一来就喝酒,那就很好拖延时间了。
董淮溪说了些趣事,把怀里的卿卿逗得直乐,却不知道是今夜的酒醉人还是如何,分外的头晕起来。
“奴家新学了一种舞,郎君可要看看”
卿卿软着嗓子问,董淮溪点了点头,松开了环在她腰上的手。
卿卿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一串铃铛,随着舞摇晃着。
坐在那儿的董淮溪神情越来越呆滞,直至最后像失了神一般。
卿卿按照那人说的又摇晃了数十声,放下了铃铛,忐忑的看着坐着的人。
一颗石子从窗外飞了进来,精准无误的射中了她的后颈。
辛岚从窗外进来,看着神经呆滞的董淮溪,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董淮溪的眼神涣散,像是没有看到这么个人。
辛岚十分满意,不枉她让阿柔搜集了好几日的药材香料制成了这失魂香。
一枚金针出现在辛岚的手中,辛岚用巧劲避过了致死处,将那根金针埋在了董淮溪的脑内。
董淮溪的表情更加呆滞,但却能够看着辛岚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懂么”
“是。”
董淮溪点头,动作也很僵硬。
“今日皇帝同你说了什么”
董淮溪一字不落的重复了,的确是与辛岚今天听到的零九的转述大意差不多。
辛岚轻轻摇晃起了地上的卿卿,卿卿不明就里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知刚刚为何突然昏迷,想到面前古古怪怪的姑娘,又立马明白了原因。
“等会一切照常即可,让这香燃尽,明日我让人来赎你。”
卿卿点头,她只是拿钱办事,不想那么多了。
辛岚拿走了桌上的铃铛,又越出了窗户。
若有若无的铃铛声从窗外传来,只见董淮溪摇了摇头,按了按自己的脑袋。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有些晃神,可是面前的女子依旧在柔媚的舞着,似乎没什么事。
“郎君,怎么了,可是奴家这舞不好看”
卿卿心里在打鼓,仍然强装镇定的询问。
“怎么会,好看,好看极了。”
辛岚听完这对话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长街之中,朝里宫里走。
这种控制人的手段,说起来就像是反派的路数,哪有主角会这样做,既不威风,也不要人心服口服。
辛岚倒是觉得无所谓,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好了。
不过以往她都是会直接杀掉了,现在倒是学会留着一条命来利用了,也不知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辛岚进了碧月宫,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虽然这面纱薄,能瞧见脸遮不了多少,但是聊有胜于无,总能模糊一下人的记忆。
如此逛了一天,辛岚躺在床上,倒很快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辛珑来寻她,同她说了昨日要说的事情。
“姑姑,姑祖父要不行了。”
辛岚闻言也是一惊,沉默了片刻。
辛珑的姑祖父便是她祖父,也就是她母亲的爹,镇远大将军。
说起来,老人家也到了年纪了。
辛家能有今天的位置,镇远大将军可是为女婿费了不少心思,辛盛也争气,借着岳父的东风爬上了越来越高的位置,所以辛家和那边的关系,是比较密切的。
镇远大将军一旦倒下了,辛家势必会跟着衰弱,原本就在苦苦支撑着了,这样一来,情况会更不容乐观。
显然辛家人都知道这个情况的严重,饶是辛珑,也不免着急。
辛珑安抚了侄女儿一顿,开始盘算起和左相会面的事情来。
那边的吴严清也是身体好些了,才想起那天去碧月宫的那一遭,把人找过来询问,那侍卫战战兢兢的说那日不知为何废后娘娘没有被迷晕,反而是拿东西把他砸晕了,拖到了宫外去,合上了门。
吴严清也不当辛岚是好运,而是觉得那侍卫没用,居然能被一个女子砸晕,让人下去的时候,给了梅安一个眼神。
梅安会意,说是请那侍卫喝酒,看着那侍卫饮下一杯毒酒,踢了踢他软倒的尸体。
就这么过了数十日,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潮涌动。
朝中的形势越来越剑拔弩张,吴严清顾不上辛岚,便没再来找事。
辛珑被他晾着,后宫里他常去熹妃和贵妃那儿,只是常常就是搂着一起睡,吴严清倒是有心做那种事儿,可不知为什么,做那事情的时候,总觉得底下一凉,似乎有刀尖划过,继而又想到那种撕裂的疼痛,便青着脸,兴致全无。
贵妃在皇帝走后咬着手帕落泪,陛下有可能没法让人怀上孩子不说,连现在都没有之前勇猛了,她差使人去打听了,近来宫里也没什么浪蹄子勾着皇帝的心,这让她苦闷起来。
熹妃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反应却不是贵妃那样,默默的让人寻了一些助兴的香料,又给皇帝做了些补身子的,所以皇帝在熹妃这儿倒是有了往日的威风,去别人那儿倒是兴致缺缺。
贵妃看着眼红,在宫里死都要气死了。
辛岚不管这几个女人的动作,她现在将目光专注的放在前朝,前边的依靠没了,后边的能蹦跶什么,反过来一样,就算弄倒了后面的这些人,还会有新的人入宫。
辛家也是一直打着为皇帝好的旗号,请求皇帝选秀充盈后宫,皇帝实在没理由拒绝,应允之后,在御书房里当着瞿芷安的面,又发了一通脾气。
“芷安瞧瞧,朕这个皇帝当得有多么的窝囊,后宫这种事情也要被那群人指手画脚,你可知朕的不甘愿”
吴严清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方面冠如玉的臣子,话语里带着些急切。
他可不希望自己在瞿芷安心中,是个沉迷美色有众多美人相伴的帝王,怕她不喜。
更何况他知道这次选秀,一定会有辛家安插的也进来。
“陛下请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件事情就依了他们的意又如何,您是天子,只要陛下不愿,这天下就没人能够逼迫的了您。”
瞿芷安躬了躬身子,对着发火的吴严清不急不躁的说,像是清风吹进心里,让人的火都消了。
这话听的吴严清舒坦,加之又是从瞿芷安的嘴里说出来,对上那一双眼,便觉得是瞿芷安在心疼他了。
君臣之间又谈了些话,讨论了东西,直到没什么好说的了,才依依不舍的放瞿芷安离开。
瞿芷安推门出去,门口的太监宫女侍卫连忙行礼,这位可是近来的陛下面前的红人,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瞿芷安直到坐到马车上,那脸上的表情才变了,发出了一声冷笑,带上若有若无的讽刺。
她这些天稳重了许多,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情绪外露。
皇帝借她的手铲除了两个人,她也借皇帝达到了自己暂时的目的。
她总算是明白了权势这东西的好处,能够让人赶上来巴结谄媚,让人心生畏惧。
也能够让她,做到她想做的事。
等到辛岚收网了那天,皇帝便知道什么是就算是天子,也要处处被逼迫最后一无所有的滋味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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