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花容便和燧黎踏上了马车。
临走前,燧黎吩咐莲儿把她平常爱用的东西,爱穿的衣服都带了些去。
花容开始有些不解,但一想到央州之行,至少都要在那里待上几个月,便也就释然了。
与上次不同,飞马在天上奔驰了一天一夜才停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花容有些懵。
她原以为她会看到热闹的集市,结果却是一望无际的连绵山脉,脚下还是崎岖不平的泥石山路。
她们这是进村下乡
一脸不解地望着大魔头,希望他给个解释,结果燧黎摸了摸她的头说“这里有个百花谷,幼时曾和母亲来过一次,便想着也带你来看看。”
原来是追忆往昔啊
被大魔头牵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虽然山路难寻,但是两人却都没有用法术。
望着身侧男人高大的背影,花容有种他们只是一对平凡夫妻的错觉。
很快,山路走到了尽头,眼前是看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花容正要问到这里来干嘛时,男人却突然转身抱住了她。
“乖,闭上眼睛。”他低声道。
花容眨了眨眼,乖顺地闭上,身体陡然一股下坠感,耳边是簌簌风声。
跳、跳崖了
花容搂紧了男人的腰,偷偷睁开一只眼,瞥了眼周围不断上升的嶙峋怪石后,又闭上了眼睛,把整个脸都埋入了男人怀里。
风好大,刮得脸疼。
百花谷,地如其名。
明明悬崖上还是凛冽寒冬,谷底却偏偏温暖如春,百花盛开。
他们落地时,是在一片青青草地。
花容抬头望了一眼,却被云雾遮了眼,她估摸着这个谷应该很深。
两人穿过一片墨竹林之后,又踏上一个小桥,桥下是一条潺潺的溪流,清澈可见游鱼相嬉。
过桥之后,一大片竹楼便映入了花容眼帘,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有的房顶居然还飘着寥寥炊烟。
花容有些惊讶地问道“这里有人住”
燧黎牵着她,往记忆中的方向行去,边走边道“这里是百花族,也是我母后的故乡。”
浣花夫人不曾想到还有这层渊源的花容,一时有些好奇,“那母后她是人还是”
燧黎想起母亲温柔的面容,柔声道“她只是个凡人。百花族算是人界的隐族,他们世代居住在此,若非必要,绝不轻易外出。他们虽然都是凡人,但也懂些修行的法门。”
原来、原来大魔头竟然是魔尊和凡人生的,花容惊讶地眨了眨眼,脑子里自动脑补了一番魔尊和一个凡人的虐恋情深。
刚好回头看她的燧黎,就看到她两眼放空,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当下挑眉道“在想什么”
花容顺口答出“我在想他们到底是如何相爱的。”
闻言,燧黎轻笑了声,道“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讲给你听。”
“真得吗”花容立马变星星眼。
燧黎嗯了声,又转身继续拉着她向前走去。
他会知道父王和母后的事,还得多亏他父王,幼时除了教导他法术修炼,他父王最大的乐趣便是翻来覆去的跟他讲,他是如何对母后一见钟情,又是如何让母后抛下所有顾忌嫁给他的,再后来便是生产他时的艰难。
幼时听多了觉得烦,现在,却是想听也听不到。
燧黎带着人走近那片竹楼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
面对陌生眼光的注视,花容难得有些紧张。
这时一个头上绑着黑色头巾,身穿灰色长褂的老爷爷迎了上来,见着他们,眉头紧皱,神情严肃地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燧黎放开花容的手,一脸温和道“在下浣花夫人之子。”
闻言,老爷爷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后是恍然,最后整张脸竟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着燧黎,有些激动道“你你是魔尊燧黎”
燧黎点了点头,道“是我。”
老爷爷抹了把眼睛,感慨道“老夫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浣花夫人的儿子。”
浣花夫人,本命花朝乐yue,曾经是花族的族长。
当年她与燧黎父王的婚事,整个百花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虽已过去许多年,但浣花夫人的事迹却一直在谷中流传。
他们谈话间,周围的人都渐渐都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有个个子较高的青年却从头到尾都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你说你是浣花夫人的儿子,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此话一出,周围有不少人都面露怀疑之色,显然不是很信任他们。
燧黎却全不在意他们的戒备,只沉默着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枚小巧的玉佩,上面精心雕刻着一朵含苞怒放的海棠。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他是浣花夫人之子了。
概因这枚玉佩正是浣花夫人继任族长之位时,族长亲授的族长令。
那俊秀青年看见这枚玉佩,眼中的怀疑才彻底散去,他朝着他们爽朗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既是浣花夫人之子,那便跟着我去见一下我们族长吧”
燧黎颔首道“正有此意。”
路上,青年介绍了自己,他说他叫花满楼,是百花谷现任族长的儿子。
此名一出,原本正细心听着的花容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齐齐看向她,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掩饰道“真真巧啊,我也姓花。”
花满楼的目光移到花容身上,看着她的眼神夹杂着些许惊喜和害羞,“姑娘也姓花不知姑娘是”
他刚刚就注意到她了,这么美的姑娘,比她们谷里最美的花娘子还要美,只是他脸皮薄,又见燧黎一直牵着她,所以不好意思问。
花容没开口,燧黎却是目光一沉,他松开花容的手改而揽上她的腰,淡淡道“这是内子,花容。”
花满楼尴尬地伸手挠了挠脑袋,有些失望地喃喃道“原来是你的夫人啊”他还以为她是燧黎的妹妹呢。
不过年轻人艾慕的好感,来得快,放下得也快,只一眨眼,他便又爽朗起来。
族长的家在一片竹楼的最中间,花满楼把他们引进家门后,便和他的父亲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老爷子很震惊,问了燧黎很多问题,燧黎都一一的耐心答了,之后又问了花容一些问题。
聊了一会儿,燧黎便带着花容告别了老族长,老爷子很热情地招呼他们,让他们常来玩,燧黎笑着谢过。
出了族长的家,燧黎便带着她往竹楼深处走,最后停在一个小院子门前。
许是院子太久没有人住,显得有些破败,燧黎伸手去推篱笆门。花容抬眸瞧了眼牌匾,上面写着浣花居三个字。
“这是母后从前的居所。”燧黎推开篱笆门,看着面前的竹楼,目光有些怀念。
接着篱笆门的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青石小路,太久未有人踩踏,石头缝隙间冒出了不少杂乱的野草。
“你以前也在这里住过吗”花容走过篱笆门,有些欣喜地看着这个院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但院子里种了许多年的花草不但没有枯萎,还长势喜人,姹紫嫣红。
“幼时,只要我父王一惹母后生气,她便会带着我来这里小住。”只是每次都住不了几日,父王便会亲自过来逮人。
提起小时候的事,燧黎唇边难得带上抹怀念的笑意。他旋身牵了花容的手,低声道“进去看看吧。”
竹楼建得很别致,楼底镂空,二楼才是房间,沿着竹制的长梯盘旋而上。
门没上锁,轻轻一推便推开了,些许灰尘弥漫在空气中。
燧黎让花容退后,他略施术法,室内便焕然一新。
这显然是个女子的闺房。
衣柜,梳妆台,卧房,样样布置细心精致,浣花夫人一定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的女人,花容想。
熟悉环境之后,花容他们便在这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小半个月。
期间,他们就像一对平常夫妻一样,每日里,朝夕相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让花容苦恼的是,大魔头好像对教她写字上了瘾,竟是来了这里都不放过,而且不只是写字,还有琴棋书画全面培养的架势。
教她画画的时候,燧黎说,他父王除了修炼其实也不太懂这些东西,他会这些只是因为他母后是个才女。
花容听罢,当下来了劲儿,争辩道“你看,两个人之中,要相互互补才能彼此吸引嘛,这些东西我们两个人,你会就行啦”
对此,燧黎看了眼她画得缩小版的他和自己,淡淡道“歪理”
百花谷的人对他们都非常热情,不时有七大姑八大姨跑来送吃的给她们,由于对方太热情,花容便没好意思告诉人家,她们其实都不吃东西,她是不能吃,而燧黎是不用吃。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十分幸福的,幸福到花容都快忘记她所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
那天,燧黎坐在竹楼外,亲手给她扎了一只风筝。
花容到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
风筝做得很细致,用细长的竹篾扎成菱形的框架,上面糊了彩色的纸,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花容看了眼,觉得有些赧颜,上面的画是她画得扣版的大魔头和自己,不曾想,竟叫他拿去做了风筝纸。
他们去了一个高高的山坡放风筝,风不是很大,风筝一直飞不起来,后来燧黎就用法术给她作弊,让风筝飞上了天。
那天,整个山坡都是她清脆的笑声。
黄昏时,他们回了院子,花容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甜甜的,为什么写着写着觉得有点丧,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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