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互表心意

    朝食的时候,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夏日的暴雨来得又快又急,短短一顿饭的功夫,一场大雨就过去了。

    “阿蓉, 这平舆城郊外的大盘山上, 有个隐灵寺, 寺院后山延绵十余里的荷塘, 极负盛名。”

    饭毕,霍珩搂着妻子,低声询问“阿蓉, 雨后正是赏荷时,我们也去可好”

    二人成婚以来, 总是各自忙忙碌碌, 把臂同游之事竟未曾有过。陆礼去信邺城后,他无意听闻这处风景名胜, 当即就动了携妻同游之念。

    不过他此时说来, 神色间多了一些讨好和小心。

    “赏荷”

    剧烈情绪爆发后, 人总难免有些恹恹的, 晏蓉也不例外。不过吃饱了肚子,嗅着雨后特有的芳香泥土气息,她精神头重新高涨了起来。

    “好呀”

    她首次未屏退下仆就直接伸臂环住霍珩的脖颈,冲他嫣然一笑, 又亲了亲他的唇角, 在他惊喜的眼神下, 附唇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

    “对不起。”

    这是因为你满腔深情, 她却暂未能回以一样多的爱意。

    他急忙要说话,她“嘘”了一声,抢先道“只是夫君,我这辈子只心悦了你一人,不会再有第二个。”

    早在男女主人拥抱在一起的时候,申媪已经领着侍女们急急退下,并贴心掩上房门。安静的室内就如今只有二人,雨后的阳光透过窗纱,筛进室内,一种暖热的感觉慢慢蒸腾起来,她清澈如水的明眸直直看着他,流转着真挚的情意。

    她也是爱他的,苍茫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走进她的心。

    她其实也是内敛的人,第一次这么明明白白地表明自己的情意。

    霍珩眼眶有些发热,一切一切的焦灼奇迹地被抚平,他喉头滚动几下,哑声道“好,好”

    他不顾一切地吻住她,狠狠地吮吸着那两瓣娇软如花的红唇,她不再被动承受,而是热烈地回应。

    霍珩直接将她扑倒在食案后的坐席上,急不迫待拉扯她的衣裳,夏日的软罗绸衣甚是轻薄,“刺啦”两声便被撕扯了下来。

    晏蓉星眸迷离,主动迎合他的占有,他被刺激得一个哆嗦,浑身肌肉绷紧得像铁石,需索地更凶更急。

    在第一轮顶峰的时候,他俯身深深亲吻她,而后微微撑起,哑声道“阿蓉,我亦心悦于你。”

    爱得心头发烫,恨不能就此和她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两情缱绻,恩爱缠绵,等到再出发去赏荷时,已是中午过后。

    晏蓉腿心酥软,浑身懒懒乏力,却兴致勃勃地爬了起来。

    洗了个差点擦木仓走火的鸳鸯浴,晏蓉换了一身浅杏色的妆花罗夏衣,十分清爽,又给霍珩选了一套精绣云纹的玄色扎袖武士服。

    男的伟岸,女的娇俏,晏蓉执了一柄绘了夏荷图的团扇,笑盈盈冲他一抿唇。

    霍珩欢喜,捏了捏她的手,与她携手往二门行去。

    二门外有马有车,霍珩弃车就马,一托妻子的的腰臀,轻松将她送上马背,自己一翻身,将她拥在怀里。

    天光大白下,晏蓉玉容生晕,刚被彻底滋润了两回的她眼角带春,顾盼间媚态横生,美极。

    霍珩一伸手,申媪赶紧把带了长长杏色薄纱的羃离奉上。他接过,戴在妻子头上,这才满意了,一夹马腹,那匹乌云盖雪宝驹十分通人性,踢踢踏踏,小跑慢悠悠十分地稳。

    出得大门,换了一身寻常装束的亲卫们早已候着,立即驱马簇拥而上。

    夏季阳光颇烈,风拂过都是炎热的,晏蓉侧坐在马背上,却觉心神舒畅。

    “阿蓉,热吗”

    她靠在霍珩宽阔的胸膛上,艳阳都被他遮挡了去,怎么会热

    晏蓉仰脸笑道“我不热。”

    “你呢”她执起团扇,给他扇了扇风。

    “我也不热。”

    隔着一层薄纱看着她朦胧的笑脸,就跟三伏天喝冰水一样身心舒爽,霍珩怎么会热,他畅快极了。

    晏蓉笑嗔了他一眼,也不再搭理他,只专心观赏沿途的风景。

    平舆是汝南郡的治所,历来繁华,霍珩攻下豫州后,针对平民他没任何杀戮之举,反而接连出台仁政安抚百姓。

    豫州寻常小官吏和百姓,其实对陈佩也没多少归属感,现在换上了一个据说治民宽和,赏罚分明的新主,不需要挣扎,很自然就接受了。

    这平舆城内外,很快恢复热闹。

    隐灵寺后山的荷塘,照样游人如织。

    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未到荷塘,道旁就见数之不尽的摊贩和游人在讨价还价。

    这久违的喧闹景象,让晏蓉不禁面露微笑。

    只是她看风景,却不知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

    能拥有这么多骏马的,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因此“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响起,行人摊贩都引颈顾盼。

    只见一行健儿打马而来,马儿膘肥体壮,骑士肃然威武,虽寻常打扮,但一身挥之不去的杀伐之气和动作的整齐划一,都说明其出身不凡。

    最显然的是当先一骑,高头大马上,一个伟岸的年轻男子,面容俊朗极有威势,他怀中却拥了一个戴了羃离的杏衫佳人。

    既然戴了羃离,那为何能知悉人家是佳人

    一个酸儒摇头晃脑,叹道“削肩细腰,身姿楚楚,如此妙曼,必是绝代佳人矣。”

    这话虽然道出众人心声,但他这副如此如醉的花痴样却让人不齿,不远处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年轻女子闻言,撇了撇嘴,暗暗啐了一口,“好一只癞蛤蟆”

    骂了一句,她又对身畔另一个同样戴了羃离的娇小女子道“主子,那位想必就是刚自邺城来的霍侯夫人吧”

    说话的女子就是细满,脱险后,樊氏与她义结金兰,二人成了结义姐妹,只是细满称呼习惯了,常忘了唤樊氏阿姐。

    她和樊氏,都见过霍珩一面,自然是把人认出来了,晏夫人昨日自邺城至,君侯亲迎数十里,这是整个平舆城官衙都知道的大事。

    霍珩既然答应保樊氏无虞,那自然不会食言的。樊氏本在兖州,但汝南平舆是她的故乡,她想祭奠父母,告知双亲自己已脱险,因此也跟着最后一批大部队转移过来了。

    平舆很长时间都是陈佩的大本营,因为怕暗杀报复之类的,主仆二人被安置在最安全的官衙客院内,因此也是知道的。

    提起这位太原晏女,主仆二人心情难免复杂些。毕竟对方与樊氏齐名,出身也相差无几,如今对方娘家茁壮,夫家日益显赫。

    霍侯不好女色,房中除了晏女再无第二人,如今她又为夫婿诞育了一对龙凤胎,地位稳固,高高在上。

    反观樊氏,娘家凋零无依无靠,即便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也不得不仰人鼻息生存。

    而这人,恰好是晏女夫婿。

    对比强烈,不是滋味肯定有的,不过细满却不敢多感慨,毕竟她们身边的护卫,都是官衙给配的。

    樊氏目送那边一行健儿远走,收回视线,“必定是了。”

    她吁了一口气,道“我们去拜见君侯和夫人吧。”

    人生际遇如此,多想无益,她是女流,既然君侯夫人来了,那她很大可能会被转交到君侯夫人手里安置。

    既然如此,又有机缘碰上,早早上前拜见,力求得个好印象才是上策。

    她心中暗叹,希望晏女不是个心胸狭隘的吧。

    乱世配个英雄,得一世安稳,是她这般身似浮萍又颇有颜色的女子的最大心愿。若霍珩是个好美色的,要将她收入后宅,樊氏必然不会抗拒。

    只是如今霍珩并不是,樊氏是个机敏又懂审时度势的,这念头也就从未起来过。

    她没这个念头,却怕晏女把自己当假想敌,对方是君侯夫人,若是做起小动作来,只怕自己招架不易。

    摸摸羃离下的这张脸,樊氏长叹,有时候她想,会不会一刀划下去要更好一些。

    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也,唯盼历尽艰险后,会得见坦途。

    “走吧。”

    湖光山色,十里荷塘,大片大片的碧色藕叶连接山水,浅粉嫣白的夏荷或怒放或含苞,一阵山风拂过,清幽的荷香萦绕身畔,经久不去。

    赏心悦目,且比起人工雕琢,这自然生长的藕荷多出许多野趣。

    霍珩晏蓉这趟出门,本来重点是放在夫妻同游上面去,如今美景当前,倒是添了很多兴致。

    携手赏景,霍珩兴起还给妻子手绘一幅荷香美人图。

    藕叶荷花随风摇曳,一杏衫仕女的背影跃然纸上,她缓缓徐行,步姿婀娜,一段玉颈弧度优美。

    晏蓉一直戴着斗笠,但画中美人却没戴,霍珩凭心中记忆,一气呵成。

    看不出来呀,这男人挥刀弄剑的,丹青却不错。

    晏蓉笑吟吟看过,小心将画卷好,嘱咐申媪小心收着,笑着睨了他一眼。

    霍珩笑而不语,他可是进过学的,世家子弟会的,他都学过,也就这些年荒废了而已。

    他矜持道“许久不拿画笔,手生了许多。”

    “我夫君真了不起”

    这个半山腰的亭子被清了场,稍远的地方还有亲卫守着,游人不会误闯,晏蓉干脆把面前这幅薄纱撩起,笑盈盈投入他的怀中,大力夸赞。

    “上马善征战,下马善治民,胸有丘壑还能有一手好丹青。”

    霍珩畅快极了,一把抱着她,俯身在羃离下重重亲了一口,晏蓉瞪大眼,忙使劲推开他的大脑袋,紧张左顾右盼。

    他哈哈大笑。

    豪迈的笑声传出甚远,有游人好奇仰望,他一把掩下晏蓉掀起那幅薄纱,将她泛起红晕的俏面遮住。

    非常尽兴的一次出游,眼看日近黄昏,霍珩正要吩咐打道回府,却有一亲卫来禀,说樊女出游灵隐寺荷塘,听闻君侯与夫人在此,特来拜见。

    樊女立功不小,霍珩还记得这人,于是应允。

    夫妻在亭内隔着小几端坐,眼见山道上有二个娇小女子渐行渐近,晏蓉不无好奇。

    这位南姝樊氏,与和她齐名多年,今日终于有机缘见上一面么

    樊氏很美,和晏蓉精致婉约不同,她多了一种刻骨的媚意,举手投足皆风情无限。

    可惜此处无人欣赏,霍珩只淡淡扫了一眼,叫起,而晏蓉好奇心不算多,满足了也就罢了。

    整个拜见过程很短,樊氏和细满很快退下,上首女子始终没发声,二人只进出时余光惊鸿一瞥,晃眼见霍珩身边坐着一个杏色华服的窈窕佳人,芙蓉旖旎,气度斐然。

    樊氏来了又走,余下一缕香风,霍珩面色却沉了下来。

    晏蓉心中清楚,他这是想起霍珹来了。

    “夫君,霍珹”可已经处置了

    她的手越过小方几,握住他的大掌,霍珩反手回握,深深吐出胸腔一口浊气,道“并未,不过也该处理了。”

    一开始忙着回援邺城,接着又围攻陈佩,根本腾不出手来,后来逐渐占据上风,他就下令彻查内应通敌之事。

    处置之前,怎么也得把来龙去脉查个清楚明白才行的,有漏网之鱼抓起来,至于无辜涉及者比如霍温,就得洗刷冤屈还其一个清白。

    截止到如今,详情已经陆陆续续查明,也差不多到了该处置的时候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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