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的圈养在猪圈里的家猪, 这是野生野长的大野猪,能一样吗”赵父看孙子言之凿凿的毫不在乎, 一丁点劝告都没听进出去,忍不住插嘴训道。
野猪的野性是家猪比不了的,那个蛮劲之大也远超家猪。
不是赵父小瞧赵爱民, 实则是对其关心备至。
“爱民,听你爷爷的, 注意点安全啊。”关心儿子安危的赵福生在心中衡量着野猪的凶残性后,才开口附和说。
说这话的时候, 赵福生还不忘看了眼以身犯险的赵国生, 活生生的前车之鉴。
“知道了,这野猪都受伤了,你们就放心吧。”赵爱民换了的姿势凑到野猪身后, 观察野猪的伤势如何, 顺便好奇的在研究巧妙绳子的系发。
落在最后面的王梅芳好不容易扯着树藤从下面的陡坡下爬上来, 头发上还沾惹上了许些树木灰尘, 重重的喘着气,脸上徜徉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可见平时很少干重农活。
要不是乍一今的被野猪给诱惑了, 她才懒得跟在这些人屁股后来来后山爬山,自讨苦吃。
这不,一直看不惯赵父赵母格外重视长孙赵爱民的她,在所有人孜孜不倦说了好些关心话的心里不平衡下,低声嘀咕道“尽是白操心, 他一个杀猪的,还会怕猪不成野猪还能把他怎么着吃了他不成”
长子嫡孙就那么重要一个长孙能敌得过她家三个孙子但凡有赵爱民这位大孙子在的情况下,她家三个孩子永远排在后面。
王梅芳对老大家生了三个女儿才艰难的出生一个儿子的事情,总抱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心里总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
她很想昧心自问,凭什么
“你在哪里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帮忙”离她最近的赵宏生疑惑的皱着眉头说。
看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就这么点陡的山坡,需要那么费劲吗看来不能太惯着她了,适当的让她干些重农活,锻炼锻炼。
“梅芳,站这边来,待会我们两妯娌一起抬这头小个的野猪。”刘兰秀其实想问她是来干嘛的是来看热闹的吗爬个山坡都喘气到不行,有力气吗能抬得动吗
“好勒,二嫂。”表面上,看不出王梅芳内心的半分不满,笑着摸了把脸上的汗,连忙应了一声。
无意间注意到狼狈不堪,吃力的王梅芳,赵父斜着眼睛瞄了眼,转头翻了个白眼。
也是他家三儿子惯起得,这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倒是像城里人,实际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还是那种偷懒耍滑头的儿媳妇。
算了,他懒得说,说了也是白说。
“宏生,你和你媳妇去左边的陷阱,那头猪交给你们夫妻捆绑了,你们俩口子把那头猪抬到村长家去,让村长去分配。”
“福生,你和爱民去后面的那个陷阱,那头受了伤的野猪抬到你家去,让爱民杀了,我们自家分着吃。”
“国生,你和你兰秀先把这头捆绑好了的野猪抬回去吧,等你有时间了,给你姐送过去。”
赵父大致看了下三个陷阱的情况,很快的,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自的分工任务,绝不含糊。
了解老三家能说会道的性子,把他们安排送野猪去村子家再合适不过了,既能让村里领了老赵家的心意,又不会昧了老赵家的功劳,就老三媳妇那张利嘴,有几人说得过
那头受伤最为严重,且最为膘肥的野猪,正合心意给爱民练练手,留给自家吃。
相对而言,个头小了点的野猪,没受什么伤,就算放猪圈里再养几天也没事,晚几天送过去给女儿起房子用,很是适合。
安排好一切分工之后,赵父饶有兴致,悠闲的在后山附近设的陷阱里寻找遗漏的猎物。
不错的捡漏,一只野鸡,两只肥兔子。
“哎哟,这该死的野猪,劲可真大。”忽然,一声尖锐的疼痛声,从临近的陷阱处传来。
“怎么了怎么了谁受伤了”听到惨叫声的赵父顾不上左右密密层层带刺的藤枝,粗莽的从其中直接闯过。
抬起野猪,把粗棍子刚放在肩上准备起身下山,赵国生和刘兰秀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在清晨寂静的山林里,特别惊耳。
“爱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赵福生立马扔掉手里绑了一半的绳子,起身绕道赵爱民身边着急的询问。
莫名的,赵爱民心中冒出一句俗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难道这些长辈都是乌鸦嘴为什么说的话,这么灵验
刚说过没多久,他就如愿的应验了。
只见赵爱民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枯草落叶树藤里,双手成交叉十字形状护着眼睛和脸,不远处流着鲜血处于发狂发疯,严重挣扎模样的野猪哼哼哼的急吼。
“哎呀,爱民,你手臂受伤了,都流血了,来,让爸看看,看你手臂严不严重”赵福生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扶起半躺在树枝堆里的赵爱民。
“是谁受伤了是国生还是爱民”赵父担忧关怀的声音,隔着重重树木也能听出其急切的感觉。
有过受伤先例的赵国生自然成了赵父的头号担心对象,都做外公的人了,在这方面,仍旧毛毛躁躁的像个孩子。
其次就是赵爱民,粗心大意的,又漫不经心,最容易不小心被野猪的挣扎攻击到。
“爸,你慢点,别着急,慢慢走过来,小心别掉进陷阱里。”刘兰秀最先反应过来,见公公急急忙忙,隐隐约约在不远处的树枝丛里硬闯,便发急的提醒道。
“兰秀啊,是谁受伤了是国生吗”赵父赤手空拳的直接掰断阻拦在他眼前的粗树杈,厚实发黄的老茧有些隐隐发麻,仍心急的问道。
这是一种惯性想法,由刘兰秀抢先回答,赵国生反而闷不吭声的愣神,赵父自然而然误以为是赵国生受伤了。
“爸,是爱民受伤了,估计伤势不严重,你慢点,这附近有很多陷阱,有不少是村里其他人设置的,我也不太清楚在哪里,你多注意点,别掉进去了。”慢了一拍的赵国生这才出口回答。
一般而言,村里人设置的陷阱,旁边不远处的树枝上都绑了明显的标志,就是担心有人误入其中,不小心受伤。
也有格外缺德的,他设置的标志很不起眼,除了他自己能分辨,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当然,这种人很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这种人,一旦被人发现,举报,他会受到全村人的唾弃。
尤其是在有人误入他设置的陷阱的情况下。
“哎呀,爱民这孩子,我都跟他说了,提醒他多注意安全,他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受伤了吧,以为自己学了点本身,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赵父一个人自言自语,啰嗦的说个没完没了。
不过在听到伤势不严重之后,赵父不管不顾硬闯树枝,刺藤的的步伐慢了下来,很是留心脚下的陷阱,以防万一。
“爱民,没事,就擦破点皮,男人嘛,留点心算什么过去让你姆妈给你弄点药材敷上,用不了多久就好了。”赵福生轻轻用手托着他的手臂,仔细观察了伤势一番,发现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安慰道。
在赵福生这个大大咧咧的人看来,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伤筋动骨的重伤,破点皮,划开一两道口子,流点血,那都是小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我也觉得没事,就是有点疼。”赵爱民哈了口气在受伤的手臂上吹吹,试图减轻疼痛感。
事后,心有余悸的赵爱民还在那里纳闷,这野猪的力气怎么就那么大呢这一爪子下去,轻轻划开了两道稍深的口子。
还好他反应的快,这一爪子是向着他那张俊俏的面庞去的,要不是条件反射的用手臂防止阻拦住了,他这张脸还不得破相
想到这里,赵爱民有点心惊肉跳的后悔着摸着极为自信的俊脸。
绝对不行,这可是相亲对象夸赞过的俊脸。
“爱民,你没事吧给二婶看看。”刘兰秀不放心的急忙走去过查看。
千万不要有事啊,这发现野猪是好事,可不能演变成倒霉的事情。
“没事,二婶,这伤口看着吓人,其实没伤着筋骨。”赵爱民不在乎的反过来安慰一脸担心的刘兰秀。
“还说没事,这伤口还在流血呢,快别弄什么野猪了,跟二婶回去,二婶带你去秋医生那里上点药,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伤没伤筋骨”对比着赵国生手臂上那稍稍破皮流血的受伤来说,赵爱民这手臂看起来太严重了。
这野猪的事情终归是刘兰秀发现的,要是赵爱民因此受了严重的伤,她会心中愧疚,良心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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