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 那件事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久到赵爱华已经从唐家岭忙完回来了。
“国生, 你说梅芳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还要宏生用八台大轿子去接不成明天就是勇兵结婚摆酒的日子,她这个三舅娘真的不去了”刘兰秀掐指算了算,再三天就是爱民结婚摆酒的日子, 要是王梅芳错过了明天的酒席,那就意味后几天后的那场酒席也不会出席。
外甥和侄子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不去西家去东家的糊涂事,她应该做不出来。
“这事让宏生去头痛吧, 你管那么多干嘛”赵国生现在对老三家的事, 那是敬谢不敏,不敢招惹,也不感兴趣。
沾上和王梅芳这个弟媳有关系的事, 那基本是没有什么好事, 且像狗皮膏药一样, 甩都甩不掉。
实在是不想同这类人打交道, 太胡搅蛮缠的蛮不讲理了,明明很好解决的简单事, 她硬是要搞出些新鲜花样来膈应人。
“好奇嘛, 就顺便说说,你当着以为我喜欢管他们家的那摊子烂事啊我就担心爱泽再被她那样护着教育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惹出大麻烦来。”老三家,除了弟媳妇,其他的人, 刘兰秀还是挺看得顺眼的。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是亲母子,你一个二伯娘操心什么这管教的事还有宏生呢。”赵国生知道刘兰秀刀子嘴豆腐心的又动了恻隐之身,不愿意侄子小小年纪被就王梅芳给惯坏了。
可是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你看不惯就能改变的。
就王梅芳骨子透着的霸道性格,你想管教她儿子或者在教育孩子的问题跟她提意见和要求,她会视为你在挑衅,会跟你吵闹的不死不休。
“是啊,我一个伯娘操哪门子闲心我还是给我儿子炖野鸡吃去。”被赵国生泼了这一盆又一盆的冷水,刘兰秀再擦拳磨掌的想横插一手也懂得收敛和冷静下来了。
真是日子越过越好,她的心就越来越心软,人也越来越慈善,想管的也越来越宽。
何必呢,吃自己家,操别家心她是吃饱了撑得慌赵国生这个亲二伯都撒手不闻不问,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多此一举,图什么
“去吧,炖烂一点,给爸妈也送点过去。”赵国生轻轻笑道。刚从赵父赵母家拎了大半桶两根手指宽的鲫鱼回来,要礼尚往来的送点野鸡过去。
“知道了,大孝子诶。”不用他提醒,刘兰秀自会这么做。
赵国生隔着火盆旺膛的火焰,看向三张认真学习的包子脸,笑而不语的满意点头。
果然还是刘兰秀欲擒故纵的方法管用,经过刘兰秀那一场半真半假的哭戏,现在这两个熊孩子已经不用他们大人督促和监督了,自发的缠着他姐给他们补习英语,努力学习。
听着火盆里噼里啪啦的柴火呲呲响声,用民间俗语的话来说,火欲旺,呲呲响,代表有客人要来家做客了,这和吃饭时,桌上多拿了筷子和碗是同样的道理,有着异曲同工的相同含义。
“爸,冷死我了,我们家什么时候再起一间杂房给我做木匠活啊,这天一下雨,爷爷那就房子就漏雨,根本待不下去啊。”赵爱华头发和棉袄上还零星的沾惹上几滴湿湿的雨水,只见他缩着脖子,搓着手,一阵风的跑了进屋。
“快坐这边来烤烤火,暖暖身子,你那杂房,过完年就给你起好。”要不是最近事多,又接近年关,赵国生早就想动工了。
每次看到赵爱华穿梭在破旧漏雨灌风的屋子里抗寒做木匠活,他就替刘兰秀心虚,为了几只野鸡和野兔子,就那么任性的霸占了自家的旧房子。
“嘻嘻,爸,我给巧儿他们家打造一套新家具,我姆妈没有意见吧”赵爱华憨厚的脸上露出标志性傻笑的八颗白牙,一脸忐忑不安的询问。
为了讨好老丈人,赵爱华也是够下血本的了,愣是把攒了许久的全部家当统统拿出来从后山林场买了些木材,想给他老丈人家打一套新家具。
“怎么要是你姆妈有意见,你就不准备打造一套新家具了给你未来老丈人了”赵国生故意憋着坏的寻他开心,逗他玩。
赵爱华“”他爸的这个回复好犀利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要是我姆妈态度坚决反对的话,我当然听你和姆妈的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说话技巧还是他爸私下教的,现在是验证这句实不实用的关键时候了。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半路上任的便宜父亲赵国生也是一样,他知道赵爱华的话,华而不实,在跟他打太极,他听着耳朵舒服。
“臭小子,也学会油腔滑调的耍滑头了,放心吧,你姆妈才没有那么小气呢。”既然是诚心结亲家的,刘兰秀自然不会小气巴拉让亲家心里有疙瘩了,赵国生有时候觉得刘兰秀很极端,很矛盾,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
别人家的婆婆要是不喜欢儿媳妇,连带着亲家的关系也亲密不到哪里去,更别说同意自家儿子往未来亲家家里送家具了。
刘兰秀不一样,只要她儿子喜欢儿媳妇,她可以想法设法说服自己慢慢喜欢上看不顺眼的儿媳妇,尽力的做到关系融洽。
在这一点上,赵国生很佩服她。
佩服的不仅仅是她那强大到能克制住的意志,能自己说服自己喜欢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还有敬佩她那颗强大的母爱慈心。
就凭这一点,赵爱华要是胆敢娶了媳妇忘了娘,他一个巴掌扇死他,再让他们小两口净身出户。
“嘿嘿,谢谢爸。”赵爱华知道,这其中绝对有他爸在帮忙说好话。
“行了,别傻乐了,要谢,谢你姆妈去,帮你姆妈烧柴火煮饭去。”赵国生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着扮猪吃老虎的赵爱华。
小样,还跟他来这一套,就他那点哄人开心的说话功底,都忘了是谁帮他打通任督二脉了。
屋内的火盆烧得呲呲呲旺膛的作响,屋外的冬雨噼里啪啦的嗒嗒奏着不成调的曲子,赵国生捧着一本被火焰熏的发黄带黑的英语书读得津津有味。
比起赵美丽的英语发音,他的更为标准和好听。
所以,赵国生丝毫没有察觉到赵美丽奇怪而又隐晦的眼神,时不时的瞥了过来。
“咚咚咚,二哥,二嫂,在家吗我们进来了”啪啦啪啦作响的雨声伴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不认真听,感觉不出来有人在敲门。
“哟,二哥,二嫂,孩子们都在家呢”王梅芳没有丝毫尴尬的露着一张笑脸,顺手把手中的雨伞递给身后的赵宏生。
赵国生“”说曹操,曹操到,以后在家里,坚决不能提到王梅芳的名字。
对于赵宏生能在今天把王梅芳接回来,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要她还想在老赵家过下去,不跟赵宏生离婚,她就不能耍小性子的不去外甥结婚的摆酒宴席。
或许刘兰秀和别人觉得这没有什么,只是赵国生和赵宏生两兄弟谈过,赵国生语重心长的跟赵宏生说,女人可以宠着惯着,但不能触及底线,孩子的教育问题也不能姑息养奸的视而不见。
要想把日子过下去,就赶在勇兵结婚前回来,别搞得大家脸上难堪,把关系搞太僵。
另一句没说出来的话,那就是过不下去了,就离婚。
这个年代的农村,普遍来说,只有丧偶,没有离异,且大部分丧偶的女人都没有再嫁。
估计赵宏生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用离婚的潜台词逼着王梅芳回来的吧
不然,王梅芳会这么灰溜溜的乖乖跟着回来
“是啊,在家呢,你们吃饭了没要不中午在这吃饭吧”刘兰秀抽搐着一张笑脸客气到,心道,这么大的冬雨天,他们不在家能在哪
“不吃了,我们来你们家,主要是来道歉的,二哥二嫂,我那天看到爱泽生病发烧了,心急的态度不太好,说了某些不该说的话,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放了屁。”王梅芳厚着脸皮笑着连忙道歉。
“哟,瞧你说的什么话,自家人,那有那么多讲究,那天的事,我没放在心上,爱泽呢,他病好了吗”刘兰秀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王梅芳上门低头认错了,她还拿捏着不放,就太小家子气。
不过,这辈子能听到王梅芳这么低眉顺眼的向她道歉,她觉得很新奇,感觉很爽。
赵国生“”主要不是向他们道歉,而是向被冤枉的孩子们道歉。
然而,赵国生更好奇的把视线投向赵宏生,很想问他是怎么做到,怎么做到让王梅芳主动登门赔礼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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