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麟话音未落, 那工作人员就停了脚步, 一看清是如今大红的头号人物,忙不迭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这个是没过审的剧本,我是拿去扔碎纸机里的。”
作为一个小员工, 他头一次在sf里碰到戚麟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连表情都控制不好, 又紧张又想表示友好。
戚麟凑近去翻了几本, 忽然好奇起来“像这种剧本, 都是谁在审”
“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在挑,一个是看i大不大, 第二个是看题材有没有投资价值,”那人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来“本子这么多,大伙儿看的也挺累的。”
他作势要把车退走, 戚麟下意识地唤住了他“你等等, 把这车推到我办公室去。”
戚麟是白凭一手带出来的演员。
用武侠的概念,白凭就是那黄老邪, 深谙大千世界的种种功法。
想要成功,不是说拿到人人都追捧的热门经书就能成为绝顶高手。
比起热门, 更重要的是对路子。
不管是文艺片还是商业片, 都要这么走。
而且爆红的作品,不一定是因为特效流弊,阵容庞大, 或者是花了多少钱营销。
最重要的, 还是表演和剧本。
既要足够通俗, 越浅显易懂越能调动观众的情绪。
如果话题度被引发到劲爆的程度,那么哪怕票房并不好,也同样是成功的。
戚麟在忙完公司的事情之后,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上午。
他开始看这些剧本,不断地了解它们失败的理由。
每个剧本都会有专人贴便签,简写没有过审的原因。
作为一个演过好几部电影,隐约能摸到些票房规律的人,他也能理解很多本子不过关的原因。
设定太假大空,特效烧钱而且不回本。
剧情狗血人设三俗,拍了只能给那些大妈大婶看。
题材已经被拍烂了,毫无新意,梗都是强行拗笑点。
还真是都挺差劲的啊
在看惯了白导这种级别的精品本子之后,他仿佛突然找到了品味,对好坏分辨的更加清楚。
一个上午转眼就过去了,没有任何进展。
确实都太烂了难怪白导要自己给自己写。
江绝回来的时候,本来都伸出食指想要按指纹,却还是掏出了钥匙。
小银狐的尾巴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他打开门的时候,戚麟正收拾好随身的包,正戴上墨镜准备出门。
“去排练”江绝看了眼手表“还有点早啊。”
“嗯。”戚麟亮出了地铁卡。
他特意在公司吃了饭,蹭顺风车回来换衣服。
这个月,说什么也要体验完全套的普通人生活。
江绝笑了起来。
他目送着恋人哼着小曲儿下了楼,自己也戴上了口罩,远远的又跟了过去。”
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每个星期,他都会抽两三天陪着他走一程,也意外地见证了很多个瞬间。
戚麟不光会迷路,会弄丢地铁的代币,有时候也会停下脚步,看一看街道上的人们。
他开始渐渐的习惯公交车和地铁,甚至会主动的买菜回来的大婶搭话聊天,或者问问卖糖葫芦的小贩最近的生活。
他在真实的接触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不再是用来购物和休憩的地方,每个人都是真实而拥有无数故事的人。
当他真的开始倾听其他人的经历,观察市井气的痕迹,以及每个人或无奈或欣喜的笑容时,感同身受才会如溪水般汩汩涌流。
做有钱人,其实并不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事。
不是说他们拥有的幸福不够多,而是感受幸福的能力会被降低。
比如平凡的小市民,每个月工资可能有五六千,那么当她买下一个两万块的包包时,巨大的惊喜感和满足感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只要她看到那个精致又昂贵的包包,被奖励的快乐就会真实的再次体现。
可是对于高层次富有的人而言,几乎一切都是稀松平常的。
昂贵的口红、跑鞋、电脑,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
他们生在一个物资过分饱和的状态下,很难对什么事情产生快乐。
就像一个人买了瓶矿泉水回家,不会为了这瓶矿泉水半夜做梦都会笑一样。
渴望、憧憬、隐忍、纠结,无数的小情绪,都是与欲望相关的。
戚麟在重新回到一个朴实又平凡的生活状态时,也在重新获得这些细微的情绪。
这些情绪会引导他的表情与状态,让他在呈现角色的时候更加真实。
江绝目送着戚麟进了戏剧院,决定先去喝杯咖啡,再去看有什么演出曲目。
咖啡馆里并不是很安静,有个人背对着他在焦急的打电话。
那人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语速太过急促,伴随着各种此起彼伏的反复确认,焦虑感简直蔓延在空气里。
他重重的关上电话,长叹了一声,起身就准备回大剧院。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动作同时顿住了两秒。
“小江”
“卢导”
这个打扮精致的中年女性,正是时都大剧院的常驻导演卢涂卢导演。
“你”她快速地扭头看了眼附近有没有其他人,鸡血石的耳坠伴随着动作晃来晃去“你过来上班了”
“不是,我是打算来看剧的。”江绝坦白道。
“太好了我就缺这么个人,”卢导直接抓住他的手,两眼表情颇为恳切“你来救场吧拜托了”
江绝小的时候就和卢导合作过一部话剧,后来卢导转型去导音乐剧了,两人还是保持着逢年过节群发条祝福的联系,在剧院偶尔碰到也会寒暄。
但是江绝根本没有演过音乐剧,此刻更有些莫名其妙“发生什么事了”
“真是愁死我了。”卢导看了眼时间,抽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最近在表演的音乐剧,是英文版的悲惨世界。
主演贵族公子ari的男演员今天因为吃错东西腹泻不止,到现在都在医院输液,嗓子也因为呕吐完全哑了。
而替补的两位演员一个去国外学习,另一个还在产房外等着老婆分娩。
临时来这么一出,总不能在门口给所有人退票吧。
卢导给其他剧院的演员打了一圈电话,不是人不在时都,就是根本对音乐剧不熟。
“所以江绝你来吧,”她露出焦急的表情“ari是偏高的男中音,你完全唱的上去。”
江绝皱了皱眉,显然毫无准备“我不确定我做的好”
“现场表演唱破音也是偶有的事情,何况ari独唱的就一首,其他都是二重唱三重唱,”卢导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能来救场的,哪里肯放人“中音a和低音a都不难,你现在跟我去后台,化妆换完衣服还能跟大家一起对一遍音准。”
“但是卢导”
“你可是阿姨我看着长大的啊。”卢涂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帮个忙呗。”
于是江绝就被成功捕捉,并且送去换装化妆了。
他要扮演的是中世纪的男爵之子,也是十九世纪的共和派青年。
他要浪漫,温柔,同时又有热忱的一面。
作为一个青年学生,他穿着宽松的无尾夹克,领口一片雪白,样貌斯文而又沉稳。
“你的脸太精致了这可不够好。”化妆师一边嘟哝着,一边给他补上偏暗的粉底,以及恰到好处的小雀斑。
ari叛离了祖父,在独自过着清苦的生活。
他的身上既该有贵族家庭残留的痕迹,也不能看起来太娇生惯养。
演员之中的许多人认出他来,开始热情的打招呼。
卢导忙不迭和他们解释原来的主演发生了什么,说明这是临时拉来救场的朋友。
他们凑在一起听着江绝把ety chairs at ety tabes独唱了一遍,两个女主演又陪着他把三重唱过了一遍。
效果竟然意外的好。
原来的男主演年纪其实有些大了,渐渐有点驾驭不住ari那种青涩又莽撞的一面。
但是江绝不仅年龄刚好差不多,中音和低音气息稳音色漂亮,而且一直有好好的保养嗓子。
等饰演珂赛特的女演员教了他些控制颤音的技巧,前台已经有观众开始陆续就座了。
音乐剧有的需要连唱带跳,有的只需要按续落座,轮到他就起来唱歌。
万幸的是,今天下午的表演是后者。
年幼的珂赛特开始在酒馆里瑟瑟发抖的扫地,小声清唱着云中城堡。
德那第夫妇开始一唱一和的坑蒙拐骗,得意满满又狂妄自大。
渴望救赎与被救赎的冉阿让开始诉说着新生,寻找着人生中新的晨光。
而紧接着,ari出现了。
他站在话筒前,神情略有些忧郁,开始与安灼烈一应一合的对唱。
在那一刻,竟然没有人认出他的面容,只在昏暗中听着红与黑的歌剧片段。
当江绝再次开口的时候,整个剧院都陷入温柔的寂静之中。
had you beeonight
如果今晚你也在那
you ight kno ho it fees
也许能了解我的感受
to be struck to the bone
那让人窒息的
a ont of
eathess deight
突如其来的悸动
他的声音婉转流畅,在一众专业演员之中竟没有半分突兀感。
卢导站在幕后,听着那一丝不乱的长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江绝果然从小到大,都是大剧院之宝。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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