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外必先安内。自觉已经把内安得差不多了,贾赦才正眼看向已经被忠顺王甩锅似地甩过来的平郡王。
平郡王并不因这些天贾赦的冷淡为意, 一心扮演好儿子, 礼数都是执子侄礼,让贾赦在上书房地直被皇子皇孙们围观, 想看看他哪里比别人多出块肉来。要说一个人装上几天还能说演技精湛,这近一个月下来就没见他不耐烦,贾赦心中只剩下一个服字。
这天二人一起出宫后, 宫门前本应各自上车,贾赦叫住平郡王“王爷回府可有急事”
只见平郡王一脸惊喜“父亲有什么吩咐”
头疼、脚疼、指甲盖疼, 贾赦各种不舒服一起来“下官想请平郡王喝上一杯,不知郡王是否赏脸。”
“父亲有雅兴,儿子自然该服侍左右。”
贾赦想说我后悔了, 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没听见行不行等二人在京中最大的酒楼忘情楼包厢中坐定, 酒菜上齐, 贾赦不说话,平郡王只小心为他斟酒也不说话。二b青年哪来的定力,贾赦
不一时就败下阵来,望着平郡王道“郡王可知先太子”
那是人家老子好不好果然平郡王就说“自然知晓。”
“知晓就好。”贾赦举杯饮尽“太子殿下心系徒家天下, 不为一人得失为念。”举杯再饮尽。
平郡王道“徒家子孙,哪个不心系徒家天下”
贾赦再举杯“太子心中却是先有天下,再有徒家。”又饮尽。
平郡王却转了话题“听说此处二十年前叫得意居”
贾赦一震,望向平郡王, 只听他自顾自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何为得意快意恩仇算不算”只见贾赦把杯一摔, 自己挑帘走了。
走出酒楼也不坐车,只一个人慢慢向荣国府方向去,小厮们不敢打扰,远远地跟着。
“父亲”贾赦现在就听不得这个,一抬手向来人就是一巴掌“不许叫我父亲。”
“你也知道你不配让人叫父亲”张清怒道“孩子见你心神不定,好心好意地来伺候你,你倒矫情上来。琏儿即是他不让你叫,以后离他远远的就是,只叫他、只叫他”到底相臣风度不能口出秽言,只让贾琏自己意会去。
贾赦在这个大舅子面前从来是怂人一个,那心中的悲凉已经去了爪哇国,问二人“你们来得到巧。”
“父亲”贾琏还有些担心,刚才那个苍凉的背影真与他老子平日的作派千差万别,仿佛下一刻就能将背负的人压倒“不知父亲从哪里来,也不坐车,离府里还好一段路呢。”
“我从忘情楼来,与平郡王喝了一杯。”这些只要大舅子想知道,不过是让人打听的工夫,并不费事,也没有隐满的必要。张清听了忘情楼,也是一默,见贾赦到底情绪不高,定定地看向他道“太上忘情。你即已经出了府,琏儿也有了差事,前事何须再提。”
并不是我要不提就没人提呀。贾赦胡噜一把脸,向一头雾水的贾琏道“你大舅舅可用了饭没有要是没用过就请到府上便饭可好”
张清没好气“我说过再不入那个府门,你是诚心想请人吃饭还是想让人不痛快”贾琏见二人又要顶牛,打圆场道“已经在祖父家用过了,大舅要去与张尚书手谈,我因顺路送舅舅一段。”
“大哥,”贾赦又笑得没脸没皮“打个商量”
张清也见不得刚才贾赦那失魂落魄的样儿,见他缓过来气道“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儿子我不是日日给带着。
贾赦打蛇随棍上,知道他大舅子嘴硬心软,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我几天没去给母亲请安了,等休沐日带邢氏和孩子去给母亲请安可好”
好个屁。张大学士当街暴跳如雷,这是人干事儿贾琏这些天日日下衙后就到张府请教,行动坐卧都有人提起他早去的亲娘,怎能体会不到他娘在张府的份量也让他老子这神来一笔搞得一脸蒙逼。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地解释“那邢氏是个小家出来的,到了府里更不得我们那个老太太的眼,交际应酬十分不在行。现在家中又只能她出面,不然琏儿续弦又得让我家那个老太太拿捏。”
又被深沉父爱糊了一脸的贾琏星星眼地看贾赦,让张清心肝脾腑无一处不疼,只觉到底人家才是亲父子,自己再疼也是白疼。贾赦一眼即明,示意贾琏想不想续个好人,可就看你自己了。贾琏秒懂,桃花眼带水光,看得张清以为妹妹在恳求自己,一时糊涂就点了头。
听了张清回话的张老太爷倒比他淡定“从他来那天,我就知道他得一点一点把他那房的人让我都认全了。去回你母亲吧,别的不必提,只告诉你母亲他那个闺女是淑英陪嫁丫头生的。”
张老太太听了也无话,反劝张清“那时他自己哪儿顾得上自己找哪个,这些年他比咱们还苦些。”
“他苦什么小老婆通房一大堆,庶女庶子都出来了。”
“你看看他庶子庶女的岁数,何必叫这个真。”听张老太太的话,张清只告诉自己太太“先备上礼吧。父亲说他那个庶女是陪嫁丫头生的,找找府上可还有他家的人,要有也让丫头见见。”张大太太应下不提。
从那日起,贾赦日日带了平郡王到忘情楼喝上一杯。平郡王不说话,他就好好吃菜喝酒,只要平郡王说一句话,哪怕只说是让小二添个茶水,他立时摔杯走人,要不是看他是东家,估计人家酒楼得给他上个铁杯子。
皇帝听忠顺说两人接上了头,乐颠颠地到栖凰宫找皇后“恶人还得恶人磨,那混蛋如今天天到忘情楼去,几天下来眼都抠搂了。”
皇后有点不解,她接收的记忆并不全“不过是个酒楼,吃得好才多去几次,吃得不好不去就是,那家伙也不是个自己找罪受的,不是真和平郡王有什么”
皇帝大奇“你竟忘了当年不是那混蛋说什么京城纨绔人傻钱多,做个酒楼一是打听了消息,二来把价定得高高的,非一流纨绔不能入内,得的金钱还可修桥补路,好过将钱让秦楼楚馆挣去。硬逼看我和太子哥哥出份子建了酒楼。”见皇后恍然大悟,有点不愤地说“取个名字叫什么得意居,说是他的得意之作。哼。”那时谁不得意呢,都以为自己可以一言平胡虏,半语定朝纲,谁知现在只能忘情。
皇后感叹一声“他虽荒废了二十年,这酒楼到底还是打理得不错,听说现在是京城第一大酒楼,几家养生堂都是忘情楼支撑着。”
皇帝翻儿了“他打理除了二十年前给楼改了个名字,都是我的人在打理。一年他只那天去喝次酒,再哪儿还能见他的影子。”
皇后拉皇帝的手,一下一下拍得象是安抚炸毛的猫“他是在试平郡王的耐心吧。让他在平郡王跟前发泄去,省得时不时给你找麻烦,你还得给他收拾乱摊子。”这话说到了皇帝心里“就没见太上皇那么护短的,多说一句也不行,那混蛋在太上皇那给我上眼药倒是一上一个准。”
“这还不好办。”皇后眼一转“他不是不爱上朝吗你就说他近来读书有成,见理也分明了,给他找个地方让他日日上朝,看他还能老到大明宫去。”皇帝大喜,夫妻二人一起畅想那混蛋日日早起晚睡累成狗。
这几日贾赦自觉王霸之气全开,把个平郡王从一脸自始至终地平静折腾得一见他摔杯子就一脸便秘,虽然自己心里也不见得多舒服,到底有了一点进步。加上大舅子已经让自己晃点住了,休沐日一到,马上让邢夫人收拾好一车礼物,组团去晃点岳母。
去的人除了他已经提到的迎春和已经在张府得到孙少爷待遇的贾琏,还有巧姐儿和贾琮。这两人现在日日与邢夫人在一起,培养出了阶级情谊,一时找不到对方就四处乱转,尤其是贾琮,听巧姐儿的话比贾赦的还甚,没少干巧姐儿出主意他背锅的事儿。
依贾赦的主意,那是少不了林仙女,可是黛玉自己说“我知道舅舅疼我,拿我当自己女孩一样。可现在毕竟是在孝期,连小祥都没过。张府老太爷老太太都健在,咱们还是自己避讳一点的好。”一时贾赦又把林仙子从头夸到脚,再许出多少好处,只怕林仙子自卑心起,亲自请嬷嬷来嘱咐开解。嬷嬷又当着贾赦面夸奖黛玉福气好,有个一心为她的舅舅,这份心就是亲爹也操不得这么细,把贾赦得意的。
借着这股得意劲,贾赦一脸到家了的表情把邢夫人等人引进二门,见了张老太太自己先跪下了“母亲近日可好”再撸起袖子“看看大哥干的好事。”
可惜今天张老太太没空理他,只盯着巧姐儿掉泪“快把姐儿抱来我看。”
巧姐儿现在已经不认生,水汪汪的桃花眼与贾琏象了个十成十,自己伸出小胖胳膊“请老祖宗安。老祖宗,巧姐重呢,老祖宗抱得动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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