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伏渊为什么生气, 他一下出现, 抓住他的手腕, 让韩运十分不解, 不就是喝个奶昔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韩运说不想喝,他下午才喝了一杯,只不过胡双问他, 他才说好。
似乎是这个答案让伏渊觉得还算满意,他手上力道也松了。韩运脱身,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手腕都有些淤青了。
上次他就发现了。伏渊咬他脖子的时候, 实际上并未用劲, 当时韩运害怕所致,怕他像野兽一样咬断自己的脖子,一直发抖,可他没有感觉到疼。
尽管如此,脖子上还是留了牙印,两三天后才慢慢消掉。
是他皮肤太白了、也有些敏感的原因。
韩运一只手捂着自己的手腕, 一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气冲冲地怪罪于他:“伏大人, 你是第一个敢对朕这么动粗的人。”不仅如此, 而且自己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忍着脾气, 走过去坐在床沿:“我都一个人出来住了,你怎么还跟着我?”
“只是来看看陛下。”伏渊环顾他的新房间, 发现韩运这才刚来,屋子里就被他给弄乱了,两只行李箱打开,地上堆着一些日用品,床上散乱地放着衣服、内裤,衣柜也大打开着,乱糟糟的。
伏渊一言不发地弯腰,为他整理起来。
韩运在床上坐着,看他收拾的很有条理,不像自己。他有些别扭:“玄著,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得小心点,别被监控拍到了。”
“不然……”他抿唇,“小心国家抓走你做研究。”
伏渊应了一声,把他床上的衣服也整理好了,问韩运:“内裤要洗吗?”
韩运还没说话,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晚、晚饭好了,快下来吃、饭。”
“马上,”韩运说了句,“我换件衣服。”接着,他低着头,双手抓住上衣下摆一卷,把身上今天穿的衣服脱下来,他坐在床边,连着内裤把整条裤子卷成皱巴巴一团,丢给了伏渊后,更是赤`身裸`体地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他换了件休闲的t恤加沙滩短裤,露出两条大长腿来。这里的人爱这么穿,韩运也是第一次尝试,穿上后也觉得有些不妥,他刚换上,伏渊就丢给他一条长裤:“穿这个。”
韩运跟他对着干:“穿这个凉快。”
伏渊漆黑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朝他走近两步,正欲上手,韩运立刻识时务地把短裤脱了,换成长裤,反应速度快的让伏渊停下来看他。
韩运在他面前耍横,是因为知道伏渊对自己很容忍,什么都迁就自己,有时候韩运怕他生气,又很窝囊,他郁闷地站起来,说:“我下去吃饭了。”
伏渊拉住他的手心,轻轻摸了摸他带着淤青的手腕,放在嘴边了吹,很认真地注视着他,像是在道歉。
韩运心软了,气也消了。
“陛下还疼吗?”
韩运摇头:“不疼了。”虽然他还是不知道伏渊为什么生气,自己喝杯奶昔有什么好气的!
他下去吃饭,门一关上,伏渊便如同空气般消散了。
今晚的饭菜是选手们自己准备的,人有些多,所以有几位爱表现的自告奋勇开始做饭,这也是为了让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录下来,让自己多一些镜头。
模特毕竟不是大厨,炒了点西兰花,煮了紫薯、玉米,切了紫甘蓝生菜胡萝卜和鸡胸肉拌沙拉,一顿看起来还可以、实则难以下咽的营养餐,被分到每一位选手的盘中。
分量都不多,在场除了韩运,都有节食的习惯。
吃这么一顿简简单单的饭菜,有的人用刀叉,有的人用筷子,韩运看其他人开始吃,他首先夹了一块鸡胸肉,鸡胸肉是用黑胡椒和罗勒腌制后用橄榄油煎过的,味道寡淡,韩运不喜欢吃,于是吃得慢条斯理,甚至想上楼从行李箱里掏出一罐老干妈来下饭。
老干妈是个好东西。
他吃饭不说话,旁边选手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地交流,比赛到现在,不是第一次聚餐了,但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坐在一起和煦地说话。
连导演组都忍不住暗道:“现在他们这么和谐,哪里想得到从明天起就要开始撕逼了呢?”
不撕逼,这个真人秀的形式就没意义了,版权也算是白买了。
导演组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看向那张长长的饭桌,发现有一个人,是始终游离在话题之外的,似乎对别的选手说什么,并不感兴趣。
他吃饭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好看来,比那几个拿刀叉吃玉米的还优雅,简直优雅到了骨子里,丝毫不做作,几个机位忍不住都朝他拉近,拍摄他赏心悦目的吃饭特写。
导演组都知道人韩运是个有钱人、富二代,录节目这几次,经常都开不一样的豪车,贵的三四千万,便宜的也好几百万,不过,即便他不开豪车,就冲他吃饭的仪态,就能看见他家世不凡,家教特别好。
大家不是没听说过谣言,说韩运艹富二代人设,但很多人都不信。
一顿饭结束,胡双给他端了一杯香蕉奶昔,但是没跟他说话,似乎认定他是个基佬。
不知怎么,韩运反倒松了口气。
基就基吧,总比一个女孩子穿得清凉来你房间说要跟你一块儿睡觉,结果还什么都不能做来的好吧?
韩运可不想被人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行。
他回到房间,伏渊果然已经不在了,韩运端着那杯香蕉奶昔,脱了衣服下了水,露台的泳池是恒温的,没有那么凉,但也不热,是很舒适的温度。
韩运不会游泳,他是个旱鸭子,动作很难看地泳池里来回划了划水,他靠在池边,仰头注视月朗星稀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六点就开始来敲门,韩运起床一向早,节目组进来时他已经醒了,正在搓洗面奶。
他头上戴了个天线宝宝的束带发箍。
摄像大哥扛着摄像机走进他透明的卫生间,拍摄他洗脸,旁边还跟了个小姑娘,正是昨天帮韩运提行李的那位,是刚进节目组的一位编导。
韩运有点不自在,低头把脸上泡泡冲了冲,一张干净到没有毛孔的素颜坦然地出现在镜头下。
那小姑娘在旁边仰头看着他,说:“韩运,你头带戴反了。”
韩运照了照镜子:“没戴反吧。”
“反了,这边有粉红色爱心的才是正面。”
韩运说:“……爱心太娘了。”
早餐是营养师搭配,厨师做的,吃完后他们开始按照指标健身,下午,评委里那位出色的秀导老师来到了别墅,指导他们走秀。
一天过去的很快。
而在韩运不知道的时候,一些关于他打人、有后台、比赛内`幕、评委偏袒的谣言悄悄兴起,但韩运那一百万不是白给的,丑闻一点火花都没溅起来。
晚上睡觉,韩运一个人睡的,伏渊今天也没来。
他辗转反侧,甚至有点不太习惯,仿佛……又回到了出租屋的那段时间,出租屋的那段时光,对他来说最难接受的不是困窘,而是孤独,他最受不了一个人。
韩运半夜才夹着被子睡过去。
次日,小巴驶到别墅门口,节目组六点便突袭进来,选手们一看要出去,又惊喜又茫然:“不是过两天才录吗,怎么今天就要出去拍摄了?”
节目组没有回答,选手们都没睡好,困意十足,有些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韩运拿了几包小零食上车。
结巴没睡好,打了个哈欠就往韩运肩膀上靠,韩运默默地把他推开,他拆了包奥利奥,配着牛奶吃。
他很喜欢吃这些零食,多种口味,很多都是没吃过的,很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小巴开了一会儿,一到达目的地,选手们就知道了:“今天是要做造型?还是彻底换造型?”
在选手们面前,是一家很出名的造型沙龙,时尚设计师殷老师和这家沙龙属于合作关系,她的私人工作室也在这不远处,艺人们常常来殷老师这里做量身定制,取走衣服就来这间沙龙做头发。
殷老师正在沙龙里,见到选手们便笑着道:“你们都知道了,今天你们之中有的人,长发将被剪短,直发将被烫卷,短发将被接长……”
有姑娘摸着自己的长发:“不要,我留了十年的头发不能剪!”
有的选手倒是跃跃欲试,毕竟这样的造型沙龙,如果不是参加比赛,是很难预约的,而且价格更是高昂得令人发指。
现在节目组全承包了!
选手们依次在镜子面前坐下来,造型设计师们提前便见过他们的图片,也提前就为他们构想过造型。
韩运端起面前的花茶喝了一口。
一位设计师走到他身后,殷老师也走过来,两人看见镜子里的他,在低声商讨些什么。
最后,殷老师告诉韩运:“我们想把你的头发烫卷。”
韩运下意识想到在电梯里撒尿的泰迪犬,差点被呛到:“……烫卷?”
设计师给他看图片:“像这种卷发。”
法式短卷发。
韩运抵触极了,殷老师说:“你得相信我的专业眼光,你气质干干净净,浪漫优雅的卷发很适合你,或者你想剃莫西干?”
他扭头,发现旁边的结巴在哭闹,说自己不要莫西干。
设计师给他看了眼什么是莫西干。
韩运说:“我想接发,我想要长头发,”他比了比,“大概这么长。”
设计师:“太长了娘,而且接发后头发很难清洗,洗发水冲不干净,也很难梳理。”
一人一句的推销安利,殷老师计划通,韩运被说服了。
她一早觉得韩运五官甜,可他气质太烈,就是得卷发才合适,能中和这种外放的气质。
烫发是个漫长的过程,结巴的莫西干吹好了,去一旁临时摄影棚里拍了几张照,他回来照镜子,有些愁眉苦脸。
韩运侧头看他的新造型,很不习惯,一张娃娃脸,顶着这样一个发型……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发型了。
结巴坐在他旁边,低声问他:“昨天忘了、问你,那天、来酒吧、接你的……那个大帅哥,是你男、男人?”
那天灯光很暗,即便如此,还是能看见来人十分高大,英俊。
结巴双目发亮地说:“他看起来、好勇猛,是不是、是不是跟驴一样?”
“驴,什么驴?”韩运一脸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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