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能喝酒的吗?”果果还没忘记, 上次韩运在酒吧抱着牛奶喝的场景,让他喝酒他也不喝, 怎么都不肯。
韩运摆手:“我不用喝酒,你不是喜欢那画?我送你啊!”
果果一下就笑了:“韩运,别说你不能拿头奖,就算你拿了,也不能送我啊, 知道那画值多少钱吗?”
“怎么不能送?”他都听见旁边人说了,这画值一千多万——但在韩运看来, 实在是不值那么多,也不是说画得不好,肯定比自己要强,但他见多了好字画,如果这样的墨宝都能值一千多万,那自己画一副岂不是也能赚他个五百万?
他对这里的物价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果果, 你等着,我拿头奖给你看。”
她显然不相信韩运说要拿头奖的话,不过觉得很高兴,笑着道:“你想参加就去玩玩吧, 如果真拿了头奖,我也不能白要你的, 我爸喜欢收藏这些,你如果真的拿了头奖, 你不要这画,我按照市价购买。”
“不不不,我送你。”
“那你去比赛吧,祝你拿第一啊。”她真不觉得韩运能拿头奖,所以也只是说一说罢了,不过,她的确有些喜欢曹秦的那幅画。
她父亲爱收藏字画,近代最出名的国画大家便是曹老先生了,但曹老先生从不把自己的画拿出去卖,倒是会赠与友人,喜欢他画的人也很多。前几年拍卖出去那一幅两千万的花鸟图,正是老先生的友人拿出去卖的,税后一千多万,全都捐给灾区了。
她父亲一直想收藏一幅,奈何没有机会,现在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怎么叫她不心动。
无论是谁拿到头奖,她都想去问问对方有没有忍痛割爱的意思。
韩运这么自信,自然让一些与他们一样,是第一次参加俱乐部活动的人觉得自不量力。
“十八线网红也想拿第一?他能有那本事?痴人说梦!”
韩运听见后,才抬起头来望了望,十八线网红在哪里。他压根就没有意识到,是在说他自己。不过认出他的人也少,现场富豪云集,大家都不关注什么模特比赛的,自然也不认识他。
网红没看见,韩运倒是听见别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我看这次头奖是没戏了……我听说啊,拿这幅画出来做彩头的人叫曹宣,正是曹秦的亲孙子,也是俱乐部的一位创始会员,据说这次活动也是他策划的。他拿曹老先生的墨宝出来做彩头,自然也有本事把彩头再拿回去!”
“这俱乐部也真是奇怪,怎么弄这些个附庸风雅的活动?”
“你们有所不知,今年初的极速赛车节上,出了连环事故,好几辆豪车都撞毁了,死了两个,aa俱乐部里现在有会员还躺在医院里没醒来呢!打那以后,每个月的活动就变了。”
“那些富二代真的懂这些?”
有人鄙夷道:“你以为什么是富二代?人从小什么都学,才艺双绝,精通好几国语言,不夸张地说,这家俱乐部里都是精英富二代,和其他超跑俱乐部是有一定区别的,想进来,光有钱可不行,还得有底蕴、有素质。”
有人科普道:“aa俱乐部又叫五千万俱乐部,不仅仅是因为入会要求五千万的资产证明,还因为这个年轻的超跑俱乐部,会员都是年轻富二代,有豪车有五千万还不行,得有推荐人才能入会!
“大家都想加入是为什么?又不发工资,还必须本人参与活动浪费时间,真以为都喜欢飙车啊?人富二代惜命着呢!不过是借着俱乐部的名头把富豪聚集一堂,以便交友。这平台一搭建,入会的必定都是超级富豪,所谓认识的人越多,资源也就越多。”
“所以啊,其实很多入会的会员,就是家里买个超跑,平时都不会开出门的,更不会飙车。谁不要命了玩飙车啊?不懂事的乡土富二代才爱找那种刺激。”
整个河渠有三十多米长,韩运随意找了个蒲团坐下,蒲团面前放了点小点心,酥饼水果小蛋糕,还有杯热茶。韩运扭头问坐在他背后的果果:“小饼干吃不吃?”
“不吃不吃,我减肥呢,你吃吧。”
“你又不胖,减肥做什么?”韩运自顾自地开始吃,他毫无顾忌地喝了口热茶,慢悠悠地吃起桃酥来。
果果盯着他笑:“你是模特啊,得保持身材的,怎么能这么吃。”
韩运也笑:“我不显胖。”
即便是这么多人里,韩运也帅得很惹眼,不仅帅,周身还有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即便他吃得正香,也掩盖不住那身气度。许多人都不认识他,暗自对他评头论足:“那是谁?是哪家的?”
一百多号人里,自愿参加活动的人超过了一半,河渠长,人坐得分散开来。韩运一歪脑袋,就看见酒杯随着古琴声从上流缓缓飘下来,飘得很慢,像一片轻柔的落叶,接着打着旋停了下来。
坐在韩运旁边的人扯着脖子看了一眼,认了出来:“那是柯尼塞格国内独家代理商的老总家的儿子程阳朔。”
柯尼塞格是一家来自瑞典的超级跑车制造商,该品牌生产的超跑,最低也要两千万才能买到。
“好像五千万俱乐部就是他在他老爸的支持下创立的吧。”
这位富二代从小接受的洋教育,长得高高大大,三十岁上下,人气质很斯文,站起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了一幅字。
空气里飘着一点书香气息,是上好的笔墨纸砚特有的气味。
程阳朔只在宣纸上写了四个大字,也就是今天活动主题“曲水流觞”。他写字姿态也好看,抬腕一蹴而就,很快收笔:“献丑了。”
他的字还没亮出来,已经有人开始拍手:“好字!”
邀请函发放的随意,今天进来的人里,有些甚至是借来的超跑,就是为了浑水摸鱼观摩一下超级富二代们是如何陶冶情操的,拍个照,发个朋友圈炫耀一番,自己参加了超跑俱乐部的活动。
有人已经在偷偷录像、拍照了。
但更多的人是怀揣着别样的心思,他们按照正常步骤申请是没法加入俱乐部的,但如果能趁今天这个机会,跟其中一位会员搭上话,得到引荐,就能进入俱乐部,从而认识更多的富豪。
这时,才有两位模特将他的字亮出来,四个字写得有些风骨,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在座的有大半人不懂,外行看着是一幅好字,加上写字的人是俱乐部创始人,现场一片赞誉之词:“写得好,这字好!”
韩运远远看了眼那字,在他看来,实在担不起“好”这个夸誉,因为太一般了,字虚浮无力不说……甚至还有些丑。他十分不解,问坐在他身后的果果:“怎么都捧他,说他写的好看呢?那些人是不是根本不懂书法啊。”
果果受家庭陶冶,比常人懂一些,她先是“嘘”了一声:“别说这么大声。”接着仔细一端详,道:“这颜体应该也是练了有十几年吧,好像……写的还不错啊?”
她也算是外行人:“算了,你别问我,我小时候被我爸逼着练字,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狗爬字慢慢写得正常一些了,能看了。我就不愿意写了,我爸就放过我了,所以啊,我也不怎么懂字。”
“韩运,你懂这个啊?”
“略知一二而已,”韩运说,“他写得不怎么样。”
果果:“你这性格真好,哈哈。”
他声音不大,但还是让旁边坐着的男士听见了,韩运注意到,这正是方才那位嗤笑某位十八线网红的男人,他三十多岁的模样,嘴唇上方蓄了一笔小胡子,而他的女友就坐在他旁边的蒲团上,两人都选择参加这次活动。
此时,那男人又露出了那种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韩运又扭过头去,嘴唇上方的小胡子显得有几分滑稽:“狂妄自大。”
韩运看他朝着自己说话,很莫名其妙:“他在说我呢?”
果果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你别多想啊,吃酥饼。”这么多人呢,她不想让韩运惹什么事,不过这次邀请函发的也真是随便,什么人都来了,有些女模特是她认识的,正一脸兴奋地拿着手机拍照呢。
不知不觉,韩运把酥饼吃完了,觞也快飘到这里来了,期间停留了许多次,好几个人都选择喝酒,也有人表演的。
他又听见一句:“这种场合,那网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全场就他一个人在吃,真是丢人现眼!”
小胡子的女友道:“就是就是,什么人都能混进来了,刚才还说自己要拿头奖,就他?还敢说程少字写得不怎么样?呵呵,丢死人了。”
小胡子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韩运这下确定了,这人真说的是自己,他倒没怎么动怒,就是觉得好笑,真是林子大了。
果果看他眯起了眼,立刻拽住他:“韩运,别冲动啊。”
“觞来了!”小胡子男人脱口而出地喊了声,那觞就忽地停下,正好在他跟他女友中间打转。
小胡子让他女朋友去:“宝贝儿,去弹个古筝,你不是学过吗?”
古筝是只有五个音,是一种极为简单的乐器,学两节课就能上手,但要弹得好却不容易。小胡子的女友,似乎还学过几年,不用戴假甲也能弹奏,用指腹拨了一首《云水禅心》,博得满堂喝彩。
小胡子大力鼓起掌来:“弹得太好听了!宝贝儿太棒了!”
很快,觞再次被放下河渠,缓慢地流到韩运面前,停了几秒,韩运便伸手将酒杯拿了起来,放在了盛放点心的小盘子上。
他站了起来,一米八四的他今天穿的鞋还有三公分的底,整个人直逼一八八,当所有人都坐着时,都高高抬头仰望着他:“哇,高得像个男模,又高又帅又白。”
“他长得好像那个谁,一个男模,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主持着比赛的男人问道:“这位先生您是喝酒还是……?”
“我写字。”韩运大步走向那架了底座、四周贴了花窗、上方还仿造了梁架斗拱和飞檐、甚至是山花的高台。
韩运虽然在兄弟当中,不算最出色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并非样样精通,但其中“书”这一项,算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
他从楷书入手,推及篆隶以及行草诸体,什么都能写,做皇帝批阅奏章,更是要整天写些废话,多年来从未荒废。
韩运走上去,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看他以极其娴熟的姿态,自然地开始持一只狼毫沾墨。他写字的姿态儒雅又温润,配上那样一张温和的皮相,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不像是普通的富豪之家能养出来的气质。
冲着他写字赏心悦目的姿态,无论内行外行,此刻都明白,这是个练家子。虽然还不知道字写得怎么样,但他气质斐然,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人侧目了。
很快,他字写完了,在右下角落款,立起身来。
同样是“曲水流觞”四个字,但用的字体却和方才那位程少截然不同,他的字狂放不羁,乍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这写字的人一定非常狂的冲击,有种超乎形式之上的洒脱意境。这跟韩运写字姿态,与他本人的气质都不大相符。
“咦……?”
“这是草书吧!”
“好像还可以?”
现场外行人居多,许多人都不懂书法,只能凭感觉,但就算只凭感觉,大家都能看出来,这字不俗。
书法大家张怀谨曾对说:“玄妙之意,出于物类之表。幽深之理,伏于杳冥之间。岂常情之所能言,世智之所能测。”意思是,用简明表象阐述深奥的道理,将高深的意境溶于笔墨之间,这不是一般人能共情能理解的。
所以韩运具体什么水平,就不是他们一群外行人能揣摩出来的。
“同样是这四个字,跟程少写得比怎么样?”
“这哪能跟程少的字比,不能比啊!这写的是啥玩意儿啊,还得仔细辨认!程少写的我一看就能认出来是‘曲水流觞’,这怎么比?”
外行人不清楚,练过的人心里门儿清。程阳朔端详着那几个字,心里当真吓了一跳,旋即站了起来。
一看他站起来,众人以为他是不满这人跟他写了一样的四个字,当即有不少人不懂装懂地嘲弄韩运的字:“什么破字啊,这也敢舞文弄墨?”
“就是就是,啥玩意儿,这——”
“好!”
“好字!”这些声音,立刻被当事人程阳朔的叫好之声给盖过,“写得太好了!”
一群不懂书法的人面面相觑,方才嘲弄得最大声的人,现在脸疼得最厉害,仿佛火烧般。
附和的声音高低起伏地响起:“是啊,是好字。”
“嗯,确实是好字。”
远处坐着的果果也是一脸震惊,韩运字写这么好?这么猛的吗!她高高地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棒。
至于方才嘲讽韩运的小胡子,现在已经无地自容了。
正当韩运准备走回自己的位置,程阳朔叫住他:“不知道……这位……先生,我想跟您交换墨宝,我很喜欢您的这幅字,如果您愿意跟我交换,我愿意再搭送您一个龙尾山歙砚。”
歙砚的材料被称为歙砚石,通常需要五到十亿年的地质变化才能形成,这种砚为历代文人所称道,是御赐品。
韩运转身看他一脸的欣赏,摆了摆手:“喜欢你就拿回家吧,歙砚就算了。”
程阳朔目光灼灼地看了眼那字,又看了眼气度不凡的韩运,很想现在就结识他,拉他入会,然而活动还在进行,他只能暂时作罢,打算稍后活动结束再说。
觞流到了河渠最末,这次开始第二轮:“如果觞再次停留在你面前,倘若你第一轮弹了古琴,那第二轮就不能再弹古琴了。至于第一轮选择喝酒的朋友,第二轮你还是可以喝酒。”
觞飘得慢,基本人人都会经历第二轮,据说是今日头彩那副图的画家,曹秦孙子的曹宣,架势十足地画了十多分钟,画了一副花鸟图,不管懂不懂的,都说他画的好。
这一轮,许多人不得已喝了酒,那小胡子也只好选择喝酒。
当觞停在了韩运面前,他再次站了起来。
有人道:“咦?他不喝酒?”
“可是不能写字了啊,规定说不行的。”
韩运说:“我绘画。”
书法是一种集合了文学、绘画、哲学、甚至行为艺术的文化瑰宝。
都说书画书画,书法写的好的人,一定也能画上一点,而绘画画得好的人,书法一般也不会太差。
但没人能想到,这个看起来疑似某个男模的大帅哥,能寥寥几笔,勾勒一副意境生动的墨竹,还在纸上题了一句诗,落了款。
字和画,本质是分不开的,他画得好不好,明眼人一眼便知。
这次没人说话了,更没人不长眼的开嘲,只是低声议论:“好有才,真是个才子。”
“字写的好,画画的好,人还长得帅!既然能来参加活动,看他那气质,也是个富二代吧……是不是有点太没天理了?”
有人低声拿他的画跟曹宣的做比较,曹宣面沉如水,没有说什么,只是凝重之色,已经代表了谁胜谁负。
韩运坐下来,果果小声而兴奋地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韩运说:“我不叫厉害,我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有人……比我厉害得多。”
“谁啊,能比你还牛?”
他笑道:“我家里人。”
韩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突然这么露一手,简直把果果吓一跳,认出了韩运是谁的人,也是骇然,一个男模,怎么跑来参加这种超跑俱乐部的活动,不仅参加了,还装得一手好逼!简直出尽风头!
果果原本还不相信他能拿头奖,这下是真的要相信了,她赶紧给她爹发了个消息过去,让他转钱过来。
第三轮,所有人都以为韩运这次不得不喝酒了,没想到他又站起来,这次不画画不写字,他抚琴。
古琴又称瑶琴,其音域宽广,音色深沉,余音厚重而悠远,这也是个很多人不太懂,但弹得好不好,行不行,大家都能听出来的一个传统乐器。
就这样出色的表现,还不能拔得头筹,那就有猫腻了。
韩运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头奖,一副价值千万的字画卷在盒子里,韩运随手就给了果果:“送你了。”
果果看他真要送自己,完全没想到:“你疯了啊!”
韩运奇怪:“你不是喜欢这画吗?”
“一千多万,你怎么跟不要钱似的,哪能说送就送,真是败家子!”
“你不要啊?”
“要!但是得给钱,你给我账号,我给你转,刚才我拍了画,我爸找人评估了,说一千五百万起,我……我占你点便宜啊,就给你一千五百万吧?你割爱把画让给我。”
韩运毫不在意,把画塞她怀里:“给什么钱啊。”
果果很坚持:“我不占你便宜,我家里从小就教导我不能占人便宜,你把画给我,我自然也得给你钱,你不告诉我账号,我就去问。”
她硬要给,韩运也没辙了:“那,零头就算了,别给了。”
画让出去,韩运卡里瞬间多了一千万。
他由衷地感觉,这字画价格炒得可真高,他仿佛找到了新的生财之道,打算回家就捡起书画来,他也要卖字画了!
曲水流觞活动结束,又是一次小型的豪车车展,其中有柯尼塞格、布加迪、法拉利等豪华超跑车型,总共六辆车,每辆车都价值数千万,各配有两位车模。
甚至有一辆柯尼塞格是全球限量车型,全世界也只生产了五辆车,让超跑爱好者们大饱眼福。
“这车全球只有五辆?我刚才好像在草坪上,看见一辆一模一样的,不过好像是银色的。那是谁是车,程少的?”
“肯定是他的吧!”
不怪大家这么想,方才问韩运求墨宝的那位,被人称为程少,他父亲就是柯尼塞格国内独家代理商。
这家俱乐部,也是程少在他父亲的支持下创立的,创立四年,在全国吸收了四百余名志同道合的超级富二代成员。
这些成员本身,就等同与一种无形的资产,导致人人都想进这家五千万俱乐部。
但这家俱乐部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得要会员引荐,提交了各项资料申请书后,还要得到所有会员的同意,才能进。
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就摆在了韩运面前。
“韩先生,您送我一幅墨宝,又不要我的歙砚,我肯定不能白要你的字,你愿意入会吗?”
韩运反问:“你们每次都这么玩?”如果都这么玩,那可真是没意思。
“也不是,上个月才举办了公路赛车会,下个月的活动还没定呢,入会对您肯定是有好处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结果韩运一脸稀疏平常,似乎并不为此激动。
程少:“冒昧问一句,外面草坪三个九的车牌号,是您的车吗?”
“嗯,是我的。”
程少略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那辆只生产了五辆的限量车型,他也是借着父亲的这层关系,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没想到眼前这位就有一辆相同的车型。
他态度放得更温和了,说动了韩运,韩运犹豫:“不是还要填什么申请书的?”
“不用填,那是针对外人的,这么说,您愿意加入我们俱乐部的会员吗?”
韩运想了想,说:“那就加吧。”
他语气平常得好似加了个微信好友一般,这还不是装出来的,程阳朔能听出来。韩运谈吐之间分明是见惯了好东西——这种不是普通的富豪之家能养出来的贵气,更让人觉得他不可染指,心里对他猜测也更多,打算回家就打听,哪里有个文化底蕴很深厚的韩家。
活动结束,已是晚上,韩运跟果果吃了饭再把她送回家。果果高兴地抱着画:“我爸最爱这些东西,我跟他说我花了一千万就买到了,他都不敢信。谢谢你啊韩运,这幅画你要是拿去拍卖,能卖个两千万,结果你一千万就卖给我了……真是,我占了大便宜。”
画的真假根本无需怀疑,这是曹宣拿出来的,想都不用想,必定是真迹。
韩运却不认为果果占了自己大便宜,第一这画在他眼里就是通货,自己如果当初在太书院学习时没有偷懒,如今也能画成这样的水准;第二是因为……伏渊画得比这好太多了,韩运天真地心想,自己要是诓伏渊画上一幅,再拿去卖,一个亿不就到手了?
他忽略了画家名气这个问题,书画价格是和画家名气挂钩的,他还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生财之道。
韩运回家便网购了一套笔墨纸砚,打算发家致富。
伏渊翌日回到家,就看见一个趴在书案,刻苦习字的陛下。
他走到韩运身后,发现偌大的宣纸上,是密密麻麻的“钱”字,伏渊瞥见,在这张宣纸下面,还有一张宣纸,有着“玄著”二字,字迹如同不经意的涂鸦般,笔墨已经干掉了,估计是昨天晚上写的。
他似乎能想象出韩运无聊之下,自然而然地就把他的名字画了出来。
说明韩运是想他了。
伏渊眼含笑意,低声道:“陛下字退步了。”
“我好久没写了,”韩运准备把笔给他,“不然你来?”
伏渊贴着他的后背,手心握住他的手,像千年前那样,手把手地教他写字。
背上罩着一具高大的火热躯体,手也碰在了一起,又一个“钱”字跃然纸上,这字跟韩运的字,全然不是一个水平的,韩运自己也清楚,他心思不在字上面,反而有些鬼迷心窍地想……伏大人身材可真好,而且很阳刚,从身后这么压下来,韩运都能感觉有个上面东西,抵在他的尾椎骨上,尺寸惊人。
韩运不是没见过,伏渊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换衣服了,但从不正对他,不过,就算是背对着,韩运偶尔瞥见,都能看见一根东西若隐若现。
想到这些,他立刻有点不自在了,咳了一声:“玄著,你最近是不是上火?喝点……菊花茶?”
伏渊发现他耳根子微红,戏谑道:“想陛下想的上火了。”
他说话声音是贴着韩运耳朵的,韩运已经察觉了不对,太不对了,他挣脱开伏渊的怀抱来,转移话题:“不写了,我手疼了。”
他转移话题十分自然:“你不在的那几天,我赚了一千万呢!”
“我拿了个比赛的头奖,是一副书画家的画,卖了整整一千万!”他嘴角翘得高高的,一副朕可有钱的模样,“不过啊,那书画家水平着实一般,比你差远了。”
伏渊定定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黑沉沉的眼睛中,灼热得仿佛只能容下韩运一个人,里头是浓得化不开的侵略性。
韩运登时有点心慌,他一直比较怕伏渊,只是伏渊对他好,他才敢那么撒野,若是伏渊稍稍露出一点本性来,韩运就会怂怂地缩回自己的乌龟壳里。现在的伏渊,就让韩运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危机感,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袭来……
伏渊怎么突然这样,自己说话惹他不悦了?
韩运忍不住退了一步,忽然灵光一现:“那什么,伏大人,朕是不是好久没给你发俸禄了!”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伏渊说过“苟富贵勿相忘”这句话。
“你不用客气,我现在有钱了,你要多少?”韩运极其财大气粗,“我一口气给你发一年的俸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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