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单臂撑在沙发靠上,红唇抿着浅浅的弧度,就是那眼神,期待的像是小姑娘追玛丽苏连续剧一样。
“浪漫啊。”姜念摊开手,有如戏精附体,“浪漫我们有的,老公他看您来了正害羞呢,平时老公可黏人。”
“是不是,老公”
袖口被孩子气的手捏着,扯了两下,顾泽侧着身,看着她,磁性的嗓音重复她的话,“嗯,很黏人。”
姜念被平静的陈述句差点破功,今天的顾泽依旧是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哦。”奶奶笑,鼓励的看着他们。
示意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心理建设了好一会,姜念慢吞吞转过身去,巴掌大的脸上挤出了笑来,俩杏眼大的过分,扑闪扑闪的看着他。
“我今天,吃的很少。”姜念垂下头小声嘀咕,“不算重的。”
顾泽低头,能看见小姑娘的发顶,不受管束的小碎发像是新窜出土的小嫩芽,毛茸茸的。
捏着手指,紧张的像是要被遗弃似的。
顾泽略低了下身,垂着的手臂将小姑娘打横抱起来,看着姜念先是睁大了眼,随后又配合的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姜念唇边的扬着笑,“老公辛苦了,老公真厉害!”
眼尾扫过姜念的笑,顾泽抬腿上了楼。
奶奶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又道:“你们应该不会像哪种表面上蜜里调油,进了房间就就要冷淡的分床睡吧”
“奶奶。”顾泽停下,无奈的看了眼奶奶。
这样一来,姜念又重新暴露在奶奶的视线里。姜念脸蛋一红,故作娇羞状,“怎么会呢”
“那我就放心了。”奶奶挥手,带着金丝边的老花镜看起了电视剧,手搭着膝盖,背脊挺直,优雅了大半辈子。
上了房间,顾泽将姜念放下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这间房,跟自己的房间主色调相差无几,只是其余的颜色就只剩下严谨直男的黑白灰了。
姜念打量了眼,转过去时对上顾泽的视线,评价道:“你这,还挺大的。”
“从图纸来看,当初两间房的面积是一样大小。”顾泽取出了没用过的浴巾跟毛巾给她,“至于你的感叹,我想应该是我没有在里面加设了衣帽间。”
“我是不是没跟你介绍过高露”姜念吸了口气,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顾泽看着她,“怎么”
姜念拿了浴巾跟毛巾,假笑了下,“我想有机会,应该介绍你们当面认识认识。”
她又去取了睡衣,长衣长裤的露不出半点肉来。
一直到进浴室,对顾泽一个眼神都欠奉。
等到她全套保养做完,姜念才慢吞吞的走出来。顾泽靠着沙发,腿上放着笔记本,等她出来后,才合上起身。
姜念刚洗过的脸蛋光滑的像是剥了壳的白水煮蛋,星眸里像是蒸过水雾后,雾蒙蒙的。半湿的头发垂在两肩,清瘦的肩膀沾湿的布料染成了深色。
长衣长裤的睡衣上,是海绵宝宝跟派大星抓水母。
就这保守又幼稚的款式,连顾月都不穿了。
她那点小心思,一眼能看穿。
顾泽进去后,姜念呼了口气,掀开被子趟了进去。
被套应该是新换的,能闻到淡淡的柠檬味的洗衣液的味道,甚至还有点阳光的味道,愉悦的能让人在床上滚上两圈。
就是,太热了。
姜念只是露出了只脚,像是出来望风小弟,一丝丝的凉气窜过来,舒服的让姜念摇晃了下脚丫子,索性扯开了被子,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脑袋里却精神的能蹦迪似的,只好翻过身来趴着玩手机。
没过一会,高露正好发来视频,她接了。
着深v的吊带睡衣的高露正敷着面膜,看了姜念这一身行头,嗤了声:“哟,宝贝,你这是把你念小学的睡衣给捞出来了穿上了”
“哼哼。”
“虽然这些年你也的确没长多少,跟你那小身板大小还合适,但你好歹也是嫁了人的妇女一位了,咱能注意点自己的品味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姜念送了记白眼,“人家还是宝宝呢!”
两个人又杂七杂八的聊了会。
“等等,这不是你的房间”高露突然眯起眼,拉近了点,“你在顾泽的房间”
姜念快速摇头否认,“没有!”
高露指着她镜头道,提高了嗓音:“小乖乖,这个房间的干净程度一看就透着骨灰级处女座强迫症死变态的气质,跟你完全不搭的好吗”
刚被骂骨灰级处女座强迫症死变态顾,身形颀长的站着浴室门口,将刚才中气十足的女声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
平静的看了眼屋内的陈设。
哦。
这样就是骨灰级处女座强迫症死变态。
“我……”姜念手一抖,差点没直接将手机给丢出去。
顾泽视线终于落在她身上,低沉又极具辨识度嗓音道:“有一点错了。”
听到声音,高露更加确定,尖叫了声:“啊啊啊,念念我的崽,你这是千盼万盼终于要圆……”
房字还没冒出口,被智商回来的姜念给切掉了。
只不过,汉字博大精深的,既可以是圆房,也可以是圆梦。
“不是处女座。”
“是圆房!”
姜念:“……”
顾泽:“……”
她真的,离当场去世可能就指甲盖大小了。
沉默了许多秒,姜念缩了下脖子,动作极小又缓慢的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复又嫌热,露出了白皙小巧的脚趾头。
像是作为某种奇异的散热装置。
有了刚才奶奶的那句话,他们是要睡一张床的。
顾泽迈腿过来,带着点水汽,垂眸问她:“可以接受吗,如果接受不了,我可以继续睡沙发。”
“……可以的。”
姜念觉得,奶奶几乎已经是神通广大的人精了。既然在最后特意问了那一句,也是有能力找出蛛丝马迹来的。
可等顾泽正有动作时,姜念整个人都局促了很多,下意识的将小屁股往边上挪了点。
关了他那边的台灯,顾泽躺下,又是之前板正的姿势。
姜念的呼吸在寂静的气氛里显得有些沉重,她是真睡不着。躺下去好一会,翻了下身,问:“你睡了吗”
“嗯”
“我睡不着。”姜念侧着身看顾泽,试探性道:“顾泽,要不,再给你熏个艾条吧。”
顾泽:“……”
“你看上次你也很舒服的,不是都睡着了吗而且最近黑眼圈也没那么重了,走起路来摇曳生风的的,做了一次该想着第二次了吧。”
“你不用考虑我,为人民服务我是开心的!”
“……”
她就像是只话唠,来来回回的不见停歇。
顾泽睁开了眼,“你要真睡不着,与其无私的为人民服务,不如做点助眠的运动”
“呸,你想都不要想!”姜念攥紧领口。
“这么紧张”
姜念上半身直坐起,警惕性的看着顾泽,“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有契约精神,不能出尔反尔,有些事我们之前就说的很清楚了。”
修长的手指搭着额头,过了会,顾泽支起身。
昏暗的光线里,两人的对视让姜念没来由的紧张。
不是有斯文败类这个词么,形容起顾泽恰如其分。
顾泽抬手,指尖点了下阳台的方向。
顺着他的指的方向,姜念看到了那台孤独的跑步机,即使在月色里,依旧闪着桀骜不驯的光泽。
姜念:“……”
“我,我看我还是不用了,我其实觉得,熏艾条挺适合我的。”姜念说的挺诚恳的。能让她大晚上劳心劳力的也就只有养生了,“我又换了据说更好用的艾条,这次的味儿,够足。”
说着,已经隐隐有要动作的意思。
正要起身,脸被一只大手给罩的完完全全。
唯有指缝里,露出湿漉漉的杏眸,意外又惊诧的瞪着顾泽,说话声含糊不清的,“你干什么”
顾泽的黑色的碎发稍有些凌乱,长睫垂着跟扑了层寒霜似的,唇角抿成了一道线,就那么看着她。隐约间,浑身上下都是戾气。
有点像被摸了屁股的老虎。
炸毛,就只是时间问题。
“真睡不着”
“是……不是。”姜念听的惊醒动魄的,怂的直摇头,“困了困了困了,我突然觉得很困了,能睡得着了。”
“不勉强”
姜念手一抖,颤巍巍的搭上顾泽的手臂,生怕大佬一发起火来,就能把她的那颗头给拎下来当球玩。
“真的不勉强,我睡姿很好的,睡着了就会很安静。”姜念声音小小的,“保证不会再打扰你的。”
顾泽又看了她一会,反而带着她躺了下去后才收了手。
姜念如同劫后余生,呼出口气。
过了好半会,才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皱着眉,有些忧愁又觉得丢脸,小声的嘀咕道:“我这是,被欺负了”
夜色里,顾泽勾着薄唇,无声的笑了下。
岂止是这次,夜里,欺负不知道多少次。
眼尾泛着红色,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娇气的勾着他的脖子,抽噎着细软的嗓音叫他,“老公,疼,我疼的。”
“小骗子。”
梦里的姜念勾着他的脖颈,委屈的要哭出来,“没,没骗你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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