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退了几步, 回到位置上,冷着脸看着在她面前又哭又叫的人, 恶心的同时又不觉有些好笑, 她捻着桌上的笔, 不紧不慢地说道“婶子, 当初我落难的时候, 怎么不见你给我说一句好话, 反而是你落井下石最厉害。您那些赌咒的话现在还厉厉再呢”
“你说什么来着, 是我贱,像我这种不要脸的也就只能配癞子头那种人渣了是吧”
六子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给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那声音既清脆又响亮,看来是真的下了死手。
“是婶子错了,是我狗屎蒙心, 我这张臭嘴尽说屁话,打死你,打死你,要你乱说话。安溪,看在六子还那么小的份上, 你就原谅婶子这一回行不, 婶子跟你保证绝对管好这张臭嘴,以后三水村谁要跟你作对, 婶子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跟他理论出个一二三四来。”
安溪呵笑了一声,走到柜台前整理着药品, 她拿起一支青霉素晃了晃,目光随着那晃动着的白色液体上下移动着。
“除了你,三水村还有谁会和我作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迟早有你割肉的时候。我这个人没别的什么优点,就是记仇,别人对我半点不好,我都在心里记得可清楚了,就等着将来有一天还回去。婶子,人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你不懂吗”
六子婶瞳孔一缩,她没想到安溪会这么绝情,心头不由真的慌了,她凑上前扯住安溪的手,干着嗓子哭道“安溪,就当婶子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婶子做错的事,婶子一人担着,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我家六子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帮帮忙,可不能在让他这样病下去了,会出人命的,我就这一个儿子啊安溪,你就帮帮婶子吧要是六子有什么好歹,婶子也不活了,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卫生所里”
六子婶越说越激动,语序颠倒混乱,最后直接跪在地上抱着安溪的大腿哀嚎着,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掉。真是惊天动地,这不是她头一回见识到六子婶的战斗力了。
“婶子,真是抱歉了,你就算今天真的撞死在这里,没办法还是没办法”,安溪硬起心肠硬生生的把腿给拔了出来。
在三水村这些日子,她算是领悟了一个道理。人是不能无条件对别人好的,你就是把心肝毫无保留的全掏出来,也没人会念着你的好,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这么来的。
她原本想着她一个外来人占着卫生所,就该真正办点事造福村民,可是结果呢,谁念着她的好了,还不如学着黄医生,袖着双手清闲过日子,她不给出去,就不会想到要收回来,也省的寒心。
六子婶怕是要扎在卫生所了,一直跪坐在门边哭嚎着,有人经过时,就不断往里面瞟上几眼,再问几声怎么了,六子婶就嚎着她家六子怎么可怜,她怎么心痛。安溪被吵地有些头疼,干脆从卫生所里走了出去。
里面除了放了些基础药品之外,没别的东西。药品是国家财产,这年头人心再坏,也没人敢偷公家东西的,安溪不怕丢东西,所以走地没有一点负担。
“安溪,你不能走啊,你走了六子怎么办哦我可怜的六子啊你命怎么这么苦。”
安溪顿了一下,“婶子,也别说我不讲情面,我说过了西医特效药不是没有,你要真对六子好,就别不舍得花钱。你心里什么想法其实大家都门清,不就是想占我便宜,免费从我这里拿药材吗你也不想想这世界上哪有不花钱就能治病的好事。”
“以前可以那是因为我傻,不知道人心险恶,现在可不就是被你们逼得不敢傻了吗说到底,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那一手,我也不能看清楚有些人背后的那副嘴脸。”
“闹吧都使劲闹该怎么闹就怎么闹闹到最后我看谁更难堪”
安溪轻笑了一声,径自走在寒风里。去她的医德,她就是看这些人不顺眼,当初不让她好过,现在他们也别想舒坦。
反正六子也只是发病,一时也不会真危及到生命,人家自己当妈的都不想治,她瞎操什么心。
天大地大,先吃饭了再说。
只是外面真的太冷了,安溪缩了缩脖子,吸了吸鼻子,小跑着往公社食堂跑去。
一路小跑过来,脸被吹地像是得了高原红,鼻子也是红彤彤的。
很快就能见到江潮了,安溪把手放在脸上搓着,仰着头看着外面,满心期待地等着江潮过来。
“嫂子,你在等我哥吗”
江小梅突然出现在安溪身后,安溪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小梅,你要吓死我不成,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安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江小梅嘿嘿笑了几声。“嫂子,你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腰有点疼,小腹和大腿根有点酸,除了这些地方,其他地方都没问题,只是她不可能和江小梅说实话,不然她昨天和江潮做的那些事可不就都知道了吗她还要不要脸了。
“没有啊怎么了”安溪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事突然问她身体好不好做什么。
江小梅忙一阵猛摇头说没什么。
“小梅,你哥今天早上没说什么吧”安溪试探地问道。
江小梅笑嘻嘻地回道“没说什么呀只是说你昨晚太累了,起不来床。”
什么叫太累了,起不来床。
大晚上睡觉能怎么累,除了做夫妻间要做的事情。
安溪的脸瞬间爆红一片,她说江小梅今天看她怎么这么不对劲,原来江潮早就把她出卖了。完了,以后都没脸见人了,她估计她迟早得被江潮气死。
江小梅只和她说了两三句话,就被人叫走了,安溪心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一个人待在门边,陆陆续续地有人往这边走着。安溪把脸贴在门上,恨恨地撕着上面已经褪色了的门神。
混蛋江潮,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他。
外头风又烈了几度,寒风呼啸着,夹杂着丝丝的冷雨和冰粒子,安溪穿地厚实,但湿冷还是渗透到人骨子里去的。
“哥,门边站着的不是你家小媳妇吗”狗蛋呲牙说道。
江潮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一下就把狗蛋和石头甩到了身后,两人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他们看到前面的身影几乎是跑步前进的。
靠近门边的时候,江潮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小心地靠近安溪身边。
“安安,做什么呢”江潮站在她背后,小声问道。
要不是这食堂里来来往往全是人,江潮早就把人抱在怀里了。冰冷的空气灌进肺叶里,带着她发尖淡淡的冷香,江潮忍不住又吸了几口冷气。
耳边吹来一阵热风,安溪面上一喜,不过在转头的时候却成了自认为很严肃的表情。
不能让江潮太得意,昨晚欺负她那么惨,她还没跟他算账,还有今天早上的事。
首先得教他体会一下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真正含义。
小丫头圆鼓着眼睛,强装严肃的样子有些好玩,江潮憋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很配合地道“安安,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刚刚还好好的,见到你就不开心了,只想咬死你”,安溪咬着牙,心里琢磨着怎么整治他。
回去罚跪搓衣板吧
江潮眼角微挑,把人带到旁边的角落里,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凑到她耳旁轻呵了一口气,“晚上脱了衣服,随你怎么咬,想咬哪里我都没意见。”
唔江潮又犯规,安溪觉得自己腿有些软。谁能把那个正经严肃的江潮的还给她,她快要不认识眼前这个浑身都散发着骚气的男人了。
江潮是个大闷骚,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安溪在他胸口处打了一拳,发泄着心中的气闷。比谁更无耻,她是真的比不过他。
江潮把她的拳头裹在手心,闷笑出声。
“江潮,人跑哪去了,你过来把今年的工分给大家规整一下,看有没有差错的地方”,食堂里传来了江大友的响亮的声音。
“知道了,马上来”,江潮应了一声,他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安溪唇下压了一个吻,然后在她耳旁低低地说道“安安,我先过去了。”
安溪捂着嘴,眼角漫着一层湿意。在外面冷了一会,才进了食堂。
才刚进门,就碰上了江翠翠。现在想想,安溪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她了,江翠翠看到她时,脸一下白了下去,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
不过很快,她又强作镇定,从她身边靠了过去。
“江翠翠,你和江潮之间真的有爱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渣少男人sao起来,真的没女人什么事了。潮哥,涩会涩会。
江潮其实我这个人挺正经的,只对我家安溪sao。
安溪江潮,你再乱说话,回家给我跪搓衣板去。炸毛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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