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秧

    海观潮把后街的门面租了下来, 办执照时登记为“太素诊所”。他在以前的城市开的诊所是家里传下来的, 并不叫太素诊所,但是为了避免麻烦,换了个名字。

    谢灵涯建议他用自己的名字,“我看好多药店、诊所,都是用老板名字命名的, 什么李梅花诊所,王建国诊所, 你名字比他们还好听一些。”

    然而, 像海观潮这样的人,是没兴趣把自己名字印在招牌上的。太素脉其实并不是他行医时主要用的手段, 他只是随手登记的罢了。

    除了办一些证件之外,就是准备室内陈设、药材之类的了, 也置办了一段时间,把海观潮的积蓄花得七七八八。大约过了一个月,诊所才开张,这还是有谢灵涯帮忙筹备。

    诊所就在道观斜对面, 谢灵涯也信守诺言, 真把后门开放, 然后挂了个牌子指示太素诊所从此入。不知道的人在前面看见,还以为他道观的一部分和那个报刊店一样, 租出去给人当诊所了。

    其实谢灵涯猜想过, 他舅舅要是找不到闹鬼的门面,会不会在道观辟一块地方给海观潮。答案是很有可能

    只是今非昔比, 现在抱阳观香客比以前多多了,又多了几个人住,实在腾不出空间来。

    而且他要是弄块地方给海观潮,说不定当时祖师爷就急了我们祖师爷还因为地方不够大,住在配殿里呢

    总而言之,太素诊所算是正式开张了,大家内部也庆贺了一下。

    开门之后,起初只有几个附近居民奔着买药来。他们都在吃中药,看这里开了个中医诊所,就来看看这儿药材齐不齐全,要是可以,以后在这儿抓药也比较方便。

    海观潮的业务能力是很不错的,要不然在上个城市也不会遭同行嫉恨了。谢灵涯因为跟他学太素脉,没事的时候也会到对面去,就亲眼看到过海观潮怎么把只是来抓药的病人说到成为他的病人。

    海观潮通过观察病人的外表气色等特征,结合上吃的药,准确说出了病人得病的历史、原因。

    本来人家看他也就三十上下,不是什么老中医,一听他说得挺准,心里就佩服了几分。

    这时候海观潮再提起要给人把脉,也就没什么抵抗心理了,接下来就是说治疗方案,病人要是觉得比自己原来的靠谱,那基本就成了,之后就是疗效的问题。

    海观潮告诉谢灵涯,有时候他要是觉得病人仍然有些存疑,就会在把脉的时候,结合上相术,也就是太素脉法,诊断出病人过去的经历。

    中医有治未病,断人日后疾病,相术也让海观潮可以更准确地推断病人将来什么时候可能得什么病。

    “先生十三岁那年,应该溺过水。”把着脉海观潮就来这么一句,把病人给震得都呆了,还以为自己那次溺水是不是有后遗症,同时更以为海观潮是神医了。

    病人看的是医术,谢灵涯看的就是相术,太素脉法果然神异,抱阳笔记里提到很多相术,太素脉在里头都属于相当特别的,以脉象相人。

    此前谢灵涯在这方面学得还比较粗浅,只是看看面相而已,见识具体表现后,学习热情就更加高涨了。

    海观潮有点小得意,觉得自己这个师爷要十拿九稳了。

    太素脉法变化之多,他单单把所有要点解释完,补充一些经典案例,都要一个多月时间了,何况谢灵涯要记,之后还要演练。

    这里面的变化太多了,还得结合气候等外界因素。像海观潮小时候,入门打基础就花了好几个月,然后才尝试辨脉。

    这天谢灵涯没来诊所,在道观里补符箓存货,太素诊所接待了一个病人。

    是一名妇人抱着个七八岁的小孩,小孩虽然睁着眼,但是神情呆滞,海观潮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对,“您这孩子”

    “我是来给孩子看病的,海大夫对吧”妇人把小孩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放下去是什么姿势,小孩就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只有眼睛偶尔转动一下,就像木头人一般,“我听一位邻居说您医术高明,我家孩子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我带他去了好几个医院,也查不出病因,中西医都试过的。”

    妇人眉宇间十分焦急,神情疲倦,看来这些天的确很心累。她也不是很愿意说出“痴傻”之类的字眼,只说孩子不说话了。

    海观潮让她说得更具体一点,妇人便道“16号那天晚上9点,我记得很清楚,我在灶前做宵夜,孩子凑到旁边来玩,因为他把盐都洒地上了,我心急就呵斥了他几句。谁知道,这孩子当时就晕了过去,没有发烧,但是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不说话,不会吃饭上厕所,全是我和他爸爸请假轮流照顾。跑了好几家医院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先把脉。”海观潮不露声色,给小孩诊脉。

    他家里世代行医,也接触过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凭借个人经验与医术,怎么看这小孩,怎么像是丢了魂,而非其他疾病。

    人有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不完整,自然会出现种种问题,最典型的就是疯傻。丢魂的原因很多,最重要的就是得及时找回来。

    有些医院的医生看出来类似的情况,也会委婉地劝病人去找懂这个的人,但现在越来越少了,内里原因不言而喻。

    海观潮也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问道“之前的大夫都怎么说的”

    “我带了病历,哎都说的一些废话,他们也不确定,推荐去更大的医院看,一顿乱猜,有点像这个又不太一样没法确定。”

    妇人把病历给海观潮看,又说道,“还有个亲戚让我去看什么神婆收魂,简直没谱,我最恨这些封建迷信了。”

    刚想推荐妇人去前面抱阳观的海观潮“”

    妇人不安地喊了一声“海大夫”

    “你儿子三岁的时候出过一场水痘,但恢复得很好很快。他是少阳之体,所以夏天比较难捱,会特别喜欢吃冷饮,容易导致拉肚子。”海观潮回神,慢慢说道。

    “对,对”妇人想到邻居说的海大夫诊断得很准,果然正确,她儿子平时最喜欢吃冷饮,不过得病以来,连水都不会要了。

    海观潮取信于病人之后,又道“他这个病,是突然受惊导致的,我有一个朋友,知道一些土方子也许有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

    妇人一时也没想到这“土方子”的意思,下意识点头,“试试啊”

    没办法了,那些医院都诊断不了,药也不敢开,她现在急得无头苍蝇一样,突然有人说也许有用,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心想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方子,抱着也许有用的心态,试试就试试。

    海观潮便打电话给谢灵涯,让他过来,口中只说“我这里有个病人,孩子被吓得不会说话,也无法自理了,你舅舅不是教过你一些土方子么,你来看看能不能用上吧。”

    谢灵涯在那头听得先是一头雾水,很快就明白过来,怕是有病人撞邪了,他又不好说吧。

    现在很多人就和那个白露一样,是不信这些的,你跟他说真话反而没办法聊下去了,甚至适得其反。

    谢灵涯应了两声,跑到太素诊所去,“海医生。”

    妇人一看,海大夫就够年轻了,他叫来的人怎么更年轻啊。不过说是长辈传的土方子,应该还好吧。

    “就是这个小朋友,你来看看。”海观潮说道。

    谢灵涯扶着小孩站在椅子上,查看了一遍,也觉得像是丢魂了,他知道不能直接和家长说,就说要和海观潮先商量一下。

    妇人虽然好奇,但还是看着他们走到门外去说话了。

    “他这魂怎么丢的啊”谢灵涯问。

    海观潮把妇人的话复述了一遍,说道“你看这可能是因为什么单纯被他妈一吓”

    “不可能吧,现在小孩那么脆弱么,可他身体看着不错啊。”谢灵涯想到海观潮说的那妇人在灶前做饭之类的,心里闪过什么的,但一时没想起来,“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怎么给那小孩收魂吧,他妈不信这些,能同意作法吗”

    怎么收魂,无论民间神婆还是道家里,都有很多方法,谢灵涯倒是也在耳濡目染下知道一些,但家长要是不支持就难办了。因为这些方法,很多会用的其他工具,一看就知道是方术。

    “你有什么可以伪装成土方子的方法吗不要仪式太多的。”海观潮问道。

    “”谢灵涯回想了一遍,“那符咒也不让用”

    海观潮想想“太明显了,不好吧。”

    两人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妇人,尴尬一笑,又回过头来,“真的不能和她说实话吗”

    “说实话怕是调头就走了吧”海观潮道。

    谢灵涯赶紧把手机拿出来,临时翻一翻抱阳笔记。

    海观潮好奇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哦这是笔记,我看可以用什么。”谢灵涯说道,“你去和孩子他妈再聊一下,稳住。”

    “嗯”海观潮又看一眼谢灵涯翻笔记,心想着孩子学得不扎实啊,自己都记不住还要翻笔记。但一时也没多想,回诊所里面去了,说朋友还在思考,趁这个时间给妇人也诊了个脉。

    谢灵涯翻了五分钟,还真有点收获,觉得有个办法可以试试,于是回了诊所说道“我有个比较简单的治疗方案可以试试看,但是需要母亲也配合。”

    妇人刚刚又被海观潮的诊脉给震慑了一下,这时没什么犹豫,“需要我怎么样,您说。”

    “海医生找青木香和零陵来,烧水备用。等下我给孩子做按摩,孩子妈妈就在旁边掐孩子指尖,同时咬自己的指尖。”

    谢灵涯说完看妇人有点疑惑,赶紧道,“老办法是这么说的,我怀疑可能是按摩的同时,让孩子听到妈妈很痛,潜意识也有所触动。”

    妇人还真给忽悠住了,“好,好。”

    这已经是谢灵涯能想到,看起来最不迷信的方法了。

    其他的方法,什么烧纸钱、设坛、烧符,一些民间方法还要母亲来喊魂,估计人家一看就无语了。

    俗话说母子连心,又有噬指心动的说法,就是说如果母亲咬自己的手指,孩子心中是有感应,在外面知道要早早回家。

    和民间方法里母亲喊孩子快还魂,其实是一样的原理,只不过一个用声音一个用动作。

    谢灵涯假装给孩子按摩头部,看妇人开始啃手指,还催了两句用力点。

    妇人心急,一下竟是把指尖都咬破了,顿时痛呼出来。

    “荡荡幽魂,何处留存。招魂附体,归还本身。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谢灵涯趁机低声念收魂咒。

    没有其他符箓、手印配合,单单念收魂咒是不一定有用的,丢了的魂听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来。所以谢灵涯才让妇人咬指,以血脉相连的感应指引小孩魂魄回来的方向。

    妇人捏着出血的手指,看谢灵涯在念念叨叨,还没听清楚他念的是什么,就见多日来一声不吭的孩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昊昊”妇人瞬间陷入狂喜,顾不上自己流血的手指,捧着孩子脸蛋,“昊昊你还认得妈妈吗”

    小孩看到母亲的脸,一下扑进她怀里,“妈”

    妇人听到儿子说话,登时喜极而泣。

    谢灵涯在旁边松了口气,他这法子算是半自创了,好在管用,连忙用青木香、零陵烧出来的水给孩子擦脸擦背,消秽定魂。

    海观潮也拿了药出来,让妇人给手指止血。

    妇人一只手还紧紧揽着孩子,不舍得放开,哭着感谢海观潮和谢灵涯,“海大夫,还有这位小哥,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我不知道怎么说了谢谢你们,真的”

    “没事,您别哭啊,孩子好了就行。”谢灵涯摸了下孩子,小孩这时也含糊地道,“妈妈我好像很晕,睡了很久,我生病了吗”

    “没事,昊昊病已经好了。”妇人安慰道。

    小孩仰脸,“我为什么会生病呀”

    妇人含泪道“是被妈妈吓到了。”

    谢灵涯忽然灵光一闪,问道“大姐家里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亲属过世”

    妇人一下抬头,惊讶地看着谢灵涯。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了,谢灵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妇人之前只是比较急,现在仔细一想那个所谓的土房子,还有过程中好像看到谢灵涯在念叨些不知道什么话,加上他现在突然问起亲属过世的问题,顿时有些毛毛的,又不太想相信自己的猜测。

    谢灵涯也没有继续说什么的意思,只道“那海大夫再开个方子,给小孩巩固一下元气吧。”

    海观潮嗯了一声,拿过纸开起药方,顺便抓药。

    小孩刚醒来,精力也不好,这会儿靠着母亲睡着了。妇人把他抱起来,等海观潮抓好了药,犹豫再三,还是对谢灵涯道“谢谢你小哥那个,你能告诉我昊昊为什么会受惊吗前段时间,孩子的奶奶确实去世了。”

    谢灵涯和海观潮的对视一眼。这个时候说倒是无妨了,孩子已经没事了,信不信也无所谓。

    谢灵涯便道“以前有回煞一说,又叫出秧,理解成回魂也可以,不过并不是只在头七,需要根据死者去世的时辰来计算。到了回煞之时,家里的人尤其是小孩都避开出门,因为据说这时亡魂在家游荡,如果不小心冲撞了,轻则丢魂,重则暴毙。”

    妇人听了一呆,显然一时难以消化。

    谢灵涯看看她,又道“回煞时还有个习俗,家人如果想知道去世的亲属来世投什么胎,就在灶前洒上一层灰,因为亡魂最后一步是谢灶。家人回来后,也许可以看到灰上有脚印。”

    他只简单说了一下,其实更详细的说法,则是灰上还会有麻绳或者铁链的痕迹,代表亡魂罪孽深浅,如果罪深,可能是戴着铁镣回来的。

    脚印也不一定是人的脚印,可能是其他动物,这代表了亡魂下一世会投作什么胎。

    谢灵涯犹豫一下又道,“逆向推算的话,亲属应该是回煞前十七天的晚上八点吧。”

    回煞时间是有推算口诀的,正逆都可以,谢灵涯当然看过口诀,但这也是第一次算。

    “天啊。”妇人捂着嘴,她婆婆的确是在那之前十七天去世的没错,准确的时间也对了,这个外人是绝对不知道的。

    而且妇人一下想到孩子受惊前自己就是在灶前做夜宵,孩子还把盐给打翻在地上了,不正和灰是一样的作用

    “不用有什么负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这小孩人中深长,五岳丰隆,也是很有福气的。”谢灵涯看妇人胆战心惊的样子,安慰道。

    不得不说妇人深受安慰,她这时对谢灵涯和海观潮已经信得不能再信了,连忙再次感谢,“小哥不,大师,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们,请问以后我想找你的话该去哪儿”

    谢灵涯指指外头,“我就在对面的抱阳观。”

    妇人又是一呆,抱着孩子鞠躬,语无伦次地道“好,好,我记住了,以后去那里拜访大师”

    她就住在周围,怎么会没听过最近还挺有名的抱阳观,只不过此前她是对这类事根本不相信的,任人说再多,都觉得是穿凿附会。

    谢灵涯最后说自己是抱阳观的,妇人一瞬间联系上以前听到的事情,当然有种加倍的震撼感。

    过了几天,那妇人又领着全家到抱阳观去道了次谢,这几天里她一家带着孩子又去医院做了检查,确认完全没有问题了。

    她家里其他人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是听妇人转述后,对谢灵涯也有些敬畏。尤其是看到本人后,还挺年轻的。

    那天妇人在太素诊所只付了诊费而已,回去后一家人商量了一下,这天过来才包了个红包给谢灵涯,里头有两千块钱。

    其实叫个魂哪要这么多啊,谢灵涯舅舅以前还是免费给人做的,但是人家都拿到面前来了,谢灵涯怕他们不安,还是收下了,顺手拿了几张护身符给他们。

    妇人十分重视地收下,叮嘱儿子随身带好。

    她儿子魂回来,这几天又吃海观潮的药,已经恢复了精神。小孩还不懂那么多,而且从小到大没进过道观,特别好奇,一直在看周围,这时听妈妈吩咐还是乖乖点头了,他问谢灵涯“叔叔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谢灵涯对小孩笑了一下,“叔叔只是在旁边帮你妈妈,看到妈妈的手指都破了么,就是为了你。”

    妇人手指那天咬烂了,这时候还包着药,十指连心哪能不疼的,平时做什么都不方便。这时候小孩拉着她的手亲了几下,她心里一下又特别灿烂了。

    这一家人离开之后。

    “谢老师,他们家小孩也见鬼了吗”贺樽今天正跑来玩,他算是抱阳观第一号信众了,和谢灵涯等人也比较熟识,所以跑到后面来听见了。

    大周末的,施长悬也在,不过一直默默用电脑看文献。

    谢灵涯瞥了施长悬一眼,叉着腰说“没有,魂丢了而已。他妈可不信邪的,一开始我都不敢作法啊,骗她是土方子,然后我”

    谢灵涯把自己做的事情给渲染了一遍,尤其突出他当时用手机一查抱阳笔记,一下搜到十七八个收魂的方法,看看我们这个知识储备。

    贺樽听着,倒是对海观潮那个医术很感兴趣,“海医生那么厉害啊,小孩夏天喜欢吃冰的都知道。”

    “那算什么,听说他爸给人诊脉,连人没出生的儿子吃不吃冰都知道。”谢灵涯随口道。

    贺樽“不可能吧,这还是医术么”

    这还真不完全是医术了,谢灵涯想到自己最近也在学习太素脉,说道“哎对了,你手拿来,我给你诊脉看看,我最近和海医生学了几手的。”

    贺樽好奇地把手伸出来,“谢老师对医术也感兴趣啊。”

    谢灵涯摸了一阵脉,唔了一声道“肝部较为轻清,说明你家家底还是比较丰厚的,但是对你挺严厉,不会让你挥霍。而且前小后大,这个部位你家发家大约三十年左右难怪保持了习惯,不让孩子挥霍。”

    谢灵涯前时还默念一下口诀部位,说到后面愈发流利了,“最近田宅丰厚,是不是家里给你买房了有点偏不是吧,买在别的地方,难道是省城你毕业不留在杻阳啊”

    贺樽目瞪口呆,他家的确是三十年前左右经商富起来的,但父母并不娇生惯养,而且

    “我,我妈前天打电话说在省城给我买了房,让我以后去省城发展。”贺樽晕乎乎地道,“不是等等,这不是诊脉吗”

    谢灵涯喝了口水,“是诊脉啊,顺便给你看个相,跟你说要是没错的话你有三门课要挂科的。”

    贺樽顿时惨叫一声“什么”

    张道霆开门探个头,“老大,镇宅符没了,来补一个”

    “来了。”谢灵涯放下水杯就出去。

    贺樽在原处失魂落魄,“太惨了吧,挂三门还有得救么”

    没一会儿海观潮进来了,他和贺樽就是一面之缘,看他样子,顺口问道“小贺这是怎么了”

    贺樽惨淡地说“海医生,谢老师刚刚说我这学期有三门课要挂科”

    海观潮一听这意思竟然是谢灵涯看出来的,现在还不到期末呢,他立刻伸手,“我给你把下脉。”

    谢灵涯才接触多久,就敢给人诊脉了,这要算得不对怎么办,吓人家小朋友啊。

    贺樽可怜兮兮地把手伸出去,“你们这到底是什么牛逼把脉法啊他还看出来我家是三十年前富起来的,我爸妈不让我挥霍,但前段时间给我在省城买了房子”

    贺樽越说下去,海观潮的脸色就越古怪。

    对了,全对了。

    可距离他带谢灵涯接触太素脉到现在,也才一个多月功夫,他前不久才把所有要诀都讲解完,一般人这时候还在熟记内容。

    “”这时候旁边的施长悬突然间看过来一眼,张张嘴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看书了。

    海观潮“”

    海观潮脸泛绿了。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当时施长悬和张道霆要盯着他看了,而且一下想起来之前给妇人看病时,谢灵涯在那看笔记,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那时以为他学得不扎实,现在一想这人都个把月学会太素脉法了,那会儿临时找笔记不会其实准备现学吧

    房间内只剩下贺樽叽叽歪歪的声音在回荡

    “海医生,海医生你怎么不说话了哎这个诊脉怎么跟算命一样,真的假的我要挂科了谢老师是和你学的啊那你们算是师徒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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