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大王的咆哮声响彻皇宫,一大群孔雀惊慌的从后花园里飞起,那些饲养在皇宫里面的珍禽异兽也炸了群。
晒太阳的鳄鱼飞快的钻进了水池,白色的麋鹿在鹿圈里东奔西走,黑色的犀牛虽然反应缓慢,那些刚出生不久的小犀牛却快速的钻进了母亲的肚皮下面,大象扬起长鼻长鸣起来,黑熊爬上了大树,抱着树干瑟瑟发抖,豹子跟着窜上了树,猴子大声的鼓噪,老虎在大坑里来回游走,无数次的想要攀上大坑,却注定徒劳。
只有一群母狮子齐齐的停止了进食,伸长了脖子向虎啸传来的方向看去……
刘彻听到虎啸,暴怒而起,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
刘据……跑了!
三个剥洗的很干净的胡人也跟着太子跑了!
胡人虽然彪悍,让他们赤手空拳的去对付一头五百斤重的老虎,他们自问做不到。
曹襄厌恶的看了看刘据的背影道:“应该让老虎大王吃了那三个胡人的。”
云琅摸着老虎大王的脑袋道:“大王从来没有吃过人!”
“咬死也不错啊。”
“以前咬死过匈奴人,现在没有匈奴人好咬了,也就不咬人了。”
董仲舒笑眯眯的瞅着跑到台阶下的刘据道:“太子应该没有颜面再上来了吧
大礼仪的时候,有三只野狗见证,你云氏还真是露脸啊!”
云琅笑道:“确实不好,现在既然撵走了,不如我们就上殿吧!”
董仲舒冷笑道:“好好地汉家大礼仪,头都没有开好,老夫羞与为伍。
回去告诉云哲,成婚之日莫要给老夫请柬,老夫在家中备酒,为他饮一杯就是了,告辞!”
董仲舒把话说完,就怒冲冲的下了台阶,坐上自己的小马车扬长而去。
卫青笑道:“时辰到了,上殿吧!”
当太阳光照在大殿大门上的时候,众人随着宦官的指引鱼贯上殿。
刚才在外边的时候,众人还有说有笑的,自从发现了三个胡人之后,很多人就闭上了嘴巴,进了大殿之后朝拜了皇帝就安静的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笏板眼观鼻,鼻观心竖起耳朵搜索大殿上发出的任何声音。
也不知道蓝田跟云哲是怎么教老虎大王的,这家伙才在侍卫们的注视下走进大殿,就匍匐在地上,一点点的向刘彻的方向挪动。
等到隋越喊朝完毕,这家伙就已经来到了刘彻身边,将一卷大红文书小心的搁在刘彻的脚下。
刘彻如同一座冰山一般坐在那里,老虎大王感受到了刘彻的怒意,本来还准备拿脑袋蹭蹭刘彻的腿,终于还是没有做,转身就躲到云琅背后,将硕大的虎头藏了起来。
隋越从地上捡起文书,小心的放在刘彻的案头,顺便解开文书上的红色丝绸,将文书摊开。
刘彻瞟了一眼文书,哼了一声道:“求婚文书啊,不知虎大王为谁求亲”
云琅抱着笏板出班启奏道:“为犬子云哲向蓝田公主求亲!还请陛下俯允,成全一对孩子。”
刘彻冷冷的看着云琅道:“朕问的是虎大王,没有问你!”
云琅笑道:“虎兄不善言辞,还请陛下恕罪。”
卫青颤巍巍的出班启奏道:“微臣愿意为云氏做媒,求娶蓝田公主下嫁云氏长子。”
卫青的话音刚落,儿宽也咬着牙出班道:“老臣也愿意为云氏做媒,求娶蓝田公主下嫁云氏长子。”
刘彻抬头看着大殿的藻顶淡淡的道:“看来朕不下嫁蓝田也不成了是吧”
卫青向前一步道:“启奏陛下,确实是一场好姻缘。”
儿宽却把嘴巴闭得紧紧,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砖缝隙里,他从刘彻的话语中听到了浓浓的恶意。
曹襄出班启奏道:“微臣是看着蓝田跟云哲长大的,对这两个孩子的秉性极为熟悉,微臣以为,这两个孩子极为相配,请陛下成全!
如果陛下觉得云氏还不足以迎娶蓝田,微臣与霍去病愿意为云氏作保,保证蓝田下嫁是一桩美事!”
刘彻俯身瞅着曹襄道:“你曹氏,以及霍氏愿意为云氏作保”
曹襄笑道:“如果陛下觉得云氏聘礼不足,曹氏,霍氏愿意倾尽所有资助云氏!”
刘彻冷笑道:“果真”
曹襄笑道:“果真!”
刘彻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心中怒极,他万万没有想到,云,曹,霍三族居然在大殿上承认自成一脉!
云琅上前一步启奏道:“启奏陛下,云琅乃是山野之人,蒙陛下不弃,方有今日之荣耀,臣由是感激。
微臣自问入我大汉为官以来,所行所为都是为了我大汉之强大,并为之呕心沥血。
多年以来恪守为臣之道,未有半分逾矩之处。
微臣原本不敢与陛下冒然攀亲,只是犬子对蓝田情根已深,且难以自拔,请陛下看在微臣舔犊的份上,成全这两个孩子,但凡,云氏所有,尽可成为云氏聘礼。”
刘彻闻言不由得笑了,拍着桌子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见大殿门口有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
“用不着,我阿娇嫁闺女,不是卖闺女,你云氏的那点破烂留着供养我闺女平日用度即刻,用不着献给谁!”
刘彻猛地抬头,正好看见阿娇提着一柄染血的长剑从大殿外面走了进来。
“荒唐,你来作甚!”
刘彻勃然大怒。
阿娇施施然的坐在大殿中心位置上,当啷一声就把长剑丢在地上,扯开头发道:“当年我就是因为撒泼,才被陛下夺了皇后之位,今日,妾身还准备撒泼一次,好让陛下有理由夺了妾身的性命。”
刘彻冷声道:“剑上所染之血来自何处”
阿娇冷笑道:“刘据跑的快没有砍着,三个散发着恶臭的胡奴没有逃过妾身的宝剑!”
大殿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顷刻间刘彻粗重的呼吸声又响了起来,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刘彻站起身俯视着阿娇道:“收回长门宫!”
阿娇点点头道:“关外长门宫所有归陛下,关内长门宫是妾身的私产。”
刘彻又看着云琅道:“收回云氏永安县封地,收回云氏凉州田产,削云氏家将五百!”
云琅拱手道:“谢陛下开恩。”
刘彻又来到卫青身边道:“爱卿重病缠身,不宜有军务缠身,去大司马之位,以大将军之尊荣养天年。”
卫青笑道:“老臣早就不堪驱驰,陛下也早应做此决断,老臣谢恩。”
刘彻又看着曹襄道:“取你平阳县田产,你可服气”
曹襄哀嚎一声道:“舅舅你不能这么无情啊。”
说着话就抱着刘彻的腿大哭了起来。
刘彻强忍着怒火道:“你很冤枉吗”
曹襄大哭道:“当然冤枉啊,是他云氏娶亲,又不是我曹氏娶亲,我就是随便说说愿意帮云氏出聘礼的话,舅舅你可不能当真啊。
他云氏的人各个能干,没了封地也没关系,人家马上就能弄到更多的钱。
我曹氏不一样啊,富贵了快百年了,一个个都养成猪了,全靠家里的那点田地过日子呢,舅舅,您这是要逼死我啊……”
曹襄痛哭流涕的说,刘彻只管看着天一言不发,怒气却越发的强盛。
刘彻一脚踢开曹襄,却引来阿娇的冷笑。
“一桩好好地婚事非要弄得人人都不自在,这周围都是你的臣子,你最亲近的人。
你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好了,我宁愿你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也不愿意猜来猜去的。
你是皇帝,要什么东西直接说,我们能给的就给,不能给的告诉你为什么不能给。
关内的长门宫是我的食邑,我一个弃妇总要有一个吃饭的地方吧
当然不能给你。
平阳县对阿襄意味着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全天下都是你的,你何苦还要曹氏的那点土地。
云氏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云氏的重心从来就不在土地上,你拿走多少,只要不拿走云氏的居住地,云琅没有不答应的。”
“好,好,好说来说去都是朕的错是吧”
面对云琅,曹襄这些人,刘彻可以表现的很暴戾,可是,面对早就母仪天下的阿娇,刘彻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权威是如此的无力。
阿娇叹口气,来到刘彻身边道:“我要是说我准备反叛,你信不信”
刘彻闻言,一张脸涨的通红,半晌,才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朕,不,信!”
阿娇耸耸肩膀道:“我自己都不信!
今天之所以会来你的建章宫,完全是因为你在羞辱我的女儿!
若不是如此,你把全天下的人杀光了,我的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阿彘,把婚约填上字,我此生再也不离开上林苑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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