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军有四十万,分扎在不同的营地,如果只靠宁清自己慢慢找,哪怕有人帮着打听,想从这么多人里找到一个人,那是非常难的。因此,这些人虽然热心的说要帮她,她感激之余,却也没报什么希望。
可这一次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小瞧了这些人,仅仅三天,他们就给她带了消息过来。同时,还带回来一个人。
“这是我们常将军,老宁以前是常将军的亲卫。”
常将军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长得高大壮实,胳膊粗壮十分有力。
常将军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文士。她猜是军师,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职位。
“你就是宁博远的侄女”常将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宁清,半晌摇了摇头“不像,一点都不像。”
到是那位文士道“宁姑娘别生气,宁博远当初进了军营之后,在一次战斗中伤了脸。”毁了容,跟她自然不可能像。
宁清让几人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我二叔是不是已经死了”
常将军本来还对她一脸好奇,一听这话也安静了。
有些话不用说明白,意思就很明白了“什么时候”
“两年前。”
宁清算了算,如果是两年前的话,还真是有迹可徇。两年前有一段时间宁二叔往家里送粮饷突然断了几个月,那阵子家里也提过。可担心却没多少,宁二叔在家的时候就不怎么受宠的。两个老的都疼宠小的。再加上他少年便出去投了军,家里人除了收到钱粮时念叨一下,平时便只当没这个人。
隔了几个月后,钱又给续上了。同来的还有一封信,说是之前因为有任务,那段时间不方便,所以钱才没送回来宁家人也不懂,信里写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那后来的粮饷是谁的”活着的时候有粮饷,死了大概有抚恤。可就算是抚恤金分开来,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那必然就有人给添上。
常将军沉默了一下“是我的。”
宁清意外又不意外,只是看着对方,等着对方的解释。
“是这样的。”文士柳先生叹了一声,替他解释起来。
其实很简单,在两年前,常将军的官职还没这么高。那时候他跟宁博远是好兄弟,也是好对手。都是不怕死的,敢拼敢杀。两年前,胡人突然来了一次大规模的袭击。当时,常将军和宁博远都带人在外面巡视。结果常将军运气不好,就遇上了。他们一边拼死战斗,一边发信号求援。当时宁博远就在附近,立刻带人过去。
结果,宁博远为了救常将军自己死了。
常将军当时也受了重伤,好长时间才养过来。
当日那一战,死的人远不止宁博远。其他人的抚恤金都发了,只有宁博远的,被常将军扣了下来。在那之后,常将军就代替宁博远,按月往家里寄钱。大概因为宁博远是为救他而死,又或者就算没有这救命之恩,只为了兄弟之情,他也会为替兄弟孝敬父母。反正就是把这个责任给担了下来,而且一担就是两年。
“以后不用再寄了。”宁清对这个二叔完全没感情,毕竟见都没见过。
“说起来,宁姑娘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寻亲,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柳先生想的很多,事实上从看到宁清的第一眼,他心里就想了很多种可能。
宁博远他是认识的,他也经常说他家里的事情。虽然没亲见过,可他对宁家的情况,知道的不少。一个普通农家,不会太富裕,有宁博远这些年寄回去的银钱,日子应该也不难过。可宁清给他的感觉,却一点不像是从那样的人家出来的。确切的说,不像个村姑,更像个大家小姐。
以宁家的底蕴,养不出这样的姑娘来。
更让他不得不多想的是,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怎么有胆量,孤身一人到远隔千里的地方来。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家里除了我,已经没人了。”宁清直言“所以,没必要再寄,寄了也没人收。”确定了宁二叔已经死了,她也算是了了一桩事。至于其他的,她并不准备多做。
“怎么会这样”常将军皱眉“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大夫说是疫症,具体如何我并没有看到。我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被一把火烧了。我怕他们把我也关起来,所以就逃了。”至于宁婉儿,她相信她不会再用这个名字了。那就也当她死了吧。
“若是疫症,你是怎么出来的”
宁清看向发出质问的柳先生“因为只有宁家出现了疫症。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并不有人感染上而当时他们发病时,我并不在家里。”
“宁姑娘的运气当真不错。”
宁清笑了笑,这位柳先生真是位多疑的人。“我的运气么大概算是不错的。”
柳先生没再多问,常将军这才问她“宁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一个姑娘家,无亲无靠的,总要有个安身之处。家里其他人没了,来找唯一的叔叔,这完全说得通。可现在叔叔也没了,她的情况自然让人担心。
“我来这里就为了确定二叔是否还在,然后会到处走走吧。”
“到处走走”这算什么打算哪有姑娘家没事到处走走的她都这么大了,这会儿该找婆家,嫁人了。“你还有其他亲人可以投奔”
宁清并不准备跟他们细说,便随便应了“我母亲娘家应该还有一些亲戚。”
常将军是武将,心思没那么细,没听出她话里的敷衍,可柳先生却看出来了些。可大概因为常将军还在,也没有细问。确定她不会立刻离开青州城之后,他们就走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柳先生告诉她“我看姑娘这里就一个人,在外面多有不便。回头我找个人来给你作伴,你看如何”
“也好。”宁清想了想,没拒绝。这位柳先生是个极谨慎的人,她注意到,那位常将军本来大概是想直接邀请她去他那里住的,但却被他用眼神阻止了。
想想到也对,他们这里是边关,外面就是敌人。突然冒出个人来,怎么可能不怀疑谁也不敢保证,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是敌是友。
他们派了人来,一是为面上稳住她,二来么,大概就是想探她的底了。
宁清心无所求,自然无所谓。
一个时辰之后,就有两个姑娘找了过来。来的这两人一个是小姐,一个是丫环。这小姐听说也是一位武将家的女儿,喜一身红衣。手里一条鞭子,看起来英姿飒爽,叫季暖。她的丫环叫金珠,是个胖胖的小姑娘。
“宁姑娘,你好。我是季暖,是柳先生让我来的。”
“我叫宁清。”
“那我叫你清清好不好”
真是个自来熟的姑娘“好,那我叫你暖暖吧。”
“好啊,这样显得我们亲近。”季暖眼睛微微一亮“你从哪来柳先生只跟我说你走了几千里路,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别的也没多说我从小就在这里,别的地方都没去过。别的地方也跟我们青州城一样吗”
“不一样。”
两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季暖已经把她当成了好姐妹。好似无话不谈,最后干脆留了下来。
宁清也没拒绝,她的房间炕特别大,睡五个人都宽敞的很。
第二天,两人便结伴出门。季暖对青州城非常熟悉,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地方。一路上叽叽喳喳,有她一人在,就绝不会冷清。不过,宁清了注意到,别看她嘴巴没一刻停的,可说的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东西,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说。
如此过了几天,季暖终于要回家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清清你跟我回家过年吧。”
“不了。”宁清歪在炕上,半眯着眼睛“我喜欢一个人。”
“哪有喜欢一个人的”季暖才不信“而且过年的时候,咱们大将军会举办宴会,所有四品以上的将军,都可以带家人去赴宴。我也可以去到时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啊。你难道不想看看大将军”
大将军晏王别说,她还真心动了一下。
可也只是一下而已,到底还是拒绝了。“不去。”
“真不去”
“不去。”
“那好吧”季暖一脸失望“等到初三,我就再来找你玩。”
“好。”
等人走了,宁清却摸着下巴琢磨开了。她本来是准备去看看这个晏王的,别的不说,这段时间她得注意着点,免得他不知什么时候就死了。可后来季暖过来了,跟连体婴似的,她想去见人都没机会。
现在季暖一提,她就又惦记上这位晏王了。
这会儿季暖不在,她正好可以做点什么。
于是当天晚上,在熄了灯后,她直接从客栈房里消失,出现在城外的某座山上。季暖虽然谨慎又聪明,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她又叽叽喳喳个不停,说了那么多话,似乎是什么都没说,可落到她耳里,总能从中推理出一些东西来。
比如,那位晏王平时都住在城外的营帐里,跟士兵们一起训练,城里的将军府里,大多数时间都是没有主人的。三十这一天他大概会在,毕竟宴会么,那么多女眷,肯定不能让她们出城。可在那之前,这位晏王只会在外面。胡人随时可能过来打游击,越是这种时候,越是紧张。
站在这附近最高的山头上,很快便发现营地所在的位置。只是并不确定晏王在不在,因为这附近有四个营地,她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两个。她现在看的这个,也是她从季暖话里推测出来的。
在不在,去看看就知道了。
待天彻底黑透,她才瞬移到营寨之中。利用空间之力,将自己隐藏起来,脚不着地的在营地里快速的行走。大帐所在的地方很明显,可并不能确认真假。
事实证明,是真的。
也是来得巧。她正接近大帐呢,就听那里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很多士兵都拿起武器,快速的向同一个方向奔跑。宁清只犹豫了一下,立刻瞬移到大帐里。
一到这里她就吓了一跳,因为她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并不知道自己落脚的地方是什么地方。结果就被吓到了,因为她一落地,这脚下就踩着一个温热的身体。
还不等她细看,浓郁的带着恶臭的腥气便扑鼻而来,差点没把她熏死。
定睛一看,不由倒抽了口冷气。
得亏她今天心血来潮的来了,不然等到明天,她怕就要听到大将军身亡的消息了。
从踩着的人身上跳下来,她这才细细看向这个身着大将军服的男人。他的眼耳鼻口全都在往外渗黑色的毒血,腰间还插着一把匕首。很明显,中了毒,还被人扎了一下。而外面刺客没逃走,反而在跟他的人拼命。很明显,他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拖时间。
宁清一把拔了他腹部的匕首,又塞了颗药到他嘴里。这药正是之前从宁家得到的那枚,效果应该还不错。
可想到这个人只是炮灰而不是男主,又怕这药对他效果不明显。又取了些灵泉水,给他灌了下去。
不知是灵泉水,还是药的效果,他的气息明显的稳了,腰的伤口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可毒已经褪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命保住了。至于腰间的伤她翻了翻空间里,找到一瓶伤口,给他敷了上去。想想这么多都做了,也不少一件,顺手又给包扎了一下。
刚弄好,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刺客全都死了,晏王的人冲了进来。
她连忙又瞬移离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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