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昨日黄花

    苏蕴主仆二人回了院子,小刘氏的屋里传出阵阵低低的闷嗽声,吓得初意赶紧把灯笼给熄灭。

    主仆二人一动不敢动,等闷咳声停了,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虽松了一口气,可听到方才小娘的咳嗽声,想起四年后小娘憔悴得老了似乎十几岁,苏蕴心头紧了紧。

    给小娘调理身子,真真的刻不容缓。

    收起了心思,二人放缓步子走入了院中,到了屋外,苏蕴压低声音与忐忑不安的初意道“你莫要担心,顾世子并未为难我,早些回去休息吧。”

    初意欲言又止,但终还是什么没说,转身回了房。

    让初意回房后,苏蕴也回了房。

    躺在床上,茫然的望着帐顶。

    今日与顾时行再待在一块,那种他也回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只是不管他有没有回来,可怎就忽然怀疑起了那晚的事情有猫腻呢

    而且当她提出当做无事发生的时候,顾时行似是有些不悦

    一个个想不透答案的问题搅得她心燥,心燥得一点睡意也没有。

    第二日,苏蕴脸色憔悴了,上了一层脂粉才堪堪盖住了些许憔悴,去前边的院子给主母请安。

    许是一整宿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一早上很是昏昏欲睡,站着听训都差些睡着了。

    苏府主母身旁的嬷嬷眼睛毒,一眼便瞧见了那萎靡不振的苏蕴。皱了皱眉后,附耳到苏府主母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苏府主母抬眼朝苏蕴望去,恰巧苏蕴阖了阖眼,有些没精神。

    主母脸色沉了沉。

    苏蕴抬眼的时候,便看到主母沉着脸色看着自己,无奈的暗暗呼了一口气,心下暗道今日必然少不了一顿训了。

    遇上顾时行,总是没好事。

    果不其然,主母沉着脸,冷声道“六丫头,我说的话便真的那么让人犯困吗”

    苏蕴清醒了不少,低眉顺目,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回禀母亲,是我昨夜没睡好,所以早上才会有些没精神,恳请母亲见谅。”

    “没睡好不是在长辈面前没规矩的理由,你如今已是大姑娘了,还这般的没规矩,若是出到外边,旁人也会说是苏府没教好。今日散了之后,你到佛堂跪半个时辰。”

    苏蕴不辩解,应了一声是。

    到底是自己不够严谨,被抓了小辫子,也没有什么可辩解的。

    处罚不轻不重,倒让作为嫡兄的苏长清不好说情。

    请安散了之后,主母身旁的嬷嬷跟在苏蕴身后,似乎要去监督苏蕴是否会顺从的去祠堂罚跪。

    苏长清看了眼几人的背影,压低声音与身边的小厮说了几句话,小厮点了点头,然后先快一步离去。

    再说苏蕴进了祠堂中跪下后,那婆子就在祠堂外的廊下盯着,好似少看一眼,里边的人就会偷懒似的。

    不一会,苏长清走了过来,婆子身旁的婢女提醒了一下,婆子赶忙转过身向其行礼。

    在婆子和婢女转身行礼之时,苏长清的小厮飞快的窜入了祠堂之中,把守在祠堂外的初意都吓了一跳,好在小厮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苏蕴正跪着,祠堂中多了个人,也把她吓了一跳,但看到是嫡兄身边的小厮,才镇定了下来。

    小厮匆匆忙忙地拿出了两个护膝,小声快速道“公子吩咐小的把这护膝拿给六姑娘,六姑娘快些绑上,公子已经在外边拖住祝妈妈了。”

    苏蕴也不死脑筋,忙接过了护膝,与小厮道“替我与哥哥说一声谢谢。”

    小厮点了点头,又匆忙的从祠堂跑出去。

    苏蕴忙把护膝套到膝下,以裙子遮掩。

    不一会,外面说话的声音消了,苏蕴便挺直了背脊跪在那还是硌膝盖的蒲团上,但因有了护膝,也舒服了许多。

    祝妈妈从半敞开的祠堂门口望去,看见苏蕴温顺的跪着,便也就没有起任何疑心。

    苏长清和小厮回到院子,顾时行伫立在小荷花池旁喂着鲤鱼。

    苏长清走了过去,笑道“怎就这么有闲情雅致的喂鱼,还是喂我院子的鱼”

    顾时行转头暼了他一眼,微微挑眉,略微诧异“我以为你要去骑马。”

    苏长清一愣“为何以为我要去骑马”

    顾时行的目光略过他,落在了他身后的小厮身上“方才我见北砚拿着护膝匆匆跑了出去,便以为你要去骑马。”

    叫北砚的小厮小声回道“六姑娘被罚跪祠堂,公子让小的回来拿护膝送过去。”

    顾时行握着鱼食小罐的手,食指微动。

    “莫多嘴。”苏长清轻斥了一声小厮。

    北砚紧闭了嘴巴,没敢再说。

    苏长清转回头,对顾时行笑了笑“一点小事,也没什么事。”

    顾时行轻嗤“你如此戒备,好似我会肖想你六妹妹一样。”

    苏长清虽不担心好友会对自己六妹妹有想法,但因着昨日的几句谈话,到底是避讳了一下。

    “我六妹妹花容月貌,性子柔顺乖巧,想要娶六妹妹的人多了去了,我能不防着点”

    那么多个姊妹当中,苏蕴的容貌最为出众,虽说平日极少出门,但也有一些不高不低的门户想要上门求娶。

    只是上头还有一个排行第五的苏语嫣,故而还未轮到她说亲。

    听闻有不少人想娶自己上辈子的妻子,再想起昨夜苏蕴冷静的拒绝自己,不欲为顾家妇。顾时行面色虽未变,但心绪暗沉。

    把手中的鱼食小罐给了墨台,与苏长清道“我有正事与你说。”

    苏长清听闻是正事,笑意也敛了敛,随而道“到书房说。”

    二人相继入了书房,苏长清把门关上。

    墨台与北砚在书房外边守着。

    墨台见下人都在远处,便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北砚“方才听你说你们府上的六姑娘被罚了,这是怎么回事”

    话一问出口,北砚便微微眯眼盯着他瞧。墨台被盯得心头一跳,这小子莫不是知道他家世子在打他们府上六姑娘的主意吧

    就在墨台忐忑的下一瞬,北砚揶揄道“你十六七了,怎么还是与那些妇人一般爱听闲话呢”

    二人认识也有年了,说话也不用太注意。

    墨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故作恼怒“我就问一嘴怎么了”

    北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似的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怒呀。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早上给主母请安的时候,六姑娘打了瞌睡被抓了个正着。”

    打瞌睡被抓了个正着

    墨台瞬间反应了过来。苏六姑娘一早打瞌睡,莫不是因自家世子昨夜深更半夜与人家姑娘幽会才惹出的事

    苏六姑娘是被世子连累了

    书房中。

    顾时行坐在苏长清对面,语调淡淡的道“昨日给你看的香,或是情缠香。”

    苏长清愣了一下“什么是情缠香”

    苏长清尚且不知什么是情缠香,更莫说是深居后宅的苏蕴了。虽尚未调查清楚,但顾时行对苏蕴的话也是信了七八分的。

    “宫廷密香,曾被妃子用来固宠,后被发现,妃子也被打入冷宫,之后被列为禁香的催i情香。”语声不疾不徐。

    闻言,苏长清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你是说,真有可能是宫里边的人下的手”

    顾时行点头轻“嗯”了一声。

    苏长清从位上站了起来,带着急意在房中走了几圈,沉思了许久后,在走到第三圈后才停下,坐回了位上,端起茶水放在手中,问“那些人目的或许让你名声有损,可有人在厢房中放了情香,那也该安排了个女子在房中吧,但女子呢”

    说到最后,苏长清心如打鼓,就担心木已成舟,只是女子藏起来了,没有被贼人得逞而已。

    想到这,忙饮一口茶水压压惊。

    顾时行看着苏长清饮茶,只思索了一息,便侧过身子,如实道“那女子,是你六妹妹。”

    “噗”苏长清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顾时行避开了他喷出来的茶水。因避开,故而没有被茶水溅。

    苏长清如五雷轰顶一般,震惊无比地看向对面的顾时行,好半晌才声音颤抖得问“没、没说笑吧”

    顾时行挑眉,面色严肃“我何时成了会说笑的人了”

    苏长清惊愕地摇头,把杯子放下,随而只屏住呼吸问“那,那成事了吗”

    顾时行知晓苏长清护短的性子,也知他是苏府中为数不多真心待苏蕴的,凭着这两日苏长清对苏蕴的维护,与他说这些,也不怕他会泄露。

    在那又惊又期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目光之下,顾时行却是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水,从容地饮了一口茶水,才与对面的人对上目光,缓声反问“你以为,我为何忽然在意你的六妹妹”

    苏长清

    僵化许久,才似回过魂来,沉着脸色,把声音压到最低的道“那如今,你打算怎么办便不是你的错,可我六妹妹清清白白的一个如花姑娘,本可以嫁入好人家,但如今却已成昨日黄花,你让她还怎么嫁人”

    放下杯盏,与苏长清相对的目光没有任何的犹豫,语调徐缓“我娶她。”

    作者有话要说顾世子先定下,免得老婆成了别人的了。

    苏苏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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