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婴没有进入林家前的记忆,而在林家的生活也很封闭,能接触到的就是林家那几个人而已,根本就没听说过血滴子是什么东西。

    但她认得令牌。

    尤其是令牌上的四爪金龙。

    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使用的,非皇室宗亲与皇上亲信使用了,指不定怎么死呢。

    梅婴差点儿没吓死。

    她也就在林家这一亩三分地逞逞英雄了,那还是仗着林如海与贾敏有求于自己,有愧于自己的缘故,不然她在这两人面前都不敢大小声。

    如今一块令牌从天而降,直接牵扯到了皇室

    梅婴恨不能从未见过这两样东西。

    可这两样东西既然存在,她就绝对不可能当做自己没看见。

    美好的未来马上就要到来,梅婴可不希望自己在回到京城之前,就丢了性命。若如此,她之前又何必在暗害贾敏时临时收手

    梅婴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

    “还好”

    梅婴跌坐在床上。

    她原以为有人大费周章地将这封信悄无声息地送到自己房间,是为了让她去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却没想到

    “让我打听账本儿的消息”

    如果是其他人见到这封信,也许会为自己有机会为朝廷或贵人办事而高兴,甚至将其当做一个绝妙的攀附到贵人的机会。

    但梅婴只是有些懵。

    这种国家大事,这个所谓的血滴子不去找林如海,不去找贾敏,跑来找她

    她怎么可能知道

    这不是难为人吗

    因为太生气,梅婴连之前的害怕都忘记了说不得,这就是别人的一个恶作剧或者,这个找上门来的人根本就不是血滴子

    反正她觉得不靠谱。

    梅婴将东西随手丢到一旁,准备直接躺下睡觉。

    但刚躺到床上,她又忍不住生出些许心虚,犹豫后,到底还是起来将令牌与信件都放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然后

    梅婴闭上眼,立刻睡死过去。

    放令牌与信件的人“”

    她早就说了吧,梅姨娘根本就不是合适的人选

    之前上司说要将梅婴发展成血滴子,让她调查维扬盐政,这人就觉得不行。但她上司却觉得整个林家都有与盐商等人交易的嫌疑,必须找个没嫌疑的人在林家调查。

    想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从林如海口中套出消息,就只能从林家与林如海夫妇关系不睦的人身上着手。

    但林家人少纷争也少,下人对林如海夫妻很是信服。

    她上司问遍林家所有人,才确认了只有梅婴这一个合乎要求的人选

    林蔻都不行。

    她虽然进入林家不久,却与林家利益牵扯颇深,不可能背叛林家。

    但梅婴的表现,实在让人火大。

    可她想要将信件与令牌取走,也已经不可能了她又不是绝世高手,更不是妙手空空的神偷,怎可能在不惊动梅婴的前提下将东西从她枕头下取出

    这人很快将梅婴的表现告诉上司。

    上司也是“”

    许久,他发出下一步指令“你先观察一日,若梅婴还是没反应,直接杀了。”

    许是察觉到危险,梅婴很快有了动作。

    她认真想过,以自己的身份想要调查盐政、甚至是找到账本确实是天方夜谭,但她完全可以从其他人口中打听消息。

    比如,林蔻。

    是的,不是林如海和贾敏。

    梅婴又不傻,当然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从那对夫妇口中知道这等国家大事。

    但林蔻可以。

    她将令牌放进信封,直接大摇大摆地带着信件就去了林蔻的院子。

    梅婴到的时候,林蔻正在吃麻辣烫。

    透白的雾气从火红的碗里升腾而起,模糊了林蔻的五官,却显得她的嘴唇愈发红艳,她正张嘴想要将筷子上那片颤巍巍的牛肉吃进嘴里,可带来的视觉效果却颇似传说中的血盆大口。

    梅婴不禁倒退一步。

    每次过来,林蔻不是在玩就是在吃东西,而且大多是红油几乎要将所有食材都遮盖过去的麻辣食物,看得梅婴明明什么也没吃,却跟着满头大汗。

    她有些嘴馋。

    但想到上一次让丫鬟到厨房点了和林蔻一样的食物,却吃得浑身冒汗不说,半夜还因为肚子疼叫了大夫的事儿就忍住了开口的动作。

    梅婴特意坐到离门口最近的地方,风一吹过来,什么味儿都没了。

    过了许久,林蔻才终于吃完了。

    梅婴见她伸着筷子在碗里捞东西,却捞了个空,心里不禁松了口气,起身准备过去。

    熟料,林蔻竟直接端着大海碗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汤。

    梅婴“”

    梅婴惊呆了“寇姑娘,你不觉得辣吗”

    林蔻放下碗,里面的汤已经喝得只剩一点儿残渣汤底“不辣啊,厨房从四川那边买来的辣椒已经用完了,这是从当地买的,看着吓人,实际就一点点辣味儿。”

    说着,白霜端着托盘上来。

    林蔻拿起帕子抹干净嘴,又拿起茶水漱口,这才起身拉着梅婴到中堂坐下。

    看了梅婴一眼,林蔻好奇“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梅姨娘今日到我这儿所为何事”

    梅婴笑了下,直接把信封拍到了林蔻面前。

    令牌是金属打造,拍到桌面上的声音与人手拍在上面完全不同,一下就吸引住了林蔻的视线“这里面装的什么”

    梅婴挑眉“你打开看看。”

    林蔻见她表情淡定,只当里面是什么寻常物件,拿起就要打开。

    但当手心抓住信件后,她顿了下,于是转换方向,直接在信封上将令牌的形状给压了出来。

    她抬眸“玉佩还是令牌”

    梅婴叹气“昨晚我回房休息,发现一封信和一个令牌突兀地放在了我的梳妆台上,将我吓了一大跳。令牌上的花纹有些不妥,我也不敢惊动了其他人。”

    林蔻奇怪“我难道不是其他人”

    梅婴失笑“你与我,都是林家的外人,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何况,林蔻还欠她一份药呢。

    林蔻想了想,让白霜带着屋内其他下人全退下后,这才打开信封,从里面倒出了信纸和令牌。

    她倒是没注意令牌的花纹,而是注意到了“血滴子”三个字。

    即便红楼是架空,血滴子的情报人员属性应该也是不会变的吧那么,这个令牌所有者的顶头上司就

    她打开信纸,很快明白了梅婴为何找她。

    但是

    “老爷与夫人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账本儿,”林蔻失笑,“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你就直接这样说,让他们自己去查。”

    先不说根本就没找到所谓的账本儿,即便找到了,难道林如海还敢到处说好好藏起来,悄无声息地带回京城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梅婴也跟着笑“我就问问,也好有个交代。”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梅婴便告辞离开了。

    等回了房间,梅婴写好纸条儿,将其与信件、令牌一起放到梳妆台上,便独自一人离开房间去了花园。

    等她再回来,东西已经全不见了。

    梅婴松了口气。

    但等她一屁股坐到床上,却感觉的床单下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她起身揭开一看,白天那块令牌出现在她眼前。

    梅婴“”

    与此同时,林蔻房中也发生了变故。

    如同梅婴昨晚遭遇的那样,一块令牌与一封信出现在了林蔻的梳妆台上。

    林蔻拿起令牌,笑了下“这东西给我又有什么用直接给老爷啊,再不济给夫人也行,给我也不过是浪费。”

    她又不可能去调查账本儿去向。

    那东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但等拆开信封,林蔻却发现信件的内容变了,上面措辞温和了许多,虽然威胁她一定要查清藏账本儿的地方,却也说了可以用她身世的真相作交换。

    身世

    林蔻为难起来。

    她能猜到原主的身世有问题,不然绝不可能出现许愿失败的情况。

    但用身世交换账本儿

    这人为什么就确定,她肯定可以查到藏账本儿地方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是前者倒还罢了,若是后者,她可就麻烦了。

    毕竟她对这人又没恩,对方可不会帮她隐瞒。

    不如试试

    林蔻放下令牌,躺到了床上。

    次日醒来,她本以为可能会瘦几十斤,最不济也会瘦十斤吧但,瘦是瘦了,但好像瘦得不是特别明显。

    最多也就三四斤的样子。

    林蔻一头雾水,都快要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异能出问题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都没找到账本儿,却只消耗了这么点儿能量

    再一想起之前关于身世的许愿

    嗯

    果然,她的异能有bug了吧

    白霜上前“寇姑娘,今日河老爷、溪老爷并两位夫人准备启程回姑苏,您是否要过去送上一程”

    林蔻本想拒绝,但想起林河妻子刘氏告诉她的消息,又点了点头。

    用完早膳,收拾妥当后,林蔻带着白霜去了正院,与贾敏、黛玉等人一起,乘上马车前往码头。

    因林刘氏认识林蔻母亲,贾敏便贴心地把她与林刘氏安排到一个马车上。

    只是二人到底没怎么相处,聊了几句便没话聊了。

    林刘氏担心林蔻尴尬,干脆撩起车窗上的帘子同林蔻说起维扬城街边小摊上的商品,以及路边的景色、值得多次上门的老店等等。

    一直到路过知府大门的时候,见到一老头儿倚在大门上打瞌睡,林刘氏颇为感叹地提了一句“说起来,维扬的知府都换了不知多少任了,独独这个瘸了腿的门房几十年如一日地守着知府府的小门,倒也忠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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