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屋外起了阵夜风, 顺着窗牖的缝隙划过,床侧的红烛闪动了几分, 床上相拥的二人却是丝毫未察,耳畔厮磨唇齿交融,此时无声胜有声。
直到林清朔的气息越发的紊乱,手也顺着袖子往上探索的时候, 烛火跳跃了几下随后彻底的暗了下来,屋内一片漆黑, 沈烟容片刻的失神才从情欲中清醒过来。
推了推闭着眼无动于衷的林清朔,这人可真是得寸进尺, 已经开始肆意的在她身上点火了, 沈烟容一想起这三年来无数个不眠夜,一时发狠用虎牙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便听到一声吸气声。
两人这才分开了距离, 可即便是如此, 林清朔的双手也没有松开一分,还是牢牢的抱着她纤细的腰肢, 等到嘴上的刺痛缓过来才闷笑的伏在了她的肩头。
“属猫的吗小玉那挠人的功夫原是出自这。”林清朔的声音低沉沙哑在这绵绵暗夜里多了几分撩人的性感, 湿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蜗,身子就先酥麻的没了气力。
嗔怪的锤了锤他的肩膀,就听到林清朔一声微弱的抽气声, 沈烟容敏感的坐直了身体, 屋内的烛火灭了只剩下屏风外头的, 此刻两人正暧昧的椅坐在床榻上。
原先那模糊的片段, 竟然在此刻慢慢的有些清晰了起来,他分明的棱角,清冷的眉眼,不染烟尘的脸上透着的点点欲念,都是那般的刻骨,在她的身上留下无法磨灭的记忆。
“这儿疼”沈烟容放轻了动作,在方才不小心催到的地方又碰了下,昏暗的屋内她看不见他的神态,可就是笃定的知道,他一定不舒服。
没有得到回应,林清朔只是将她又一次的拉回了怀中,“容容,我生病了只想你这般的陪着我。”
沈烟容气得不行,这会知道自己在生病了这手劲还能是个生病的人可这般的肌肤相贴还是让沈烟容感觉到了他的体温,比她温度要高,衣服不穿被子不盖哪里能好的了。
以至于他此刻的声音里,还拖了尾音缱绻,沈烟容总觉得有几分撒娇的味道,竟然和安安平日生病的样子有几分相像,也不知是谁学了谁。
所以她拿出了对付沈安安小朋友的办法,趁着他不注意,快速的从林清朔的怀里坐了起来,挣开他的手臂,下床将烛火点上,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林清朔愣了半刻才发觉怀里空了。
点上了烛火,瞬间床帐内就亮堂了起来,她毫不客气的直接掀开了他的衣襟,肩上缠着布条的伤口就显露了出来。
林清朔的眉峰一蹙,这伤因为有几日了也已经止了血,今日就连大夫都没发现,却不想这么细微的一个声音,就被她给听到了。
“怎么回事”沈烟容的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她就觉得奇怪,既不是感冒只是太过疲惫怎么会突然发烧,原来是受了伤,怕是这人一直瞒着连阿和都不知道,才会在大夫来的时候没让他检查伤口。
不知会不会是赶路太急伤口感染了,再加上连日积劳才会突然病倒,不免又有些心疼了起来,余虎臣都能为了自保和荣华,半路设伏堂堂首辅,又怎么会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
他说一切顺利,又怎么会真的一切顺利呢,不过是为了安慰她的话,若不是方才不小心,就真的给忽略了。
“在擒拿余虎臣和他部下的时候误伤的,已经包扎过无碍了。”
沈烟容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懂,真是让人又气又爱,“傻子,我又跑不了,晚些回来又不会如何,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和安安该怎么办”
林清朔自小就是有名的神童,人人见他都只会夸他,等到再年长了一些,才知道世俗虚名不过尔尔,他还以为这傻字今生都与他无缘了,没想到此刻却这般容易的就从她的口中落了出来。
倒不觉得生气,反倒是觉得有趣,便是为了她做一回痴人又何妨。
沈烟容眼里的担忧和无措,让林清朔慌了神,以往的沈烟容总是从容自信,不管是抄家落难之后,还是面对各种的挑衅和冷遇,她都能冷静的对待。
就像今日气焰嚣张,像只骄傲的凤鸟气势一点都不输赵婕,甚至更像个金枝玉叶,他从前只知道她娇纵跋扈之名,却还是头次看到她这等模样,既新奇又耀眼,让人忍不住的靠近。
原来她也并非无所不能,她也有害怕的时候,甚至她的无助都是因为他,这让林清朔越发的心疼。
声音更嘶哑低沉下来,“是我的错,我收了你的信,又接了林尘的消息,说是陛下出了事,便担心你的安慰,急着回京才会一时大意。你放心,如今有了你和安安,我自当保重自己。”
沈烟容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仔细的问了生擒余虎臣的过程,原来从第一日进了陕西起,就已经加强了戒备,等看到灾情不严重后更是心中生疑。
暗查时更是轻而易举的就查到了余虎臣的罪证,仔细推想便是余虎臣在钓他这条鱼,便将计就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京。
余虎臣果然在路上设伏,此刻他也让林尘他们准备好了黄雀在后之计,反将余虎臣擒下。
这余虎臣身为陕西总兵倒也不全然都是空架子,还有些实力,这才会一时疏忽受了伤。
林清朔轻描淡写的略过了惊险的部分,饶是如此,沈烟容也还是听得一身冷汗,气恼的扭过身去,“你若还有下回,我便带着安安躲起来,再也不让你找着。”
原是想给他点教训,没想到沈烟容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后头的动静,转身去看,就看到林清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容容,你的意思是愿意嫁与我了”
他的关注是真的很奇怪沈烟容咬了咬下唇,谁说他是风光霁月的谪仙了,分明是个愣头青。
他让她等了三年,这么容易就想把她连人带安安给娶回去,可没这么容易。
“谁说我非得嫁与你不可,如今我们也只是心意相通,最多就是恋爱阶段,我还不能确定你能不能胜任我的夫君,安安父亲的身份,还须得考察一二。”
“容容,恋爱是何物”林清朔自问阅书无数,可沈烟容所说的,他是闻所未闻阅所未阅。
“就是指你我在彼此心悦对方的基础上进行的一对一交往,你必须想着我宠着我事事以我为先,不能朝思暮想不能有除我之外的别的女子,你可能做到”
林清朔沉默了许久,才认真的看着沈烟容的眼睛,“容容,这个所谓的恋爱,我们此刻不正是如此吗我心悦你,心里眼里只有你,至于其他的女子,这世上除了你,只有安安,没有别人值得我多看,更何况是朝思暮想,若非是你,此生我便孤寂终老。”
沈烟容面红耳赤,轻声的辩解了几句,“之前只算你的单相思,此刻起我们才算是正式的开始恋情,我不管你之前如何,我只要求你以后能做到,对我从一而终。”
“此生不负。”
海誓山盟气氛正好,沈烟容心里有些美滋滋的,她后来又做了几回梦,她和原主应该是互换了身份,她在现代过的恣意潇洒,而她也因为穿越收获了爱情还有她最亲爱的小宝贝。
眼前这个人或许能让她放下心防,让接下去的生活变得更有意义也不一定。
就在沈烟容感动之际,就听到林清朔克制隐忍的嘶哑声音响起“容容,那你何时才嫁与我今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与安安一同留下”
沈烟容眼前闪过以前那些让人喷血的画面,用力的把林清朔往被子里一塞,“你倒是想得美”便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等到了门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把他床边落了一地的公文捡起来,飞快的在他额头浅浅的印了一吻,“这是晚安吻,好了,你可以早些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
不等林清朔反应过来,就再次跑了出去,留下林清朔捂着被亲的地方,久久失神。
等到回了自己的房间,心还在飞快的跳个不停,床上安安抱着小玉睡得正香甜,沈烟容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突然觉得就算身份暴露了也没什么好担心了,就像今日她对杨可琳说的一样,她是赵文帝钦封的正一品郡主,父亲是忠武王,男朋友是当朝首辅,弟弟是四皇子,就算是赵驿凯也有所忌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就算真的有人闹上门来她也不怕
梳洗换了衣裙才上床,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安安就自动的黏了过来,喃喃的喊了一句娘亲,就缩在她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外皓月当空,屋内隔着一道墙三人各自安眠到天明。
沈烟容睡得晚了,刚睁开眼,就看到安安已经睁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她,“娘亲你醒了我们快去找爹爹玩。”
沈烟容
有了爹就忘了娘
把沈安安小朋友一顿胖揍,啊不,爱的教育之后,给她梳洗好,小蝶就端着昨晚沈烟容交代好的小米粥馒头和配菜敲响了门。
沈烟容想了想干脆就一并带去林清朔的屋里一块吃,林清朔醒的比她们都早,神清气爽的休息了一晚上,这会已经能下床了,正在整理堆积如山的公文。
她一推门进去,脸就拉了下来,“你是不要命了病没有全好之前,不许你动这些,你若是要看我再给你读。”
安安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娘亲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她也凶爹爹,但不是这样的口吻,爹爹好可怜哦。
可林清朔却一点都没有可怜的样子,相反还非常的快活,有生之年能被人如此关切,尤其还是他的意中人,真是求都求不来的。
于是一家三口就入座吃早饭,期间沈烟容正确示范了怎么喂安安吃饭,林清朔就在一旁仔细的记,才发现以前喂的就没有什么对的地方
安安能不嫌弃他,绝对是给他这个爹面子首辅大人痛下决心,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当爹。
刚好把一桌子的早点都吃完,外头阿和就进来通报,“大人,巧月娘子来了。”
林清朔颔首,“以后府上的事,都由烟容做主,烟容便等同于我。”
阿和嘿嘿的笑了两声,特别识趣的对着沈烟容道“沈姑娘,巧月娘子来了,是否唤她进来。”
沈烟容睨了林清朔一眼,有他这么当家的吗,她成了什么人了,可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甜蜜,“别听你们大人胡说,你先让巧月进来吧。”
沈烟容知道她的身份暴露之后,一定会有很多的麻烦,巧月一定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了。
谁知巧月进来先是看到他们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道“容姐姐,今日店门又被堵上了。”
沈烟容眉头一皱,林清朔就先眸色一沉,“谁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去惹事。”
“不是不是,是之前来退银子的夫人们,全来付银子要延长时间的,而且门外排了老长的队伍,全是来买东西办套餐的,店里能买的都被搬空了,连卡都办到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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