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惊醒了肩膀上的人,童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敢动,全身的骨头都好似缰住了一般。

    缰着整个人都难受。

    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托着开夏的脑袋,往位置上挪动了半分,再让她重新靠上来,僵硬的身子才利索了些。

    童山吁了一口气,目光无意间扫过少年看向窗外的侧脸,想着只有他们两人清醒实在尴尬,童山干脆也闭上了眼假装睡觉。

    她以前没有坐过马车,最多就坐过牛车,牛车不似马车这般颠簸,虽慢但也稳很多。

    马车的颠簸让她根本睡不着,反而闭上眼睛后感官更敏锐了些,耳边能听见窸窸窣窣衣服拖在坐塌上的声音。

    原本若有若无的视线愈发的强烈,窸窸窣窣整理衣裳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不可忽视的强烈视线就好似将她整个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

    让她比方才还不自在,不晓得这人盯着她看做甚

    童山忍着满心的不适,到村前硬是没睁眼。

    下了马车只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缰了一路的身子得以舒展,童山吐了口浊气,看着叶实给了租马车的银两后才一起进村子。

    她与叶开夏两人走在后头,叶开夏一边瞄着面前不远处的修长背影,一边小声的在她耳侧说着话“这人今日还是第一次去镇上,不晓得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往这人闲着没事不是在家刺绣就是看书,偶尔娘去京城时他会跟着一同去买些要用的东西,从未见他何时到镇上过。

    也没瞧见他买甚,定是有古怪。

    童山知晓叶开夏说的这人是谁,只是她一个当阿姐的都不知,自己一个外人又如何得知,只知晓这人今日还在酒楼特地羞辱了她一番。

    “你说”叶开夏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不好的想法,眉头拧了下,担忧道“你说他不会是去找乐安表姐,让乐安表姐再去找你麻烦罢”

    找她麻烦童山沉静的目光掠过少年的背影,她都已经不在那摆摊了,还能找她什么麻烦

    似看出了她天真的想法,叶开夏抱着双臂啧了一声“整个梅花镇都是那衙门管的,乐安表姐又是衙门里的捕快,随便压些罪名在你身上你也没法子。”

    童山皱眉,如果当真是这般肆无忌惮,那还有什么王法可言

    “他今日去酒楼见着你可有说甚”叶开夏侧头再次问道。

    那人前段日子才害童山丢了生计,现在见着人了还若无其事的模样。

    当真脸皮厚

    说甚除了那尖酸刻薄的一番话以外倒也没说什么,童山微垂了眸子摇头。

    叶开夏这才放心了些,想着叶长秋应该也不会恶毒到那般地步,不然她这当长姐的都容不得他。

    四人在分岔路道了别,童山刚回到家便瞧见自家阿爹正与刘村长的夫郎聊得热火朝天,见着她那么早回来了,关氏还有些惊讶“你今日怎这般早回来了”

    童山走过去先是跟阿丹叔打了声招呼才应道“叶姨今日也到了镇上,我是顺路坐了她的马车才回来快了。”

    “这样,来阿山快些坐过来。”关氏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凳子。

    等童山坐下时,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才开口问道“你可还记得我上次与你说的那孩子”

    孩子

    童山面带茫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见女儿懵懂的呆愣样,关氏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就是我上次同你说的,村长家的那个侄儿”

    童山这才想起阿爹之前要硬塞男子给她的想法,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攥,抿唇沉默不语。

    关氏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与坐在他身旁的阿丹笑看了一眼,继续与她道“我们已经与兰儿的家里人说过了,他们都觉得行,过几日啊你们两人就见见,先互相对对眼儿”

    说着两男子呵呵笑了起来,仿佛这一对是成定了的模样。

    关氏更是眼角的细纹都笑出了不少,倾身过来细心叮嘱她“等明日你就去镇上买身新衣裳,可不能丢了好印象。”

    “嗨”一旁的阿丹笑得和蔼亲切,佯装责怪一般瞥了关氏一眼,对着童山就是一顿夸“阿山这身板穿什么都俊,还用得着特意去买身新的阿山呐”阿丹唤醒发愣的童山,道“你啊,到时也不用紧张,兰儿那孩子活泼可爱的紧,很好相处的,按平常心就行,你是女子,多说两句好话就能给他哄得很开心了。”

    “她哪里会哄,没将人闷死就不错了”关氏翻了个白眼。

    “呸呸呸”阿丹瞪了他一眼“吐了口水再说过,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聊了起来,将一旁的童山完全晾在了一边。

    “”童山张了张嘴,想提提自己的意见,可见两人聊这聊得不亦乐乎,她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叹了口气,复杂的目光望向远处,片刻又垂下了眸子盯着自己带茧的手心,良久,将手握成拳,没在理会絮叨不停的两人,拖着略沉重的步伐回了卧房。

    次日清晨,应昨日回得早,今日童山早早就来了酒楼,这时天也就才朦朦亮,街道都没几个人走动。

    就着一点晨光将坐椅都抹了个遍,收拾着灶房里昨日没来的及收拾的潲水残渣,等弄妥时赵瑜刚好也到了。

    她一手拿着包子正啃着,目光扫了周围一圈,走到离着最近的凳子坐下,将手中盛的包子丢到桌上“你吃早点没给你分一个。”看向童山指了指油纸内的包子。

    童山摇摇头,将脏抹布放到水盆里搓洗“我吃过了。”

    赵瑜满不在意的哦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吃得很是享受。

    本以为剩下的那个鸳鸯荷包应该是如何都不可能卖出去了,童山还想着过两日就拿回去给江怀卿。

    可谁曾想到晌午时酒楼里却来了一个贵人,女子三十来岁左右,手中拿着折扇,身边还跟着一个家仆。

    看那穿着与姿态便知晓不是普通人,童山不禁好奇的问站她身旁的赵瑜“那人是谁”

    赵瑜正兴致盎然的摸着下巴看着那女子,听她问道有些惊讶“你不认识她”

    为何她要认识童山澄净的目光更是不解。

    “啧”赵瑜瞥了她一眼,叹了声“得亏你来了这镇上那么久,连徐县令徐大人都不知晓。”

    童山惊讶的望向那边那女子,她就是这镇的县令那那现在过去与她说自己摊位那事不就能成了

    闷了一天的心情因为听到这好消息松了不少,正待童山跃跃欲试想过去与那徐大人说时,一旁的赵瑜突然悠悠道“为镇民来说这徐大人确实是个好官,将这桃花镇管理的是井井有条,模样生得虽普通了些,可家世官职在那谁还会在乎那些”

    说罢,两指在下巴处摸着,唇边勾起痞笑,声音陡然压小了不少“就是为人风流了些,我听说家里头除了正夫外,还纳了好几房小侍呢”

    赵瑜用手肘戳了戳童山,嘿嘿笑了两声“若是我以后有这本事了,也要纳个好几房”

    童山,

    这与她何干,她只在乎摊上的那事。

    看向那拿着荷包端详的女子,童山举步就要走过去,却被女子接下来的一举动愣在了原地。

    徐县令一脸新奇的将荷包拿至眼前仔细打量,直到看到荷包最后两行字时,忍不住轻轻念出“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如此直接的男子她倒是从未见过,一时间心下升起了莫大的兴趣,将折扇“啪”的收起敲了敲掌心,哈哈大笑了两声“好好当真是个妙人”

    转身看向掌柜,满脸的趣意未敛“掌柜这荷包本官要了,绣荷包之人可在”

    哪怕站在她面前的是梅花镇的县令她也未露半分恭敬,就与平时一般面无表情的模样,下巴指了指童山那边“这荷包是我这伙计放这儿卖的,要问她才成。”

    站在徐县令身后的家仆却看不得她这般不恭的模样,上前就要厉斥一番,却被徐县令的一个冷眼逼退了回去,垂着脑袋不敢再逾越。

    童山望着女子一步步靠近她,将荷包摊开问着“这荷包可是你的”

    “不”一句话梗在喉间,如何都发不出。

    “那这荷包要如何卖本官买了。”

    童山盯着那鸳鸯荷包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若是之前她还不知何意的话,现下听了那诗句如何还会不懂。

    只觉喉间一片涩然。

    “五十两”喉间似聚了一股气,梗在那叫她喉咙酸涩难忍。

    “好”徐县令丝毫不将这点银两看在眼里,爽快便答应了,回头又走回桌柜前向掌柜借了纸笔,紫毫在白纸上潇洒挥下,将写好的信件与家仆递来的银票一同递给她“便将这银票与这信件一同交给那位公子。”

    高大的女子垂眸久久未有动作,一旁的赵瑜手肘戳了戳她,小声提醒“快接啊”

    童山这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垂在身侧的手指僵硬异常,艰难的动了动,缓缓抬手接过。

    “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直不在状态,所以晚了。:」

    本来想自己想一首诗句出来,奈何脑子容量不够,就只能借鉴了。\

    这句话没有整首那么复杂,我就借鉴了最后一句,按直接想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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