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杀机重重,初夏的夜晚,到处都起了浓重的雾。
冀王这个时候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既想拔腿就跑,远离纷争,但这无疑会显出他做贼心虚,可若是留下来,万一娇弱不堪的楚太子一命呜呼了,全天下只会认为又是他干的。
冀王十分煎熬,脑子完全跟不上节奏,好在他身边的扈从都是高手,还能与杀手抵挡一二。
然而,冀王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对方是有备而来,不消片刻,就从暗处杀出数十个黑夜杀手。
冀王心一横,为了让周边已经睡下的百姓,听到他营救楚太子一事,他扯着嗓子爆喝了一声“来了给本王好生护着楚太子,不得让楚太子受到任何一丁点的损伤,楚太子是本王的好友,楚太子在,本王在,楚太子亡本王也不能独活”
这份誓言太过沉重,冀王竟然差点被自己打动了,顾笙不明白自己让了冀王有了怎样的误会,以至于让他以死相护,不过顾笙来不及多想,就听系统嘤嘤嘤的骚扰声“宿主,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反派的黑化值已经暴增到30我的能量圈已经能感觉到他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怨恨,宿主,我怕,嘤嘤嘤”
顾笙“没事,大不了任务失败,你被卸载重装。”
系统“”o╥﹏╥o
顾笙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白子卿还是一个如白纸一样的孩子,无法控制住自己,黑化起来根本不需要理由,全看心情。
顾笙撩开车帘,她往外望了一眼,就见冀王带着他的人正在和杀手厮杀,这家伙比姬夜那厮要可爱多了。
而白子卿则是护在马车周边,一人对付数人。其实,虽然他是顾笙从狼窝里捡来的,但从未教过他武功,他的招式错综复杂,很是随意,而且招招狠辣,每一招都是致人死地,这个时候的少年更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狼,满目都充斥着血腥与仇恨,仿佛只要给了他机会,他当真会毁了这个世界
杀手越来越多,对方可能是想以量取胜,整个人长街已经密密麻麻的皆是人头,甚至于武功招式都无法舒展开了。
顾笙“”这个时代的杀手,可能脑子还没进化好。
她忧心着少年,但此刻却是无能无力,她刚说出口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少年的长剑不断地如闪电般的挥舞,他就像一个着了魔的剑客,一心只知护着他唯一的主子。
冀王也没见过这等刺杀场面,杀手太多,你推我挡,都快要赶上赶集了,对方似乎不想要冀王的命,冀王找了机会,终于凑到了顾笙面前,他这次一定要亲手救她“顾兄,本王这就救你走”
他扯着嗓子,生怕旁人听不见,他即将带着顾笙逃走。
拥有猪一样的队友,顾笙也很无奈。不过,此地不宜久留,的确应该速速撤离。
冀王很兴奋,他知道这是一次是“一雪前耻”的机会,只要今晚救了顾笙,就没有人再怀疑他了,可能因为兴奋过度,冀王一手伸了过来,掌下用力,劈在了顾笙的后脖颈上,顾笙失去意识前看见了冀王一脸的错愕,“冀王,你你又对我下手了”
沉睡中的百姓,此刻已经苏醒,有些胆大的悄悄支开了窗棂,偷看着外面的打斗,甚至还有几户的灯也亮了。
见冀王亲手劈晕了顾笙,百姓连忙又吹灭了油灯,将门窗关的紧闭。
可怜的楚太子,果然是被男女不忌的冀王盯上了,楚太子一定是不畏强权,这才遭受了冀王的毒害。
冀王出现了一阵的耳鸣,他听到了雨声,风声,冰雹声“”糟了本王还能洗的白么
顾笙昏厥之后,系统抓狂的嗷嗷叫了两声“反派的黑化值暴增到了40”它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么不想被卸载重装啊。
少年杀红了眼,他虽然在与杀手搏斗,但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他的主子,就在顾笙倒下的那一瞬,少年一剑刺穿了两名杀手,瞬间拔剑,一个转身飞奔到了顾笙身边,一把接住了她,毫无悬念的,即刻将他的主子抱在了怀中。
冀王颤了又颤,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方才会做出那种事,事到如今,他只能抓住机会补救,扯着嗓子嚷嚷道“你快带顾兄先走一步,本王断后”
他这是要拿命护着一个本不相熟的楚太子
冀王认了
夜色中,白子卿看着冀王的眼神甚是幽冷,夜风拂起了少年的锦袍,还有他鬓角的乱发,他神色孤冷,宛若是从黑暗的深渊走出来的夺命使者。
有那么一瞬,冀王看着少年,竟然心生惧意,但少年突然转身,抱着顾笙纵身一跃,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冀王很想为自己辩解,于是继续扯着嗓子怒骂杀手。
躲在暗处的百姓们对冀王愈发不齿。
以为他们都是瞎子么明明就是彪悍的冀王将娇弱的楚太子给打晕了肯定是因爱成恨,求爱不成,就干脆下此毒手
白子卿抱着顾笙,一路疾驰,虽说有冀王断后,但仍有杀手追踪了过来。
白子卿伸出手探了顾笙的脉搏,确定顾笙无恙,他眼中的暴戾阴蛰才稍稍缓和了稍许。
少年似乎根本不知道累,稳稳当当的抱着他的主子,行至半路,为了给主子找一个舒服的姿势,他的手饶过了顾笙的咯吱窝,覆在了她的胸口,如此一来,就能抱的更稳妥,可就在一瞬间,掌心传来一阵异样的是柔软。疾驰中,少年稍稍一怔,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主子一惯都是娇娇弱弱的,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这样想着,白子卿将顾笙抱得更紧。
质子府外有晋楚两国的士兵看守,杀手无法轻易靠近,但此刻杀手紧追其后,白子卿察觉到了另一只手腕上传来一股湿润,他拥有野狼的嗅觉,当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血腥味主子受伤了
不远处便是“十里香坊”,所谓十里香坊,其实新田城的贵人们时常去了烟花柳巷,也只有这个地方此时还是灯火通明,声乐喧杂。
白子卿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做了决定,他原本可以带着顾笙当即赶回质子府,但此刻,主子受了伤,流了这么血,一定是伤势极重,权衡利弊之后,就选择在十里香坊落脚,趁着人多眼杂,也好混淆杀手的视线。
白子卿的行踪如鬼魅一般,抱着顾笙很快就潜入了一间屋子,随手就击晕了正在寻欢作乐的男女,他仿佛没有看到旖旎鲜艳的场面,将顾笙小心安放在了床榻上之后,就开始着急的寻找顾笙身上的伤口。
少年急的眉心紧蹙,额头溢出豆大的汗珠子,他方才明明一直在关注着主子,怎会没有发现主子被人暗算呢除却冀王之外,没有杀手能够靠近主子。
少年遇事从来都是不慌不乱,即便是到了生死关头,他依旧能做到沉静如水,但此刻他慌了神,尚且稚嫩的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虑。
少年探了探顾笙的脉搏,主子的身子虽是柔弱,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主子今日所穿的是一月白色窄腰胡服,身上没有任何血渍,只有衣裳后臀处呈现出了大片的艳红色。
莫不是下身受伤了
主子一直不喜欢旁人贴身伺候,即便在楚国东宫时,主子每次沐浴也不让婢女贴身伺候。白子卿以为,主子大约是个羞涩的少年,不喜欢让旁人看到她的身体,但此刻是生死关头,白子卿不想顾那么多,先给主子包扎了伤口再说。
白子卿掀开了顾笙的锦袍,里面还有一条雪白色亵裤,白子卿动作一滞,他一直都知道主子柔软,没想到腰肢细到了这种境地,纤细的要命,仅够他一掌可握。
白子卿的耳根子瞬间滚烫了起来,身子如同置身火海,五脏六腑都在承受着熏烤的煎熬,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但有一点十分清楚,他更显靠近主子了,仿佛她就是一湾能够解渴的清泉,唯有她才是他的解脱。
白子卿平生第一次有了欲望,但大掌停滞在半空,迟迟没有继续探寻。
突然之间,窗棂被人撞开,两名黑衣人跳窗而入,皆手中持着长剑,眼神中露出了得意之色,仿佛在说“逃啊,你倒是逃啊”
白子卿眸光乍冷,他理了理顾笙身上的锦袍,主子爱臭美,衣裳乱不得。做好这些,白子卿站直了身子,他从腰上取出一把软剑,这是他为了以防万一,事先就放在身上。
少年一身白衣,步子稳健,却又似乎无声无息,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像一个无情无欲之人,当他朝着杀手靠近时,似有一股凉意袭来,让初夏的夜染上一丝可怖。
两名杀手正要对视一眼,却在还未来得及动手时,一道寒光急速闪过,二人闷哼了一声,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见少年转身,折返床榻,又抱起了他的主子。
在白子卿抱着顾笙跳窗离开后,两名杀手的脖颈处才缓缓溢出血渍,之后倒地,当场断了气。
杀手死不瞑目,彻底没了意识之前还在想那少年当真太可怕了
白子卿抱着顾笙,一路疾驰回了质子府,他像是奔命一般,半点不敢耽搁,虽是不能确定主子到底是伤及了哪里,但大约可以猜到应该是后臀的部位。主子既然不喜欢别人看到她的身子,他便不让任何人靠近主子。
管事和婢女上前伺候时,差点被他一掌给劈了“出去”
将所有人驱逐出屋子,白子卿将顾笙小心的放在榻上,他没有再拖延时间,当即给顾笙查找伤口。
几息过后,少年抬起头来,俊逸清冷的面容染上了一层十分惹眼的艳红色,他紧抿着唇,盯着榻上的人看了几眼,像是在想些什么。
但少年并没有一直呆愣下去,他给顾笙盖好了被褥,很快就端了清水给她清洗,之后又消失了片刻,再折返内室时,他手中端着针线筐,就坐在床榻边,他在心里默默估量了尺寸之后,就开始一针一线的缝制了起来,动作极灵活,比女红甚好的姑娘还要上手。
顾笙是在一阵小腹胀痛中醒来的,内室点了油灯,她一睁眼就看见了少年正盯着她看,他的面颊通红,眸光有些闪烁,又递了一条类似面巾的东西给她“主子,质子府人多眼杂,保不成就有各国的细作,属下不才,只好自己给您缝制这个。”
除却小腹不适之外,顾笙的脖子也疼,她还想问问,为何冀王要打晕她,但见少年异常的虔诚,她接过“面巾”问道“这是什么”
少年似乎很为难,看了顾笙一眼,但很快又移开视线,盯着脚踏上的一双小巧的皂靴,“主子,您可有哪里不舒服”他可能不太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顾笙纳闷“我甚好。”
少年愕然抬头“主子,您病了,那处流血了。”
顾笙看出了少年的无措,还有他涨红的脸,顾笙前世就有痛经的毛病,她猛然间警觉,这具身子的原主好像还没来过初潮
顾笙终于明白自己得了什么病,看着少年给她的“面巾”,上面的阵脚整齐有致,她强行让自己羞涩了一下。
看来他都知道了。
顾笙很好奇“子卿啊,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少年没有去看顾笙的眼睛,视线总在涣散“回主子,属下不久之前外出,偷偷抓了一个妇人,用剑逼迫她告诉属下的,主子放心,无人知道属下是谁,也不会有人察觉您的身份。”
多么体贴的少年啊。
顾笙心情复杂“子卿啊,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告诉孤一声,知道了么事无巨细,不管是你想造反,还是想威胁街上的妇人。”
听到造反两个字,少年欲言又止,片刻方道“属下知道了。
第二天,新田城都在传言,彪悍的冀王是如何打晕娇弱的楚太子,甚至其中细节也描绘的绘声绘色。
“我表叔的继母的侄儿亲眼所见,冀王殿下威胁楚太子跟他回府,楚太子宁死不屈,就被冀王打晕了。”
“这么说来,昨夜的杀手真的是冀王的人”
“冀王这几年越来越猖狂,简直不将君侯和太子殿下放在眼里,那楚太子娇弱秀气,可好歹也是楚国太子,如何能随意欺辱这事若是传出去,定然会让天下人皆以为,咱们大晋乃虎狼之邦。”
“我大晋子民和善温柔,从不暴戾,天下人对咱们的误会太大”
“千错万错,一切都是冀王的错”
“”
一夜之间,冀王成了因爱成恨的怨男,这一天一大早,冀王就被老君侯一顿臭骂,自己的儿子,老君侯还是十分了解的,指着冀王的鼻子骂道“你个混账东西,阴阳之事才合常理,你乃我大晋王族,竟也学着那些个风流纨绔,你惹谁不好,非要招惹楚国那小儿”
他是个热爱和平的君主,真的不想打战就算是有野心,也不能让世人瞧出来
冀王跪趴在大理石地面上,心里的委屈无处可诉“父君,我没有,我不是,我”
老君侯突然暴戾,根本不给冀王解释的机会“还想抵赖就是你干的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近男色”
被老君侯从大殿驱赶出来之后,冀王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顾笙应该就是他的克星,自从她来了新田城,他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近日来对府上的妻妾都不感兴趣了,每日躺在榻上,一闭眼全是如何与顾笙处好关系。
眼下,世人对他的偏见太大,冀王感觉自己遭遇了人生的挫折期,也不知几时能熬过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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