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一二三位居热播剧榜前三,征伐冲破今年电影院票房纪录,所有人都以为许净洲该乘胜追击,接一部高流量的人气剧本时,
这人却说自己要休息,只接了部综艺。
长时间的消声觅迹不仅勾得自家粉丝嗷嗷直叫,毫无疑问也引起了多数网友的好奇心,而记者和营销号一向擅长捕捉热点,时不时丢出个虚幌子。
今天许净洲热恋,明天许净洲分手。
再过两天许净洲就换了个金主,每篇文章都讲得天花乱坠,把网上搅成一锅粥。
故而在一段实打实的“采访”视频放出来后,这锅粥又沸腾起来。
“许净洲生在乱世片场实访,演技精湛更上一层楼,备受章导期待”
刘轩看到这段视频时正在录综艺,经纪人抓着空闲时间把视频塞给他,没好气问“你在圈里也算是前辈了怎么跟一新人过不去许净洲不就是上次在综艺里驳了你面子他才拍两部剧,就算入围最佳男演员又怎么可能竞争过你。”
“单他一个人确实可能竞争不过,但谁让人家背后还有个金主呢。”刘轩换好衣服,扭头看网上的采访视频。
视频里的青年穿身修身大衣,高挑削瘦的身形配合沉静气质,跟他上次在综艺里见到的人又不同了。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说实在话,许净洲演技确实不错。”他感慨“就是不太会做人,要傍金主也不好好讨好人家,还在外面到处得罪人。”
经纪人瞪他一眼,“但人家打了你的脸。”
他往下翻,让刘轩去看底下的评论区
我刚跟朋友狂吹过征伐里的章逢,说章逢就是量身为许净洲订做的角色,还特么吹了一波许净洲不可能再演出比章逢跟好的人物。我跪了。
这里是栾赢粉,求隔壁付黎和章逢的粉们轻点,咱没有拉踩的意思付黎和章逢也很好,只是俺现在也非常期待俺的栾小少爷呜呜呜呜呜。
看这段采访能看出什么你们就又吹上演技了
“这也叫打脸”刘轩瞥了眼,不大耐烦的把视线往门外投,“不点名不道姓,顶多算我耍小伎俩没成功,反而被他借风宣传了波而已。”
他擦好手,问“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该出去了,还等着我录节目呢。”
录的是档直播恋爱综艺节目。
节目里的大致情节都是剧本写好的,偶尔会穿插一些自由发挥的环节,他走开之前正进行到和女嘉宾做小游戏,
很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他输了,该他大冒险。
“就不为难刘轩了,平时私下关系也不错,因为一个节目得罪不值当。”对方很擅长说这些引人联想的暧昧话,“你就跟你列表最近联系的一个同性打电话就可以,问他有病没有,让他多喝热水。”
节目组打趣,说这算什么惩罚。
刘轩拉开通讯录,在镜头前展示,最近联系的人是周鲸。
他拨去电话。
镜头切大到细节,刘轩攥紧拳头,刻意做出十分紧张的窘迫表情,
电话很快被接通,“刘轩”
“周鲸,”刘轩的语气很温和“你有病没有”
“”
“我有没有病你还不知道,我正想跟你打电话。”对方的口吻透出不满,抱怨“你赶紧想办法把你前两天放出去的那些说许净洲的舆论消干净,现在他那些粉丝都来骂我了,不分青红皂白说是我泼的脏水,又跟我没关系”
女嘉宾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住。
气氛尴尬。
导演盯着摄像机,嘴角笑容也渐渐僵住,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直播,
谁也不可能让直播中止,数不清几千万人在盯着画面。
刘轩冒出冷汗,勉强笑了笑,也不敢立即挂断电话,会显心虚,他深吸口气,“你说什么呢是不是还没睡醒”
周鲸听出不对,闭上了嘴。
他后面又极力挽回,想要遮掩刚才的话,结果越遮越假。
这通电话结束后,刘轩硬着头皮录完节目,在回化妆间的路上点开网页,顺便联系经纪人和公关,忍不住心悸。
从拍戏以来就一直都是敬业认真的好演员人设,从来没沾上过什么污点。
刘轩默默祈祷,点开软件的时候还在发抖,
当视线停留在热搜榜一后,他才停下那些没用的祈祷,脚步顿在原地。
刘轩买黑粉骂许净洲
这件事发生的契机很巧妙。
许净洲已经很久没关注过网上那些言论,微博都很少上。他是在李青告知近两天有一场电影节颁奖晚会需要他出席时,才听李青聊起两句。
“这次入围最佳男演员的除了你,就是刘轩,还有另外几个近两年新起来的男演员,竞争力不强。”李青说“目前就你和刘轩比较被看好,结果他还弄了这么一出,我看这奖八成落你手里了。”
许净洲正跟剧组里一小男孩玩猜拳,抬起头,“峰哥没入围吗”
“去年这个奖就是他的。这奖其实不算什么大奖,但算是小洲你入围的第一个奖,意义非凡”李青眉飞色舞,“等你到手了,青哥请你吃饭”
“那青哥可能没机会了,”许净洲扭过头,继续和小男孩玩猜拳。他运气不好,连个小孩子都玩不过,不服输的拧起眉,“魏准说了,我拿第一个奖的时候他要给我做一桌菜。我要吃他做的菜。”
李青“”
是他有罪,他不该嘴贱。
晚会当天,魏准请了假。
西装也是他找人专门为这个人设计的,纯黑燕尾服背侧绣一朵暗蓝色的风铃花,从腰腹沿着背脊向上到蝴蝶骨,矜贵又漂亮。
许净洲看到西装,眼睛里像是长出星星似的,穿上就不肯脱。
贴身体裁的布料勾勒出青年细瘦腰线,许净洲从车上一下来,就被各大媒体的摄像头和灯光追着走,仿佛万众拥簇的星。
他背挺得很直,扬起脖颈,像是要从人海里找到什么。
男人站在不远处的阶梯上,也在看他。
许净洲这才收敛眸光,走上红毯。
参加晚会的有不少先前搭过戏的演员。他不大擅长交际,开始前就只是噙笑碰杯,也喝不来酒,喝的果汁。
“小洲,”赵冲泽端着酒杯过来,眨眼,“想拿这次最佳男演员吗”
许净洲眨眼,“赵先生
好。”
“还赵先生好,跟个小孩似的。”赵冲泽冷不丁被他逗笑,“我今天可是来当颁奖嘉宾的,你跟我说,你想不想拿”
许净洲诚实道“想。”
“我还以为你不想呢,看你一直都无欲无求,”赵冲泽打趣。
旁边有人往这边看,低声议论什么。
“魏准说我拿到奖后会给我做菜,”像是恨不得把这点事告诉满世界,许净洲抿住嘴角,眼底藏不住的得意,“他还没我会的多,我不信他。”
赵冲泽一哽,差点失态笑出声。
“我啊,过来是想告诉你,拿不到这个奖也没什么,你第一次入围,又只拍了两部剧,虽然都很优秀,但是拿奖这种事,你应该也清楚。”赵冲泽压低声音,瞥了眼前边几个正在交谈的人。
刘轩就在那里,跟一个女人笑着碰杯。
“刘轩的家世虽然比不上周鲸,但家里认识很多行内的人。”赵冲泽说“你也不用太认真,这次拿不到,下次也可以。”
许净洲垂眸盯着果汁,像是不认可他的话。
颁奖典礼开始。
入围同一奖项的人选座位相近,许净洲落座后,才发现旁边坐的就是刘轩。他也没有要理会对方的意思,低头拨弄手机,在回魏准的消息。
小洲你要做什么菜你想好了吗
小洲你都没问我喜欢吃什么。
小洲刚才冲泽哥跟我说让我放平心态,可是我想吃你做的菜。这个奖拿不拿倒是没什么,我反正也不缺这一个。拿不到你也给我做一桌子菜好不好
他这边在打字,对话框上也在不断地跳“正在输入”。
对方回给他一个捏脸的表情包。
魏准好。
魏准不用放平心态,没有人能抢走小洲的东西。
许净洲翻着满相册的表情包,在找先前存过的一张熊猫图。
他后知后觉发现刘轩凑了过来,
“你该不会真以为一场舆论就能把奖拿走吧”刘轩声音很低,语气不咸不淡,“我对你没什么敌意,但你也确实该学着长眼色。”
台上刚颁发过一个奖项,
镜头给过观众席一个特写,掠过他们时略一停顿。
刘轩立即拉开距离,佯装无事,笑着鼓掌。
“接下来是最佳男演员,”女主持人卖弄关子,“大家对这个奖议论很多呀。”
掌声平息。
“就别吊大家胃口了,”旁边男主持人笑着搭话,拆开信封念颁奖词“他是新生星,也是潜修者。温柔绅士的学长是他、勾人心魂的杀手也是他,他比所有人都能更领会人物的灵魂,他是付黎、是章逢,却唯独让人看不出,他是”
聚光灯倏忽间投来,
无数光彩加诸于身,台上主持人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声调。许净洲在抬眸时察觉到从身边而来的无数视线,
“许净洲”
青年从座位上站起来,不似其他人领奖时有惊喜或者激动,他平静垂眸,视线落在身上西装绣着的蓝风铃,
手机屏幕很快闪了下,上面显示出未读消息。许净洲眉稍微扬,笑起来,
魏准恭喜我的小洲。
刘轩离开前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很没面子的走了。
许净洲拿着奖退场,走到门外时,看到沿路停着魏准的车,正在打双闪。
魏准坐在车里,看着某人抱着奖杯往这边跑来,跟只回窝的小鸟似的。
他笑着打开门,把人迎过来。
许净洲近乎扑进副驾驶,倒在他身上,“你怎么在这里等我”
“不然呢”魏准揉他的头,“我在这里,能听到小洲领奖时底下的鼓掌声。”
许净洲安静垂着眸,保持这个动作窝了半晌。
魏准拧开车钥匙,准备上路。
“魏准,”躺在他身上的人突然出声,“我想去做一件事,你能不能陪我”
魏准也没追问,
他像是早就想到,神情间也没太多惊讶,只是无条件的顺从,“好。”
晚会结束时,已经将近凌晨。
稀薄的云层将月光遮掩一半,笼罩出毛绒绒的边缘,河边的土地湿而柔软,一脚踩下去,像是都要站不稳。
许净洲找到一块空地。
他从旁边捡了根木头,仔仔细细在地上挖出一个小坑,进度有些慢。身边人便在他身边蹲下,陪他一起挖。
许净洲笑了笑,“你不问我干什么”
“我又不像你,好奇心那么重,”魏准抬眸看他,又十分捧场的问“你干什么”
“我之前答应过他,拿到奖都会给他看一眼,我不能说话不算话。”许净洲把洞挖好,把奖杯放进去,拍了拍手上的土。
魏准盯着他,“这样他能看到”
“我不知道,”许净洲说“应该能吧。”
手电筒的光引来一些小飞虫,扑棱着飞近,混杂在粒粒尘土里。
许净洲蹲了半晌,没动。
“魏准,”他突然出声“我都分清楚了。”
魏准嗯一声,“分清什么”
“带尾巴的纹身、蓝风铃编的花环、还有那两只小鹦鹉,和前些天那片铁丝网上的花。”青年的声音轻又低,在寂静的夜里无比清晰“那些都是你。”
河边长着很高的野草,在阵风里乱摆,发出簌簌声响。
魏准沉默听着,没有打断。
“我喜欢你是确实的事,在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稀里糊涂的把那些心思都归在了哥哥身上,我很久都没分清。”他说“但是韩昼是我哥哥。”
“我可以走出来,可以放下,但我不能把他忘掉,这是我的底线,跟我有没有得病没关系,”许净洲平静看向他,“你介意吗”
他今天之所以选择和魏准一起来,而不是瞒着,也是因为这个。
有些东西需要在一切开始前就讲清楚说明白,这样才不会在日后长成畸形奇怪的形状,生出刺来扎伤彼此。
魏准突然笑起来,“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许净洲略一怔神。
“我爱你,所以也尊重你爱过的人、爱过的事。”他看了眼地上的奖杯,伸手用土覆盖,话音温柔低沉“小洲,以后我陪你一起保护哥哥,”
魏准抬起眸,对上他的视线,询问“好不好”
过了凌晨十二点。隔壁高楼上的电子数字跳跃,变成四个零。
河上的桥经过几辆车,打着光鸣笛,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又刺耳。
面前人在微冷的夜里勾住他的手,塞给他什么东西,
许净洲摊开手心,借着光线看清,
是个镂空的“洲”字。
曾经挂在某只小鹦鹉的爪子上,被啄来啄起,啄的伤痕累累。
“那只鹦鹉还在我那里养着,这两天学了很多混账话,但不是跟我学的,倒是跟你一样聪明。”魏准话音里带笑,偏头过来,温热的吻落上他耳廓,
“小洲,”他说“以后魏准和他的所有,都是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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