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羡的婚期将近,宋家准备给柳姑娘的聘礼早早的送去了柳家。
柳家夫人一瞧聘礼的单子,鼻尖上不由冒了汗,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儿媳也不由暗暗咋舌。宋家的聘礼实在太丰厚了。虽经过两家之前的商议,数量上已经删减了好些,但质量实在惊人。
掀开那装了聘礼的箱子一瞧,里面的各色衣料压的密密实实,钗环首饰都是最新式的样子,还有聘金里的金饼也都是最好的成色。里面最贵重的当属那成匣子的药材。什么当归,枸杞,藏红花就不说了,甚至还有一根百年的老参。
这些药材柳夫人特地找郎中看过了,都是品质最上乘的。听说便是太医院上用的药材里也少有这样品质的。
除了上面这些,还有好几匣子花露熏香之类的女孩儿家的玩物。
柳夫人看着这些心里既是激动又是惶恐,让丫头端了那几匣子香露就去了女儿的房中。
柳烟儿近来一直在闺房中绣嫁妆,很少外出走动。见她娘这会儿过来,面上的神色又明显有异,不由诧异的问道“不是说宋府送了聘礼来么,娘怎么这个表情”
柳夫人拉着闺女的手与她坐在榻上,指着身后丫头手里的匣子道“亲家母实在是厚待与你,送来的嫁妆我都瞧过了,全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还有这几匣子香露和熏香,外面不知多少太太小姐想求也求不到,可你瞧瞧,给你的却是色色精致的。”
柳姑娘闻言,不由有些羞涩的道“宋家的心意我都记下了,女儿日后定然做个孝顺公婆的好儿媳。”
柳夫人慈爱的摸着她的鬓发,柔声道“我儿秉性纯孝,为娘是知道的,在这上头也没有什么叮嘱你的。不过这做儿媳的道理,娘需得与你说一说,你也要将娘的话记在心里才好。”
“阿娘请说。”柳烟儿点头道。
柳夫人就正色道“咱们家虽说你父亲在朝为官,但门第比起宋家,只能算是寒门小户。咱们家没有宋家传承至久的底蕴,只看这儿女结亲就知道了。你两个嫂嫂只是出身与咱家相当的门楣,可宋家却不同。宋家二房大郎君的妻族是江南士族柏家,柏家诗书传承近两百年,满门清贵,在清流中十分有名望。你那未来的大嫂就是柏家现任家主的嫡长女,正经的名门贵女,自小按照大族宗妇教养。再有你那未来的小姑子,那可是板上订钉的肃王世子妃,皇家宗室的嫡媳。”
她说着缓了口气,继续道“咱们家之所以能和他家结亲,也是因为运气好,宋家老太爷曾是你父亲科考时的座师。若真按着宋家长媳的标准,哪轮得到咱们家。好在你日后嫁进去是宋家二房的嫡次媳。想要做好这次媳,关键要把握住分寸。上要侍奉好公婆,下要敬重长嫂,与小姑子和睦相处,中间还得体贴照料好夫君。尤其不能掐尖要强卖弄才干,当家理事是长媳的责任,你只一味顾好自己的小家,把持好家里家外和丈夫身边的人事便好。”
听着这些,柳烟儿精神一震,受教的点了点头。
柳夫人见她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就欣慰的点点头,继续与她道“宋家二太太之所以厚待于你,一来是为人厚道,二来也与当年姑爷在京城中的传闻有关。不过这些你只记在心里,万不能表露在面上。”
京中的传闻柳烟儿也是听说过的。三年前宋家四郎与自己定下亲事后,就出京游学去了。他走后京中有传言说他与嘉宁县主有私情。不过这些传言随着嘉宁县主成婚和时光的流逝,渐渐的就被人们忘记了。
但是如今宋家二太太在聘礼上下了这样大的功夫,难不成当年确有其事
她这样想着就不由问出来了。
柳夫人重重的拉了她的手道“无论是不是确有其事,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真真的聪明人是不会用这样捕风捉影的事去隔应自己也隔应旁人的。烟儿啊,你只要记得你日后的夫君是现在这个金榜题名后,依然遵守诺言娶你过门的宋家四郎就足够了。宋家二太太无论因为什么厚待于你,你都要记住她的恩情,日后孝顺公婆,友爱弟妹,敬重长嫂。”
“是,女儿都听娘的。”
柳烟儿受了柳夫人的一番为人妻的教导,心思变得十分清明,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有了信心,也生了期待。
婚礼前夕,柳家的嫁妆一水儿的抬进宋家,陈氏也十分满意。不说宋家的聘礼柳家一丝不少的全都陪给了女儿,柳家给女儿添置的东西虽没有宋家的贵重,但也是样样精心。
季萦陪着陈氏看过了新房,出来时陈氏不由叹息道“你四哥的这门亲事一波三折,如今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当初我还打算将你大舅舅家的芬姐儿说给你哥哥,却不曾想出了那挡子事。”
季萦听了笑道“这大概就是四哥与柳家姑娘有天生的姻缘,中间虽有曲折,到最后她们两人还是要做夫妻的。”
“你说的也是。”陈氏叹气道,“就是可惜了你芬表姐。不仅与你哥哥的事没成,这几年说了多少亲事也都不合适。”
说起这个,季萦也有些惋惜。芬表姐是个十分朴实的姑娘,待人真诚没有心机,可就是姻缘不顺。不过她还是安慰陈氏道“阿娘别挂心了,都说姻缘天定。等时机到了,芬表姐自会寻到那个有缘人的。”
陈氏对女儿的说法不置可否,但想着明日就是儿子的大好日子,也就舒展了眉头,变得高兴起来。
许是前期的准备工作过于繁琐,季萦只觉得真正举行婚礼的时刻只是一眨眼。眨眼间,她的新嫂子就进门了。
这是季萦第二回看到古代的婚礼现场,第一回是大房的宋子涛成亲,但他当初的场面远远比不得宋子羡的。
二姑娘嫁在京中,娘家堂兄弟成亲她特地早早回来了。一看到这般盛大的场面,心里嫉妒的不行。“都是前后脚成亲,怎么四哥哥的排场比三哥哥多了这么多”
三姑娘正与季萦在一处说话,闻言不由捏着帕子一笑,道“二姐姐难不成没瞧见新嫂子的嫁妆比三嫂进门时多多了,不看里面的东西,只瞧箱笼的数量怕是三嫂的两倍呢。”
“可不是,”七姑娘接口道,“四哥是新进的进士,又考到了翰林院做编修,他成亲的派头若小了,反而会惹人笑话。”
二姑娘被两个妹妹一唱一和气的面色铁青,她们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嘲笑自己没有个中了进士的哥哥么她狠狠地看了季萦一眼,气哼哼的走了。
七姑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一转就道“二姐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
三姑娘冷哼一声道“嫁了阁老的孙子到底是不一样,这是自觉有了依仗,对咱们姐妹也能随意甩脸子了。”
季萦听着两人带了火气的话,不由劝道“行了,都少说两句罢”
话还未说完,身后就有个女音传来,“什么有了依仗,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是五姑娘,她今日穿了一件水红的云锦小袄,下身是京中最时新的水墨裙。整个显得娇俏又温雅。
“五姐姐来了,您这一身打扮的比新娘子还隆重。”七姑娘主动笑道。
五姑娘闻言面上就有些得意,矜持的笑着道“这是我娘特意找了绣坊里最巧手的绣娘做的。可不敢抢了新娘子的风头,不过是穿这一身给四哥长脸罢了。”
“还是五姐姐有心,不像那一位,连今日这样的场合也敢挑刺。”七姑娘一边奉承,一边挑事。
季萦听了她的话,狠狠皱了皱眉头,淡声道“她到底是姐姐,什么这位那位的,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七姑娘一听,立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拱火。
五姑娘却笑道“六妹妹就是好脾性。可在我看来姐姐就得有个姐姐的样儿,那才值得咱们敬着。像二姐这样随意刻薄幼妹,哪里有半点做姐姐的样子”
季萦闻言,抿了抿唇,并不接她的话。
三姑娘就问道“五妹妹说虚张声势,这是什么意思”她还记着五姑娘刚才的话。
五姑娘就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你们不会真相信二姐嫁了个好夫家吧她惯事会装腔作势,她那夫家只是面上光罢了,实则是个外强中干的。”
“这不会吧那可是杨阁老家。”七姑娘听了不由与季萦面面相觑。倒是三姑娘,早就听说了些事,此时面上显出一丝了然。
五姑娘继续道“阁老家又如何,嫁的夫婿不灵光,又有什么用”
“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早就听说二姐夫身子不好,难不成实际情况比传言的还要严重不成”三姑娘迟疑道。
五姑娘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有些神秘的问道“你们可知道二姐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她说罢也不等人回答,直接道“二姐看似是为了四哥哥的婚事,实则是回来求助的。我听说杨阁老家要给二姐夫过继一个嗣子,但是在过继的人选上二姐和她婆婆产生了分歧。”
她抛出的话题,将三姑娘一干人等震的头晕眼花。
季萦皱眉道“五姐姐可是听错了二姐才刚成亲,二姐夫怎么就要过继子嗣了”
五姑娘眼皮一撩,得意道“我可没说错。这事大伯母虽然捂的严实,但也不是没有旁人知道。二姐夫成亲前就是个身子虚弱的,这事大伯母当时也是知道的。可为了二哥哥的前程,她愣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当时大家都以为二姐夫只是寻常的富贵病。不想二姐成了亲才知道,咱们这位二姐夫因为常年服药伤了根基,已经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啊”三姑娘惊呼,“大伯母怎么会把二姐姐嫁给这样一个人”
当然是大伯母之前也不知道这位二姐夫不能生育。若是知道情况这么严重,她怎敢将家里的女儿填进那样的火坑里。老太爷和老太太头一个就不答应。
不过这些五姑娘心知肚明,却不会说给一旁的姐妹们知道。她是恨毒了顾氏,只要有机会就会使劲摸黑她。要知道一开始她这位好伯母可是准备将自己嫁到杨阁老家去的。幸好她娘谨慎提前打听到了京里的传言。那时她们还不知道杨阁老家的孙子不能生育,等见了二姑娘婚后的悲剧,这才惊觉自己有多幸运,逃过了一劫。
五姑娘冷笑一声道“大伯母之前将二姐夫的事捂的严严实实的,不许家下人议论,二姐也嫌弃丢人不敢告诉老太太。可终究纸包不住火,没想到杨阁老家这么快就要给二姐夫过继子嗣了。二姐夫是次子,杨家夫人想过继大儿子的庶长子给他承嗣,二姐一看那孩子已经岁了,哪里养的熟,自然不肯。但又不能明说,不然就是忤逆婆母。这不就回娘求助来了。”
“杨家如此行事,着实太过分了”季萦听了五姑娘的话,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愤怒。“他家娶二姐姐时并未言明二姐夫不能承嗣的事,本就是骗婚。如今更是自做主张选定了嗣子,这是打量咱们家好欺负不成。”
她说罢,又对着愣神的三姑娘五姑娘等人道“两位姐姐该是知道家族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如今二姐姐在夫家受了欺辱,咱们虽帮不上什么忙,可也不能嘲笑她。需知若是这回家里不能为二姐姐讨回公道,日后咱们嫁了人在夫家也是抬不起头的。”
她这样一说,三姑娘等人心里瞬间明白过来,不免也白了脸色。是啊,家里若是不能帮二姐姐撑腰,外面的人就会以为宋家的女儿软弱可欺,日后她们在夫家受了委屈也就白受。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帮帮二姐么”七姑娘被季萦的话吓到,一改刚才的幸灾乐祸,问几个姐姐们。
季萦几人闻言都不由有些沉默。大姑娘的嫡母是大太太,若是大太太有意推诿,旁人还真不好管这事。
直到外院的鞭炮声响起,几人才回过神来,这是新娘子到了。不过她们都是些没有出阁的姑娘家,是不能去看新郎和新娘子拜堂的。只能等明日一早新妇给长辈们见礼时过去。
晚上香芸伺候季萦沐浴,季萦吩咐她这些日子盯着大姑娘的事,看大太太到底要如何做。
香芸闻言,神色间有些犹豫的道“姑娘这是想帮一帮二姑娘二姑娘到底是大房的人,您贸然插手怕是会得罪大太太。”
季萦听了,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二姐姐受了夫家的欺负,我若再冷眼旁观,这可不是独善其身,而是自私狭隘了。无论二姐姐平日为人如何,她总是自家姐妹。骨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如何能看着她落得那样的下场。”
香芸听了这话也不好再劝。沉默着侍候她擦干了头发,端了水盆正要往外面去时,忽听得床上的姑娘声音低低的吩咐她“你明日再去一趟肃王府,打听一下世子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香芸心里一跳,顿了顿才应道“是,奴婢明日就去。”
等她出去关上了房门,床上的季萦就睁开了闭着的双眸,定定的盯着帐子顶上的牡丹纹样。那一丝丝缠绕在一起的绣纹正如同此时她脑海里的思绪一般,混沌不清。
齐灏到底怎么了
季萦想起今日肃王府送来的宋子羡成亲的贺礼,里面属于齐灏的那一份礼明显是肃王府上的人临时准备的。依她对他的了解,她四哥成亲这样大的事,他即使人没到,但贺礼之事必不会假于他人之手。
但偏偏这样的事发生了。此时季萦无比的确信齐灏出事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将功成万骨枯,齐灏曾在信里说过每次开战他都要作为先锋上战场的。保不齐哪次就
她心里说服自己不应该胡思乱想,但脑海里却止不住的出现了齐灏倒在沙场上的场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系统地图也没有心思进去。一直折腾到了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睛。
没眯一会儿,香芸就将她叫醒了。今早新妇给长辈们见礼,她这个小姑子自然得早早过去。
季萦跟着陈氏到了寿安院,不仅老太爷老太太都在,宋家三个房头的老少爷们和太太奶奶姑娘们也都来了。这正好方便了新妇一总子认全了一大家子人。
新妇柳氏今日打扮的十分隆重,大红的百蝶穿花锦衣,颈上腕子上带着成套的镶宝石的项圈和镯子。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宋子羡身后,跟着喊了一圈的长辈,收获了无数只镯子钗环玉佩,又送出了数个香囊。最后才跟着陈氏回了世安院正房。
陈氏对柳氏见礼时落落大方的仪态和恭敬端庄的态度十分满意。原先打算将她拘在身边教导上一阵子,如今一看这个儿媳的规矩也都是齐整的。索性除了每日晨昏定省,余下的时间只让她好好照应宋子羡的饮食起居,以便为宋家开枝散叶。
柳氏为人厚道随和,自小也是读书识字,与季萦很能相处到一处去。她刚嫁进来,对家里的人事都不熟悉,季萦也愿意私下里给她些指点。
陈氏操持完了儿子的亲事,接下来的日子也并不得闲,不仅要张罗三姑娘的亲事,女儿的及笄礼也要尽早准备起来。因此也顾不了柳氏才刚进门,便拉着她帮忙。至于季萦,她这几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心思放在那些琐碎的家事上。
那日香芸应她的吩咐去了一趟肃王府,并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让人去外面打听,也没有得到一丝关于边关战事的消息。她不死心,想着找个人问问才好。但是宋家一家子都是文人,对战事并不在行。
宋子羡给她出主意,“不然妹妹找冯世子问一问,他在兵部任职,又是笃之的至交好友,边关的隐秘消息别人不清楚,他该是能知道些的。”
季萦闻言眼前一亮,想了想道“打问这样的消息不好让人传话,四哥你陪我一起去找冯世子吧。”
“也好。”宋子羡点头答应,想着明日就是休沐日,可以让人提早将冯世子约出来。
次日午时刚过,季萦就找了个买玉簪的借口与宋子羡出门了。不是她不想说实话,而是让陈氏和宋修远知道她胡乱打听朝廷密事,非禁了她的足不可。
到了约定的地方,冯世子早早就来了。季萦刚一开口,他就知道她要问何事。边关之事没有上官的许可本是不能外传的,但他知道季萦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齐灏的消息。与其让她乱闯乱撞惹出麻烦来,不如稍稍透露几句。
冯世子看着季萦期待的眼神,斟酌道“六姑娘想必也猜到了,笃之他确实受了重伤。至于原因,我便不与你说了。”
季萦闻言,瞬间有些心颤。她怔愣一下,才轻声问道“那他现在如何了”
“六姑娘放心,笃之没有性命之忧。”冯世子见她一脸的惨白,怕把人吓着,忙解释道。然后又有些庆幸的道“听说他当时中了一箭,伤势严重到连随军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不过好在随身带着的救命的神药帮他保住了性命,日后只要好生休养就无大碍了。”
“这便好”宋子羡此时也是一脸的庆幸。若齐灏真出了事,他妹妹的后半辈子可就无靠了。他安慰依然满脸后怕的季萦道“妹妹这下能放下心了。到底是皇室宗族,肃王府的底蕴就是不一般,连这等救命的神药也能寻到。”
季萦长舒一口气,也不分辨宋子羡话里的误差。她感激的与冯世子道谢“多谢世子告知我实情。”
冯世子不好意思的道“六姑娘不怪我瞒着消息就好,实在是一开始这事与战事十分要紧,便是肃王府里也只肃王爷一人知晓。”
原来如此怪不得季萦两次去肃王府打听,什么消息也没有打听到。
与冯世子客气过几句,季萦和宋子羡就告辞准备回府了。路上宋子羡骑马走在季萦的车窗旁边,兄妹俩人的神色明显轻松了不少。两人一路说着话,等马车行至崇文门前时,前面忽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宋子羡与季萦相对一眼,打马去前面查看情况,季萦随手放下了车窗的帘子。
拦着他们马车的人都是一身麻布青衣,长相和打扮十分不起眼。见了宋子羡也不自报家门,只道“我家主子有请宋六姑娘见一面。”态度十分蛮横无礼。
宋子羡被这一幕气笑了。忖着今儿这些人怕是来者不善,一面让身后的宋家护卫护在马车两侧,一面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强逼朝廷官眷,都不要命了么”
那些人理也不理他的威胁,见马车中的人并没有主动出来的意思,立即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宋家的护卫群里,就要往马车的方向去。
宋子羡着实没想到这些青衣人竟然这般大胆,一边让人去报官,一边指挥着人拦住他们。
两方人马数量相当,但宋家护卫这边的武力值明显拼不过青衣人,只交手了数个回合,他们就落了下风。稍露出个破绽,就被青衣人冲到了车前。见他们伸手就要拉扯车里的人,宋子羡拼命拦在了车前。他一个文人的弱小身板,不过一招就被青衣人踢下了马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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