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程牧洵悄悄起床看了一次, 时蓝还在工作。
凌晨2点, 她仍然在工作。
凌晨3点,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走进去, 一把将她抱起来, 送回卧室。
睡到半夜, 时蓝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她明明记得, 她一直在书房来着, 该不会是程牧洵把她抱到床上的吧。
时蓝立刻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瘸着腿,路都走不成,怎么可能抱她她拉着被子又躺回去, 也可能自己回来的却不记得了。
时蓝从没有早起的习惯,每次都要闹钟响个三四次才艰难的爬起来。她收拾好从卧室出来, 程牧洵已经衣帽整齐的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脸色认真、声调严肃。
看到时蓝, 程牧洵一手持着电话,一手扶着沙发艰难的站起来,时蓝无奈的叹口气,走过去扶他。
程牧洵挂了电话, 在时蓝的搀扶下往外走, 似是自言自语的低声嘟囔“好像比昨天更疼了。”
电梯里, 时蓝问“司机在车库等你”
“我没让他过来。”程牧洵说着, 看向时蓝,笑起来“你送我。”
时蓝想都没想的拒绝“我没空。”
“昨晚我看了你今天的行程安排,11点之前没有重要安排。”
时蓝“”
时蓝一边腹诽程牧洵这个挨千刀的奸诈小人,一边又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路边,于是把他送到公司,才回律所。
时蓝一进事务所就像陀螺似得不停转,一直忙到晚上6点,本来想餐厅解决晚餐,程牧洵却打电话说来接她一起下班。
她从楼里出来,看到程牧洵站在路边,初上的华灯洒在他身上,挺拔的身姿颇为引人注目,再有名贵豪车和考究装扮加持,路过行人都会多看他几眼,而他仿佛只能看到她,笑着冲她挥手,他明晃晃的笑让她觉得眼晕。
她一出现,他的车就走了。时蓝指着渐渐消失的车尾“你的车怎么走了”
“我给他安排了其他事,我坐你的车。”
时蓝冷笑“这就是所谓的接我下班”
“对呀。”
你还真是好意思脸皮比城墙都厚。
时蓝“我决定把你扔在这,你自己想办法回家吧。”
“那我只好把你始乱终弃的行为告诉萧穆和,他还没走吧顺便告诉一下你的小助理,她好像挺喜欢我的,估计明天一早你们事务所都知道我们住一起”
时蓝一个箭步冲上去,踮起脚捂住他的嘴巴,厉声纠正他“是我好心收留你,好吗”
程牧洵眼睛亮亮的看着她,乖乖的点头,她才松了手。可就在松手的瞬间,她感受到手掌心瞬间湿热,还有点儿痒痒的
时蓝很快就反应过来,将他留在掌心的口水抹在他名贵的定制西服上。
程牧洵无辜“我又不是故意的。”
时蓝无语,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你耳朵红了该不会没人亲过你的掌心吧也对,你一直也没个男朋友”
“有,”时蓝打断他,笑盈盈的看着他“狗。”
程牧洵“”
去开车的时候,时蓝又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他随便三两句话就把她吃的死死的。
回家的路上,他们又去超市买了菜,就是因为程大少爷说“饿了,不想吃外面的饭。”
程牧洵就这样赖在时蓝家不走了,不仅拿走了她的备用钥匙,还奴役她给他做饭。
他们每天早上一起出门,中午有各自的工作应酬,晚上下班前,时蓝会发信息问他回不回家里吃饭。他若是没事,便会来接她一起下班,路上买些菜,回到家一起下厨。
往日里都逮不到人影的程大少爷,如今仿若闲人一个,每天早早的到时蓝的律所,搞得时蓝以为他的公司要破产了。程牧洵不得不把公司最近一季度的财务报告摆在她面前,告诉她“老子有的是钱。”
过去,他们总会为了芝麻大的小事儿争来争去,可最近程牧洵似乎悟透了“吃人嘴短”的道理,回回都让着她,无奈的耸肩摊手“你说的都对。”
时蓝还以为自己嘴皮子功力渐长,得意了好久。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时蓝总在想,他们这样算什么呢他这样一天天渗透她的生活,很危险啊万一、万一时蓝摇头,没有万一。
他还有个大明星女朋友呢。他这个大明星女朋友看来对他不怎么上心,他的脚伤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她嘘寒问暖。不过也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没准儿背地里打电话、发短信,还不知道怎么腻歪呢。
有天,他们刚吃完饭,时蓝把盘盘碗碗塞进洗碗机,程牧洵正在一堆碟片中找好看的电影,时蓝的电话响了,是她妈妈蓝梓亭。
蓝梓亭说她刚煲了汤,这就给她送过来。
时蓝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翻碟片的程牧洵,心瞬间提到嗓子口“我吃过饭了。”
“汤水而已。你没在家也没事,我拿着钥匙呢,我把汤放在餐厅,你回来记得喝。”
时蓝揉了把头发,无奈说“我在家。”
程牧洵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朝她看过去。恰好时蓝挂电话,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捞起来,推着他回卧室“我妈要来,躲在屋里别出声。”
程牧洵不高兴,停下来不动“为什么亭姨来我就得躲屋里什么逻辑难道我们不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妹吗”
相亲相爱你个头啊
“要么立刻从我家出去,你自己选。”时蓝一脸冷漠、不容反驳的说,她在法庭上冷酷无情大杀四方时,就是现在这幅样子。
可程牧洵却觉得她这个样子分外可爱,于是妥协了,被时蓝半推搡着回到了卧室,并顺手把卧室门大力关上。他在屋里生闷气,越想越憋屈,卧室门忽然又开了,他面露喜色,以为她改主意了,结果,她只是扔了一只拖鞋进来,又匆匆关了门,并重申“不要出声不许出来”
他低头才看到自己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把他给你气的,一抬脚把唯一的一只拖鞋踹门上。
屈辱一辈子的屈辱我程牧洵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时、蓝你给我等着”
时蓝趁着亲妈还没到,赶紧把客厅能看出端倪的地方都收拾了一遍,觉得万无一失时,门铃响了。
时蓝做了个深呼吸,走到玄关开门。
蓝梓亭进了门,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时蓝,跟着打开鞋柜去拿拖鞋,可是她的手刚碰到拖鞋就顿了一下。时蓝也懵了,怎么忘了,程牧洵的鞋还在鞋柜里。
时蓝咬着牙解释“程牧洵前两天过来,没拿走。”
说完,连时蓝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漏洞百出,简直不堪一击。
蓝梓亭倒是没在意,笑着说“也不知道牧洵和这个大明星是不是认真的,前几天还和你卿姨说呢。”
提到这个,时蓝就意兴阑珊“明星们都不喜欢结婚这么早,就算定下来也不会这么快结婚。”
蓝梓亭噗嗤笑起来“定什么,牧洵还没正式介绍过,依我看,还是悬。对了,下周就是你卿姨生日,你可别忘了。”
“不会忘,放心吧。”
说话间,时蓝和蓝梓亭已经进了客厅。
相比于程牧洵,蓝梓亭还是更关心自家女儿。
“郑好约你了吗”
时蓝坦诚的说“嗯,吃过一次饭。”
“怎么样聊得来吗”
“没聊什么,都是和工作有关的。”
蓝梓亭一副“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的神情,直言道“不给你找点儿工作话题,怎么可能约得动你。聊得来就多接触接触,万一合适呢”
“您别操心了,我的事儿我自己有谱。”
时蓝把汤倒出来一碗,想到还在卧室躲着的程牧洵,心底不觉一软,把保温盒盖上。
母女俩在餐厅坐下,蓝梓亭陪着时蓝喝汤,并逮着机会和女儿聊天。
后来,蓝梓亭接到了时蓝父亲的电话准备回去,走之前又老生常谈的嘱咐时蓝按时吃饭、不要熬夜。
时蓝出去送她,等电梯时,蓝梓亭忽然拉住女儿的手说“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你抹不开面,妈替你去说,那小子应该会给我和你爸一个面子的。”
时蓝脸上一僵,故作轻松的笑“妈,您说什么呢”
“你是我女儿,我会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依我看,牧洵也不是对你没感情,我们都努努力,没准儿就成了呢”
“您想多了,我和他就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蓝梓亭叹气“反正你自己掂量吧,其实我们长辈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你们幸福快乐,不管你们和谁在一起,只要你们高兴,就行。”
“我知道了。”
送走了母亲,时蓝有些恍惚,真是知女莫若母,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母亲看穿了。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卿姨,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时蓝回到家里,程牧洵已经站在客厅里,双手环胸,满脸杀气,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时蓝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厨房。
“我妈煲了汤,你要喝吗”
程牧洵还在闹脾气,也不理她。
时蓝又说“你不喝我倒了。”
“你和郑好相亲了”
时蓝手下一顿,刚在她和母亲在餐厅说的话,他都听到了,那也无所谓在掩饰了“嗯。”
程牧洵本来满腹怒火,却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很想冲上去质问她是不是还喜欢郑好,可是他怕她给他一个确定答案,如果她回答是,他该怎么办他还怎么名正言顺的赖在她家里,赖在她身边
时蓝把汤从保温盒里倒出来,程牧洵却转身回了房间,也不知道冲谁的,把门摔的震天响。
时蓝也恼了,手一挥,汤碗掉在地上,碗碎成片,汤洒一地。
时蓝也回房了,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时蓝疲惫极了,这几天都熬到很晚,再加上受他的影响,夜夜睡不好觉。今天打碎一只碗,她却难得的一夜安眠。
隔天早上醒来,猛然想到厨房还没收拾,她下床走到厨房,竟然发现已经打扫干净。
程牧洵已经走了,冰箱贴上留了一张便签纸,他说早上有会,先走了。
时蓝捏着便签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程牧洵这个人,总是让她变得不像她,对他拿不起,又放不下。
这晚,时蓝有应酬,喝了点儿酒,她本来不胜酒力,当律师这些年,面对形形色色的客户,酒量渐渐练出来。喝了几杯红酒,头不晕、脚步不虚,只是脸有些红。
应酬结束后已经很晚了,回到家,程牧洵竟半裸着在客厅玩vr游戏。
原以为昨晚的不欢而散,以他大少爷的个性,今天一定会搬走,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而她也一时间忘记了他违反约法三章之一不许坦胸露乳。
时蓝站在那儿看着他,不出声。程牧洵以为她生气了,摘下vr眼镜,捞起沙发上的t恤穿上,委屈的说“你不是没在家嘛,我也不知道你这会儿回来。”
时蓝冷冷的说“下不为例”
扔下这句话,她就逃似跑回房间,背贴着门大口大口呼吸着,心狂跳不止。
她得承认,作为一个成熟男人,他的身材真的很不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肌、胸肌、肱二头肌应有尽有,家居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还有性感的人鱼线
时蓝捂着发烫的脸,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冷静、冷静
就在这时,背后一阵敲门声把她吓的差点叫出来。
她克制着声音里的颤音,问道“怎么了“
“吃饭了吗”
“吃过了。”
“我煮了面,吃吗”
应酬上她根本没吃几口菜,本来没什么感觉,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儿饿了。
时蓝换了衣服,洗了把脸从卧室出来,走到餐厅,在距离程牧洵很远的位置坐下来。
“坐那么远做什么我能吃了你”
时蓝看了他一眼,他穿的t恤是修身款,完美勾勒了他胸肌曲线。时蓝低下头,暗骂自己不能这么没出息。
仰起脸,她又是那个优雅自信的时律师,她起身,坐到他对面,捧起那碗面。不得不说,作为专业败家子、富二代,程牧洵做的面是真难吃。相信他也这样认为,因为他只吃一口就放弃了。
时蓝被这碗面刺激的,忽然想吃羊肉串、小龙虾,并立即付出行动点了外卖。
程牧洵起初很嫌弃,但是耐不住闻着香,看着时蓝吃的更香。忍不住尝了一口,结果吃的比时蓝还多。
程牧洵啃着小龙虾,砸吧着嘴说“如果有啤酒就好了。”
时蓝立刻从书房的柜子里搬出一箱啤酒。
程牧洵眼皮一跳“你一个人在家里喝酒”
“怎么了”在家里喝酒很奇怪吗她经常因为案子没有头绪而烦躁,这种时候没有比酒和烟更能让她冷静思考的东西了。她家里不止有啤酒,还有白酒红酒。
程牧洵脸色沉沉的,打开一瓶酒,一口气喝了半瓶。
时蓝没理他,按照自己的节奏,啃一口羊肉、喝一口酒。
时蓝忘了晚上已经喝了红酒,这会儿配着下酒菜,左一口右一口,不知不觉喝得有点儿多,脑袋晕乎乎的。
她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先去睡了,这些先放着吧,明天早上再收拾。”
她刚走出一步,腿一软,眼瞅着要摔倒,却被他一把接住。
她记得,他坐在桌子对面,却一下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掀眸望他,问道“你脚好了”
“没有,还疼。”
他握着她胳膊的力度,更大了。
眼前的她美眸流转,眼角微湿,脸颊绯红,带着一丝醉酒后的慵懒,他又朝她近了一步。她根本不知道此刻的她看起来有多美,他有多想想尝尝她,她肯定很甜很甜,会让他的所有克制和理智悉数瓦解。他知道,他若是此刻不放开她,往后的一切肯定会失控,可他现在就是希望失控,他已经等不及她爱上他,他想立刻就拥有她,他不能忍受她和别人相亲,她只能属于他。
只要一想到她和郑好,他就有克制不住的满腔怒火,恨不得立刻冲医院,直接送郑好去见阎王爷。
她没看出他眼里喷出的火,只记得他刚刚矫健的样子,娇嗔“骗人,你明明就没事了。”刚刚那一步走得多稳啊。
他不再狡辩,大方承认“对。”
“那你还赖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你这么有钱,却这么抠门。你快放开我,别拉着我,我头好晕啊,我要去睡觉了。”她摇摇脑袋,头太沉了,几乎要站不住了,所以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犹如漂泊在大海上的人遇到了浮木。
她握着他手臂的皮肤滚烫,几乎要把他烧起来。她娇嗔的样子太可爱,她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像饱满的樱桃,娇艳欲滴,甜美可口
他的行动已经先于思想,捧起她的脸,亲上她的唇。老天,简直比想象中还好美好,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不顾怀中人的挣扎,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时蓝在他吻到自己的时候,忽然清醒了。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他这是要出轨吗不行不行,不可以。她是有原则的人,不能做这样违背人伦的事情,于是她拼命的挣扎,推他,打他,可是他越来越过分,越来越过分
他的臂弯那么有力,让她的所有挣扎都变成徒劳。他的舌头滑进来,那么烫,他的呼吸那么粗重、灼热,她渐渐在他的吻中丢盔弃甲。她的所有伪装土崩瓦解,她不想拒绝他,只想迎合他。
感受到她的回应,他彻底疯了,将她一把抱起来,大步走向卧室。
他们一起跌落在松软的床上,他紧紧抱着她,问她“我是谁”
意乱情迷中,她茫然“你是你。”
他坚持“回答我,我是谁”
她睁开水一样的眸子,凝望着他,软糯的说“牧洵。”
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欣喜若狂,一颗心饱满的心简直要炸开了。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他用尽全力的抱着她、亲吻她,用柔的能把她融化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喊“蓝蓝,我的蓝蓝。”
她能感受到他濡湿、滚烫的唇舌,游移在皮肤,她不自觉的颤抖,弓着身子迎合他,她的理智一点一点被吞没,她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自尊、什么道德、什么爱与不爱,她统统抛诸脑后,此刻只需遵循自己的内心,彻彻底底的拥有他。
半夜,她在他的臂弯里醒来,端详着他沉睡的容颜,明明是从小看到大的一张脸,却总是看不腻,经常在不经意间,让她心动。她不敢再看他,小心翼翼从他的臂弯滑出去,慢慢的坐起来,牵扯到腿根,肿胀疼痛的感觉见见明晰。
虽然她喝了酒,可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只是这一切太混乱了,她理不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轻轻的下床,披上睡袍,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
昨晚上吃了烧烤,又喝了那么多酒,睡到现在,嗓子干的几乎要冒烟了。她摸到厨房,给自己到了一杯温水,一口气喝下去。她倚着橱柜,适应了黑暗之后,一切都越来越清楚,不管是眼睛,还是心。
“你在做什么”
时蓝被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如幽灵一般出现在身后的程牧洵,又赶紧扭过头,因为他他什么都没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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