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在剧本世界里见过许多人。

    他们中有的是任务对象,有的不是, 有的很优秀, 有的很平庸。任务对象很多时候并非人中龙凤, 但郗之桃无疑属于优秀的那一列。

    在原剧本中,她凭一己之力成为继后,纵使过程艰难险阻,足以见她个人素质之超群。

    现在,她再一次向容羽证明了这一点。

    正因为如此,进入这个世界后, 容羽并没有主动给她多少助力,更多时候只是在一旁观察对这样一位自身素质超群的人, 要让她们的希望值得到极大程度的满足, 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可以说很难。

    索性,近日来,容羽总算摸到了一点端倪。

    面对他的质问,郗之桃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妾身自然知晓。实际上,再见到百越皇太女殿下后,妾身便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故而斗胆请教陛下。”

    容羽嗤笑“你胆子的确很大。”

    居然敢问一个皇帝这么敏感的问题。就算是在她立下大功劳的现在,这种举动依然冒险。

    因为他这个皇帝很可能被触怒,直接变赏为罚。

    郗之桃保持安静。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不吐不快。

    对答案的渴望已经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让她豁出去一定要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

    再者说,她感觉,陛下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大发雷霆的人。

    “女官。”容羽沉吟,手指轻轻敲击椅子的扶手,又看了眼垂着头的郗之桃,“你可知道,朕本打算晋你为德妃的”

    德妃

    三夫人之一

    正一品妃嫔

    郗之桃心跳漏了一拍,又很快稳住心神“谢陛下恩典。”

    这下容羽是真笑出了声。

    他知道郗之桃是在装傻,又见她实在淡定,便起了点坏心,故意道“那便晋你为德妃吧。这次爱妃出力不少,德妃之位是爱妃应得的。”

    “陛、陛下”

    见郗之桃真的破了功,容羽这才心满意足笑道“郗德妃,大昭朝第一次后宫女官选拔就由你负责。若是办得不好,德不配位,这个德妃就还是别当了。”

    失望转为希望,强烈的心理落差让郗之桃都淡定不能。

    她睁大眼,呆呆看着年轻的天子,见他冲她微笑“还不接旨吗,郗昭媛”

    郗之桃大喜,终于能确定皇上是认真的了“谢主隆恩”

    她果然没看错。

    陛下他,果然和先帝不同,和朝中那些大臣也不同

    郗之桃心潮彭拜,就连皇帝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太能注意到。

    很快她被封为德妃的消息和主持女官选拔的消息一起风靡了整个前朝后宫。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受到封赏的嫔妃反倒不显眼。而且人们的主要关注点不在德妃之位,而是后面的选拔女官。

    和前朝不同,大昭朝虽有宫女,但这些宫人基本无品无级,且主要为内侍所管理。除了嫔妃身边最亲密的贴身宫女,其余宫女在同级别的公公面前总抬不起头。但现在不同了,陛下要启用旧制,设立六尚一司,这样一来宫女们便有翻身的机会。

    此消息一出,在前朝后宫掀起轩然大波。

    面对前朝朝臣的询问,皇帝用一句“家婢也,家事也”就把这些人全打发了。

    这番回答传到后宫,让不少雀跃鼓舞的宫女们又低落下去。

    郗之桃从计贵妃等人口中得知此事,不由笑了“陛下说得没错啊。纵使女官有品级,但本质上还是婢女。如果不弄清楚这一点,岂不是要翻天”

    计贵妃吃了一惊“我以为你是听百越皇太女说她们百越国女子可以当官,才会向陛下提议复设女官制。”

    郗之桃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朝中那些官员肯吗。要真是像百越国那般,就是从他们盘中抢食,到时候就算有陛下护着,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这种事,就算是我父亲也不会支持我。”

    计贵妃眸光一闪,若是有所思“你是说陛下是故意那么说的”

    “陛下,不愧是真龙天子。”郗之桃出神呢喃,“陛下的眼界根本不是你我及其他人所能达到的。我本以为会被陛下叱责,甚至就此失宠,没想到陛下竟答应了。”

    重立女官只是一个开始。

    只要能开始,就还有机会。

    否则一点希望都看不到。

    陛下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那么说,让那些朝臣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计贵妃叹息“唉,陛下虽是好意,却伤了许多宫人的心呢。”

    原本兴致勃勃打算报名的许多宫女又开始迟疑了,尤其是哪些在妃嫔身边当值的大宫女。她们本就受主子们信任,生活优渥,去不去报考六尚一司根本没所谓。听皇上说了那句话之后,便想放弃。

    郗之桃回神,冰冷笑道“如果就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她们还是不要去做女官的好。话又说回来,你们可要帮忙啊,我一个人绝对忙不过来。”

    就在郗之桃筹办大昭朝第一次女官考试时,顺亲王总算返京了。

    经过几个月的外派,这位青年和离京时相比起来憔悴了许多,不仅形销骨立,两只眼睛下方还挂起了黑眼圈。

    看得太后一下就心疼了,把他拉在怀里疼爱抚摸“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

    容羽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劝道“他是去治水患控疫情,不是去郊游的,会瘦会累不是正常。”

    “你还说”太后拉着小儿子的手,怒视大儿子,“要不是皇帝的命令,施安怎么要留在那个鬼地方那可是疫病疫病你也不怕让你弟弟也染上。”

    “当地官员心里有数。”容羽浑不在意,“他们要是让施安这个亲王也染上疫病,他们全家改天也要去陪葬。”

    事实的确如此。

    名义上顺亲王是留下来戴罪立功,实际上他并没有亲身参与到前线工作,只是当个吉祥物镇压局面,稳定人心。

    就这样,他还“为伊消得人憔悴”。说实话,容羽还嫌他不干活呢。至少业务能力明显比不上郗之桃。

    太后被容羽噎得嗦不粗话,只能回头抱住顺亲王继续“我儿”“我儿”的叫着。

    顺亲王都被她喊得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在对面皇兄的戏谑目光下,赶紧挣扎着脱身“皇兄说得没错,母后。儿臣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都是张大人他们的功劳,从他们身上儿臣学到了许多。”

    太后更感动了,擦着眼泪哽咽“我儿长大了。真真懂事了。”

    顺亲王更尴尬了,坐立不安,最后干脆借口说要回府休息。

    本来太后还要留他在宫中,最后是被顺亲王和容羽两人联手劝住。

    离开慈宁殿时,顺亲王终于忍不住询问“听说繆宰相已经辞官回乡了”

    “对啊。”容羽看了他一眼,微笑,“怎么”

    顺亲王怔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苦笑“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我离京前,还见繆宰相老当益壮,没想到没过几个月就告老还乡了。”

    容羽这才想起来他才回京,还没来得及了解这其中实情。

    不过这也侧面表示,顺亲王在京城中真的没有人手,否则不可能连这种大事都不知情。

    于是容羽微微一笑,把繆宰相辞官的真正原因告诉他,顺带端详顺亲王错愕的脸庞。

    顺亲王的确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怎、怎么会这样繆宰相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一脸的怀疑人生。

    能有这个反应,要么是装的。要是不是,那这位顺亲王就真的被太后宠坏了脑子啊。

    亏容羽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心机深沉之辈,在对繆宰相动手前,先把他支出了京城。

    不过,现在也无妨。

    容羽拍着这位便宜弟弟的肩膀摇头叹息“朕也很痛心啊。繆韦不仅多年为臣,支持朕,帮助朕,还是淑惠皇后的父亲,居然晚节不保。唉,真是叫朕失望。”

    顺亲王赶紧道“皇兄别难过,这是繆韦本人的问题。其他朝臣也有为官多年,依旧勤恳尽责的。再说还有臣弟呢,臣弟如今也能替皇兄分忧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情真意切,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结果他皇兄只是拍着他的肩膀感慨“施安果真长大了。”

    纪施安“”

    该怎么说呢。皇兄的确夸他了,但距离他想要的那种夸法还有点距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这次回京以后,皇兄对自己就没有以前那么亲切了。

    顺亲王有些委屈,但他没想到等到第二天上朝时,他才知道皇兄对他的态度有多和风细雨。

    全朝文武百官,有资格上朝的差不多有数十人,结果这数十人中夸他的一、个、没、有

    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向皇帝进言,讨论他这位亲王去监修河堤反倒使得河堤决堤一事该如何处罚。

    昨天尚有五分的委屈,现在彻底变成了十二分

    顺亲王想不明白,为什么自他回来以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繆宰相辞官了,百姓也不再夸他了,就连朝臣也对他有意见他们半句没提他留在疫情区两个多月的事,也没提黄河年年决堤泛滥,只讨论顺亲王的失职

    最后还是皇帝本人出声,把这些议论给压了下去。

    顺亲王纪施安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

    皇兄臣弟错怪你了果然在这冷漠的朝堂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其他人都在说我坏话,那个郗御史居然还喷我无能只有皇兄你护着我

    顺亲王垂下头,为自己之前的不满而惭愧,却正好错过上面皇帝递给郗御史的满意眼神。

    容羽发现这位臣弟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被人喷了,也不会喷回去,更不会替自己辩解,只是扁着嘴站在原地,一副“你们好冷酷你们好严厉你们好无理取闹”的模样。

    他这么天真,搞得容羽都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子,不得不出声替顺亲王说了几句好话。

    没想到底下的言官更像打了鸡血一般,直接把炮口从顺亲王转到他这个皇帝身上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皇上你可不能因为顾忌幼弟情面而睁着眼说瞎话”啊

    容羽e虽然我的确暗示了一小下,但你们这个表演也太过卖力了吧。顺亲王都快哭了哦。

    顺亲王的确憋屈得很,不仅替自己憋屈还为皇兄,所以下了朝之后他又奔去后宫慈宁殿了这次是去找太后诉苦告状。

    太后一开始还跟着他一起骂文武百官要求太高,结果后面一听容羽因为帮他说话也被言官喷了,立刻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太后“施安啊,郗大人他们其实说得有些道理。你说你,怎么修河堤修着修着反倒决了堤呢。”

    顺亲王

    母后,您刚才不是那么说的啊母后您刚才还帮我一起骂郗御史多管闲事呢

    太后摇头叹息“唉,都怪你皇兄太宠你。我要跟他说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再有下次,照律处罚”

    顺亲王“母后”

    正好他哥进门,太后看也不看顺亲王,直接冲穿龙袍的青年招手道“今堂上的事哀家都听说了。你以后也别太护着你弟,不然他还怎么替你办事有错就要改要罚,不然怎么长记性。”

    容羽瞥了眼呆住的顺亲王,似笑非笑“母后说的是。不过这次就算了吧,施安已经戴罪立功了,朕也是这么跟朝臣说的。”

    “唉,也是。”太后说完,板起脸看向小儿子,“还不快多谢你皇兄”

    顺亲王“多谢皇兄。”

    他依言下拜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太后却笑着对容羽说“你弟弟做得再有不好,也还是知错能改,更何况他终究是你弟弟。皇帝你看”

    容羽笑了“母后说得这是什么话。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再说施安已经戴罪立功了,不然朕也不会在朝会上帮他说话。”

    “母后要说的就是这个”太后却故作严肃,“知道的人清楚皇帝是护弟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在玩捧杀为了维护幼弟,连言官进言都不去听,传出去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施安的名声都不好”

    顺亲王这才恍然,随后便是一脸感动和不安“皇兄”

    容羽制止了他,同样正色对太后保证“朕明白了,多谢母后教诲。”

    太后缓了脸色,放松身体,摆手道“母后老了,只希望你们兄弟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施安全心帮助你这个皇兄,你也要全意教导你这个臣弟,这样你们兄弟感情才会长久。”

    容羽顿了顿,微微笑道“朕还不是怕管教过头,母后你会心疼。”

    “只要你是真心为他好,母后又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

    “有母后这句话,朕心里就有数了。”

    这对天家母子达成了共识,唯有话题中的第三人还很懵懂,不明白兄长和母亲在打什么哑谜。

    看他这个亚子,容羽在心底叹了口气。

    好吧,还是自己想多了,这真的只是个傻子。

    为了挽回气氛和母子兄弟情,容羽提议为顺亲王的归来接风洗尘办家宴。

    顺亲王本人还想推辞一二,太后却已经一口应下,还指明要计贵妃操办“贤妃和淑妃还要养胎,不易操劳。德妃又被你指去办那个什么女官选拔了,就让贵妃劳累些吧。”

    容羽笑“能得母后指名,是她的荣幸。”

    顺亲王“德妃”

    太后“你刚回京不知道,就是那位郗御史的嫡长女,上次选秀进来的。你皇兄可真是对她宠爱无比,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就已经把人从美人提到三夫人的份位上了。”

    面对太后意味深长的眼神,容羽假装什么都没看懂,只笑道“她的确合朕心意。”交代的工作样样完成得好,还不掐尖要强,这样的手下谁不爱呢。

    可惜太后听不见长子的心里话,闻言表情反而更复杂。

    一旁的顺亲王注意到了,眨眨眼,不由得就把这位嫔妃的姓氏记在了心中。

    等到家宴时,他不自觉就去关注这位皇兄的新晋宠妃,想知道她有哪里特殊的,还能让自己幕母后露出那么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这位郗德妃居然跟他早逝的嫂子很相像,就是眼睛不一样。

    但是那双眼睛,又隐约勾起了顺亲王心底一段久远的回忆

    宴会另一边,何修仪低声对郗之桃说“对面的顺亲王似乎一直在看你诶。”

    郗之桃早就发现了,所以一直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往那边移,现在也是垂着眼低头吃酒,嘴唇微动“我知道。”

    何修仪“你和他以前认识”

    认识吗

    算吧。

    小时候见过一次面,不过那完全是意外。

    要不是今天的家宴是特意为这位年轻亲王举办的,而且对方还出席了,出席了不说还直勾勾盯着她看郗之桃压根就不会想起这么久远的一件事。

    最让她心烦的是,这个顺亲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他的身份还敢这样一直、一直盯着看

    还好陛下似乎被什么绊住了,一时半会还没来。

    但皇帝本人不在,其他人又不是瞎子。

    顺亲王盯着瞧的时间太长了,表现得太明显了,就连太后都不得不问一句“施安,你怎么一直盯着德妃看是不是觉得德妃很眼熟”

    太后本意是想用郗之桃肖似先后作为借口糊弄过去无论她的小儿子盯着她长子的妾看是出于什么缘故,但最好就是这个原因

    结果,顺亲王完全没体会到母后的用心良苦,傻傻点头又摇头“儿臣知道德妃娘娘和淑惠皇后长得很像,不过在儿臣看来,她们的眼睛完全不一样,所以两个人也没那么相似。”

    所以这就是你对你哥的女人评头论足的理由

    郗之桃表情更僵,太后的笑脸也快维持不下去了,其他人更是纷纷住嘴,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宴会陡然陷入一片寂静。

    顺亲王这才反应过来,终于移开了视线,冲太后笑道“儿臣之所以一直盯着德妃娘娘看是有原因的。德妃娘娘是否在五岁那年的夏天,去过观音山礼佛”

    这种事一查就知道,郗之桃不得不点头。

    顺亲王跟着点头笑道“那就对了。母后,儿臣和德妃娘娘还有这样一段缘呢。您还记得儿臣九岁那年去观音山小住吗”

    太后一脸恍然“难不成”

    “对。”顺亲王笑得更开心了,特别亲切地看了郗之桃几眼,“儿臣在观音山佛寺偶遇过德妃娘娘。那时候觉得这个小妹妹和嫂子长得好像,就擅自上前搭话了。德妃娘娘当时眉眼还未长开,比现在还要肖似嫂子。”

    顺亲王九岁的时候,当今圣上和淑惠皇后都是十七岁,已经成婚了。所以顺亲王口中的“嫂子”正是淑惠皇后。

    听闻这个缘由,太后脸色好了不少,笑道“那是的确有缘。”

    那会儿郗之桃五岁,顺亲王九岁,还算不上男女大防。顺亲王以前的确很喜欢淑惠皇后这个嫂子,偶遇一个跟嫂子长得像的小姑娘上前搭话也属正常。

    太后娘娘高悬的那颗心啊,终于能放下了。

    郗之桃也松了口气。

    但她眼角余光瞥见对面男人亮晶晶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一沉,一咬牙,对太后笑道“妾身也曾听闻亲王殿下年轻有为,文武双全,却没想到还跟妾身曾见过一面。”

    “哦德妃不记得了吗”

    郗之桃摇头“妾身从小记性就不太好,有过去十几年了说实话,刚才亲王殿下一直盯着妾身看,真是叫妾身忐忑不安。”

    太后的视线如有实质地压在郗之桃身上。

    郗之桃咬牙挺住,续道“真怕叫未来的亲王妃误会,要找妾身算账呢。”

    太后目光沉沉,闻言若有所思,看向小儿子。

    计贵妃趁机插嘴帮忙“说来妾身也是自潜邸跟着陛下的老人了,算是看着顺亲王殿下长大的。趁今日家宴,妾身也就腆脸问一句,太后娘娘,我们这些做嫂子的是不是该给亲王殿下找个弟妹了”

    这句话说到了太后心坎里去,脸上的皱纹全都舒展开了。

    不等顺亲王自己表态,太后就点头应道“还是贵妃靠谱,提醒哀家了。是时候给施安找个王妃,帮他管理王府了。”

    “什么王妃”

    男人带笑的低沉嗓音插入谈话,席上嫔妃纷纷离位下拜,被帝王一挥手免了礼。

    太后瞥了眼有些魂不守舍的小儿子,笑着对姗姗来迟的长子道“哀家在说,该给施安找个王妃了,就算正妃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侧妃也行。”

    皇帝大刀阔斧地坐在首位,闻言不在意道“那就交给贵妃,让她帮忙相看合适的高门贵女。”

    没等太后回“哀家也是这么想的”,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正好北夷要来京城和我大昭结盟,北夷首领已经带上她的女儿动身了。到时候让贵妃等人招待北夷首领之女,请来各家淑女陪同,正好帮施安挑选王妃。”

    太后一下笑开了花“还是皇帝想得周到,一箭双雕。”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顺亲王却愁眉苦脸。被他母后瞧见,一通训斥“还不赶紧谢谢你皇兄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孩子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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