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又一年。

    昔日矮小的少年正在不断汲取着养分成长,不光是身高、体格、力量,还有他作为一个人的心性。

    有栖深夏曾经这样评价过身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

    他喜形于色,又不喜形于色。

    无所谓时,绝不遮掩吝啬,关键时刻却又比谁都讳莫如深。

    就算万丈高楼瞬间倾颓,他也只会流露出观赏意味十足的愉悦笑容。

    现在人类时期的他,虽因太过年轻比不得千年后那样的气定神闲,却也足以让许多人闻风丧胆。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许多人也包含「咒术师」这样的存在。

    两面宿傩最近从月见山家往外面跑,找茬咒术师的频率变得越来越低。

    倒不是无时无刻地粘着有栖深夏。

    更多时候,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沉思思索,似乎是在研究创造什么独特的术式。

    “陷入了瓶颈期么。”

    有栖深夏穿着繁复昂贵的和服走到他面前,模样端庄无比。

    事实上,她不光照顾着两面宿傩的生活起居,还是他各种意义上的老师。

    她曾经以激将的语气对他说「只会蛮力可是会吃大亏的哦学习同样很重要呢,更加机敏、狡猾地去战斗吧,宿傩。」

    似乎没有什么是她不懂的。

    那副博览群书的样子,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解,对事物的敏锐洞察力,都让少年时期的两面宿傩叹为观止、心生折服。

    也让他第一次觉得

    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厉害。

    无论什么感情,尊敬与崇拜都是最特别的春药。它让人心痒难耐,却又必须冷静克制。

    但是果然还是很奇怪。

    因为据他侧面了解,以往的月见山深夏经常昏迷不醒,短暂的醒来也只是昙花一现

    那么,对方为何会有那样的见识

    月见山深夏针对这个疑问,曾经这样轻描淡写地解释过

    虽然身体陷入昏迷,但是意识其实还在,每天会有很多人在她耳边念书给她听,所以她可以不分昼夜地汲取知识。

    两面宿傩对此不置可否。

    那海量般的学识,宛如经历了悠久岁月的沉淀,绝非弹指间便能一蹴而就。

    人类的少女期,实在太过短暂。

    月见山深夏更像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魔女。

    “很有趣的想法啊。别人的术式是与生俱来,或是学习模仿,而你却想要创造改变。宿傩,你是一个千年难遇的天才。”

    直白的夸奖从瑰丽少女嘴里脱口而出,带着毫无作伪的欣赏之意。

    很动听嘛。

    “啊。你以为我是谁。”

    处于变声期的少年音格外特别,听起来像是微晃的碳酸饮料,沙哑的沁人心脾。

    理所当然的,在两面宿傩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那就做给我看吧,宿傩。很期待哦”

    很期待么。

    他扯了扯唇角,不禁有些哂然。

    「这个术式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啊,月见山深夏。」

    下弦月的日子,月色似薄凉流水。

    在术式测试接近尾声时,两面宿傩忽然浑身颤抖,陷入进某种癫狂之中。那张年轻好看的脸似乎正在承受常人难以企及的折磨,已经开始微微扭曲。

    这对于向来漫不经心的他,实在是非常罕见的模样。

    “宿傩,你怎么了”

    少年因反噬紧闭的赤瞳在听到这道熟悉的女声后,又强迫自己难耐地掀了掀眼皮。

    锋锐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扬出让人心悸的侵略意味。

    月见山深夏啊,一个无论面对什么状况都不会大呼小叫的女人。

    担忧是真的,固我也是真的。

    “”

    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因术式反噬短暂失声了么。

    真是可笑。

    两面宿傩少有的自嘲起来,身上的暴虐因子几近实质化。

    他本就是暴力美学与绝对力量的代名词。

    须臾后。

    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忽然降临诡异的反噬感正在从两面宿傩身体里慢慢抽离,减轻了大概一半左右。

    与此同时,月见山深夏那张过分美丽的脸渐渐弥漫出痛苦之色眉目蹙起,双唇咬紧,颈部微微向后仰,犹如一只濒死的白天鹅。

    两面宿傩沉思,所以这是什么转移、分担伤害的术式么。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陌生的情绪迅速席卷至向来冷酷的畸形少年,以摧枯拉朽的强势姿态。

    他的心脏忽然间变得很不舒服,比吐花时还要让他感到难受。

    “为什么,月见山深夏。”

    他现在会好好地叫她的名字,不过却是全名,一个字都不带差的那种。

    当然,偶尔也会在心底里只念出那两个字。

    「深夏。」

    全凭当时心情,非常的随心所欲。

    “因为不想看到宿傩你痛苦啊,这个问题有点傻哦。”

    她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少年没有躲,也没有因为她敢说他傻就解决掉她。

    或者也可以说他现在还无法做到,因为月见山深夏天生持有的术式的确非常特别。

    拥有四只手,两双赤瞳的未来诅咒之王贪婪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他兴奋地连骨髓深处都在颤抖。

    明明对方现在正因他而痛苦,为他承受着她不该承受的反噬

    他却在这一刻因月见山深夏不同于以往的美丽,忽然领悟到了更高的境界

    就是现在

    此时此刻。

    「术式琼。」

    破风的咒力忽然自两面宿傩的指尖喷涌而出,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划过四周,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这种骇人的威势,成功让高高在上的巫女,月见山家不可侵犯的公主

    衣角动了一下。

    发丝轻颤。

    告成了。

    的确可行啊。

    两面宿傩背转过身愉悦地勾起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或许有一天。

    他不必温柔地征求对方意愿,也可以将那绝色佳人恣意拥入怀中,好好疼爱。

    「真是混蛋啊,我。」

    他愉快地想。

    再一年。

    “宿傩你长得也未免太快了,可以说已经完全超过人类的成长范畴各种意义上的。”

    有栖深夏比对着两人的身高,觉得这实在很不科学。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某种妖怪,别人长一岁,他长三岁,各方面都是如此,脾气也是越来越向成年时的他靠拢。

    当然,是私底下。

    他在她面前装的还是挺不错的,看起来倒是越来越和正常人无异。

    演戏嘛,大家都在演,没什么不好。

    “宿傩,今天和我一起去古都吧那里会举办咒术师大会,还有好看的花魁。”

    「没兴趣,所谓的咒术师大会不过都是一群蠢货。在你面前又不能太过火地杀人,实在很没意思。」

    两面宿傩是这么想的,特别的真情实感,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一起去吧。”

    他开始越来越难以拒绝对方的要求。

    实在是不太妙。

    “真乖。”

    少女笑眯眯地如同对待小孩子般摸了摸他的头,一如几年前那样。然后便转身开始准备出行的用度。

    小孩子么。

    两面宿傩眸光微暗,差点嗤笑出声。

    「只有你还是这样认为啊。」

    琼浆花楼

    有栖深夏与两面宿傩两人坐在隐蔽的包厢处,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少女懒懒开口“这些咒术师看起来都没有你强。”

    「废话。」

    宿傩非常想这样回敬对方,但舌尖抵在上颚处转了一圈,还是平常地回答“啊,当然。”

    他懒散地支起下颚,目光没有多少焦距,显然对台下的咒术师猴戏没有任何兴趣。

    似乎是忽然察觉到什么,那双赤色血瞳微微流转,定格在白皙的某一隅上。

    今天,月见山深夏绑高了马尾啊。

    所以平时一直遮遮掩掩的后颈便显露了出来。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公主。」

    「或者,是我渐渐把她捧成了公主。」

    两面宿傩刚要漫不经心地拉开思绪,又被对方好听的声音突兀拉扯回来。

    “宿傩,我点的甜食还有茶水为什么这么慢啊。”

    「啊。所以为什么要问我,我又不是什么茶水小弟。」

    两面宿傩没有出声,学会了装死。

    “太不可爱了,身为老师最宠爱的学生,都听不懂老师的潜台词吗。”少女开始唉声叹气,颇有怒其不争的意味。

    宿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继续发散思维。

    「所以说,你大概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学生,最宠爱这种说法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过,如果真的有第二个的话,恐怕也早就死了吧。」

    她伸出小腿踢他,“这点小事都不能指望你,以后出什么大事看来也不能期待你的表现了。”

    「是吗。可我宁愿帮你杀人放火也不想帮你端茶倒水。」

    但是,最后还是去了。

    年少时期的两面宿傩,被有栖深夏亲手养大的两面宿傩

    还是挺甜的。

    “太慢了,你们。”

    震慑于少年身上无比危险的气息,侍从的膝盖早已不知不觉地跪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对不起我们马上送过去立刻抱歉”

    “啊。真烦。”

    两面宿傩不耐烦地转身离去,却在回去的路上忽然闪身到一处房门外。

    他的听力无疑非常好,此刻,听到了一声有些熟悉的尖叫。

    啧。

    这里再怎么说都是花楼啊。不过今天能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花魁。

    这次咒术师比赛,奖励给“第一咒术师”的奖品。

    本来这不关他什么事,即使他年纪尚轻,也早已从其他地方了解到一些风花雪月。

    更何况,常年待在那个女人身边身体早已是自渎过的状态。

    现在。

    那屋子里传来的尖叫声太过于耳熟,听起来就像是月见山深夏的声音。

    靡丽,婉转,破碎。

    但是月见山深夏的应该会更加好听,因为她要更加冷淡矜持些。

    届时的冲击力想必也会更加诱人。

    两面宿傩听了会儿直接绕进了屋子里,他居高临下地睨视叠在一起的两人,没什么犹豫地动手结束了这一切。

    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个所谓的第一咒术师。

    无法忍受类似于月见山深夏的声音被侮辱。

    所以,下地狱吧。

    做完这一切后他若无其事地回到少女身边,敛去了眉目间的戾气。

    “宿傩,听说今天的花魁很漂亮诶,如果你参加这次的比赛,说不定那美人就是你的了哦”

    她调侃他,像是没发现他的感情。

    “是吗,也就那样吧。”

    两面宿傩随意地敷衍,调子里裹挟着轻蔑与不屑。

    没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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