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会这样呢那太可惜了。不过你这孩子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又听话懂事,霍老爷子和你妈妈肯定会非常欣慰的。”
自己也是母亲,云书娟想到霍轻寒从小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心里不禁就对他生出了股疼惜之情。
云书娟的话,让云向晚从回忆当中清醒过来。她深吸口气,抛弃了那些前尘旧事,重新开始低头吃饭。
干饭人,干饭魂。
而此时,家里的阿姨陈妈从厨房里端着盅汤走了出来。霍轻寒眼角瞥见,眸色微沉。
陈妈来到餐桌边,正准备把那汤放下,霍轻寒忽然站起身来,道“伯母,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呀”
霍轻寒起身的速度实在太快,恰好就碰到了陈妈的手,那盅汤尽数倾倒在了霍轻寒的右肩上,淅淅沥沥地湿了他大半个身子。
这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得到,陈妈也忍不住发出了声惊呼。
云书娟正要开口责怪陈妈,此时霍轻寒却抢先步,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伯母,实在不好意思。都怪我太过鲁莽,没有看见阿姨。阿姨,对不起,还得麻烦您把这整理下。”
如此来,云书娟倒不好再说什么,赶紧嘱咐着云向晚“向晚,你快带霍先生上楼梳洗下,不然这湿漉漉的,怪难受的。”
云家的别墅虽然挺大,但云书娟向来不太喜欢外人来留宿,因此便将那些多余的房间都布置成为了瑜伽房,书房,影音室等等。
也就是说,云向晚只能把霍轻寒给带到自己的房间浴室内进行沐浴。
而在上楼时,云向晚还听见陈妈边收拾着东西,边跟云书娟小声夸赞着霍轻寒“这位霍先生,斯文有礼貌,心地又善良,长得还这么好看,这以后谁要是嫁给他啊,简直就是修了好几辈子的功德啊。”
此时,云向晚和霍轻寒正好走到了二楼阶梯上,云向晚听见霍轻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学妹这么善良,功德肯定是修够了的。”
闻言,云向晚很慢地眨了下眼,转头看向霍轻寒。
那个,她怀疑学长是在暗示什么,但是她没有证据。
而霍轻寒则是面不改色,笑容和煦平静。
想不通的事情就懒得再想,云向晚直接带着霍轻寒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里。
进去之后,霍轻寒环顾四周,嗓音散漫,染着点意味深长“学妹的闺房,原来是这样的。和我想象中很像。”
云向晚眉头微皱。
想象中大佬你没事想象她房间干嘛
不过云向晚没再追问,而是忙着去衣帽间翻找崭新的浴衣以及毛巾。找到后,她便步出了衣帽间,刚准备叫霍轻寒,却发现他正站在卧室的窗户边,正出神地望着后院对面的围墙处。
他所望着的,正是五年前他十八岁生日那晚,所站着的那处地方。
可是不知道为何,云向晚却觉得,此刻霍轻寒脑海中回忆的,似乎并不是那天晚上的事。
因为那天晚上,他得偿所愿,这场回忆应该是轻快张扬的。而此时,他那轮廓分明的面庞上,却笼罩着层落寞。
但,在云向晚的印象里,他也只有那晚才在那里站过,等过自己。
如果不是那天,还有哪天吗
不过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想这么多干嘛呢云向晚轻轻摇了下脑袋,将自己的思绪扯回现在,出声唤了霍轻寒“学长,浴巾和毛巾都在这了,你快进去洗下吧。”
“有劳学妹了。”此时的霍轻寒也从回忆里抽离了出来,转过身,微笑着朝云向晚走来。
那笑容,格外端方清雅,温和明亮。可不知为何,云向晚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想起了“斯文败类”这个略带贬义的词语。
于是,就在霍轻寒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物品时,云向晚下意识地把衣物放置在了床上。
身体力行地表达了她此刻内心的想法“请和我保持距离,谢谢。”
霍轻寒掀了掀眼皮,面上透露出来股看不出温度的神情。
“那学长你慢慢洗,我先下去帮忙。”云向晚说完之后,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脚步加快,想要尽快远离这个房间,远离霍轻寒。
然而就在她即将要关上房门的那刹那,浴室里的霍轻寒适时地叫住了她。
“学妹,麻烦等下,请问这水的大小应该怎么调整呢”
云向晚在心中长叹口气,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帮霍轻寒调好水的大小,之后赶紧走人。
然而,走进浴室的刹那,云向晚呆住了,卡壳了,当机了。
因为她看见霍轻寒身上,那被汤沾湿的西装外套,西装马甲,白色衬衣已全不翼而飞。
此刻的霍轻寒,正站在浴缸边,伸出手调整着花洒,他背脊肌肉流畅,线条分明,举手投足之间,脊柱线深凹,腰窝更为明显。
云向晚乌眸闪闪。
讲道理,这才几秒钟的时间,他就下脱了三件
这学长真是,干啥啥不行,脱衣服是第名。
大佬,你好快哦。
云向晚逼迫着自己收回放置在霍轻寒腰窝以及脊柱线上的目光,赶紧着冲过去,用最简洁的话语,最快的语速,给霍轻寒做着讲解“热水是右边,花洒大小是这个,沐浴露在这里”
可是,向来聪明绝顶的霍轻寒此时却像是被那热汤给烫伤了脑子“学妹麻烦说慢点,我没记住,你说花洒的大小是调这个吗”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站在了云向晚的身后。边问着,还边伸手,从她的耳侧越过去,握住那花洒的调整器。
从浴室的梳妆镜里看去,两人靠得极近,他仿佛是在从后拥抱她。
虽然说霍轻寒压根就没有碰触到云向晚,然而他身上那股侵略的气息太过强烈,云向晚感觉自己整个背脊都快烧起来。
她下意识便赶紧往旁边迈步,想要远离霍轻寒。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她迈步的同时,霍轻寒的脚也同时迈出,将她绊得个踉跄。云向晚眼明手快,赶紧抓住了浴缸的边缘,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可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旁边的霍轻寒又出了状况刚才和她的那绊仿佛让他重心不稳,他整个人竟朝着浴缸里跌去。
讲道理,那绊力量也没那么大呀,学长的平衡力未免也太差了。
不过平衡力差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跌倒就跌倒吧,可跌倒的同时,居然还握住了云向晚的手腕,直接把她也给拖进了浴缸里
这通操作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云向晚只觉得头晕眼花外加惊慌失措。而等那阵眩晕过去之后,她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还没有放水的浴缸内。
不过幸好有霍轻寒垫着,她没被撞伤,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只是,她现在整个人都躺在霍轻寒身上,头还枕在霍轻寒的胸膛上,能直接感受到他的心跳。
这番学长学妹情谊,未免也太过了。
云向晚顿时窘得面红耳赤,忙想要站起身来,她抓住浴缸的边缘,努力想撑起身子。然而就在她即将要成功的同时,霍轻寒却忽然往旁边移。
云向晚失去了工具人垫子,整个人顺着光滑的边缘滑,再次跌落在了浴缸底。
就这样,本不富裕的浴缸底,挤了他们两个人。
两人靠得格外近,云向晚直直对上了霍轻寒的那双眼眸。
太黑了,近乎于暗红,如同漫山的野火,在地下涌动着,可以把天地焚烧,光是看着,就觉得视线要被烫化开来。
云向晚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赶紧着想要转动身子,再继续扶住那浴缸的边缘。
可缸底的空间有限,云向晚在转动身子的同时,不小心就碰到了他
随后,她感觉到了异样。
虽然云向晚是个光看过理论知识,却从来没有实践过的主,但此时此刻,她却猛然意识到,霍轻寒的反应,所代表的含义。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霍轻寒开口,那把嗓子,低哑得像是被砂纸给摩过。
“学妹,别再乱动了。”
此刻的云向晚已经完全石化,整个脑海内都是空茫茫的片,根本做不得任何的思考。
而在这片空茫之中,她听见霍轻寒在调整着呼吸。时间在这刻被拉成了细线,也切割着她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霍轻寒终于起身,步出了浴缸外,并将她也从浴缸内拉了起来。
自始至终,云向晚都低垂着头,不敢再看霍轻寒的脸,因此,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不得而知。
可云向晚唯确定的是,霍轻寒在盯着自己。
因为,她整个头顶都快要烧了起来。
这样大的尴尬,也只有自己来解救了,云向晚清清干涸的嗓子,道“学长,我妈好像在叫我帮忙,我下去下,你自便吧。”
实际上,整间房间都是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叫她。
这是明目张胆的无中生妈。
云向晚说完之后,直接冲出了浴室。她发誓,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让她回头,她也不回了。
而霍轻寒则看着她离去的纤细背影,眼眸更为深沉。
等门关上后,霍轻寒转过头,看向浴室中的镜子,嘴角噙着略微嘲讽的笑。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镜子随意拍摄了几张照片。
而拍摄完之后,他把手机放好,再取下了缠绕在自己手上的纱布。
他手背上确实有烫伤,是今天为了做戏,在出门之前故意烫的。不过此时看起来,那伤口虽然红肿,却少了那么两分火候。
霍轻寒微沉下眼眸,随即用力把手往浴室的瓷砖上拍。顿时,股钝痛在他手背的伤口处爆发开来。
虽然有这样大的疼痛,可霍轻寒的面上,却丝毫没有波澜。他平静地看向自己的手背,那烫伤之处,血肉更为模糊,看着煞是吓人。
他的眼眸里,逐渐升起了满意之色。
这下,火候应该够了
云向晚走下楼来时,发现整个客厅空荡荡的。
陈妈正在厨房里收拾东西,而云书娟则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在书房处理公务。
云向晚径直来到沙发边,直接瘫在了沙发上,只觉得浑身无力。
而她手腕上,刚刚感受到霍轻寒的反应之处,仿佛还残留着那种异样的触觉。
时之间,她竟分不出,到底是谁吃亏了。
云向晚用力摆头,想将刚才那社会性死亡的画面给摇出脑海里。而正在这时,吴与之打来了电话。
云向晚深吸口气,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吴与之的声音“向晚,我买了歌舞剧的票,我们今晚起去看好不好”
这段时间为了缓和关系,吴与之基本每天都会打电话来找云向晚出去约会。可每次,云向晚都是找各种理由进行拒绝。
而今天,云向晚回绝的理由格外敷衍“不去了,我头有些疼,想在家休息。”
吴与之此时为了挣表现,急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生病了吗我马上来你家看看你吧,刚好我在附近不远。”
听这话,云向晚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自己浴室里面,还有个正在洗澡的霍轻寒,要是吴与之来了,这可是怎么都说不清的呀。
虽然退千步说,她和霍轻寒之间是清清白白。
虽然退万步说,她和吴与之之间也是马上就要清清白白。
可是在那刻,云向晚居然有点和潘金莲共情了。
于是,她赶紧道“我已经躺下睡觉了,你千万别过来。”
云向晚的语气里,有明显的慌乱,吴与之听见了,心中自然是疑惑。
可毕竟现在他与云向晚的关系还没修复,吴与之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在心中存了个影。
云向晚也不想再跟吴与之多废话,敷衍了番,便挂上了电话。
这刚挂上电话,她耳边就传来了云书娟的问话“是与之吧”
云书娟跟助理谈完话后,便走下了客厅,刚好听见了云向晚和吴与之的通话。
“嗯。”云向晚颔首,似乎不太想谈及吴与之的模样。
云书娟提醒道“冷他段时间也好,让他检讨下自己的错。不过呢,也别做得太过,他毕竟是你未婚夫。而且,与之那孩子,人品还是挺不错的。这次的事,应该也是意外吧。”
云向晚也懒得再跟云书娟争论关于吴与之的事,因为她也知道,争论不会有什么结果。
于是,她只是缓缓地点了个头。
而此时,洗完澡的霍轻寒也从楼上下来,整个人散发着种清爽雅洁之气。
似乎是听见了云书娟的话,霍轻寒帮腔道“是呀,学妹,我也觉得吴先生人品很好。俗话说,酒品见人品,吴先生每次喝醉之后啊,都是拉着人,说个不停,可见为人特别热情。”
闻言,云书娟忍不住微挑眉头“与之他,经常喝醉吗”
霍轻寒似乎对云书娟的皱眉恍若未觉,继续道“我听说,吴先生挺喜欢喝酒的,每次和那些同龄朋友出去,都会喝得很尽兴。当然,喝尽兴了,自然也会醉的。”
听见这话,云书娟沉下面孔。
云向晚的亲生父亲文俊哲在婚后便是经常喝酒,喝醉便会耍酒疯,因此云书娟向来不喜欢喜酒之人。
此时,霍轻寒继续道“哎,我就不行了,我平时,只要喝超过两杯,头就晕得不行。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我都是滴酒不沾,所以我周围的朋友,都笑话我。”
云书娟忍不住道“喝酒误事,少沾酒是好的,你做得对,别怕他们笑话。”
正说着呢,云书娟忽然发现,霍轻寒的手背上,有道狰狞的伤口,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呀,这就是你上午烫伤的地方吗怎么这么严重呀陈妈,快快快,把药箱拿来”
陈妈很快便把医药箱拿来了,云书娟亲自给霍轻寒涂抹着药膏,又给他仔细包扎,边嘱咐着“回去千万别沾水,定要按时涂药,等会我再给你找些消炎药,回去要按时吃,如果严重了,得马上去医院,知道吗”
嘱咐完后,云书娟却发现霍轻寒没回话,便好奇地抬起头来,却惊讶地发现,霍轻寒正微垂着头,双眼微红。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云书娟怔住。
霍轻寒抬起头来,在那刻,他眼里出现了虽迟必到的扇形分布图。
别的总裁,眼睛里的扇形分布图,都是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
而霍总裁,眼睛里的扇形分布图,则是三分感动,三分感伤,四分感怀身世。
“我妈她因为生病,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今天,是第次有人这么关心我,我也是第次感受到了母爱。伯母,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可以认你当干妈吗”
闻言,云向晚心头的那道咯噔响得很大声。
啊喂,大佬,你太犯规了
云书娟听了这话,当即怔住,但脑子却飞速转动起来。
从公事上看,和霍家的继承人攀好关系,对以后的事业发展,是有益无害。
而从私心上看,霍轻寒这孩子,确实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别的不说,就连陈妈也在旁抹着眼泪撺掇道“太太,你快答应他吧。”
云书娟当即拉住了霍轻寒的手,欣慰地道“当然可以了,我求之不得呢。有你这么个儿子,我是睡觉都能笑醒。轻寒啊,以后,你就是我干儿子,是向晚的干哥哥。”
在那刻,云向晚想给吴与之道歉。
对不起,她也不小心,成别人的干妹妹了。
作者有话要说几个月后
霍轻寒还嫌快吗
云向晚我错了。感谢在2021062321:41:352021062421:0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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